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廖總笑眯眯的眼神中那一絲冷光,老錢從後脊樑感覺到一陣寒意,他連忙解釋道:“廖總,我不知道費老闆從外面找來一個毫不出名的高手,三下兩下就把機牀修好了……聽說那個叫陳立鋼的小傢伙才二十來歲,這種事就是神仙也想不到啊!”
廖總的河山機電和長鋒機械是同行,俗話說同行是冤家,兩家公司最近正爲一筆利潤豐厚的訂單搶得不可開交,現在陷害不成,廖總滿腦子不樂意。
“行了,我心裡有數,你先避避風頭吧!”
把一臉死灰的老錢打發走,廖總這才氣得破口大罵:“蠢貨,白給你五十萬,連一臺機牀都搞不定,還想進公司當總工?吃屎去吧!”
精心設計的局,被陳立鋼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傢伙給破壞,廖總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氣急敗壞的廖總,在辦公室來回轉了好幾圈,終於忍不住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幫我整一個人,我給你五萬。不要被人察覺,也不要傷人,否則事情不好收拾,呵呵,我要他這輩子都永遠記得這個教訓,多管閒事沒有好結果!”
另一邊,陳立鋼的家中,屋內,陳力德坐在飯桌前,桌子上擺了幾個菜,陳力德一個人在酒桌上喝着小酒,看模樣很是高興。
“爸,啥事這麼高興?”陳立鋼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陳力德的旁邊。
“喜事唄,第一呢是你媽媽的風溼關節炎好了,你知道天天看她難受我多心疼麼?”陳力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這個第二麼。”陳力德說到這裡頓了頓。
“陳力德你就快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張卉蘭催促道。
“第二就是我決定參加廠裡的董事選舉了!知道嗎,今天我聯繫了好多一起工作的工友們,他們都覺得我能勝任,而且他們也早都對廖輝煌那個王八蛋看不順眼了。”陳力德將杯中的酒再次一飲而下,滿面紅光的說道。
“哎呦?那可真是不錯!”陳立鋼聽到這個消息登時喜出望外,陳力德是個保守的老實人,兢兢業業,他本意就是想讓陳力德參加廠裡的董事選舉,要知道,無論是資格還是閱歷,還有管理經驗,陳力德都稱得上是廠裡的老人了,各方面都很出色,要不是因爲剛正不阿的性子,如今早就不只是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了。
“這個,我以後是不是得叫你陳廠長了啊。”張卉蘭打趣道。
“哈哈,還說不定呢,不過,我決定邁出這一步,就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陳力德開懷大笑道。
“爲陳力德的英明決策乾杯!”陳立鋼舉杯道。
夜深了,屋外是清冷的夜色,然而這個小小的屋子裡卻充斥一片溫馨。
幾天過後,西林鋼廠廠房當中,此時鋼廠內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熙熙攘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今天是全場上下的大日子,董事會選舉。
而在這董事會選舉的人中,赫然有陳立鋼的父親陳力德,陳力德站在董事會選舉的臺
子上,他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參加這個董事選舉,要知道,參加這個董事選舉可是要繳納整整五十萬啊!五十萬對於這個家庭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現任的廠長廖輝煌,此時恨恨的盯着陳立鋼的陳力德,他沒想到這個窮鬼陳力德,一個車間主任,竟然能夠搞到這麼多的錢來參加這個董事選舉,要知道自己當初就是買的廠長,如今自己在廠裡的地位,他自己是極其清楚地,不僅得不到衆多工人的愛戴,更是揹負了一片罵名,若是這個陳力德參加選舉,憑藉他的號召力,自己的廠長位子可是不保啊!
廖輝煌纔不打算就這麼善罷甘休,他在這個廠長的位置還沒撈夠,怎麼會把自己的位子拱手相讓。他看了眼身後的幾個廠子裡的元老,微微點了點頭,這幾名廠子裡的元老見到廖輝煌示意,也點了點頭。
他們現在可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在廖輝煌上位以後,他沒少拉攏人心,當然,拉攏的都是廠子裡的元老來供自己的地位,當初陳立鋼的父親陳力德也被廖輝煌拋出了橄欖枝。
但是陳力德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本就和廖輝煌不對付,怎麼會願意幫助廖輝煌,旋即狠狠的罵了廖輝煌一頓,廖輝煌恨恨的離開了,也就是從那次開始,廖輝煌就記恨上了陳力德。
“下面,召開董事選舉大會,十名工友代表手中各有一票,負責監督投票的管理層成員每人各有兩票,票高者的前三名可以進入董事會,同時,得票最高者,擔任新任廠長!”主持人的聲音從大喇叭中響起,衆多工人擁簇在臺前,議論紛紛,到底這次誰能成功進入董事會,誰又能擔任廠長這個職位。
“你們覺得這次誰能進入董事會?”
“張海,劉峰,陳力德,這三人我都看好,後兩者都是廠裡的老員工,前者雖然進入廠子的時間比他們晚,但是據說跟廖輝煌廖廠長有關係呢。”
“是啊,我也聽說了,不過我覺得陳力德入選的可能性不大,雖然咱們的呼聲高,可是廖輝煌那個王八蛋獨攬大權,萬一搞點什麼暗箱操作。”
“恩,說不準,看看吧。”
陳立鋼聽着衆人議論紛紛的風言風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可是陳立鋼此時的身份,卻沒辦法多說什麼,只能希望待會見招拆招。
而且,這個廖輝煌要是真敢搞什麼花招,他陳立鋼不介意將張城主搬出來,要是那樣,這個廖輝煌估計是萬劫不復了……希望廖輝煌不要那麼不長眼。
“接下來,有請廖廠長講話。”
“這個,我們的廠子啊,可以說是每天都在發展,每天都在變化!在改革開放的熱潮中,我們的廠子也要進行改革,這次董事選舉之後呢,我們將進行改制入股,這將關係到我們廠子未來的興衰,我廖輝煌別的沒有,但是我有一腔熱血!我願意爲大家拋頭顱灑熱血共同建設我們西林鋼廠!”
“好!”稀稀拉拉的幾個掌聲響起,衆人都沒精打采的聽着廖輝煌的長篇大論。
“這個王八蛋,就他?他是怕自己下位沒處撈油水吧!”
“嘴上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臺下的工人們低聲的嘀咕道,顯然廖輝煌說的好聽,但是他們並沒有當作一回事。
廖輝煌自然是把一切都盡收眼底,卻是不慌亂,“諸位靜一靜哈,我們的董事選舉,現在開始!”
在廖輝煌大聲的宣佈之後,臺下的工人都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此時的廖輝煌究竟是要怎樣的自導自演着這一場,充滿了低劣手段的演出。
此時臺下的陳立鋼,他雙手盤放着,嘴上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對於陳力德陳力德的這次董事長的選舉,在陳立鋼的心裡那是勢在必得的。
然而陳力德的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他看着臺上裝腔作勢的廖輝煌,心中滿是的厭惡無意之間瞥見了董事會的人和廖輝煌用着眼神交流着什麼,心中更加忐忑。
陳力德看着臺下的朝自己微微點頭,臉上露出鼓勵的笑臉,情緒總算平靜了少許。
在廖輝煌宣佈了開始之後,工人陸續的向着投票箱走去,臺上的董事會微微的笑着,從眼神之中便能感覺到了一種狼狽爲奸的味道。
“哎,你看臺上的管理層和廖輝煌又是眉來眼去的。”
“可不是嘛,廖輝煌這龜孫子獨攬大權,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廠子裡面貪贓枉法……”
臺下的人羣之中工人們竊竊私語,看着廖輝煌臉上的都是一種厭惡的感覺。
“好了,投票結束,來清點一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站了起來說着,衝着廖輝煌微微的點頭一笑。
在他說完之後,幾個人拿起來了投票箱向着後臺走去。
“哎,等下。”臺下的陳立鋼大聲的喊着,這時候的目光全部的集中在了他的這裡。
陳立鋼猛地起身向着臺上走去,將拿着投票箱打算走下臺的人一併拉回到了臺上,陳立鋼望着在座的幾位負責監督投票的管理層成員冷冷一笑的說着:“何不在臺上直接的將票數統計揭曉呢!”
陳立鋼恭敬的說着,心中不由的冷笑着:想在後臺搗鬼真是以爲這麼容易?!真是以爲在場的人都不明白,誰知道在後臺的票數之中刷下去多少人。
陳立鋼冷冷的看着,管理層的人並沒有說話,而是看着一旁的廖輝煌,廖輝煌看着面前陳立鋼這個半大小子,心裡升起一團無名火,剛想開口訓斥道,卻突然想起廠子裡近幾天的一個傳聞。
傳聞說陳力德家這個臭小子,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認識了馬城主一家人。雖然廖輝煌覺得這個傳言實在荒謬可笑,但人人都說得有鼻子有眼,再加上肖家突然拿出五十萬參加選舉,奸猾的他在心中又不得不多琢磨了一番。
斟酌再三,廖輝煌勉強忍住怒火,堆起一副笑臉問道:“小鋼,你只是職工家屬,並不是廠裡的職工,你在旁邊列席會議就已經是照顧你了。現在站在臺上,可不合規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