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隊長您怎麼又來了?”周吟掐媚着語調,親手爲祁柯倒茶“您喝茶。”
祁柯漠然道“茶我不敢喝,我這次來是來找人的。”
“周吟。”
周吟媚眼含笑,甜甜地應着“誒,有何吩咐。”
“周吟你作爲帝皇的負責人,有人舉報你們這存在賣淫和違法售賣毒品,你有什麼想說的?”
“祁隊長,您說哪兒的話呀?我們這可是正當夜總會,也不知道您從哪聽到的謠言,您也知道我們帝皇可是第一娛樂場所,難免樹大招風這挑撥離間的話,您可不能信。”
祁柯黑着臉道“有沒有查一下就知道了。”
“讓路,讓祁隊長好好查查,這樣大家都安心了。”周吟聲音洪亮的命令底下人都讓步;
祁柯帶着人來到呂梓豪跟蹤器的位置,剛要打開門就被一個彪壯的男人擋下“幹嘛!”
周吟笑容僵在臉上“打開讓祁隊長檢查一下。”
彪壯的男人微眯着眼看向周吟,周吟視若不見看向祁柯“請。”
門開後祁柯看到正襟危坐的呂梓豪,先是微微蹙眉而後下意識將周圍環境快速審視一番“你怎麼在這?”
呂梓豪擡眸看了看門外的周吟和保鏢,淺淺一笑“陪朋友來的。”
“對了,我朋友叫溫斯淳她被他們的人給綁架了,你快救救她。”呂梓豪聲情並茂地說着;
祁柯看呂梓豪一副戲精樣子,真是又氣又笑,轉頭看向周吟“這小子說的人,你知道麼?”
周吟眉開眼笑着,搖了搖頭“祁隊長~這兒每天來來往往這麼多人,我哪裡知道每個人的身份和位置呢?”
“不過我們也沒有綁架您朋友的朋友,這位先生還挺說話自重。”
周吟笑裡藏刀,話裡話外帶着警告的意思,她知道警方沒有證據就沒辦法抓人,最後就是跟以往落空;
“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去幫祁隊長找人?不過這人在不在我們這兒也沒法保證。”
呂梓豪又說道“祁隊長,他們還綁架了我朋友的弟弟,叫溫思誠肯定也在這。”
“胡鬧!你到底有幾個朋友?你朋友都來這幹嘛的?”祁柯怒斥呂梓豪,配合着呂梓豪的戲;
“小淳的弟弟被這幫子人給抓到這,說要小淳拿錢贖人,那時候我正跟小淳在一起呢,女孩子晚上孤身一人來這種地方多不安全呀,我一個大男子漢必須保護好女人。”呂梓豪說的一副正義凜然,一腔熱血的樣子;
“臭小子,保護人家你怎麼在這?迷路了?”祁柯質問道
周吟看着屋內的兩個人對峙,是演戲還是真實?她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朝身旁的男人耳語道“告訴下面人把人藏好了。”
“是。”男人答應後迅速抽身
呂梓豪尷尬地撓了撓頭,帶着無助的口吻道“嘿嘿~我一進來就被這羣彪漢被控制住了,也不知道他們把小淳和思誠拐到哪裡去了?”
祁柯揹着手狠狠地瞪着呂梓豪“魯莽!”
戲到這可差不多了,再進行下去就真要露陷了,祁柯揹着手轉身看向周吟道“我把人帶走有意見麼?”
周吟臉上一直掛着微笑道“祁隊長說的哪裡話呀,我這裡進出一向隨便,您這麼說可真是高看我了。”
——
帝皇夜總會斜對面高樓大廈頂樓有兩個身影,佇立在陽臺上,敖子經過剛剛一番姿態有些凌亂,韓旭斜睨了他一眼,不鹹不淡道“你這次欺負的人很有背景?”
敖子摸了摸鼻尖俯身道“旭哥,我真不知道,就那個溫家您知道吧?”
韓旭微微蹙眉像是在思考“....就是兩年做地產不景氣的溫家?”
“是是是,溫思誠那小子被我讓人染上HLY,之後今天他到日子來求我,還他媽...”敖子情緒激動一上來,口無遮攔,卻被韓旭冷眼掃過去,頓時打住話;
立馬換種柔和語氣道“我之前不知道溫承興還有個女兒,還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自己暴露的.....誰知道她來之前還報警了?”
韓旭一雙如墨般的黑眸,盯着遠處漆黑的天空“人死了沒有?”
“沒有旭哥,我也就表面玩玩兒,還沒等幹實際就被祁柯給打斷了。”敖子說這話時,臉上還帶着遺憾的表情;
“讓那女人閉嘴,否則溫思誠的命她就別想要了。”韓旭說話和做事一向不喜怒於色,所以手下人很難猜透韓旭真實的情緒;
敖子只好點了點頭道“懂,旭哥。”
——
“小淳!”呂梓豪看着溫斯淳一瘸一拐的出來,臉上還掛着淤青和流血的傷口,身上的衣料衣不遮體,心痛極了立馬脫下外套衝到溫斯淳面前;
大衣將溫斯淳包裹在內,呂梓豪眼圈泛紅將女孩摟在懷裡,在她頭頂輕聲道“對不起...小淳...我還是來晚了...”
溫斯淳在剛纔的一番折騰中,嗓子已經沙啞到無法說話,只能輕輕地在呂梓豪懷中搖了搖頭;
“沒事,沒事兒,我來了,我帶你回家。”溫柔的聲音使溫斯淳的心平靜下來;
呂梓豪知道溫斯淳天生自尊心和高傲,將女孩裹在風衣裡打橫抱起來,就要往外走;
“等等!”周吟叫住呂梓豪;
“祁隊長,這女孩兒跑到我這兒敗壞名聲,故意勾引我家員工現在反而佯裝出一番受害者的模樣,你來的時候還帶着任務,現在明擺着就是有人蓄意誣陷我們,還精心佈局請了演員。”
呂梓豪聽這話惱羞成怒,怒吼道“你他媽放屁!”
“搜也搜了,人您要帶走我們沒資格攔着,但是是不是要給我們帝皇一個交代呢?否則行業內以後大家都可以隨隨便便的潑我一盆髒水,經常這樣的話對我榮譽受損不說,對您來講經常出警也是很辛苦的。”
祁柯看着眼前局面,爲了顧全大局,沉了口氣道“這些人一起帶回警局。”
呂梓豪一副不敢置信地樣子,上去就要跟祁柯理論“你說什麼?是非黑白你分不清楚?”
穿着警服的年輕男人接過呂梓豪懷中的女孩,親手爲呂梓豪帶上手銬;
另一個女人又給溫斯淳帶上手銬,將她扛在肩上;
“滿意麼?我需要調查一番後才能還給誰清白,至於是誰我需要查證!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用不用跟親自到省廳審問呢?”
祁柯中氣十足,一雙細長的眸子眼角已經泛起不淺的魚尾紋,令整個人的氣場不怒自威;周吟把剛剛氣勢弱化下來,乾笑了笑道“能勞祁隊長您親自操勞,是我的榮幸,您一向秉公執法,帶給我們整個中山的安全感。”
祁柯悶哼一聲,鋒刃地長眸快速掠過周吟等人,沒有回答,揹着手揚長而去。
中山公安局——
祁柯一路上就沉默不語,下了車就氣勢洶洶地進入局裡,不顧衆人的詢問直接衝到審訊室;
“砰!”呂梓豪被這重重地摔門聲,身子都震了一下,立馬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乖乖背靠着牆,站在原地;
“呂梓豪!你今年做刑警多長時間了?”祁柯揹着手,怒吼着
“兩年零一個月。”
“哦豁,是麼?我還以爲你是剛入局的實習警察呢!”
呂梓豪聽出祁柯的弦外之音,主動認錯道“對不起....老師,我錯了,我承認我這次確實想法天真,做事魯莽,實在不該犯最低級的錯誤。”
祁柯氣得在四平方米的審訊室,來回踱步,指着呂梓豪斥責“帝皇夜總會是什麼地方?你還敢單槍匹馬去?我真應該給你留在那讓好好反省反省!”
“還有你那個什麼朋友的,呂梓豪你是刑警,不是大街上的普通人,交友要慎重!明不明白?哪個正常的姑娘跑去夜總會還是帝皇?”
呂梓豪開口解釋道“老師您聽我說,我跟溫斯淳從小就認識,兩家世交只不過三年前溫氏企業被人搞了,一下子落敗而後溫叔叔爲了運作公司,不小心借了裸貸而後被黑勢力纏上,現在生死未明,溫思誠是小淳的弟弟,他一年前因爲衝動想要憑藉自己之力救溫叔叔,沒想到卻被那幫人盯上強行注射HLY。”
“小淳今天也是爲了救她弟弟纔去的,只是沒想到我們都大意了,一進去就被他們的人給分散開,不然小淳也不會....”
呂梓豪自責地垂眸微微紅着眼,祁柯聽到女孩如此坎坷起伏的身世不禁對溫斯淳起了憐憫之心,語氣也變的柔和許多;
“做我們這行,最忌諱衝動,無證據,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你才能記住。”
“老師...當時事發突然,我接收到消息後立馬就跟您說了....”
祁柯揮了揮手“算了,我希望這種事情不要有下次,否則你就自己一個人自生自滅吧!”
呂梓豪欣慰一笑,聲音洪亮道“是老師!”
“我去看看那姑娘。”
“誒,老師,您溫柔一點別嚇着小淳。”
祁柯勾脣一笑,湊近呂梓豪耳邊道“青梅竹馬?”
呂梓豪害羞般地垂了垂頭,拖腔道“老師....”
“臭小子!”祁柯轉身而去;
——
溫斯淳其實從外形上並不是典型的南方女孩兒,雖然身高169但下身比長身比例好,裹在風衣內顯得整個人十分嬌小,尤其現在這種憔悴的樣子,讓人看起來我見猶憐。
“溫姑娘。”祁柯收回視線走入屋內;
溫斯淳試着發音道“祁..隊長”
祁柯哀嘆一聲道“你的事情我從梓豪那瞭解一些,出於我個人我很同情你,但出於理智而言我更想知道事情的本身。”
“你爲什麼要去帝皇夜總會?又爲什麼會...這個樣子?我想聽實話。”
“溫思誠,是我親弟弟,他被剛剛那夥人染上毒品,我要救他,不懈餘力的救他!可是我天真了...我以爲帶着錢,他們就會放人...可不會...”
“他們其中一個頭目,我不認識,但人人都很尊重他,稱他.....”
溫斯淳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對!敖先生。”
“祁隊長!梓豪是我從小相識的知己,我不會害他,更不想傷害他!可溫思誠是我弟弟,就算他做出再混賬的事情,但他始終是我弟弟,是我在世上爲數不多的親人,我想要救他們,救我自己,我哪怕不渴望我們的家庭回到原本的模樣。”
“但是我只想讓我們一家四口平平安安,我知道我的力量很渺小,也許您現在也不會全然相信我說的話,我不以我個人受害者的名義,我申請您和省廳的力量救救那些更多無辜的人。”
溫斯淳拉着祁柯嘶啞地說了好一番話,在得知溫氏破產的時候,她沒有哭!在溫承興借裸貸無法償還的時候,她感到無助;溫承興被黑勢力的人帶走下落不明,她忐忑不安;溫思誠因爲魯莽被染毒品,柳青嵐無法經歷雙重打擊精神崩潰,溫斯淳只是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越來越黑沒有盡頭,但她仍舊有走下去的勇氣。
但直到剛纔在包間內,在幽暗令人窒息的空間,雖然男人並沒有對她進行實質性的傷害,但每句話,每次觸碰都會讓溫斯淳難以承受,她不怕長夜漫漫,但很怕沒有希望,就在那一刻溫斯淳突然起了死的慾望。
可溫斯淳被男人關到一個房間裡,發現會所裡有很多跟她經歷相同的女孩兒,甚至有的比自己更糟糕,她們被迫淪爲公主,坐檯,出臺;但卻沒有放棄生命,仍舊在漆黑長路上不服輸的走下去,讓溫斯淳頓時有了底氣,她的希望就是讓更多無辜的人釋放。
“祁隊長,我願意做線人,爲警方提供線索,我是一名新聞記者,我也是在教堂做過宣言的人。”
祁柯聽着女孩篤定的口吻,一雙清澈的雙眸彷彿都能看到自己的倒影,讓祁柯莫名本能地願意相信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