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的這番簡短對話,目的是爲了分散樑皓的注意力,一個人與樑皓虛與委蛇,另一個人則做好了偷襲的準備。話音一落,其中一個人從腰間拔出槍,對準樑皓就扣動了扳機。
樑皓看穿了這點小伎倆,早就做好了準備,槍聲響起的同時側翻過身,將手裡的匕首擲了過去。
槍聲低沉至幾不可聞,再看槍管多出了一截,說明槍口加裝了消音器。這種槍的瞄準是個問題,經常看似已經對準了目標,子彈射出之後卻會偏出一段。匪徒槍法本就一般,又是匆忙射擊,加之樑皓動作迅速,因此這一發子彈落空了。
不過樑皓的匕首沒有落空,準確的插在了匪徒的胳膊上,一股血箭隨即射出。匪徒渾身一哆嗦,不由自主撒手扔掉槍。但是這個匪徒足夠兇悍,絲毫沒有退縮,不顧胳膊上鮮血淋漓,徑直向樑皓衝了過來。
樑皓身體一轉,讓過了這個受傷的匪徒,沒有搭理他,而是直取挾持女賊的那個匪徒。
那個匪徒右手如同鐵鉗一般扼在女賊的喉嚨上,根本沒有想到樑皓會攻擊自己,下意識的一腿撩向樑皓的下身。
樑皓身形微微向後一撤,躲過這一腳,然後擡腿準確的踩住了匪徒的腳尖,隨後身體向前一進,一拳搗在了匪徒的面門上。
這一拳把匪徒的臉蛋打了個萬朵桃花開,鼻孔中噴出的鮮血濺到了女賊的口罩上。他慘叫一聲,鬆開女賊的喉嚨,踉踉蹌蹌的退開了。
樑皓沒有戀戰,而是趁着匪徒鬆手的一瞬間,將女賊樓到了懷裡,關切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多數女孩子碰到這種事情,就算是沒有當場昏過去,至少也要驚恐的喊上幾聲。而這個女賊顯然見過大場面,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只是說話有些磕巴:“我沒事你快放開我!”
樑皓這才注意到,自己把對方摟得太緊了,臂彎剛好圍繞住女賊的腰間。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樑皓對女賊的身材有了直觀的印象,小蠻腰可堪一握,背部在下方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說明臀部是多麼的飽滿渾圓。胖瘦適宜,觸摸不到骨骼,卻又沒有一絲贅肉,而且還很有彈性。
樑皓一時間沉迷在這種美妙的觸感裡,女賊見樑皓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用力掙脫了開,有些羞惱的質問道:“你你幹嗎啊”
“啊對不起!”本來應該是女賊向樑皓道謝,現在卻變成了樑皓向女賊道歉。樑皓正在思忖應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失禮,幾個匪徒已經緩過氣來,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樑皓冷笑一聲,問這些匪徒:“還不滾嗎?”
下巴脫臼的匪徒顯然不是學醫的材料,擺弄了半天也沒能讓下巴復位,只能大大的張着嘴,帶着滿腔的憤怒衝向樑皓。樑皓身體向後一仰,一腳揚起,再次準確的踢到了他的下巴上。又是“咔吧”的一聲響,下巴竟然復位了。
在腳尖與下巴如同李響與米盧那般親密接觸的同時,匪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只等自己永遠告別自己的下巴了。然而感覺一陣劇痛,之後所有的疼痛感都消失了,他左摸摸,右摸摸,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被樑皓一拳招呼到了太陽穴上,“噗通”一聲昏倒在了地上。
樑皓擊倒這個匪徒的同時,另外一個匪徒從女賊一側衝了上來。樑皓抱住女賊原地轉了半圈,讓自己的身體擋住女賊,然後一肘向後搗出,重重的擊打在匪徒的胸膛上。這個匪徒捂着胸口躬下了身,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被樑皓一掌劈在後脖頸,也昏倒了過去。
樑皓展露出的這幾手,讓其他匪徒有些畏懼,擺出打鬥的架勢,卻再不敢向前。而也就在這個時候,幾輛車由遠及近飛快駛來,停在了不遠處。伴隨着劇烈的剎車聲,車上面下來了好幾個人,紛紛拔槍瞄準,其中一人高喊道:“所有人立即舉起雙手!”
女賊看到一排黑洞洞的槍口,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舉起了雙手,但是看到樑皓滿滿不在乎的神色,又將手放下來了。
樑皓認識這幾個人,是孟憲同的手下。樑皓走過去,很客氣的問:“哪位負責?”
“我。”對方當中走出一個將近三十歲左右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樑皓後,試探着問:“您是不是樑皓樑先生?”
“正是。”
“你好!”對方很熱情的伸出手,握了握之後,環視了一下四周,輕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樑皓聳聳肩膀,回答道:“我我送這位女士回家,這些人突然冒了出來,當場就要行兇!”
“明白了,你是出於自衛,和他們發生了衝突!”對方點了點頭,隨後一揮手,吩咐手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全都抓起來!”
樑皓微微一笑:“你們來的還算是及時!”
“我們到附近是來辦案子的”對方拿出煙給樑皓點上,然後繼續說:“剛好碰上,當然要管!”
“我一定要向孟局長多多表揚你們!”
“那就謝謝了!”
“回去好好審一審”樑皓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注意自己這一邊,才用低低的聲音接着說:“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沒問題,不過”頓了頓,對方纔接着說道:“這事可能多少有點麻煩,希望樑先生隨時與我們合作。當然了,我們會盡力把事情處理好,不麻煩您……”
“好。”樑皓點點頭,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這一場惡鬥太過激烈,造成不小的傷亡,善後事宜不是那麼容易處理的。不過樑皓相信,孟憲同有足夠的能力擺平。
這些人如果與金三角殺手團是一夥的,也就意味着他們在國內是黑戶,是從法律上來講根本不存在的人。那麼讓他們就此消失,並不會帶來麻煩,就算樑皓今天不出手,只怕公安和國安方面也會做同樣的事。
警察們沒有再說什麼,就押着那些匪徒離開了。
樑皓目送對方離去之後,樑皓看着這輛惹來如此之多麻煩的保時捷,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一轉頭,發現那個女賊不見了。
“藉機跑了?”樑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管這閒事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樑皓還是能確定這個女孩並非偷車賊,於是打算讓這件事就此結束。樑皓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正打算離開,然而那個女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蹦出來,“豁”的跳到了樑皓的面前,興奮地說:“你的身手太棒了!”
“謝謝誇獎,再見!”樑皓說罷,就轉身要走。
女賊一把拉住樑皓,奇怪的問:“你幹嗎?”
“既然沒什麼事了,我當然要走了!”
“你不打算把我送到公安局了?”
樑皓咧了咧嘴,有些難爲情的說:“看起來我的確是冤枉你了,如果你真是偷車賊,剛纔那些警察就直接把你帶走了!”
“那麼你想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要用偷車的手法開自己的車嗎?”
“沒興趣。”
不知道爲什麼,女賊的語氣竟然有些失望:“爲什麼?”
“你還真以爲我是無聊才找你晦氣的?”
“沒想到啊”女賊圍着樑皓轉了一圈,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說:“這個社會還有像你這樣正直的人!”
“不敢說正直,只是喜歡管閒事!”樑皓聳聳肩膀,頗有些無奈的說:“不過看來我管錯閒事了!”
“沒錯,你是管錯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怎麼回事!”女孩子說着脫掉了帽子,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傾瀉而下,隨後又摘下了口罩。
第一眼看到這個女賊的真正容貌的時候,樑皓頓覺眼前一亮,目光在對方的臉龐上流連,竟久久不願意離去,因爲這個冒牌女賊實在太漂亮了。
瓜子型的臉蛋麗質天生,未施粉脂,美到極致,應該有棱角地方必然分明,應該有曲線的地方必然有幾近完美的弧度,彷彿是偉大的雕刻家皮格馬利翁用潔白光亮的象牙雕琢而成,任何一個見到的男人都會想要去一親芳澤。如果她也是一尊雕像,恐怕樑皓也像皮格馬利翁那樣獻祭阿佛洛迪忒,祈求賜予她生命。
濃淡適宜的黛眉下,細密微翹的睫毛襯托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偶爾泛過一絲漣漪,靈動至極,如秋日陽光映照下的湖水。樑皓不由得在心中讚歎:“好一雙剪水秋瞳!”,僅僅這眼睛就足夠幾首步韻唱酬了。
再看挺直的瑤鼻,就如精雕玉琢一般,下面的紅脣溼溼柔柔,散發出淡淡的光澤。嘴脣微啓處,兩排潔白光亮的牙齒晶瑩剔透,如烏蘇里江最美的東珠。
女孩子都喜歡男人帶着欣賞的目光看着自己,這種感覺是身爲女人最大的滿足之一,女孩見樑皓一個緊盯着自己看,不禁嫣然一笑。不過女孩的笑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沒有在樑皓目光中發現色迷迷的成分,否則就不是嫣然一笑,而是橫眉冷對了。
宋玉形容他家隔壁的美女“禍陽城,迷下蔡”,這個女孩恐怕要更勝一籌,真正可以“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就算把曹植在《洛神賦》裡全部絕色的描寫都用在她的身上,都不能說是過分的。
女孩享受了一會被注視的感覺,笑着問樑皓:“你看夠了?”
“是啊!”樑皓點點頭,收回自己的目光,淡然告訴女孩:“你很漂亮!”
女孩翻了翻美眸,不滿地說:“我以爲你會說的更有創意點呢!”
“有創意點?你特別的漂亮!”
“切!”女孩眼珠一轉,突然奇怪的問:“你不認識我?”
樑皓奇怪的反問:“我爲什麼要認識你?你很有名氣嗎?”
“是啊”女孩說起話來慢悠悠的,像是在一邊思考着措辭,一邊回答:“我們家族在濱海市很有名的應該有很多人認識我”
“哦!”樑皓點點頭,便沒有再多問。
女孩將自己的面貌展露出來後,原本的氣質也隨之帶了出來,給人的感覺高雅華貴。如果不是有着奢侈的生活環境,經常出入高檔場所,是斷然無法培養出這樣的氣質的。再看這座別墅,更不是普通的有錢人能夠住進來的,樑皓聯繫到這些,篤定了這個女孩不過是個豪門叛逆女。至於她有着怎樣的家室,是哪個顯宦或富商的千金,樑皓倒不關心。
女孩向樑皓伸出手,笑着說:“不打不成交,現在來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蔣心蘭,你呢?”
“樑皓!”樑皓說着,輕輕地握了握女孩的柔荑。
“樑皓”蔣心蘭歪頭打量了一下樑皓,表情十分的可愛:“不像是男人的名字!”
“謝謝誇獎!”樑皓苦笑了幾聲,小心翼翼的問:“你不認識我吧?”
蔣心蘭立即奇怪的問:“我爲什麼要認識你?你很有名嗎?”
“哦,我就是隨便一問,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你”樑皓漫不經心的敷衍着,心裡想的是:“不認識我就好,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了!”
“切!你也太老套了,一點新意都沒有!很多男人把妹都用這種方法,藉口說什麼在哪裡見過人家!”
樑皓聳聳肩膀,告訴蔣心蘭:“這是因爲我不想把妹,至少還不想把你!”
“啊?”
蔣心蘭擁有的自身條件和客觀條件,使得身邊總是圍繞着各種各樣的男人,但凡是有機會能夠深入接觸到她的,幾乎沒有一個不動了追求的念頭。而優秀的女人就算是不喜歡某個男人,卻也樂於享受被追求的感覺。樑皓表現出的這種態度是她壓根沒有想到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我們萍水相逢,就此別過吧!”樑皓剛轉過身,又回過頭來叮囑:“以後別再做類似的事了,否則還會被其他人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