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爪,格利爾用上了全部的力氣,空氣中響起一道呼嘯的風聲,就好像火車穿過隧道,那一瞬間帶起的氣流,把他自己的金色長髮都吹得飄揚了起來。
而反觀段凌飛,整個人好像還處於一種失神的狀態中,眼看着自己這一爪就要擊中他,他的目光卻還盯在看臺上。
格利爾心中暗喜,對於自己的爪功他還是很有自信的,靠着這雙手,他不知道撕碎過多少身體。
下一刻,他的爪子按上了段凌飛的胸膛,五道血泉瞬間飆射出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段凌飛突然回過了神來,猛地揚起手肘,砸向了格利爾的太陽穴。
這一肘看上去有些倉促,然而卻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彷彿火山噴發,彷彿暴風海嘯,彷彿彗星撞擊上地球,彷彿宇宙坍塌爆炸。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然後就聽“嘭”的一聲悶響,就像是從高空跌落的西瓜,格利爾的腦袋突然爆裂。
腦漿、鮮血、肉末、碎骨渣子、眼球、牙齒等人體組織以擂臺中央爲圓心,呈禮花狀四散炸開,覆蓋了半徑十米的範圍,如同下了一場血雨,紛紛揚揚,飄飄灑灑。
格利爾自脖子往上,整個頭顱全部化作大塊小塊的殘渣。
從他的頸子中濺射出三米多高的血泉,像噴泉一樣持續噴了七八秒鐘,身軀才轟然倒下。
而段凌飛就靜靜地站在血雨中間,坦然享受血花的灑落,就像表演完畢沒有獲得掌聲和鮮花的落寞歌手,又像睥睨天下的君王。
剎那之間,偌大的地下拳場大廳死寂般沉靜,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要知道,人體最堅固的組織就是骨骼和牙齒,而骨骼最堅固的部位是頭部顱骨。
爲了保護柔軟的腦部,靈長類動物在長達千萬年的時間長河中,演化出了最合理最堅實的顱骨結構。
顱骨往往比其他部位的骨骼更能承受擊打和重壓,很多死亡已久的動物骨架,其他部位早已散落,而顱骨仍然完好無損。
然而就在剛纔,段凌飛的手肘如同砸西瓜似的,狠狠砸爆對方的腦袋……
太可怕了!太誇張了!簡直像是動漫當中纔可能出現的場景。
一大堆女人不約而同捂住嘴巴尖叫,然而喉嚨卻一下子啞了,那震撼性的血腥場面令她們驚慌失措,腎上腺素超過標準值十倍,導致聲帶失控,竟叫不出來。
而男人們則渾身汗如雨下,有幾個平時覺得自己膽子很大的,現在竟然被嚇的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特別是前一段時間還嘲笑譏諷段凌飛的那幾個人,此刻紛紛陷入莫大的恐懼,恨不得掉頭逃出地下拳場,然而兩條腿卻好像灌了水銀一樣沉重,怎麼也邁不開腳步。
段凌飛在場地中心靜靜的站了半分鐘,四周仍是一片靜默,沒有人敢稍動一動。
大家還沉浸在他剛纔的出手中,只用了一招,便直接砸爆對方的腦袋,力量雷霆萬鈞,氣勢絕倫,太不可想像了。
簡單!粗暴!冷硬!直接!一擊必殺!
簡直就像傳說中的死神或是巨魔一樣。
“放開果果!”段凌飛擡頭,對着田斌說道,被他的眼神注視着,田斌主角的呼吸困難,好像四周的氧氣都被抽走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身高達到兩米,壯碩的如同一頭犛牛一樣的男人站了出來,擋在了田斌面前。
後者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貪婪的吞吸了幾口空氣。
“真沒想到,你居然能殺死獅鷲。”那個男人甕聲甕氣的說道:“難道你的實力不止C級?”
段凌飛皺了皺眉,這個男人一開始安靜的坐在田斌旁邊,他還沒覺得怎樣,然而此刻一站起來,這男人給他的感覺卻完全變了,就好像是一頭露出了獠牙的猛獸一樣。
“你是誰?”
“我叫比蒙,獅鷲是我的朋友。”那男人說話很乾脆:“給你三十分鐘休息,然後我要挑戰你。”
在西方神話中,比蒙和獅鷲一樣,都是傳說中的兇猛巨獸,這種巨獸力大無窮,每天能吞食一座山峰,是黑暗與邪惡的化身,是撒旦的走狗,地獄的看守,當他憤怒嘶吼的時候,所有野獸都要俯首稱臣。
段凌飛皺了皺眉,他並不怕這個比蒙,不過果果在對方手裡,讓他心中始終繃着一根弦。
“按照事先的約定,你們先放開果果再說。”
“哼,你覺得在現在這種局勢下,你有資格和我談判嗎?”那個比蒙一邊說,一邊握住了身前的椅子,輕輕一掰就掰下一塊來,然後隨便在手上搓了搓,搓成了粉末狀的木屑。
整個過程,輕鬆的就好像揉碎一塊餅乾一樣。
“這個小女孩很可愛,你應該不希望我也捏他一下吧。”比蒙獰笑着說道,同時一隻手向着果果伸了過去。
“住手!”段凌飛咬着牙說道:“好,我答應你。”
“哼,算你識趣。”比蒙冷笑道:“給你半個小時,這應該會是你人生的最後半小時,然後,我會把你的骨頭一根根捏碎。”
……
雙方各自去自己的休息室,準備半小時後的比賽。
十分鐘後,柳炎夏氣喘吁吁的衝進段凌飛的休息室,問道:“你怎麼樣?下一場還能打嗎?”
“能。”段凌飛的回答很堅定。
他的胸口有五個深深的傷口,皮肉翻開,雖然在段凌飛強大的恢復能力下,傷口已經止血,但僅從外觀上就能判斷,當時獅鷲那一爪有多麼兇猛。
在這樣的傷勢下,一般人不要說是動手戰鬥了,恐怕胳膊都擡不起來了。
“卑鄙,太卑鄙了。”柳炎夏破口大罵道:“居然玩車輪戰,這他媽什麼七殺星,還有沒有一點身爲高手的尊嚴?”
“跟這種人,哪有什麼尊嚴好講?”段凌飛冷哼了一聲:“他們連綁架孩子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聽到這話,柳炎夏只能苦笑了一下。
“對了,我的臥底剛纔又貌似傳來一份情報。”柳炎夏忙不迭的掏出手機,調出了一段信息,只看了兩眼,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