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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事,喜樂悄悄在馬背上睡着。白天稍作歇息,吃了點東西,又趕了一天路,星夜不停,在第二天感覺夜色最深的時候我們到了一片墓地。
我說:喜樂,長安就要到了,這一片墓地一看就知道是大地方的,往前不遠,就能到了。
喜樂說:這裡怎麼這麼多霧氣?
我說:不知道,我記得師父說過,這樣的地方陰氣總是很重,況且這又是一天裡陽氣最弱的時候。
喜樂說:你能不能看到什麼?
我說:完全不能。
喜樂說:靈魂呢?
我說:那恐怕只有靈魂能看見。
喜樂問:死掉是什麼概念啊?
我說:就是不動了不想了。
喜樂說:死和活是不是矛盾的啊?
我說:不知道,有所聯繫。
喜樂說:可是兩個不能共存的東西能有什麼聯繫呢?
我說:只是說說。你不要和師父一樣,有些東西的深究只是一場殘念。
喜樂說:我有時候想,我沒有什麼親人,你如果
不在了,我就應該死掉了。
我說:胡說八道。我覺得你是很堅強的人,堅強的人是活最長的。
喜樂說:那你說死掉的人怎麼辦?
我說:我想,他們還是自己所想,並不知道一切,依附到一個新的生命上。
喜樂說:聽不明白啊。
我說:就是說,你現在覺得全世界你就知道你一個人的想法,你死掉以後,還會有一個你,就知道你自己一個人的想法,只是一切都和上一次不一樣了,而上一次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喜樂說:那這是轉世嗎?
我說:不能那麼說。因爲是重新的一次。上一回你惟一所知道的你自己所發生過的一切事情,再如何已經去了。
喜樂說:真是的。
往前再行幾十裡,赫然出現威嚴城門。長安終於到了。這個繁華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