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烏雲散去了,露出了久違的太陽,只是太陽的餘光也只有那麼一點,因爲它馬上就要沉下了地平線。
我轉過眼眸,透過臉上的面具看着遠方的那個身影,心想:“你不會就這樣死掉吧?”
那個白髮的少女衝着我笑,伸出大拇指對着我做了一個“了不起”的手指,她回頭衝着地面上躺着的男人喊:“死醫生!你不就就這麼死了吧?!!”
男人躺在地面的身體動了動,我清晰的看到他起身後的第一個表情,那是一個笑容,一個就如同他本人一樣危險的笑容。
不知道爲什麼,我從第一眼看到這個男人,心裡就抱有一種強烈的敵意,似乎是宿命的敵人一般。
他看着我,用一雙不再漆黑的眼睛看着我,眼眸中流轉的紫黑色淡淡的倒映着一輪金色。
“爲什麼不一擊殺死我?是你不想?還是你不能?”他坐在地上問我。
面具後的我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就像說他的一樣,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所有存在的ASS,也就是解放後的眼睛,都擁有自己的級別。一般是1~7級,而根據能力的不同,等級也會不太一樣。
就好像剛剛解放的因果類眼睛和強化肉體類的眼睛相比,差距就會很大,一般解放後的強化肉體類眼睛會比因果類眼睛高出2個等級左右,而因果類眼睛裡也存在着7級的能力眼睛。
這就涉及到了眼睛能力的使用類型,一般來講,強化肉體類的眼睛具有很高的使用價值,在覺醒後就能很快的投入使用,一般覺醒後的能力等級爲2~4.5級。而因果類的眼睛在覺醒後的幾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逐漸產生能力的方向,並且還需要更久的時間來熟悉自己的能力,才能達到收放自如的地步。因此,因果類眼睛覺醒後的能力等級一般爲1~3級。至於時間類的眼睛能力,是和因果類的眼睛能力完全相同的。不過,複製類眼睛能力除外,因爲一般這類眼睛的能力覺醒後就會達到6級以上。
當然,這並不絕對,因爲能力的功能和使用方式會成爲等級評價的標準,但是能力的等級卻是可以提升的。
根據ASS的存在,一般來講的1~7級,就是A1~A7。而A7不是最高,因爲,這只是界限初類眼睛覺醒後的標準,如同一樣產品擁有“劣質,一般,優質”的種類一樣。
自身的能力達到A8以後,就會進入瓶頸狀態,也就是黎雨口中的變異,這種狀態下的死亡機率並不是很低,但是活下來的機率並不是沒有。而一旦存活下來,就將會接觸到自身眼睛能力的真實面目,這就是“弱解”的由來。
在A8的等級裡,經歷過了變異的威脅之後就將自動進階爲A9的狀態,之後大概3至5個月,就會步入B級別。
對於眼睛的使用者來講,要麼面對死亡,要麼面對自身能力的增強,而增強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去殺死同樣的能力者。
我的活死人之眼,有些例外,既不是因果類的眼睛能力,更不是強化肉體類或者控制時間類的眼睛,至於複製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一直以來我的眼睛都很奇怪,奇怪於不斷的變換着等級,有幾次我一直以爲眼睛的能力已經達到了A8的變異,但是實際上卻沒有,而且能力還在持續性的減弱,有的時候竟然會減弱到A2的級別。
我和七人衆在飛機場遭遇腳跟進村弟弟的那一次,我的確在“死亡”的幫助下渡過了變異期,也就是A8的等級,但是卻僅僅停留在A8,那種感覺很奇妙,也很奇怪。而對於我們這些能力者,一般都會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或者其他人的等級,當然,只要不是新手的話。
陳旭含的能力級別之所以可以超越B2,這則是因爲能力的“暴走”,雖然“暴走”之後可以很大程度的提升能力的級別,但是“暴走”的後果一般只有一個,那就是喪失掉眼睛的能力。
能力者的“能力”喪失掉,就如同一個人失去了心臟,無法存活。而能力者失去了心臟也許還可以存活,但是一旦失去了眼睛的能力就會必死!不管能力有多麼弱,都是如此的下場。
至於我的那次暴走的經歷,有一半要歸功於“死亡”的引導。否則在事後,我也不能就這麼退出了變異期。所以,我只算是暴走了一半而已。
不過,陳旭含暴走的能力級別達到了B2,也是相當恐怖的。
目前來講,我的能力級別是在A5左右,不會超過A6。但是臉上面具卻可以提升能力的級別,讓我達到了A9的程度,但是
因爲沒有度過變異期,所以我不具有使用“弱解”的能力。
不過,這A9的能力級別也是有很大水份的,就像我剛纔的攻擊,明明是A8的等級,但是眼睛一偏,只產生了A7.5的動力.....
“要再試一試嗎?”我出聲問。
男人勾着嘴角露出一副我討厭的笑容,他說:“下一次吧!不過,我要提醒你,看好你的孩子!否則,我們真的會從她的肚子裡拿走。”
白髮的少女嘟着嘴說:“不要嘛!我還沒看夠你受傷的樣子,那邊白頭髮的哥哥,快來殺死他啊!~”少女的後半句突然小雨轉多雲的向我喊道。
我在面具後顫着眉毛,有些無語的想:“現在的少女,都喜歡SM嗎?”
***了起來,伸手拉了拉披在肩上的白色長衣,說了句:“忘了說!你的父母,是我殺死的。”
話一落,空氣裡只留下了那個血紅色“四”字背影,至於那白髮的少女則一臉奇怪的模樣,她突然問我:“原來,那兩個笨蛋就是你的父母啊!”
一瞬間的憤怒吞噬了我的心,雖然我的感情已經不再,但是身體的憤怒卻還存在。
擁有揮動死亡之刃能力的我,拼命的會用着攻擊襲向了那個少女,煙霧一下子從少女的地面奔騰而起。
銀白色的劃痕一次又一次的劃開地面,攻擊向那個嬌小的人影.....
許久,憤怒才逐漸停歇了下來,我停止了攻擊,停止了死亡之刃的揮動。
那些煙霧慢慢的被風吹走,站在樓頂的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煙霧下的紫黑色盾牌....
“你真的以爲,我們不能殺死你嗎?你只是一個小小的A級能力者而已。只要我伸出一根手指,就能在一瞬間捏死你。但是!醫生會生氣的。因爲,他要親手殺死你!你還記得嗎?記得你是怎樣....”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個白色的人影給帶走了。
我站在那裡,沒有說話,任由風吹動着白色的長髮。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感覺到這兩個人的能力級別,我一直下意識的以爲他們之間有一個隱藏能力等級的能力者。但是現在來看,則是我與他們的等級差距太大.....
“我,一定會殺死你。”我站在風中,說着這樣的話。
這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下定了決心去殺一個人,雖然這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人,總要遇到一些事情,才能成長,才能變強!
我出現在陳旭含的旁邊,看着她錯愕的眼神和臉,有些難過的伸手,想去觸摸她的臉頰,可是...我還是放下了。
“假如,我愛你,是希望你得到幸福,得到充實的世界,得到屬於你自己的一個完美人生。那我,就該學會去放手,學會去遠離你,守望你....雖然我們曾經有過快樂,有過悲傷,有過牽絆,有過歡笑,有過太多的記憶。但是我不能給你幸福,不能給你一個充實的世界,也不能給你一個只屬於你自己的完美人生。所以,我會走。”我說完流下了一滴眼淚。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他說:“你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我不走,又會怎麼樣?”我苦澀的說着。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可知道你同伴爲你所做出的一切?”
我扭頭望向了眼鏡和三角眼的胖子,看着他們的臉,我說:“知道。”
“他們一直以爲你死了,難道就不該告訴他們你還活着嗎?”他笑着說。
我側頭望着這個擁有着白色瞳孔,白色肌膚,白色頭髮和指甲的男人,“爲什麼你要幫我們?”
“因爲。”他說着一頓,白色的眼睛望着我,望了很久說:“我叫善良。”
“善良嗎?”我癡癡的問。
“嗯,雖然現在有很多人不再記得我的名字,但是我依然存在,存在於你的這裡。”他身後放在了我的胸前。
我突然笑了,我說:“下一次,不要對個女人說這話,還有這個動作。”
他,不明白的看着我,我解釋說:“這樣看上去,很像神棍。”
他聽了之後,露出了一個錯愕的表情,然後大笑了起來。
我也笑着,好一會兒,我才說:“就把憎恨留給他們吧!只有這樣才能成長,才能變強。”
“是嗎?”他收起了笑容,看着我問。
“也許。”我只說了這兩個字,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緊張的指着他們幾個人問:“他們不會有事吧?”
“善良”搖了搖頭,說:“解除這樣的弱解,其實很簡單。”
“那就好,我走之後,就麻煩你了。”我說着,其實我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我若要走,就不能讓他們見到我。
“別忘了,我們也是兄弟。”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讓我突然想起那一日他救我情景,我記得當時他用自己的手抓住了那把黑色的劍。的確,他盡了“兄弟”的責任。
“我能在臨走前問你個問題嗎?”我走了幾步,回頭問。
“什麼?”他笑着擡了擡自己白色的眉毛。
“我真的是你的弟弟嗎?”我笑着問。
他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你曾經是我的哥哥。”
“是嗎?”我笑了,轉身消失在了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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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我**着。
很快,一張柔軟的脣就吻上我的嘴,然後那些水從微張的嘴脣中流下,流進了我的嘴裡,我的喉嚨裡。
當一絲芳香的嘴脣離開了我的嘴時,我竟忍不住輕吻了它一下。
我張開眼,一切都是漆黑的。
身體已經不再疼痛,我知道是刁蟬用了自己的能力。
“我們在哪?”我問。
“地下停車場,你帶我來的,還記得嗎?”她的臉貼在了我的額頭上,說。
我說:“記得。”
“你睡了好久。”她聲音淡淡的說。
“對不起,又留下你一個人。”我伸手去試圖撫摸她的臉,可是卻摸到了她的嘴脣。
一時間,漆黑的地下停車場裡只能聽見“嘀~嘀——”的滴水聲。
“我....”我剛發出聲音,就被她的脣封住了嘴。
接下來的事情,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似乎,就像是我期待的那樣。
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她突然抓着我的手臂說:“給我一個孩子吧!”
一瞬間,一股冷汗從我的腦頂流下,一種冷意讓我忍不住心顫,我竟然在恐懼着.....無法自已的恐懼着...
“我的孩子,最後會殺死我嗎?”這是我當時唯一的念頭。
刁蟬見我木愕的表情,開始害怕了起來,她抱着我的脖子說“我不要孩子了,只要你,只要你!”
過了好一會兒,心中的冷意才逐漸的平息下去,可是恐懼的感覺卻還在心中徘徊着。
我問:“你相信命運嗎?”
似乎,這不是我第一次問她。
她說:“我不信!”
“可是,我開始相信了。”我心裡說。
後來,當救援隊到達這裡的時候,我和刁蟬已經嚴重的脫水,一是因爲我和刁蟬的能力使用過度,二則是因爲...嘿咻了一半....所丟失了大量的口水......
好吧!我必須承認,其實我們的確做了“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