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雄皇朝之所以能成爲北洲三大皇朝之首,除了聖帝澹臺雄獅實力超絕,精於治國,最關鍵的因素便是在於世雄皇朝境內,觀景崖的存在。
據傳聞,觀景崖的崖底困縛住了一條神龍。
神龍實力強大,血脈高貴,呼吸之間便能衍生出諸多景象,或是百花爭放,或是烈日懸空,或是秋風瑟瑟,亦或是大雪紛飛。
無論是何種景象,它們都具有一種特點,那便是修士能夠從中得到諸多好處,或是直接地提升修爲,或是間接地提升天賦,也能夠從景象中悟得天道。
總之,只要在觀景崖觀一次景,之後的修爲定會如一日三千里般地飛漲。
觀景崖着實令人豔羨,可每次也只能允許十人同時觀景。
而且經過數十年的試驗,只有二十五歲以下的弟子才能從中獲得最大的好處,所以能夠在觀景崖觀景的十人也必須是在二十五歲以下的年齡段中。
且須是清言聖宗、雄獅營或是靈雲宮中的弟子。
僅僅成爲三宗弟子已是最爲困難的事情,也因此世雄皇朝境內,宗門修士的數量在北洲之內最少,甚至比不上某些強大的王朝宗門。
可三宗弟子的修爲在北洲之內卻是最爲強大。
也許這便是雄獅聖帝的強國之道,寧願少量,也要精質。
觀景資格只有十人,而且十人還需要面對極其苛刻的條件,是三宗弟子,是二十五歲以下的修士,並且觀景崖每隔三十年才能觀賞一次,所以說觀景崖的觀景資格一直以來都是競爭最爲激烈的事件,爲此鬧翻者更是不計其數。
可許靈榕卻是爲許長安爭取來了一個額外的觀景資格,更何況是唯一一個。
即便是見多了爲觀景崖的觀景資格不擇手段之人之事的金獅,也被許靈榕口中唯一一個額外的觀景資格給震驚到了。
……
……
能夠左右觀景崖的觀景資格之人,在北洲之內,只有寥寥幾人,其中能夠掌控之人更是僅僅只有兩人。
一爲雄獅聖帝,澹臺雄獅;二便是清言聖宗掌門,澹臺鶴。
想必靈榕便是從澹臺鶴那裡爭取到的唯一一個額外的觀景資格。
雖然不解澹臺鶴爲何願意爲了許長安生出一個額外的觀景資格,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此行事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爲澹臺鶴對許長安有着欣賞之意。
一則澹臺鶴從未見過許長安,更不瞭解許長安,二則即便見過許長安,瞭解許長安,以澹臺鶴的性情以及眼界,也絕對不會欣賞現在的許長安。
雖說許長安身懷小型位面和仙人神魂,可這些暫時都不能公諸於世,所以許長安也僅僅只會被認爲是一個天賦強些的修士。
澹臺鶴見過的天才多如牛毛,況且澹臺鶴性情冷淡,對修行之事並沒有太高的熱情,唯一能夠掀起他熱情的便只有他那以鶴爲妻佳話當中的妻子紅鶴了。
也由此可以看出,許靈榕着實得到了澹臺鶴的賞識與看重。
要知道,一個額外的觀景資格可不僅僅會引起世雄皇朝之內各修士的躁動,更是會引起另外兩大皇朝的埋怨。
……
……
觀景崖在北洲之內屬於第一勝地。
雖說觀景崖是存在於世雄皇朝的境內,而且世雄皇朝乃爲北洲第一大國,可第一勝地的名頭卻實在是讓人不得不起些非分之想,自然會引起整個北洲的覬覦。
雄獅聖帝聰慧絕頂,自是明白如果世雄皇朝獨佔觀景崖的話,極有可能會引起北洲整洲修士的不滿,所以雄獅聖帝做了一番表面功夫,既不會影響到世雄皇朝固有的利益,也將自己寬闊的胸襟最大化地呈現給了北洲所有的修士。
整個北洲,其實說的便是北洲三大皇朝。
要想將表面功夫做到位,那首先就是要讓另外兩大皇朝滿意,所以雄獅聖帝允許另外兩大皇朝派人前來觀景崖觀景。
北洲所有修士幾乎都被容納在了北洲三大皇朝之內。
世雄皇朝的數量自然最少,所以世雄皇朝選擇前往觀景崖觀景修士的時候,只會考慮到清言聖宗、雄獅營以及靈雲宮三個僅有的宗門。
另外兩大皇朝自從被雄獅聖帝允許派遣修士前往觀景崖觀景之時,便積極在各自皇朝境內舉辦資格選拔,挑選天賦優秀的修士,只是不像世雄皇朝那般僅僅只限定在宗門之內,一些家族修士或是散修也有機會。
不過當然,宗門修士的數量佔據了一多半,畢竟宗門修士整體上永遠是凡人界內最強大的一類修士。
觀景崖本就存在於世雄皇朝境內,精明強勢的雄獅聖帝自然不會白白讓另外兩大皇朝派遣修士前來觀景。
除了另外兩大皇朝每年都要上貢極爲豐富的靈石珍寶以外,雄獅聖帝還舉辦了一場宴席,來決定最後觀景的十人。
……
……
宴席在瓊林苑中舉辦,所以被稱爲瓊林宴。
名字來得簡單,可瓊林宴所代表的意義卻是十分複雜,宴上的競爭更是表面看着平靜,實則暗流橫生。
每一次瓊林宴之上,都會見些血色。
於瓊林宴上,三大皇朝選出的弟子要相互切磋,由澹臺鶴根據各弟子的綜合實力來決定有資格前往觀景崖觀景的十人。
澹臺鶴的清譽名揚在外,所以另外兩大皇朝也沒有任何異議。
可即便澹臺鶴公平公正地選出觀景十人,但終究瓊林宴是在世雄皇朝的地面上舉辦的,終究觀景崖是存在於世雄皇朝境內的,終究雄獅聖帝澹臺雄獅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強者。
因着種種因素,每一次能夠觀景的十人當中,世雄皇朝的弟子都能獨佔半壁江山,甚至要更多。
另外兩大皇朝知道其中的貓膩,可只能忍氣吞聲。
能夠有機會前往觀景崖觀景已是雄獅聖帝最大的讓步了,如果逼急了,誰也不知道雄獅聖帝會做出什麼。
一旦三大皇朝爆發戰爭,最後的結局一定會是三方懼傷,那時候,倒黴的可就是整個北洲了。
五洲之內,北洲本就最弱,如若再因爲戰爭死傷衆多,修士秩序紊亂,那想必離北洲滅亡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所以另外兩大皇朝的聖帝也不敢多做些抗議的行爲,頂多是口頭商量。
不過,自然沒用。
唯有擁有觀景資格的弟子方能在瓊林宴上切磋,最後決出最終的觀景十人。
擁有觀景資格的弟子一直以來都較爲固定,世雄皇朝只會選拔出十人。
其他兩大皇朝則會多些。
可今年因爲靈榕爲許長安爭取到的一個額外觀景資格,局勢便變得稍微複雜了一些,甚至隱隱開始沸騰。
多了許長安一人,不僅僅意味着另外兩大皇朝能夠觀景的弟子有着極大的可能再度減少一人,更也有着極大的可能意味着另外兩大皇朝能夠觀景的弟子數量沒有變化,而世雄皇朝的弟子卻要少上一人。
況且,許靈榕即便深得澹臺鶴的喜愛,但她畢竟是從天運王朝而來的修士。
在這站在北洲巔峰的皇朝之內,自然會有着諸多的皇朝貴族子弟排擠着她,就像是貴氣少年對鄉下少年表現出的極大的不屑一樣。
澹臺鶴沒有給皇朝貴族弟子額外的觀景資格,卻給了許靈榕一個,嫉妒心自然便會熊熊燃起,待燃至頂時,自然又會轉化成了憤恨。
憤怒與怨恨的結合。
所以,許長安此時正是處於兩面夾擊的境地。
許靈榕天性純真,本以爲是爲哥哥做了一件好事,可卻是將許長安推到了水深火熱之中。
許長安明白當前的局勢,可他並沒有任何的退縮,更沒有任何責怪妹妹的意思,他從來都是無懼挑戰的人,也是始終疼愛妹妹的那個哥哥。
三大皇朝又如何,我許長安將來是要走出北洲,是要走出凡人界的修士,如若怕了三大皇朝,將來我又怎麼會有氣勢踏上仙界。
所以,他不怕。
既然風雨已來,那便昂首挺胸地面對,驕傲地迎接風雨的挑戰。
……
……
燭光晃了幾晃,緩緩停住,三人兩獸的影子再次穩穩地出現在牆壁上。
蛙鳴再次響起,涼風再次吹入。
今夜的月亮很美,像是流油的鵝蛋黃。
月色揮灑下來,透過窗紙映到屋內的地面,像是一錠銀子,也像是一塊美玉。
許長安夾起一筷小菜,輕輕咬了一口糕點。
起身,推門。
月色如剛剛涌起的浪潮,和許長安撞了個滿懷,而後濺起的月光再撲騰到屋內,將燭光遮掩得像是失去了光華。
觀景資格,瓊林宴,最終的觀景十人。
許長安已是獲得了一個額外的觀景資格,自是可以參加瓊林宴。
他想參加,即便屆時他會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即便屆時他會遭受到漫天的挑戰,甚至是辱罵。
可他不懼。
因爲不懼,便不是想不想參加的問題,而是想不想成爲觀景十人之一的問題。
也因爲是妹妹爲他爭取到觀景資格,所以也便不是想不想成爲觀景十人之一的問題,而是能不能從觀景崖中獲得最大好處的問題。
妹妹的好意,他從未辜負。
這次,也必須不例外。
“瓊林宴,何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