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羽翼石穹

殘王的鬼妃 057羽翼石穹

夜幕慢慢降落,他依舊矗立在屋檐之上,更似夜裡的謫仙。

一個黑影突然從西殿冒出,如一道影子,隨着夜風搖動,若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出那影子在動。

羽翼的俊眸一眯,嘴角勾起一眯淡笑,突然感覺到四周濃烈的殺氣瀰漫,直擊西殿。羽翼手中一道黑霧出現,那黑影掩藏在霧氣之中,那些細細的蟲鳴聲,尖銳刺耳,繞過那團黑霧,悄然潛進那金絲牀中。

牀帳內傳來尖銳的蟲鳴聲,那是驚恐的死亡嘶鳴聲,殘月手中拿着一個小珠子,在牀邊趴着,口水流了一地,根本沒有發現有何不對勁。她只知道照過,南宮無忌吩咐過的事情,她從不敢忘記,說過若是進了宮,她必須帶着噬魂珠和石幽夢寸步不離,而不是讓石幽夢帶着噬魂珠,因爲,噬魂珠會消耗人的根願,故名爲噬魂。

石幽夢突然被一團黑霧纏繞,耳邊那些蟲鳴聲一掠而過,她的目光落在那屋檐上,卻看不到那抹白影。

“這些都是毒蠱。”羽翼突然出現在石幽夢身邊。石幽夢的嘴角一勾,就是這種感覺,很安全,很踏實,她知道這個人又來了。

可是突然想起裡面的殘月,立馬問道:“那裡面的人怎麼辦?”

“你身邊的丫鬟身上的噬魂珠是毒蠱的剋星,施蠱的人應該就在附近。”羽翼淡淡道。

石幽夢不語,她感覺到這個羽翼必然懂得的比她多,一種莫名其妙的信賴感,讓她無法拒絕和他一起探險。

一股奇怪的花香味,讓石幽夢猛然停下腳步,低聲道:“這邊!”

羽翼隨着她換了一個方向,飛身而上,在夜幕下,一團黑霧將他們掩飾得天衣無縫,飛出養心殿,沿着香味的方向,他們來到了冷宮,枯木叢生,陰深深的恐怖之極。時而傳來女子尖銳的哭喊聲,瘋狂的大吼聲,似陰間地獄一般。

可是,有一個院子卻比較安靜,院中養着各種奇怪的花草,那香氣就是從那裡傳出,石幽夢微微蹙眉,低眉盯着那些花草,那些細細的蟲子在花草之上,草叢之中,還殘留着斷指和人骨。

一個佝僂的老太太從門裡走了出來,一張乾枯的臉似骷髏,帶着黑色的披風將她的臉遮住大半。

“阿婆,怎麼回事?”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嬤嬤追了出來,一身土色的衣裙。秀髮上還殘留不少泥土。

“她身上有辟邪之物,噬魂珠!”那阿婆蒼老的聲音帶着地獄般的陰狠和惡毒。

“那就是不能得手了嗎?”那老嬤嬤慢慢悠悠說道,低眉看了看那些花草,十個人養這些蠱,難道都要作廢了不成?

“除非用蠱王,蠱王若死,那蠱王的主人也會隨之幻滅。什麼人?”那阿婆陰狠嚴厲的目光突然掃向夜空中。

石幽夢迎上那犀利的眼神,如閻王爺般銳利帶陰森。

兩人同時出手想擒住這個阿婆,可卻不想,橫空多出二三十個隱衛,那阿婆的手一揮,那些奇花異草瞬間枯萎,無數只蠱毒收進她袖中,那嬤嬤一把抓住那阿婆的肩膀瞬間遁地,往地裡一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隱衛被二人合力一掃而盡,卻只是眨眼間,那阿婆已經消失。

羽翼俊美盯着地面,冷冷道:“遁地者?這邊!”

石幽夢手中的軟劍瞬間凝結三道劍氣,直射遠處的地面,地面上冒出一身吃疼的慘叫聲,卻很快掙脫消失。

羽翼順着那微微動起的地面追過去,石幽夢收起軟劍,跟上,一路追出一盞茶的功夫,卻消失在一面湖泊邊緣。

“你知道這個遁地者?”石幽夢很不滿意這樣的結果。

“劍法不錯。”羽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慣有的冷漠,再次點地,浮在地面上,飄逸瀟灑是他的本性。

石幽夢的目光落在湖心涼亭中的一抹淺淺的粉絲麗影,一個靚麗的女子望月惆悵,秀麗的容顏帶着濃烈的哀愁。

“別多管閒事!走吧!”羽翼見石幽夢要走過去,俊眉輕蹙起,聲音帶着濃烈的命令,因爲,他知道這個女子就是他夢中出現的那個讓他心疼得女孩,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妹妹,他母親奉獻一生守護的妹妹。也許,他的母親知道,石幽夢根本不是他的妹妹,是與不是,又有何區別?不是他的親妹妹豈不更好?身上至少不要留着那個人的血,讓他不屑和鄙夷的血!

“你管太多了。”石幽夢淡淡道,繼續往湖心走。

“站住!”羽翼冷冷道,手中掏出那塊玉佩,拋了過去,“作爲交換,不要接近她!”

石幽夢一手接住那塊玉佩,可是她依舊看到那玉佩上有什麼覆蓋着,卻和擂臺上有所不同,興許是少了那些毒蟲吧。石幽夢將玉佩高高舉起,藉着月光,細細打量着,瞬間收回,卻不甘示弱,輕挑眉梢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羽翼難得地悶悶吸了一口氣,俊眉緊蹙,薄脣輕抿,最後帶着怒氣轉身,居然沒有說一句話就走了,不是飛走了,而是慢慢地走了。

石幽夢輕笑一聲,這個人話很少,今夜的話似乎已經很多。石幽夢搖了搖頭,往湖心走。

羽翼的腳步猛然一停,嘴角狠狠抽動幾下,突然如一道閃電射向湖心,那女子猛然一怔,一個閃身躲開羽翼兇猛的攻擊,卻被削落一縷青絲。

石幽夢站在湖邊,無語望天,羽翼這樣做讓她突然想起一個人,南宮無忌,一個不會解釋,只會下命令和行動的人,若是南宮無忌,他會怎麼做?石幽夢的嘴角泛起一個淺淺的笑,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石幽夢轉身離開,羽翼見石幽夢很識趣離開,冷漠掃了一眼那女子。

“你是誰?竟敢刺殺本宮?”那女主怒道。

羽翼卻只是冷冷掃了她一眼,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羽翼?”那女主微微蹙眉,喃喃自語道,眼眸突然閃過一絲幸喜。

“蘭馨公主……”幾個小宮女小跑着進來,看到地上削落的青絲和衣袂,大叫道:“來人,有刺客……”

“住口!本宮問你,是不是逍遙王來了?”蘭馨公主盯着那幾個宮女。

“蘭馨公主,奴婢們不知情!”

“夠了!她還要關我到何時?就連他來了,都不告訴我?”蘭馨公主美麗的眼眸泛起一層清淚,眼中的怒氣顯而易見。

“蘭馨公主,皇后娘娘都是爲了您好,畢竟逍遙王,他,沒有心思……”

蘭馨公主狠狠拂袖而去,沒有心思?母后,你不是他,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會沒有心思?你不是我,你又怎麼知道我和他不會有幸福?還是,你只是想要我繼承你的蠱毒?我說過,我不要!我不要像你一樣,和那噁心的毒蠍共穿一件衣服,總是小心翼翼將毒蠍藏匿於自己的心口之上。

“蘭馨公主,蘭馨公主……”小宮女立馬追了過去,蘭馨公主的腳步猛然一頓,那美麗的眼眸瞬間通紅,一個轉身抓住一個宮女,一口咬在那小丫頭的脖子上,貪婪吸取着那小丫頭的鮮血。其他幾個宮女戰戰兢兢站在原地,有被嚇得眼淚橫流卻都使勁壓低自己的恐懼聲,低着頭,不敢動彈一分一毫。

一個水藍色的少女突然出現,手中的玉笛吹出一道清脆的曲子,蘭馨公主才鬆開那面色慘白,一直翻白眼的宮女,最後昏厥在地。

“魔怔又犯了?”水藍色少女放下玉笛,淡淡道。

“都下去!”蘭馨公主掃了一眼地上的公主,那血紅的瞳孔慢慢退下,幾個宮女慌亂中將那宮女拖着離開。

“這次發作得有些早。”水藍色少女幽幽道。

蘭馨公主冷笑道:“你是來替我母后說情的?”

“學習毒蠱有何不好?至少壓制你體內的魔怔,不必再吸食人血壓住魔怔。我不是那個有緣人,若是,我還求之不得,豈會像你這般自我折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水藍色少女掏出一張繡帕遞給蘭馨公主。

脣角掛着一行血痕,妖嬈美豔,蘭馨公主冷笑一聲,“你以爲將自己的命系在一隻蠱王身上,時時準備好與他同生死是一種榮耀?秋水,你永遠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而我,不是你,也不喜歡這種機會!我寧願魔怔,也不要用我的心口血去養一隻蠱王。”

“你還恨皇后娘娘在你身上下的魔怔?只要你接受了蠱毒,一切都好辦了。”秋水輕輕摔了一下手中的玉笛,無數只毒蟲飛在空中,閃着螢火蟲的光芒,點亮了湖岸的風景。

蘭馨公主無視她所做的一切,輕輕擦拭着嘴角的血痕。

“你可知,逍遙王爲了你的五嫂,奮不顧身跳入聖火之中?”秋水手中的玉笛在空中打了個圈,那些毒蟲慢慢收回。

蘭馨公主的美眸猛然一蹙,被什麼刺痛了一般,“他生性頑劣,做事全憑喜好,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聖火根本傷不了他。”

“聖火是傷不了他,可是被下了巫術的聖火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闖進去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全身而退。”

“什麼?下了巫術的聖火?”蘭馨公主突然感覺這個是很嚴重的話題,嚴肅盯着秋水的表情。

“石丞相要殺了石幽夢,命人在聖火上下了巫術,上古最邪惡的巫術。逍遙王毫不猶疑就撲向火中,不過,一直遲遲不露面的殘王也突然出現,逍遙王想要英雄求美,沒有得逞。不過至少可以看出一點,殘王喜歡殘王妃的心,衆所皆知,而逍遙王喜歡殘王妃的心,毫不掩飾,武林節,從這個殘王妃的出現,逍遙王的目光就沒有移開一分一毫,你說,這是否就是司馬昭之心?”秋水邊說邊看蘭馨公主的神情。

蘭馨公主的心中堵得無法呼吸,醋意瀰漫,讓她窒息,讓她的心淒涼一片,那一層淡淡的清淚,劃過眼角,絕望而哀傷,清脆而輕顫着說,“這些都說明不了什麼,說明不了!”

秋水不再多言,拿起玉笛,吹起優美哀傷的曲子,卻帶着絲絲魔咒,緩緩注入蘭馨公主體內,那是濃烈的醋意和嫉妒。

石幽夢如一團黑影緩緩潛會養心殿。

“來人,有刺客!”御林軍統領大驚道,石幽夢微微蹙眉,卻被一團黑霧再次籠罩,院下那一抹紫色身影邪魅一笑,石幽夢雙手交叉胸前,撇了撇嘴。

“敢擾本王清夢?”逍遙王坐在院落下一顆菩提樹旁,優雅邪魅,宛如魔君般的逍遙,無拘無束。

“逍遙王,末將不敢,只是見到刺客闖進,前來保護……”那禁衛軍統領躬身行禮,堅定不移說道。

“保護?呵……本王還需要人來保護?那就看看你的本事。”逍遙王話剛說話,手一揮,那禁衛軍統領的腦袋居然瞬間搬家,鮮血狠狠灑下,染紅了身邊的侍衛,身後浩浩蕩蕩的隊伍嚇得立馬跪下,不敢動彈一分。誰人不知逍遙王彈指之間即可取人性命?他嗜殺成性,一向爲所欲爲,誰又敢所一個不字?隨意殺一個人,哪怕是一品官員,對他而言都是三個字,看心情。誰惹了他,就是現在這樣的下場。可是,卻沒有人知道,這些不過是他的僞裝而已。

“你們就這點本事?”逍遙王眉梢微挑,不屑掃了衆人。

“逍遙王,末將是來保護太后,逍遙王天人神功,末將不敢爭功。”副統領一直單膝跪在,低着頭,高亢的聲音響起,他識趣地繞開話題。

“那就去吧,不過,不要東西南北不分,否者本王可不分是人還是草木,一併給你們揉成渣!”逍遙王囂張一笑,拂袖而去。

那些禁衛軍的目光再也不敢朝西邊瞄一眼,那日在祭臺之上,逍遙王奮不顧身衝進聖火中營救石幽夢,大家有看出其中的端倪,也自然聽出他說東西不分指的是什麼意思,面面相覷,卻不知道是否要按計劃進行。只好硬着頭皮往東殿走,石幽夢一個閃電的動作潛回自己的宮殿。

“冷美人,這般報答替你解圍的人?”一抹紫色身影居然以同等的速度尾隨其後。

“出去!”石幽夢背對着逍遙王,臉色早已沉下。

“王爺!”羽翼一個閃電的速度迅速擋在逍遙王面前,眼中全是敵意。

“王妃……”殘月被驚醒,見到逍遙王和羽翼同時出現在寢殿中,她大驚上前拉住石幽夢。

“冷美人,養心殿危機重重,別以爲這裡什麼都沒有,這裡比起整個皇宮,更有意思,可願意一行?”逍遙王邪魅一笑,那狹長的丹鳳眼微光流轉,美豔而深情。

羽翼冷漠的眼眸更冷,他的妹妹,豈能落入逍遙王之手?他最討厭的逍遙王。

“洗耳恭聽!”石幽夢轉過身,冷冷道。

“例如現在,慕容譁就在這地底下!”逍遙王話音剛落,他已經觸碰了機關,地上的機關一被激發,四個人瞬間落入十丈深的暗道中。

“啊……王妃,王妃。”殘月突然害怕起來,死死攥緊石幽夢的手,兩個黑影也順勢鑽了進來,殘葉和黑鱗,黑鱗化身成了一個俊朗的侍衛。

“王妃。”殘葉掏出一枚夜明珠,照亮了前方的四個人。

“哥哥……”殘月開心地笑了,只要有殘葉在,她就不用那麼擔心自己保護不了石幽夢了。

“你,離冷美人遠點。”逍遙王邪魅一笑說道,伸手指了指殘月手中的噬魂珠。

殘月立馬將噬魂珠放進懷中,居然聽話地後退了一步。

“把它收起來,別傷了自己。”石幽夢可不希望殘月因爲噬魂珠傷到。

“謝王妃關心,放心,我們兄妹是守護噬魂珠的使者,噬魂珠放在別人身上會傷根源,可是在我們兄妹身上卻相反,反而會增加功力。”殘月見石幽夢關心她,圓圓的眼睛頓時泛起一層淡淡的青霧,笑這開口。

“離她遠點。噬魂珠固然能驅除毒蠱和簡單的巫術,但是對常人還是有害,帶上這個,可以驅蠱蟲。”羽翼只是掃了一眼殘月,取出自己的香囊,陳舊不堪,一看便知,他用了十幾年之久。

石幽夢的眼眸猛然一睜,嘴角輕輕顫抖了一分,這個香囊,她原來也有,柳姨娘繡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一個給她,另一個給石穹,可是她的已經被石香蓮搶走,丟進火中。眼中所有的疑惑慢慢晴朗,眸中的情緒暗涌着。

羽翼將香囊系在石幽夢腰間,動作輕柔,毫不馬虎。

“喂,男女授受不親,不要隨意碰我家王妃。”殘月嘟起嘴,上前卻被羽翼手一揮將她打退好幾步。

逍遙王緊蹙,眼中醋意四起,石幽夢從不讓人近身,就連他都無法和她這般親近,羽翼這傢伙居然耍帥把冷美人迷住了?他冷冷轉身,取出一枚鵝蛋大的夜明珠,眉梢一挑,掃了一夜殘葉手中雞蛋大的夜明珠,走在前面。殘葉早習慣了逍遙囂張的性子,並未有所難看,目光落回石幽夢身上,感覺她似乎被什麼事情所震撼住,依舊低着頭。

石幽夢低眉看着腰間的香囊,他沒有死,她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哥哥,還活着,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而且好好的,都說女大十八變,可是當初那個營養不良的醜小子居然成了能在這個俊朗的男子。難怪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是那種感覺,依賴,踏實,不再害怕。

石幽夢的脣狠狠顫抖着,擡頭望着他冷漠的神情,似乎想要知道他爲什麼不認她?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年又是怎麼過來的,那年的雪地,他重病未愈,是如何躲過那場劫難?

羽翼卻依舊冷漠的眼神看着那清澈的眼眸,可是袖中的手,早已經攥緊,那個癡癡傻傻的女孩,受盡欺辱的女孩,他曾經用身體替她擋住一切不公的虐待和拳頭,他離開後,誰來保護她?那深宅大院中,她必然吃了不少苦?袖中的拳頭慢慢攥緊,他的記憶慢慢打開,他的孃親,在昏暗的燈光下,給他們兩個人唱歌,那癡癡傻傻的女孩帶着純潔的笑容進入夢鄉。“穹兒,記住,永遠保護你的妹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知道嗎?”

“嗯,娘,穹兒知道,保護妹妹,保護妹妹。”那時的他手無縛雞之力,卻擁有一顆強大的心。

不管按多少拳腳,有多麼痛,他都會用瘦弱的小身板死死將她護在懷中,低眉看着她癡傻的笑,他就能堅持,身上的痛就會減半。雪地上,他慢慢被冰冷所吞噬,卻在腦海中不斷重複着一句話:“孃親,穹兒不能倒下,長大了保護妹妹,保護妹妹……”

可是事與願違,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卻只記住這些片段,在他夢中不斷出現,醒來卻忘記大半。

“走吧。”羽翼轉身走在前面,淡淡開口,可是他袖中咯咯作響的拳頭卻背叛了他的情緒。

“好!”石幽夢收回所有的思緒,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內心的喜悅和哀愁,卻只是一個字‘好’。

這個字以前只對南宮無忌說,可是現在卻對羽翼說了,殘月氣得臉都紅了,吹着粗氣狠狠磨牙,將噬魂珠扔給殘葉,一副要和別人拼命的架勢衝上前。

羽翼一個嚴厲的眼神掃了回來。殘月趾高氣昂說道:“噬魂珠不在我身上,現在,我要讓你離我家王妃遠一點!”

石幽夢輕笑一聲,對於殘月的直性子,她知道必然是爲南宮無忌出氣的。

羽翼不語,似乎什麼都無法讓他失態發怒,依舊冷漠飄逸瀟灑。

殘月見他不理會,更是恨得牙癢癢,在身後各種比劃拳頭,張牙舞爪。

殘葉的臉色更是不好,這事若不告訴王爺,回來又要被關進暗室,若告訴他,以他的性子,只怕還沒有抓到那個女人就獨自回來,豈不是功虧一簣?殘葉悶悶吐了一口,還是不告訴吧。可是不告訴也是無用,影閣的人也會將消息傳出。殘葉陷入兩地爲難的境界。

“殘葉,可知這地宮?”石幽夢伸手摸了摸石壁,總感覺,這個隧道不應該太久遠,模樣不過是幾十年。

“聽聞過,可是一直沒有機會下來視察。”殘葉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狐疑看着這些分岔路,小心翼翼提防着四周。

“冷美人,你可以問本王,本王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逍遙王輕挑眉梢,剛轉身回來想要接近石幽夢,卻被羽翼長臂一擋。

羽翼依舊冷漠淡然,淡淡看着逍遙王。

逍遙王的額上冒出幾根青筋,狹長的丹鳳眼猛然一眯,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你可記得本王的宗旨!”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羽翼淡淡道。

“那就不要妄想和本王作對!”逍遙王從齒縫中擠出這一排字。

“五年之期,你我再一決勝負!”羽翼依舊冷冷開口。

“好,很好!呵呵……”逍遙王突然大笑轉身離去,卻聽不出那笑中的真假。

“勝負當真那麼重要?”石幽夢帶着關切之意,望向羽翼。這無疑是火上澆油,逍遙王狠狠磨牙,一道嗜血的眼神射向羽翼。

“對於一些人不重要,對於我也不重要,可是對於師父,卻很重要!”

石幽夢輕蹙,她想起南宮無忌說過,羽翼是雲山雲鶴從雪地裡救回來的孩子,心猛然生疼,她無法想象羽翼當初在雪地裡的模樣。

不知不覺中,他們到了一個圓形暗室,牆壁上有十六個通道,通往十六個方向。

“小心!”逍遙王怒喝一身,手中一團黑霧從袖中飛出,十六個通道突然飛出黑壓壓的毒蝙蝠,尖銳的牙齒帶着血色。

石幽夢催動內力畫出一個屏障,護住所有人,殘葉和黑鱗殘月抽出手中的利刃,揮舞出一道道劍氣,直擊那黑壓壓的蝙蝠。

一聲尖銳的怪叫聲,逍遙王袖中的黑霧如一張魔鬼的巨手,從那黑壓壓的蝙蝠中揪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黑色的脣,紅色的眼,令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什麼。“魔怔?”

“咔”一聲響,逍遙王毫不猶豫將那人的脖子扭斷,身子重重落在地上。羽翼手中的羽毛早已經準確無誤插在不遠處的黑影頭上。

“真是打架都要男女搭配?真是奇事。”黑鱗的嘴最貧,看着毒蝙蝠隨着兩個人的死亡瞬間散去,露出兩具屍體,他嘖嘖兩聲。

“這地宮中,是太后通向城外的密道,裡面遇到什麼人,都以爲太后身邊有什麼人,毒蠱,魔怔毒人,巫族人,還真是新奇。”逍遙王冷笑一聲,選擇了一邊,走了進去。

“這邊!”石幽夢又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大步走向另一邊,逍遙王的腳步一頓,嘴角狠狠抽動着,恨不得將她揪回來鎖在身邊。羽翼沒有隨他進去,而是轉了彎了石幽夢離開。

“可惡!”逍遙王狠狠磨牙,卻沒有跟隨,而是進去。

“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石幽夢餘光掃了一眼那個通道。

“一紙文書而已。”羽翼淡淡道,若是別人,他鐵定不會開口,可是這個人例外,是他的妹妹。

“能說清楚一點嗎?”石幽夢邊走邊追問道,似乎就是打發着沉悶的隧道而問的。

“十年前,鳳國使臣葬身於此,身上攜帶者百年前夢國的文書,和他手上的那一半文書原本是一張地圖,夢國的地宮入口和所在地。傳言是因爲地宮中有夢國的開國寶藏,可是這個不能全信,逍遙王也並非貪財之人,這裡面的奧秘想必不止這麼簡單。”羽翼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殘月張了張嘴,一臉詫異,像見到了怪物一般,心中更加害怕,王爺和王妃的關係剛剛有所好轉,不能這樣被破壞了。

突然前方傳來隱隱的亮光,羽翼走在石幽夢前方,瞬間消失閃了進去,石幽夢一個詭異的搖身,也跟隨,穿過被打開了的石門,只見滿屋琳琅翡翠,堆積着的金銀財寶,牆角掛着四五顆夜明珠。慕容譁那淡淡紫色的眼眸卻似乎在找身邊,見到羽翼和石幽夢的出現,他並不詫異,早已經感覺到他們的氣息。

“沒想到逍遙王器重的羽翼和南宮無忌寵愛的王妃,居然同時出現在一起。真是一大奇聞。”慕容譁輕輕一揮手,幾個大箱子瞬間奔散,裡面的珠寶毫不掩飾展現在世人面前,孤鷹彎下身,在那裡翻來覆去,卻一臉失望。

“太子。”孤鷹拿起一張羊皮,突然驚呼。

羽翼一個閃身衝過去,慕容譁豈會讓他得手,迅速搶在前方,卻被羽翼一把糾纏住。

石幽夢一個瞬間移動,孤鷹大驚,抽出利刃,羽翼手中的羽毛一個轉向,射向孤鷹,孤鷹手一伸,一道屏障擋住那根羽毛,身子狠狠退後好幾步,石幽夢毫不費力奪走他手中的羊皮卷。

而羽翼卻被慕容譁打退十步遠,慕容嘩的俊眉緊蹙,招招都狠,石幽夢的招式很快,如泥鰍一般抓不住,殘葉等人衝力進去纏住慕容譁。

“找死!”慕容譁那淡紫色的眼眸閃過一道冷冽的寒光,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

石幽夢將羊皮卷扔向羽翼,伸手纏住慕容譁,四人合力一擊,慕容譁一個轉身迅速躲過這雷厲風行的一擊,那俊美的容顏上染了一層顯而易見的怒氣。

“沒想到南宮無忌的女人還是一個高手?”慕容譁優雅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冷道。目光中的殺氣毫不掩飾。

“不是這個!”羽翼冷冷將那羊皮扔了回去,他可不希望石幽夢因爲這個錯誤的羊皮卷傷到。手裡拿着一根簪子,看來是羊皮捲包裹着的東西。

慕容嘩的眼眸一冷,手一吸,將羊皮卷吸到手中,很顯然,這不是他要的東西,羊皮卷在他手上慢慢化作灰燼,從指縫中流出。

石幽夢嘴角一勾,轉身走到門口。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羽翼的目光一直警惕盯着慕容譁,那妖孽般美豔的男子,一向唯我獨尊,惹到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豈會不防?

沿着遠路返回,再次回到西殿,那地面上的巨石慢慢合上。

羽翼手中那枚髮簪,晶瑩剔透的玉質,乳白色的花苞,活靈活現,清新淡雅。他的速度很快,快點殘月等人更本沒有看清他做了什麼,那枚髮簪就已經插在石幽夢頭上。

“別怕,我會保護你!”羽翼只是淡淡留下這一句話,一如既往,那個稚嫩的聲音,“妹妹別怕,我會保護你。”

只是,他不喜歡石穹這個身份,他是羽翼,他只要做羽翼,可是,他依然還是她的哥哥,他會保護她。

“不怕!”石幽夢輕笑着,眼中淡淡的青霧,淡淡開口。以往的她會癡癡傻傻笑着說,“哥哥,不怕。”

而你,她沒有叫他哥哥,卻勝過千萬個哥哥,看着那飄逸瀟灑的身影化作一縷風再次風向屋檐之上,宛如頂天立地的神,一個守護妹妹的哥哥。一段不是親情卻勝過親情的兄妹情。

“王妃,您先休息吧,這個地方太不安全,我們明早就回府吧。”殘月早已經氣得吹鼻子瞪眼,卻立馬討好笑道,希望能將石幽夢哄回府中,不要再惹上這個美若謫仙的男子,一個逍遙王就讓她頭疼了,現在還來一個羽翼,她怎麼能擋住這麼多桃花運呢?

“都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石幽夢走回牀邊,無力擡手,殘月等人只是面面相覷,看不懂石幽夢這樣的神情。黑鱗見石幽夢從懷中掏出那枚玉佩,他的腳步猛然一頓,目光死死鎖在那枚玉佩上。

“喂,還不走?難不成你想看王妃休息?”殘月狠狠一拍黑鱗的頭,黑鱗纔回過神。

“王妃,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黑鱗沒有理會殘月,而是饒過殘月,走上前,這一次依然如第一次一般,將目光深深鎖在石幽夢臉上的胎記。

石幽夢衝殘月點了點頭。殘月狐疑盯了一眼黑鱗,覺得黑鱗很奇怪,從見到那塊玉佩開始就變得很奇怪,只好和殘葉走出門口。

“這個玉佩……”黑鱗指了指那塊玉佩,似乎難以啓齒,最後才說一句,“能給我看看嗎?”

“今天你見到這塊玉佩時,很激動,想必你認識,看吧。”石幽夢將玉佩放到他手中。

黑鱗的身上的薄霧瞬間席捲,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俊朗的五官,眉宇間那花瓣形的紅色圖騰,妖孽般的點綴了他的美。他的手輕輕在玉佩上點下,一團青霧將玉佩包裹,片刻慢慢散去,露出了最真實的一面,那是龍鳳呈祥的玉佩。

“什麼?這玉佩上有幻術?”石幽夢這下明白了爲什麼這玉佩有點奇怪,原來是因爲幻術。

“這是夢國皇室的玉佩,圖騰代表着夢國的身份,所以被我拿多情的老爹下了幻術,藏住了它的原本面貌,今日我一看到的時候,就看出來了。沒想到這玉佩落入皇室之中。”黑鱗似乎想起了他那管教他的老爹,心中百感交集,那俊美的眼眸染上一層哀傷。細細摩挲着那枚玉佩,妄圖能找到老爹的一點餘溫。卻冰涼一片,悽美一笑,卻笑得更淒涼:“小的時候我很搗蛋,誰都制服不了我,我那多情的老爹對我嚴厲,越是嚴厲我就越不聽話,不願意和他好好練習幻術。每次被他抽鞭子的時候,我都在怒罵,在詛咒他,讓老天趕緊將他收了,我不要任何人管我,我要自己的天地。也許上天真的聽到了我的詛咒,真的將他帶走了。林子裡突然安靜了,再也沒有人漫山遍野找我回家吃晚飯,再也沒有人批評訓斥我的頑皮,也沒有人再在我耳邊說教。”

石幽夢靜靜聽着,那是一種多麼落寞的悲哀。

黑鱗卻故意揚起一個不服的笑,笑得讓人心疼,“我原本以爲我自由了,可是沒有多久,我就開始想念,想念哪一天,他能看到我倒掛在樹上無所事事的時候,怒喝,‘黑鱗,你給我下來,練功去!’可是無論我再如何不學無術,他都沒有再出現,我知道,他就靜靜躺在孃的旁邊,只是一直不願意去承認,不願意接受,他每次出林子回來都是一身幽蘭花的香味,我常罵他多情,可每次他都只是笑着不回答,可是,那次他回來了,身上依舊是淡淡的幽蘭花香,卻唯獨少了那塊玉佩,身上的靈力耗盡,整個人憔悴得再無一分顏色,話都說不出一句。”

石幽夢的眼眸似乎被什麼刺痛,深深看向他,他已經看着手中的玉佩,眼中哀傷不已。“既然玉佩是你爹爹施幻術藏住的,必然是不想身份暴露,你可以帶走,將讓它變成其它模樣,不要讓世人知道你的身份。”

“笨女人,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你以爲我對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要求你同情要回這塊玉佩?”黑鱗狠狠磨牙,將玉佩狠狠捏緊,怒視石幽夢。

“我只是想物歸原主,有何不對?”

“既然你娘是這個玉佩的主人,這個玉佩怎麼落入太后手裡?而我爹又爲何靈力全無?”黑鱗冷冷道。

“你想說明什麼?”

“我只是懷疑!”黑鱗冷冷道,盯着石幽夢。

“懷疑什麼?”石幽夢感覺到黑鱗身上冷冽的氣息,輕蹙眉。

“你的胎記!”黑鱗狠狠磨牙,帶着濃濃的恨意,一步步逼近石幽夢。

石幽夢的心猛然一顫,難道和她心中的那個聲音有關?還有那寒氣,可爲什麼那個人要這麼做?“胎記?”

“嘭”一聲巨響,打破了兩個人的僵局,地面直接擊出一個窟窿,一抹紫色的身影飛離出來,優雅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真是無趣!”

“你不知道下面有個開關按鈕嗎?”石幽夢有些不悅盯着逍遙王。

黑鱗早已化身成了那個不起眼的小丫頭。

“本王可沒有耐心去找什麼機關按鈕,過程不重要,本王看中的是結果。”說完邪魅一笑,揚長而去,無視被他打出來的窟窿。

殘月衝了進來,看着地面上的窟窿,開心大叫:“來人,來人。”

石幽夢見殘月這般大驚小怪,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不過未必如他所願。若她沒有猜錯,太后不會放過她,不過,這反而是接近她的好方法!

孫嬤嬤等人帶着衆人衝了進來,一看到地上的窟窿,臉色頓時很差,她也瞬間明白地宮密道被髮掘的嚴重性。

“逍遙王不知爲何突然從地底下冒了出來,險些傷了我們王妃。王妃,我們回府吧,這裡太亂了。”殘月不等孫嬤嬤說別的,立馬開口說回府。

“讓王妃受驚了,是老奴們的不是,太后剛纔也被驚醒……”孫嬤嬤的話語一頓,見石幽夢一身黑色衣裙,覺得很怪異,岔開話題,“王妃,您怎麼穿黑色的衣裙?”

石幽夢淡淡一笑,做到牀邊,淡淡道:“本王妃睡覺的時候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裙還需要問過孫嬤嬤才行嗎?”

“不是,老奴該死,老奴只是沒有見過這樣的,一時多嘴,請王妃恕罪。”孫嬤嬤噗通跪下。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在宮中時間長了,不應該還這般大驚小怪纔是。起來吧!”石幽夢慢慢悠悠道。

“謝王妃寬宏大量,太后還等着見王妃,老奴不敢這般多嘴,誤了太后和王妃的事。”孫嬤嬤笑着站了起來,可是眼中的不服和冷色卻還是流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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