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月樓佔地不小,沈步江苦苦尋着夏進,邊尋邊整理着這幾天的發現,昨夜秦天韋夜襲鄭參府上,之後將鄭老總打成重傷,據府內密文說秦天韋當年武功與鄭老總不相上下,甚至鄭老總武功可能略勝一籌,沒可能鄭老總如今被傷成這副摸樣,夏公子和小葵姑娘在漱月樓前巷遇險,夏公子被帶回廣陵府衙,小葵姑娘不知所蹤。第二天自己早上收到明司令,命自己火速前來廣陵府救人,若不是昨天的密文,自己還不知道夏進和鄭老總的身份,奇怪的是,自己是個小小的行走,此次任務怎麼會交到自己手中,而且偌大的一個廣陵府衙內竟然無一人在待命。發現屍體是在漱月樓,爲何官府對漱月樓不置可否,卻一口咬定夏公子是兇手?知府李青華急於害死夏公子又是何意?昨日中午尋到朱伯,在廣陵分舵探望鄭老總,鄭老總只說出了漱月樓三個字,自己又在鄭老總府上尋出了磷粉,漱月樓樓中也有,而且隨處都是,王長清屍體上也有,磷粉此物衙中雖然使用,但是因配置藥粉的藥石師已經絕跡,所以府中存有的磷粉也並不多。
秦天韋,廣陵知府,漱月樓,磷粉,鄭老總府上……幾個詞在沈步江腦海中盤旋不已,越想越頭疼。等一下!秦天韋早年間師承茅山邪術,修煉的武功也跟磷粉有關,但是秦天韋武功已入化境,也未修習茅山邪術,自成一脈,以內力催發黑炎,無需那些歪門小道磷粉等物催發內炎,秦天韋雖說早年間亦正亦邪,乖張無比,卻不問世事已有十年,是何人請動他來對付鄭參?
正當沈步江腦中想法繁雜無比時,只見兩個身影閃到了身前,一個驚喜的聲音大喊道:“沈大哥!”沈步江定睛一看,踏破鐵鞋無覓處,正是夏進,夏進身旁則是站着朱伯。夏進在小葵院子中遇見朱伯之事跟沈步江提了提,沈步江則是將自己的分析細細講給了夏進聽,夏進沉吟幾許,突然說道:“我昨夜遇上那個惡鬼王長清,豈不像是傳聞中的茅山術中的控屍術?”朱伯接言道:“傳聞中,秦天韋幼年被茅山清秀道長收留,與其一起修道的另有一人,應該是秦天韋的師弟,後來戰亂,茅山一脈漸漸淡出江湖,如此看來茅山一脈未曾絕跡。而與秦天韋重傷鄭老總,控屍王長清襲擊少主的應該就是這個師弟沒錯了!”沈步江恍然大悟道:“應是**不離十了,還有一件怪事,在下在漱月樓亦遇到了一年輕道長喚作蔡知常自稱自己是月司總司也來幫忙救出小葵小姐,可據在下所知鐵律衙內並無什麼月司,甚是奇怪。”朱伯神色一驚,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此人應是鐵律衙月司總司沒錯,並無惡意,若是能尋到他一起去救小葵姑娘,那此事易如反掌。”沈步江將信將疑,這老朱頭莫不是老得開始說昏話了吧,這小賊道士,自己反正是觀望一陣,若是相幫的,也就算了,若是來搗亂的,自己定當抓其去衙內,讓他吃吃這酷刑之苦!
夏進此時心中稍微篤定幾分,看來有這些高手在幫忙搜尋,或許救出小葵真如朱伯所說易如反掌。
朱伯此時又嘀咕了聲奇怪,這漱月樓爲何就幾位姑娘,人都到了哪裡去?如今太陽快下山了,按理說正是風月地賺錢、生意忙的時候,怎麼偌大一個漱月樓就寥寥數人?不合常理,院裡也無人點燈,天色漸漸暗了,這卻是看不清了。
沈步江聽見了朱伯的嘀咕,突然靈光一閃,大喝一聲:“不好!”
蔡知常大呼倒黴,過五關斬六將終於尋到這門口,沒想到這九九八十一難臨見佛祖還被擺了一道,眼見着這銀針馬上要扎到自己,蔡知常幹嘛大聲喊道:“夏進!夏進!夏進!!”銀針在空中滯了一下,又紮了下來,蔡知常連連叫苦,自己不會招式,又不能用內力,轉身想跑,又一腳踩空,臉又再一次着了地,後面那個銀針見狀並未收回,仍是狠狠地紮在蔡知常的尾椎骨上,蔡知常雙眼充血爆出,面色潮紅,淚水如潮水般涌了出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聲痛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蔡知常本身內力磅礴雄厚,這一聲喊,真氣上涌,內力外泄,將身前的樹木震得樹葉飛舞,盡皆落盡,身後手持銀針之人,將銀針扔去,蹲在地上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柯小可聽見了這聲大叫,以爲蔡知常出了什麼事,趕忙尋了過去,只見蔡知常趴在地上,臉色煞白,在地上哼哼,一根簪子不偏不倚地插在了蔡知常的龜尾穴上,其身後躺着一個俏麗可人的小姑娘昏倒在地。柯小可心中暗笑,事情在心中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先去查看了一下身後的那個小姑娘有無大礙,確定只是昏過去了以後,柯小可笑着踱着步子,慢慢走到蔡知常身前,緩緩蹲下身子,衝蔡知常擡了擡下巴,“賢弟不是去尋小葵姑娘了麼,怎麼如今躺在這裡,天氣涼了,來趴在這地上,小心感染風寒,雖說咱倆是拜把子,但是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來哥哥鋪子抓藥,哥哥的藥價可是不低啊!”
蔡知常暗罵道你這老小子說這風涼話,要是碰上這事早就哭爹喊娘要死要活了,道爺我也是硬漢,如今這折騰算小的了!蔡知常咬牙切齒地說:“道爺我火氣大,趴在地上吸吸地氣,練練內功!”柯小可拱了拱手,笑道:“賢弟真是讓人佩服,這辛勤勁兒~嗬!”蔡知常罵道:“你這死胖子,沒看到小爺中了暗器麼!快幫小爺我拔了,這姑娘真是好手段,插到我龜尾穴了,害得我渾身無力,還封住了的內力。真是…真是他媽的準……”語畢虎目含淚,抽泣起來。柯小可,看了看蔡知常的屁股,手上故意加了一份力,拔出來的時候挑了挑,蔡知常疼得直哆嗦,感覺下十八層地獄估計也就到這份兒上了,拿着道袍擦了擦眼淚,慢慢爬了起來。柯小可仔細看了看銀針,又盯着蔡知常看了一會兒,奇怪地問道:“賢弟,你袖子怎麼溼了一塊?”“要你管!”
夏進一行人也聽見了蔡知常的慘叫,尋了聲過去,正巧看見柯小可扶起蔡知常,和昏倒在蔡知常身後的姑娘。夏進擡眼一看,這瘦道士和胖子身後的姑娘,不正是自己尋了許久的小葵麼,一陣鼻酸一個沒忍住又哭了起來,連忙扯掉自己臉上的面具,連滾帶爬地衝過去,將小葵緊緊摟在懷裡。看着懷中那蒼白而又熟悉的臉龐,想起這兩日來,真的差點就陰陽用隔,如今兩日不見,彷彿已經數十年,自己懷中的可人兒依然是那般清新可愛,自己的心卻是蒼老了一大半,若是真的小葵慘遭不幸,只怕自己的心也就跟着去了。如今見到小葵,自己的魂也回來了。
小葵幽幽地睜開了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兒,正是自己擔心萬分的相公,自己不是在在做夢吧,輕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嘴脣,嘶……好疼,這是真的!如今這般緊緊抱這自己又是開心又是羞澀,不敢正眼看着夏進,只好將頭深深埋進夏進的胸膛,深深地吸着夏進身上的味道,感受夏進身上炙熱的溫度和一陣陣心頭的暖意,夏進嘶啞着喉嚨說道:“小葵,你可吃苦了……”小葵埋在夏進的懷裡連忙奮力的搖了搖頭。夏進忽然是想到什麼,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沈步江看到蔡知常道袍屁股那兒紅了一塊,一本正經說道:“在下只聽說過受了傷口吐鮮血,未曾聽過會從後門吐出來,總司大人果然骨骼驚奇,天賦異稟!”蔡知常聞言真是快把腦袋氣炸了,這不動氣不要緊,一動氣,龜尾穴就開始隱隱作痛,又吸了一口涼氣,回道:“嘶……道……道……道爺我痔瘡犯了不行麼!”
只聽“嘣”的一聲,小葵被夏進放手摔在了地上,夏進還一個勁嘀咕着:“於禮不合呀!於禮不合呀!小葵我們還未成親,男女授受不親,如今摟摟抱抱,還別那麼多人瞧見了,於禮不合呀!小葵……於……”話沒說完,小葵爬起身來就是衝着夏進屁股一腳。哼了一聲,拍了拍衣服上沾染上的灰,轉過頭去不再理會夏進。
朱伯看到蔡知常,神色古怪,與其悄悄對了一眼也就不再做聲。當衆人正想理清這一切之時,太陽早已下山,院內未點起照明,四周漆黑一片,突然!院中幽幽升起一團團鬼火,慢慢向衆人聚攏,“哈哈哈哈,今日這漱月樓,你們這五人卻是一個都別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