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亦凡擡起的右腳還未邁出,身後便傳來一道呼嘯聲,劉亦凡頓時被一股巨浪向前衝出好幾丈。好在他雖然後背被撞得生疼,但那巨浪殺傷力不大,倒是一身被淋溼,竟帶着一層濃濃的寒意,冷得他直打哆嗦。
劉亦凡剛從地上爬起來,屁股上便捱了寒如玥狠狠的一腳,幸好她不是武客。
寒如玥笑盈盈地問道:“大壞蛋,昨天你說我神經有問題對吧?”
劉亦凡看着她那美麗可愛的笑容,心裡陣陣發毛,趕緊回道:“絕對沒有,我所說另有其人!”
“真的?”寒如玥認真的問道。
劉亦凡見她問得那麼認真,不由一愣,心說:她不會真的神經有問題吧?
寒如玥見他愣在那裡不回答,臉頓時冷下來,右手擡起就像發招。
劉亦凡見之,立馬不停地點頭道:“真的,真的,絕對真的,比你……不,比我還真!”同時,他自我安慰道:“好男不跟女鬥。”咳咳……其實是根本鬥不過。
寒如玥旋即展顏一笑道:“哼,我就說嘛,人人都誇我美麗善良、可愛聰慧,怎麼可能神經有問題呢,還算你沒瞎眼。”
接着她問劉亦凡:“大壞蛋,你這是要去圖書館吧。恭喜你,你運氣真好,我正好也要去,賞你與我同行。”說着,也不問劉亦凡願不願意,扯着劉亦凡的衣襟便走向遠行陣。
身後衆人面面相覷,有人同情,但更多是的羨慕。
劉亦凡腹誹不已:“這丫的,要我幫忙帶路還搞得像我欠她一樣,這都什麼心態啊!!”
寒如玥心裡也在不停想:“這個大壞蛋怎麼這麼悶?二爺爺說他很不一般,讓姐姐和我不要沾了他的因果,可是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很普通嘛,最多也就是長得耐看了一點點,嗯……古文可能懂得比我稍微多了那麼一點點。”
一路上,他們倆引得路人側目不已,議論紛紛,雖然天水學院不乏寒如玥這個級別的美女,但她有個仙女姐姐,而且這姐妹倆顯然與副院長寒無心關係不淺,所以姐妹倆一夜之間成了天水學院的大名人。
古籍館外,許凌霜已在那裡等候多時,當劉亦凡和寒如玥一同出現在她視線裡時,她大感驚訝,轉而化成一抹莫名妒意,臉色變得有些差。直到兩人走到她面前,她才勉強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
相互隨意客氣了兩句,劉亦凡便開始尋找古籍館的入口,轉了大半圈,找到昨日那道門,門上的文字果然有變,意思相同,但卻是另一個時代的古文字。
推門而入,三人見那糟老頭趴在書堆里正忙着。
那老頭頭也不擡,道:“嗯?昨天那個刁蠻小丫頭怎麼也來了,是不是還想多賠點?”
寒如玥氣道:“老頭,你,你才刁蠻呢?我來幫姐姐的忙,不行啊?”
她心裡憤憤地說:“要不是二爺爺說他深不可測,勸姐姐和我‘放他一馬’,我一定要把他的眉毛鬍子和頭髮都燒了!”
糟老頭道:“你?你能幫什麼忙?進來別搞破壞就行。”顯然他將寒如玥當成了危險分子。
接着他又道:“劉小子,老人家右手邊這張字條上寫着的信息,需要你儘快查找出來,資料就是本館的所有書籍。”
“凌霜丫頭,把老人家左手邊堆着的所有書按照編號放回原處,對了,放錯地方要扣工錢。好了,都去幹活吧。”說完,他便埋頭不再理是三人,在他左手邊的地上,堆着一人高的七八疊書。
劉亦凡拿上字條朝裡面走去。許凌霜看到那麼多書,倍感壓力,好在糟老頭暫時沒規定完工時間。
寒如玥見大家都在忙活,無人理她,無聊之下,只得獨自在館中游蕩起來,順便尋找寒若菲。
劉亦凡手裡的字條上有幾十條信息,他在古籍館中尋找了大半天,轉到頭暈暈也還沒找到其中一條信息。
看着那一排排大書櫃,劉亦凡心說:“看來我得先熟悉一下古籍館的書籍是怎麼排放的,這樣沒目標的找下去效率太低。”於是他回到入口,從頭開始一排排挨個瀏覽下去。
不久,劉亦凡遇見了許凌霜,許凌霜抱着一疊書在那裡轉來轉去,顯然有些焦急,看來也是被古籍館的書海給弄暈了,這裡少說也有四五百個大書櫃。
劉亦凡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瞥見她額頭有些細汗,一身還是昨日那套樸素打扮,不由想起勤勞善良的大姐姐林海燕,心絃莫名一顫,轉身來到她身邊,道:“反正我要從頭轉一圈,就幫幫你吧。”
劉亦凡接過她手裡的書,繼續挨個瀏覽起來。待劉亦凡走出一段,許凌霜纔回過神來,朝劉亦凡喊了一聲:“謝謝。”
劉亦凡回道:“順便而已。建議你先熟了解一下這裡的書籍是如何排放的。”
看着劉亦凡離去的身影,許凌霜突然感動得有些想哭,來到天水學院這一年裡,她面對的不是周圍同學的鄙視就是某些人的不良企圖,劉亦凡是第一個給他善意幫助的人。
途中,劉亦凡又遇到了寒氏姐妹,見到她倆,他直接折身離開。而寒若菲只是擡頭看了看他,便埋頭繼續看書。
從這天起,這座往日無比冷清的古籍館中便多了四道身影。
寒如玥時不時會拉上劉亦凡帶路,聽水閣一衆男同學的羨慕嫉妒自是不說,連南水靜雯和北庭渙渙等四女也好生懷疑,而劉亦凡苦苦解釋幾次無果,無奈之下便只得置之不理。
許凌霜的活最重,每次到古籍館,劉亦凡都會抽時間幫幫許凌霜。
寒如玥也略懂古文,每次去基本都是找本能看懂的書熬時間,寒若菲則從未與劉亦凡和許凌霜說過一句話。
如此日復一日,轉眼便過了四個月。
這幾個月,劉亦凡對許凌霜有了深刻的瞭解。
正如劉亦凡猜測的那樣,許凌霜出身貧寒,是獵戶人家的女兒,家中幾位兄長在打獵中相繼被魔獸所殺,只剩一身傷病的父母。
更不幸的是,姿色尚佳的她被鎮長的紈絝兒子看上,欲納其爲妾,她父母不忍天資優良的女兒落入火坑,見女兒志向遠大,便傾盡家財,將她送進了天水學院。然而其父卻在來的途中病逝,其母現留在天心城裡做雜工。
劉亦凡非常同情許凌霜的遭遇,便經常幫助她,在古籍館中自是不說,他還常常節省出一些所得接濟許凌霜母女,偶爾從語若那裡爲許凌霜討一些修煉心得。
一來二往,兩人越發熟絡,劉亦凡還與許母見過幾次面。
也許是同樣出身貧寒的兩個人彼此容易靠近,也許是該到兩人情竇初開的時節,不知不覺間,兩人便相互生出了情愫。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這一天在大多數人眼裡再平常不過了。然而,許多事卻從這一天開始轉折。一場席捲天朝帝國甚至整個太蒼洲的暴風雨悄然醞釀。
清晨,劉亦凡告知二女一聲,便帶着淺淺的笑容離開了凌霄樓。
“小姐,你有沒有發現,劉小子最近心情越來越好,笑容也多了許多,問題很大呢。”語若大有深意地對南水靜雯道。
南水靜雯道:“那不是很好嗎?亦凡以前心事太重,我和渙渙姐都不知怎麼幫助他,現在亦凡自己放下了,我們都很欣慰呢。”
語若嗔道:“哎呀,小姐真沒聽懂我的意思嗎?劉小子那種情況,分明就是有了心上人。”
南水靜雯心裡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亦凡告訴你的嗎?”
語若道:“這還用問?自從無邪少爺迷上渙渙姐後,每次見到他,都是這種表情。”說着,她心裡不由掠過一抹失落。
南水靜雯沉思片刻後,道:“這種事也不能一概論之,沒問清楚前不便斷言。”
“哎呀,小姐,你天天忙着修煉,對其他事基本不過問,當然不知道了。告訴小姐哦,劉小子最近與古籍館裡的那個女子關係極爲密切,前些天我還在天心城偶然看到劉小子與人家母女在一起呢。”語若八卦道。
南水靜雯神色有些怪異,勉強笑了笑,道:“呵呵,哦,那也……很不錯啊,亦凡確實到那種時候了。”
語若沒察覺到南水靜雯的異常,繼續道:“可是我怕劉小子上當受騙。我見過那女人好幾次了,每次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還有,劉小子最近常向我討要修煉心得,十有八九是爲她要的,哼!”
南水靜雯道:“好了,語若,亦凡也有自己的生活,他的選擇我們也不便過多幹涉,由他吧。我回房修煉了。”說完,轉身走向臥室。
語若沒看到,在南水靜雯轉身的瞬間,眼中閃過一道強烈的情緒。
同一時間,天心塔第三十三層,天水學院第一議事廳,這裡剛剛結束一場重要會議。
司徒贇薰從議事廳裡走出來,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剛纔,她提出的議案獲得了學院高層的通過:天水學院今後的每次新生歷練都會酌情給出一定的特殊推薦名額,用於幫助內院侍從班裡值得挽救的差生或值得提拔的外院學生。
作爲這項議案的發起者,司徒贇薰獲得了一個下次新生歷練的特殊推薦名額,而下次新生歷練便在一個多月後,她那個醞釀了幾個月的針對計劃已基本成功。
午後,一年多來深居淺出的北庭鎮雨來到聽水閣,走進了西川流那棟閒置許久的別墅。
北庭鎮雨隨西川流走進其臥室,遣退左右,便密聊起來。
“西川兄,許久未見,不知到何處瀟灑去了?”北庭鎮雨試探道。
西川流抱怨道:“北庭兄,明人不說暗話,找了個地方躲你們北庭家那個兇婆娘,一躲就是一年多,真憋屈。北庭兄,你上次可真是把我害苦了。”
“西川兄夠仗義,確實幫了小弟的大忙,在此謝過。”北庭鎮雨說着,取出一個錦盒,推到西川流面前,西川流也不客氣,直接收下。
北庭鎮雨繼續道:“小弟這一年多也過得很艱難啊,被那女人逼得幾乎成深閨怨婦了。不過……小弟也發現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