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心中一陣不爽,但臉上還是掛着笑容:“展兄請說。”
展慕白的臉上漸漸地浮上一股紫氣,手也不知不覺地按上了劍柄:“我師妹楊瓊花給了你什麼條件,讓你肯答應來救我?”
天狼早就料到他遲早會問這個問題,從他在英雄門剛聽到這消息時眼中的疑惑就讓讓天狼明白了這點,這點在天狼向楊瓊花開出那個條件時就已經想得一清二楚,他面不改sè,平靜地回道:“展大俠,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你的楊師妹,行有行規,我們是不能透露僱主的開價和信息的。”
天狼頓了頓,直面展慕白的雙眼:“展大俠,你就是想對我天狼出手,我也不會對你透露半個字,如果你的楊師妹自己願意告訴你,那是她的事,但對於我來說,要守住這個底線,我在英雄門裡面對赫連霸也沒透露過是誰委託我來救你,對你也是一樣。”
展慕白的臉sè隨着天狼的話不斷地變換,最後還是長嘆一聲,臉上的紫氣盡數消退,而那隻緊握着劍柄的手也放了下來。他的眼光看向了別處,幽幽地說道:“天狼,這事我會弄清楚的,如果你做了什麼對不起瓊花的事,我不會放過你。”說完之後,展慕白重重地一拍馬臀,向着南邊絕塵而去。
天狼yīn冷的目光看着展慕白絕塵而去,那飄逸的長髮被風吹得風中凌亂,訴說着他心中的怒火萬丈,天狼嘆了口氣,搖搖頭,也一拍馬臀,向着平安客棧的方向奔去。
第二天的早晨,辰時一刻,平安客棧。
今天是個好天氣,大漠裡很平靜,沒有起風,連屋頂的風車也只是微微地轉着,二十多匹馬被拴在了客棧外面院牆內的馬廄裡,而十幾頭駱駝身上揹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行李,蹲在客棧的院牆外,嘴裡悠閒地咀嚼着。
十幾個夥計在奔來奔去,給馬兒和駱駝喂着草料,而客棧內部卻是燈火通明。大廳裡坐着幾個人,上次的打鬥過後,只有三張桌子是好的,桌子前都坐着人,可是一個個都一言不發。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穿了身棉袍,戴着皮帽的年輕人不滿地嚷嚷了起來:“喂,一個個都不說話,想啥呀?!那個天狼到哪兒去了,怎麼現在都不來見我?”他穿的是一身標準的侍從的打扮,可是口氣中盡顯人上人的那副腔調,正是蒙古韃靼部小王子把漢那吉。
把漢那吉身邊站着的一個四十多歲,一直彎腰低頭,象是個貼身奴僕的中年男人開了口:“王子,您稍安勿躁,天狼既然把我們接了出來,一定會趕來這裡的,就衝着我們能給他帶來的好處,他也不會不來的。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跟他們發火是沒用的。”
上次在客棧裡出現過的那個貴公子跟道士和胖子坐在同一張桌子邊,聽到這話後,向着把漢那吉望了過去,語調中透出一股寒冷:“小王子,我再說一遍,我們都是天狼的朋友,不是他的什麼手下,你若是以爲能象使喚外面的僕役一樣地使喚我們,那可打錯了算盤。”
把漢那吉從小在部落裡養尊處優,一向頤指氣使慣了,哪曾受過這種氣,一聽這話當即臉sè一變,就要發作,卻被那中年奴僕輕輕按住了肩頭,耳邊卻傳來他的低聲:“王子,這已經不是可汗本部了,這些漢人不會象部落裡那些奴才們聽話,您先忍着點,等天狼回來後再跟他談事情。”
把漢那吉嘆了口氣,拿起隨身攜帶的酒囊,打開塞子就向着嘴裡灌。
那中年奴僕擡起頭,以手按胸,對着貴公子行了個禮,恭敬地說道:“剛纔是我說話不注意,冒犯了各位英雄,還請不要往心裡去。”
貴公子“哼”了一聲,轉過了頭,而那道人則衝着中年奴僕點頭致意,胖子哈哈一笑,對着中年奴僕還了個禮:“好說,好說。”
道人對着胖子低聲說道:“錢兄跟他們這麼客氣做什麼,這一路上受這小韃子的氣還少嗎?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依我的個xìng早就拔腿走路了。”
貴公子冷冷地附和道:“我可不象裴兄,光是一走就了事,少不得還要教訓教訓他,讓他長點記xìng。”
胖子的臉上仍然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和氣生財嘛,每天想着這些事情,起碼少活三年,你們看我,他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就結了?沒必要鬥嘴的,你真的拿他的話當放屁,最後他不也照樣只能自己動手?”
貴公子“哼”了一聲:“他動手了?現在在外面餵馬喂駱駝的好象是我的人吧。真要是他學會自己動手,我還會這樣對他嗎?一個蒙古的叛徒罷了,到了這兒還擺譜,真不知道他何來的自信。”
胖子的臉sè微微一變,嘆了口氣:“歐陽,現在天狼沒有回來,我們也別跟他鬧得太僵,好不容易纔把人給帶到這裡,別弄得他發起脾氣來不肯走路了。這裡也不是久留之地,到了關內才安全。”
貴公子看了一眼正獨自喝酒吃肉乾的把漢那吉,小聲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的,真要不肯走,綁了往駱駝上一丟,不也弄到關內了嗎?還怕他跑了不成。”
道人搖了搖頭:“不好不好,這小子脾氣倔得很,沒準真的一下子氣死了,要是真壞了天狼的大事,我們可就對不起朋友了。”
貴公子不再說話,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一飲而盡。
胖子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張桌子上,焦躁不安,不時地走到門外遠眺的楊瓊花,嘆道:“也難爲了楊女俠了,天狼現在也沒救回展慕白,你們說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道人笑了笑:“他的命硬得很,我早就給他看過,不會有事的。就是那展慕白,依我看來也絕非司馬鴻那樣早夭之人。”
道人說到這裡時,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只是我萬萬不曾想到,他什麼時候還有個倭寇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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