鬼聖那顆醜陋兇惡的人頭被正好趕來的展慕白一劍從脖子上搬了家,斷頸處迸發的鮮血和黑氣象噴泉似的直接讓這顆頭顱順着劍勢飛上了半空,被展慕白凌空躍起,直接在空中拿下。而鬼聖那驚愕的表情還停留在那張臉上,到死也不信自己爲什麼使了殭屍功還沒躲過七步斷魂。
天狼瀟灑地一轉身,任由鬼聖的屍體無力地倒地,而那把劍也留在了鬼聖的體內一動不動。
展慕白一手拎着鬼聖的人頭,與天狼並肩而行,他的心情很好,能親手殺了鬼聖,實在是讓他一出在這英雄門受罪半年的怨氣,連腳下的步子也輕快起來。
天狼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兩人就這麼走回了各自的坐騎,展慕白走到了原來天狼最開始騎着的那匹馬前,鞍上的乾糧袋和水囊都已經空了,他把鬼聖的首級扔到水囊裡,緊緊地紮上。
天狼搖了搖頭:“這傢伙長得這麼醜,殺了也就結了,爲什麼還要一路帶他的腦袋?難不成你還想掛到城門口去宣告天下,是你親手殺了鬼聖?”
展慕白跨上了馬背,冷冷地回道:“當年司馬師兄被魔教妖徒們jiān計算計,就是這鬼聖引他進的黑風林。”
“結果魔教自冷天雄那狗賊以下,東方亮,司徒嬌,上官武這四條大狗一起圍攻我們師兄弟,而鬼聖也在一旁出手偷襲,最後害得我師兄慘死。當時我就發誓,一定要親手取下這些魔狗的首級,去祭奠我師兄,還有師父,師孃他們。”
天狼知道展慕白說的事情,他點了點頭:“應該的。原來這就是你這麼執着一定要親自殺了鬼聖的原因。友情提醒你一下,現在是六月天,很熱,你就是現在趕回華山也要十天左右的功夫,路上別忘了把老鬼的首級用鹽醃了,不然帶到司馬大俠的墳前,估計他也認不出。”
展慕白長嘆一聲:“天狼,你忘了我們現在連華山也丟了,司馬師兄的墳是在別的地方,而師父師孃的墳在華山,我這不肖的徒兒卻是沒本事去祭奠他們了。”展慕白說到這裡,眼圈都有些發紅,讓一旁的天狼看得都有些心中不忍。
本想開口說你的師父師孃也只是個衣冠墳而已,想想還是閉上嘴,默默地也騎上了馬。
展慕白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着天狼說道:“今天還真的要謝謝你,多虧你截住了鬼聖這狗東西,不然我還真的追不上他,他孃的,沒想到這傢伙再次賣隊友,把手下忽悠上來送死,爲自己的逃跑爭得時間。”
天狼微微一笑:“這不就是他最拿手的把戲嗎?魔教裡論資歷他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之所以能活這麼久,不是因爲他武功最高,而是因爲他最擅長逃命,當年慕容劍邪和冷天雄火併之際,這傢伙都事先看出不妙,逃到了英雄門,可見他對危險的預判能力。”
“所以其實本來我是不準備出手的,因爲很顯然,你要殺掉他們這些人是有把握的,唯一的變數就是鬼聖的逃跑,因此我一直冷眼旁觀,悄悄地轉到了他們的來路上,鬼聖一上馬,我就伏身於沙子中,直接廢了他的馬。”
展慕白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天狼,你說好不動手的,把那鬼聖攔下就可以了,爲什麼還要出手殺他?而且你早已經算到鬼聖在空中無法閃身,又不可能放棄對你居高臨下凌空飛擊的機會,這才一出手就是那個七步斷魂的殺招,連讓我趕過來的機會也不給。”
天狼搖了搖頭:“你滿心只想着殺鬼聖,卻不好好想想這裡還是在英雄門的勢力範圍以內,而且蒙古大汗俺答的軍隊也在附近虎視眈眈,拖久了會什麼事情誰也說不清楚,要是鬼聖提前使出殭屍功,我們能不能這麼順利地幹掉他,還不好說呢。”
展慕白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又不是沒見過殭屍功,沒啥好怕的,最多跟他轉圈子就是,六個時辰以後他就成廢人一個,想怎麼弄他都行。”
天狼也冷冷地回道:“這六個時辰不會有變數嗎?英雄門的人看他一夜不歸就不會出來尋找?我說得很清楚,遲則生變,而且最後他的頭是你斬下的,這不等於就是你殺的他?非要計較這個有意思麼?”
展慕白搖了搖頭,恨聲道:“不一樣,我只不過是取下了鬼聖屍體的首級而已,真正殺他的人是你,我們都清楚,他是死在你的那個七步斷魂上面,這不算是我報了仇。”
天狼雖然一直清楚這展慕白喜歡較真,但沒料到他現在鑽個牛角尖鑽成這樣,心念一轉,哈哈笑道:“殺你師父和師孃,還有司馬大俠的可是冷天雄,鬼聖也只是個幫兇而已。”
“你如果真的想報仇,以後有的是機會,只是你要是繼續跟我在這裡糾纏不清,引來英雄門那三條大狗,那以後有沒有機會報仇可就說不準了。”
展慕白怒道:“你以爲我會怕了他們?”
天狼的臉上堆着笑:“展大俠何曾怕過誰來着,只不過雙拳難敵四手,這是他們的地盤,你我又連場惡戰,實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先回去從長計議吧,再說你可別忘了自己是一派掌門,不能這麼意氣用事,你要是再出事,華山派可怎麼辦,你師父和司馬師兄九泉之下能瞑目嗎?”
展慕白聽到這裡,臉sè稍稍緩和了一些,略一沉吟,擡頭說道:“天狼,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謝謝你幫我殺了鬼聖,畢竟如果沒有你,可能我今天還真的殺不了此賊呢,剛纔展某心中不平,有些話說得過份,還請見諒。”他說着在馬上鄭重其事地向着天狼行了個禮。
天狼笑了笑:“好說,好說,我們現在趕緊回平安客棧吧,已經耽誤了一個時辰了。”
展慕白搖了搖頭,正視着天狼的雙眼:“展某還有一事請教,問完了再走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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