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楚傾瑤這一提醒,大家瞬間都想了起來,當年楚家的大小姐出嫁,可是轟動了整個京城。不是她出嫁時的場面有多盛大,而是有多寒酸。聽說大半夜的就被強行塞進花轎,而且還一個子的嫁妝也沒有。想想當年,這炙王妃也真是夠苦的。
後來聽說還和楚家鬧了一場,才把她娘留給她的嫁妝要了出去。要說這楚相也確實不是人,對自己女兒都能如此絕情,八成今日來水潤齋也是打着不給錢的主意。你再看看他理直氣壯的往那一站,拿着人家鋪子裡的貴重東西就想走,不是想佔便宜是啥?
切,還以爲在極北呆了幾年,轉性子改好了呢!沒想到還是那個德性。大家的眼神紛紛變得鄙夷不屑,有人忍不住道,“左相大人,既然你真想給,不如你一個人在這裡等,讓小廝趕緊回府取銀子去。”
楚亦羣哪裡有那麼多銀子,他今日挑選的都是最上等的首飾,從項鍊耳墜到髮釵步搖可是一樣沒落下,摺合成現銀最少得十幾萬兩。他官復原職後,皇上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可那些東西也不能當銀子用啊!
他臉色一冷,“楚傾瑤,你就是這麼做生意的?你以爲京裡就你這一家首飾鋪子?我告訴你,就你這種態度,以後你求本相,本相都不來光顧。”又氣惱的對小廝道,“把東西還給她們,回去告訴府裡下人,誰都不準到水潤齋買東西。”
青倚一把搶下包袱,不屑的道,“我們水潤齋廟下,容不下左相這尊大佛,如果大人您以後不來,青倚就在家裡給您燒香拜佛,保佑大人您長命百歲。”
氣得楚亦羣一甩袖子,氣沖沖的走了。看到炙王妃親臨,剛剛還在看熱鬧的人們趕緊跪地行禮,“我等見過炙王妃。”
“諸位,快快請起,在我這水潤齋裡沒有炙王妃,只有店家和顧客,本王妃今日能看到各位,也是緣份,今日凡是在水潤齋裡購買飾品的,一律贈送個銀蘋果吊墜。”衆人謝過之後,爭先恐後的去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
青倚急忙上前給主子行禮,“主子,終於見到你了,我聽說你回來了就想去王府見你,可最近生意太好了,根本抽不開身。”
楚傾瑤拉過青倚,“我也正惦記着要來看看你呢!怎麼樣,累不累??夥計們看到東家來了,也想過來說上幾句,無奈顧客太多,根本抽不出時間。
青倚看了眼七絕,埋怨道,“你是怎麼照顧主子的,你看看瘦了多少?”
七絕臉色一滯,從玖月國回來時,大家玩命的趕路,不止王妃瘦了,是所有人都瘦了好不?他閉緊嘴巴,懶得和女人一般見識。
青倚將楚傾瑤拉到後堂,“王妃,楚相今日來鋪子裡鬧,倒是給奴婢提了個醒,你說他這次回來,是不是鐵了心想要找我們麻煩?”
楚傾瑤倒是不緊張,淡淡的道,“不用怕,只要他敢出手,我就敢接招。我能製得了他一次,就有第二次。”
“可他現在不是一個人啊?北宮子鳶擺明了和他一條心。她可不是當初的範青菊,奴婢聽說這個長公主很不好惹,主子你可千萬要小心。”青倚一臉憂色,“真不知道楚亦羣到了極北,怎麼還有命回來?”
楚傾瑤輕笑,“因爲王爺照顧他了。”
青倚一聽就傻眼了,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主子求情了。要不然以炙王的性子,纔不會去管楚亦羣死活,連連責怪她不該心慈手軟。
“青倚,是楚雲暮開口求我了,在楚家的那些年,他並沒有欺負過我。放心吧!你主子我不怕他,多了個長公主,他也不能翻了天。鋪子這邊,你告訴夥計們要小心些,經過今日之事,他如果還要臉的話,就會消停一段。”
青倚想了想,“楚亦羣有王爺在那壓着,奴婢估計他不敢太過份,倒是北宮子鳶那邊讓人擔憂,奴婢聽說她生的女兒一直沒露面,王妃還是加點小心好。”
“我知道。我最近也沒時間,要不然我們就一起去莊子上看看祖母多好。”楚傾瑤很想老夫人,可炙王府上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她,她可不敢去。
“主子,綢緞莊掌櫃的老孃上個月去逝,他扶靈回鄉了,走之前把他帶的徒弟推薦給我,我看人還可以,就讓他接替了掌櫃之位。”青倚跟她彙報這段日子以來鋪子裡發生的事情。
“可多給了銀兩?”她記得綢緞莊的掌櫃年紀不少了,這次回鄉怕是很難再回來。
“主子放心,奴婢給了她整整二千兩,足夠他養老了。”青倚回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忽然從院外翻進來,直接進了屋,笑容滿面的道,“丫頭,想見你一面真不易,你說你這些日子怎麼就不出府了呢?”
她哪有時間出府,府上有幾位長老隨時監視着她,再說稍有點時間,她還要往廢宅跑。不過能在這裡看到,她也是挺開心的,笑道,“,你找我是有事?”
“我找丫頭自然是有事。”忽然收了笑,難得一本正經起來,“既然丫頭一直拖着不跟我去毒門,那我以後就留下來守護着丫頭。也就是說,從今以後,丫頭在哪,我就在哪!”
“我家王妃自有我家王爺守護,哪顯着你了?”七絕一臉不屑的出現。這真是目中無人,當他不存在是不?
“你家王爺不是要守護天瓊嗎?讓他該幹嘛幹嘛去,和我搶什麼丫頭啊!丫頭,我和你說過的,當我的門主夫人,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到時候,我讓你在夜染大陸橫着走。”
七絕差點笑出聲,“,你哄誰呢?你們毒門當年差點讓人給滅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吹噓?”
的臉剎時一冷,如火的緋衣突然無風自動,像一朵從地獄之中涅盤而出的紅蓮,殺機凜然。
“七絕,當年的事既然你記得這麼清楚,那就麻煩你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毒門當年的仇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讓他小心守護好他的天瓊。”
“想毀了天瓊?累死你也辦不到。”七絕怒哼一聲,譏笑道,“,我家王爺早就查到春風閣是你的地方,你還是好自爲之。”
見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完沒了,楚傾瑤只好道,“,多謝你的厚愛,但我夫君會守護我的。”
的心有些微的疼,丫頭總是那麼急於和他劃清界限,他是猛獸嗎?這個世界上,他可以傷害任何人,卻永遠不會對她下手。他看了眼礙眼的七絕,只好把要說的話嚥下去,失落的走了。
楚傾瑤也沒再呆,帶着七絕往回走,路上正好碰到了賀蘭唏,被她叫住,“楚傾瑤,太后召我進宮,你說能有什麼事啊?”
楚傾瑤搖頭表示不知道,笑着安慰,“應該不是什麼國家大事,否則進宮的就是賀蘭大將軍了。”
賀蘭唏撇嘴,說實話她真不想進宮。因爲她年紀大了,就怕宮裡的那兩位一個心血來潮,給她賜婚。可珂雪公主和如月公主也都到了適婚年齡,怎麼輪也輪不到她一個外姓的郡主。想到這裡,又放心不少。
楚傾瑤不知她所想,見她神色不定,還以爲是妍兒出了問題,問道,“賀蘭唏,妍兒這幾天可好?”看來她得抽時間去看看那丫頭。
“妍兒不太願意說話,那件事怕是一時半會忘不掉。”賀蘭唏暗怪自己當時走得早,害妍兒差點丟了清白。如果她在,就算用命去換妍兒平安無事,她也願意。
楚傾瑤雖然知道這種事情不管發生在哪個女孩身上,這輩子都很難忘掉。可每次想起,都會暗怪自己去得太晚。還有對東方炎月的懲罰太輕了,像她那種人,怎麼能讓她死得那麼痛快!
見她身上的氣息忽然變得陰冷,賀蘭唏擔憂的握住她的手,“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等哪天你有時間,我們一起去看她。”
上次去看妍兒,她哭着說,當日她送走瑜蒼南後,本來是要回客棧的。卻被一名小廝攔住,說東方瞬病危,想見她最後一面。因爲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已經不再輕信於人,所以沒理那人扭頭就走。
那人卻追上來道,“太子讓我轉告你,你的瞬哥哥只想在死前再見你一面。”
瞬哥哥這三個被她沉封的字眼,就像是一道魔咒,讓她再出控制不住自己,疑惑的道,“他真的……要活不成了?”
“是,太子本就傷勢嚴重,再加上李皇后一事受了刺激,怕是來日無多。還請姑娘行行好,幫小的完成太子這個願望,讓他走得安心。”小廝開口哀求。
“帶路。”花千妍本就對東方瞬餘情未了,聽到這裡,哪還能狠下心來,跟着小廝就往前走。因爲擔心着東方瞬,一時難掩悲傷,竟哭了起來。
小廝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在她神思恍惚時,一個手刀將她劈暈。等她醒來時,已經被關在了撫影宮,要不是楚傾瑤去得及時,她這輩子就完了。就算這樣,妍兒也一直過不去心裡那道關,總覺得自己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