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先去救徽徽,我害怕有萬一,我就那麼一個弟弟,我要他好好的。我丟開嚴亭之向門口走去。
他一把拉住了我,急急地說,“外面都是兵力,如果不是祈皇低估了我,他也不會下了不準任何人進入的指令,趁此機會我先把你安全送出去,再回來救徽徽,這樣子,勝算多一些。”
我從地上揀起了祈皇丟下的那把匕首,堅定地說,“不行!晚一點,徽徽的危險就多一些,這次就聽我的吧,先去救徽徽!”
嚴亭之揪着我的胳膊,揪得緊緊的,深深地看着我,“那你……要答應我,留着這條小命出去,將來跟着我享受榮華富貴。”
我有些傷感,卻故意調笑地一笑,“好啊,只要有的錢錢花,我當然不會放過享受的機會,我是誰啊,我可是最最貪財的葉銘湘啊。”
嚴亭之對着我點頭,沉重地捏了捏我的小手。
心底有一份悲壯,卻不抵腦海中小徽徽稚氣而純真的笑,那份笑,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裡,帶着他慣有的小色。
所以,徽徽,姐姐一定要去救你!
門打開的同時,兩個守衛向我看來,一眼詫異,剛想說話,脖子便被我身後的嚴亭之一手一隻的扣住,用力一扭,兩人便無聲地倒下了。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處於二樓,而廊下還有很多埋伏好的人馬,看到我和嚴亭之出來,走廊上的人都蜂擁向這裡攻來。嚴亭之一馬當先,手持他的軟劍,刷刷刺殺着攻過來的人,近身者紛紛摔倒,身中劍傷。我趁此機會則一間屋一間屋的踢開,去看裡面有沒有徽徽。
連着踢開了兩間屋,都沒有徽徽的影子,我有些心急,便蹲下身子,拿匕首放在受傷者的脖子上威脅道,“告訴我人質押在哪個屋予。否則我這就捅死你!”
那人腿上胳膊都受了傷,嚇得眨巴下眼,小聲地說,“在最最西頭的屋子裡我丟下他,向另一端慌忙跑去,還好走廊上的人手都圍着嚴亭之打鬥去了,這邊沒有人把守着。我氣喘吁吁得跑到了最西頭房間,使勁踢開了房門,才發現。裡面綁着的不是徽徽,而是古爾泰。
我趕緊跑過去,用匕首割斷了繩於,推了推古爾泰。“古爾泰!.快走啊!這裡快要爆炸了!”
古爾泰意識模糊地看看我,有些混沌的樣子。“你說什麼……”我摸了模他的額頭,燙熱!唉,他發燒了!肯定是這些天心事重重的趕來中原。又遭遇這麼多事情。身體的免疫力都差了。
我咬牙扶起了他,把他架出了屋子,心裡惦記小徽徽,於是放他在牆角。他便順着牆角向下滑,一直萎靡不振地蜷縮在地上。我又踢開了隔壁的屋子,謝天謝地,小徽徽就綁在這裡!
“徽徽!二姐來救你了!”我含着淚花撲向了他。
“二姐!我就知道二姐會來的,我一直都最最相信二姐了!”徽徽驚喜地撐圓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爲了他眼眸裡的那份信賴和單純,我也要保護好徽徽!
“嗯,不要怕啊,有人來救咱們了,咱們一定會好好的離開這裡的,徽徽,待會你要乖乖的,跟着嚴亭之出去,聽到沒?”
“啊,嚴大人來了?”徽徽一臉驚訝,我也不及細解釋,拉着他向外走。徽徽跟着我走到了走廊上,驚駭地捂住了嘴巴,“哇,嚴大人好威猛哦,那麼多人都是他幹掉的麼?二姐,將來你求求嚴大人,讓他教給我武功好不好?我也要像他那樣一人抵擋千軍萬馬!咦?二姐,你爲什麼哭了?”徽微興奮地說着。拿手在我腮邊擦拭着我的淚水。
我們能夠安全無虞地離開這裡嗎?
“徽徽……”我哽咽了,“徽徽,過來,姐姐親親你,你不是最喜歡二姐的親親了嗎?”我拉了拉他的手。
他的手有些涼,“二姐你怎麼了……”
我不由分說地拉過他,在他臉兩邊各親了一下,聲音分外響亮。
這時候從空中又飛來一個身影,淡淡的水藍色,輕盈而優美。
他跳到了廊上,跟嚴亭之並肩作戰,一起攻打着祁皇的手下。
我定晴一看,心裡一熱,喊了出來,“宣澤熙!你要小心啊!”他背上的傷還沒有痊癒,不要出什麼意外啊。
宣澤熙聽到了我的聲音,揚聲喊道,“放心吧,今天我這位天界的神仙就來幫一幫你們這些幾間的人類,看我怎麼神劍揮舞仙招制敵的吧!”
我翻翻白眼,如此危險的時候,宣澤熙這小子竟然還有心饒舌開着玩笑。什麼神仙啊,神仙背上會受傷嗎?神仙會抵不住我給他調配的春-藥嗎?
嚴亭之說,“熙!你快去銘湘那裡!你負責把她安全送出去,我給你打外圍!快啊!”
“老三你一個人行不?”宣澤熙漫不經心的問道,語氣裡卸充斥着擔憂。
“廢話!你太小瞧我了吧,就這麼幾個蝦兵蟹將,還想難住我?你快去吧!”嚴亭之輕鬆的話語傳來。
嗖……宣澤熙跳了過來,看了看徽徽,便鉗住了我的胳膊,說,“走,我把你送出去!”
“慢着!先把我弟弟送出去!”我制止了他的動作,宣澤熙不可思議地看着我,指了指徽徽,“這個傢伙是你的弟弟?怎麼沒有見過?他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你可別騙我!”
我輕輕打了宣澤熙一下,笑嗔,“徽徽是我的親兄弟,這怎麼可能有假?我們葉家就他一根獨苗苗,你一定要替我保護好他。”
宣澤熙皺皺眉頭,輕吟,“可是……這樣子一來.你可就危險了啊。”
我急急地搖搖頭,“我的神仙哥哥啊,你趕快帶着徽徽離開吧,這裡太危險了。不必擔心我,我是雜草一根,最是命長命硬了,再說你家老三也會把我帶走的。”
一聽嚴亭之,宣澤熙眼裡有些失神,點點頭,再次深深地看看我,“你是我的獨家妙藥,你可別丟了小命。算了,我先巴結一下我的小舅子吧,再進來救你也行。”
形勢緊迫,炸藥隨時都會爆炸,宣澤熙也知道,不再多語,攬住了小徽徽。
一提氣,向外面飛去。帶着小徽徽的宣澤熙,動作明顯沒有來時那樣輕靈了。
我上前再次推了推古爾泰,“古爾秦!你清醒清醒啊,這裡要爆炸了!你快起來啊!”我聲嘶力竭的喊着,他依然半睡不醒的迷糊樣子,身子軟軟的。
我急得一身汗。
這時候嚴亭之跑了過來,一把摟住了我,大喘着說,“事不宜遲,咱們快走吧!”我被他拉起了身子,看了看後面又凌亂向上爬來的人,動搖了一下,對着嚴亭之點點頭,我們倆這剛要飛離此地,我卻又遲疑了,“等等嚴亭之……”
“又怎麼了?你弟弟不是已經被熙救走了嗎?”嚴亭之焦急地四看着。
我低頭看了看地上的古爾泰,咬咬嘴脣說,“你先把古爾泰送出去再來接我吧,我覺得炸藥一時半會還不會爆炸……”
我還沒有說完,就被嚴亭之一手阻住,直接樓緊了我,做好了飛離的準備。
“都這時候了,哪裡還有心情理他?就是要救他,也先把你送出去再說!”
我拿出匕首對準了自己的脖頸,說,“不!你先把他送走!”
“你這是幹什麼呢?你傻了?快把匕首放下!太危險了!會傷到你自己的,有話好好說!”嚴亭之向我逼近,伸着手臂,想要奪下我手裡的匕首。
我卻向後退着,低頭看一眼半昏迷的古爾泰,垂淚說道,“嚴亭之,我不能丟下古爾泰,古爾泰太可憐了,當初就是我傷了他,狠心離開了深情的他,害他自裁,差點要了他的命,我不能再次丟棄這個可憐的男人,我欠他的,我欠他的是無法彌補的情意。我不是多麼捨己爲人,我只是做不到丟下他,真的,嚴亭之,先把他送出去吧,這樣,我心裡就不會自責了,將來我跟着你享受榮華富貴時,就不會時時噩夢,夢到一個古爾泰因爲我的絕情而喪身火海了,要知道,被炸死,古爾泰連個全屍都落不下啊……”
嚴亭之呆呆地看着我,矢了說話的能力,半天他才沙啞地說,“可是,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我也做不到……”
我笑一笑,“你可以的。我答應過你,要留着小命的,你想啊,還有誰比我膽小怕死的嗎?還有誰更加自私自利的嗎?所以說,我不會死翹翹的,我一定會硬朗的活着,享受天下的幸福的。快走吧,嚴亭之,快帶着古爾泰走,把他送出去,再回來接我!”
嚴亭之閉上眼睛,狠了狠心,終於艱難地點點頭,架起了古爾泰,深深瞅着我,滑身飛行到空中。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久久、久久……
都走了,我牽掛的人都離開了。我這時候害怕了起來,想着馬上就爆炸的話,我會被炸成肯德基的雞米花,我就心驚膽寒。我匆忙跑進房間裡,拉出牀單。盤成麻花樣子,拴在了窗戶上,試了試載重量,然後在幾個人爬上了走廊時,拽着牀單。從窗戶裡翻了下去。
我順着牀單向下滑,滑了有那麼三米左右,上面的人便開始往上拽牀單。
“她想跑!快把她拉上來!祁皇若是知道她跑掉了,一定會殺了我們的!”我拽着牀單眼看着又一點點向上接近。
我喊,“你們的祁皇平早逃跑了!這裡馬上就要大爆炸了!你們再不逃,就會被炸成粉末的!”
上面的人楞了楞,隨後不信地繼續上拉牀單,“我們纔不信呢,祁皇最是厲害了,怎麼會逃跑?她在欺騙咱們呢,不要理她!先把她拽上來再說。”
我向下看了看,不行,有十米的樣子,跳下去肯定會摔傻的。
正在遲疑要不要跳下去的時候,只聽轟轟轟連着幾聲震天大爆炸聲,整個樓房都開始了震顫,嘩嘩的下落木屑和房瓦,那幾個人都驚悚地四下看看,早裡就那麼鬆開了我。
轟轟轟……接二連三的大爆炸開始了,我上面的房子都陷入了火海中,然後巨大的火團向我襲來,我只感覺渾身都灼燒得皮肉疼痛,周遭便都是火焰了。房屋倒塌了,倒向了我,而我身在空中,四下都是火焰,無處躲藏。
我身處大爆炸的中心地帶,連天際也看不到了顏色,只剩下了火紅火紅的火焰。我彷彿被丟進了油鍋裡,火蛇吞沒了我。我失去意識前,心想:必死無疑。求上帝就讓我剎那間回到現代吧。
周身都是那樣焦熱,彷彿放在了烤芋頭的鐵爐裡,密不透風,無法呼吸。
我死了嗎?我自問。
耳邊卻是呼呼的風聲,我以爲我在發生幻覺,於是微微睜開眼睛左右看看一一火海就在身下,騰騰的火焰恨不得要吞下我,而我的身體在空中滑行,帶動着絲絲的涼風,一縷縷頭髮吹到了我的臉上。臉上一片冰涼,是我的淚水。
一個人環抱着我,呼吸沉重而粗劣,彷彿用盡了全部的體力,環在我腰間的手,滲透出一層層汗,隔着衣服都把溼溼、涼涼的汗意觸到了我的肌膚。
“哦……”我呻吟了一聲,情不自禁地問,“我死了嗎?”我這是在向天堂飛去?就像在電視中通常看到的,死去的靈魂都插上一對潔白的翅膀飛上天空?可是,我蹙眉,上帝是不是糊塗了,像我這樣博愛而濫情的女人,怎麼能夠升入天堂?呵呵,我還以爲會打入地獄呢。
“先別說話。”一個男人粗重地對着我說。
我好累,全身都那樣痛,無與倫比的疼痛。
噗啦啦……一隻大鳥從我身邊飛過,驚慌而焦急,我正納罕去天堂還有鳥類做伴的時候,鼻尖上就‘啪地’!一聲落下一坨軟軟溼溼的東東,我騰出手來抹下來,放在鼻翼下嗅了嗅一一嘔!是鳥屎!
刷……憤怒而噁心的同時,我立刻清醒了過來。我沒死,我只不過是被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帶到了空中。我們正在遠離大火。
熊熊的大火,方圓十里都能夠看到。噼噼啪啪的燃燒聲至今連綿不絕的傳來,轟的一下下炸開的火花。在黑色的夜幕中彷彿變做了好看的焰火。
“你是誰?”誰這樣好心,在那樣危險的時候還會捨命前來救我?
“你猜呢?”
風好大,我睜不開眼晴,順口就猜,“宣澤熙?”說不定宣澤熙把徽徽送走後又折回來救我。
“再猜。”
哦,看來猜錯了。“那……嚴亭之?不會吧,古爾泰被你途中丟掉了?”我猜着,卻一邊心裡否定着。
“真是傷心啊。”他嘆息了一聲。
又不對!
“青楓哥?!”我心頭一激動,隨後又自悟道,“也不是,青楓哥不會武功的。”
他身子一緊,箍住我腰肢的手有些異樣,半天才又重重嘆息一聲。“算了,你一輩子也猜不到我的。”
風速漸漸小了,他挾着我落到了地面。我自然地環着他的腰,藉助着他的身體,勉強站住。看看地方,竟然是郊外的一處小院。
屋於裡衝出來一羣人,見了我們。都抱拳施禮。“少主!您回來了!”
“嗯,她需要休息下,你們都在外面守護着。”男人輕輕地涼涼的吩咐着,我這時候視聽都恢復差不多了,猛地擡頭去看,正好跟一雙外表冷冰冰、裡面卻無限溫暖的眸子相對。
“啊,踏雲?!”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最最危險的時候,捨生忘死救我的,竟然是踏雲那個古怪的傢伙。
他的臉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點蒼白,額頭密佈着細汗,想必帶着我飛行一定耗損了他很多功力。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什麼都沒有說,扶着我一起步入了屋子裡面的臥房。
燭火一柄,閃動着不定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