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看來這屍體也很有價值呢!”王秋點了點頭,“……不過,這次槍決的傢伙,明顯都是典型的白人,會不會讓行刑和押解的武警感到懷疑呢?他們應該都不知咱們這些穿越者的事吧!”
“……關於這個問題,蕭瑟副主任說她早就協調好了,在對行刑部門的通告裡,他們都被說成是非法潛入我國搞分裂暴動的境外宗教極端恐怖組織成員,個個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犯下了累累血債,故而被處以死刑……還有他們的自願器官捐贈文件,蕭瑟副主任也都已經想辦法做好了……”
馬彤聳了聳肩膀,接口說道,“……聽蕭副主任說,即使這些古羅馬人在刑場上醒過來亂嚷也沒關係,咱們這邊的行刑和押解人員,一般全在大專文化水平以下,絕對不會有哪個人能聽懂拉丁語——而且,古代拉丁語和現代拉丁語的口音也存在着天壤之別,大致類似於現代漢語普通話和古文的差別吧!”
聽了這話之後,王秋歪着腦袋一想,發現除了大學裡的外國語學院之外,還真沒見過社會上有幾個人會去學拉丁文的,更別提什麼古代拉丁文,倒是學跳拉丁舞的人到處都有不少……於是也就釋然了,並且再一次穿越蟲洞,重返古埃及時空,把下一批被判處死刑的亞歷山大港暴民也運送了過來。
片刻之後,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年警察,開着一輛塗了警用徽章的大卡車呼嘯而至,從王秋等人手中接管了這些死刑犯和死屍,然後又拉上了蕭瑟副主任,隨即掉頭呼嘯而去……
而第一批僥倖活着抵達“未來世界”的四名羅馬士兵,還有接下來的一批亞歷山大港希臘暴民,也即將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迎來一段不可思議的奇妙之旅。
但是,王秋他們並不知道的是,關於此次大規模殺人摘取器官的嚴重違法行爲,蕭瑟副主任其實從來都沒有通知過武警公-安部門——光靠蕭瑟副主任的這點權勢,是根本沒法搞定整個司法部門的。而若是這種嚴重反人類的事情一旦走漏出去,那可就是堪比侵華日軍731部隊活人實驗的超級大丑聞了!
光是憑着國務院和諧部的權力,顯然還沒法驅使公-安部門去做這種動輒就會身敗名裂的高風險行當。
不過,即使官方道路走不通,也並不意味着蕭瑟副主任會對這些到手的古代死人和活人無計可施——作爲國家超自然秘密戰線上的最高掌權者,她多少也掌握着一些見不得光的灰色勢力。
在這輛載着十個昏迷的活人和十多具死屍的大卡車開出了一段路之後,握着方向盤的中年武警突然扭過頭來,一臉討好地對副駕駛座上的蕭瑟副主任問道,“……那個……老婆,我們接下來先去哪裡?”
原本正在想心事的蕭瑟副主任,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嗯,先去新山鎮(虛構)那個‘曹老軍醫’的診所裡,讓他給這些公元前的古人做個檢查,看看跟受體能不能匹配。然後再拉到易老大那邊關起來,等到哪天用得上再說……我這就先跟幾個熟人打一下電話,給這些死人找到銷路,免得他們爛掉……”
下一刻,這輛大卡車就駛下了主幹道,開上一段砂石路,朝着某座偏僻的小鄉鎮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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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王秋同學的老家,浙江省某沿海小城市。
王秋的老朋友,那位在快遞公司實習的大學同班同學,曾經把索尼婭政委和早苗裡香巫女裝進郵包送到王秋家裡的實習快遞員胡-靜水,此時又收到了一堆更加獵奇的快遞貨物。
“……從上海寄來的快件,內容是教學用具,收件地址是……咱們龍空山大學的醫學院?”
胡-靜水低頭看了看快遞單,又擡頭注視着那臺龐大的冷藏車,頓時不由自主地有了一種陰森森的感覺,“……這個……到底是什麼教學用具,居然需要用冷藏車來運輸啊!”
“……有些事情就不用多問了,反正你只要一上去就能看個明白……”
跟他一起工作的快遞員前輩師傅,一邊打開冷藏車貨櫃後廂門的電子鎖,一邊伸手遞來了一隻厚口罩,“……來,把這個戴上,要不然待會兒的氣味可是很不好受!”
下一刻,冷藏車貨櫃的後廂門就被緩緩打開,流淌出一片白霧般的冷氣。而出現在眼前的恐怖情形,則更是讓胡-靜水的嗓子裡不由發出了“嘔”的一聲,一股熱辣辣的酸氣直衝鼻孔,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
因爲,映入他眼簾的車內情景,居然是如此的富有衝擊性!
這一批名爲“教學用具”的“貨物”,實際上卻是冰凍的屍體……三具裝在裹屍袋內的人類屍體!
這三具屍體都用半透明的裹屍袋緊緊裹着,然後被捆紮固定在輕便鋁合金的貨架上,由於冷凍車內保持的低溫,裹屍袋的表面已經被蒙上了一層白霜,只能朦朧地看出一個輪廓……至於沖鼻而來的那種詭異氣息,大概就是所謂的“屍臭”吧。不幸中的萬幸,這個時候正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日子,所以冷藏車內雖然依舊瀰漫着一種陰冷的屍體氣息,但至少並沒有那種令人作嘔的生鮮垃圾腐爛味兒。
“……胡-靜水,愣着幹嗎?開始幹活!”另一位名戴着口罩的前輩快遞員扭過頭來,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到車上去,我在下面接着。快點!上啊!”
“……真是的,幹嘛不換成我在下面接着,你們幾個到車上去搬屍體呢?”
無奈之下,胡-靜水只得強忍着噁心和恐懼的感覺,嘴裡小聲嘟囔着,硬着頭皮踏入了貨櫃。然後吃力地擡起一隻裹屍袋,往貨櫃的門口處慢慢挪……不幸的是,由於腳下結冰太滑,胡-靜水才走到一半,就一個踉蹌滑倒在車廂內,而手中的裹屍袋也飛脫而出,砸翻了下面的一位快遞員,直接散落到了地上!
“……嘔!這死人……抱歉,我實在忍不住了!我先出去一下!”
當看到這具屍體的腦袋從裹屍袋內戳了出來,露出死灰色的皮膚和毫無生氣的死魚眼之後,三名原本就有些哆嗦的快遞員立刻就堅持不住,臉色鐵青的捂着嘴飛奔了出去,在車庫外面吐了個稀里嘩啦。而胡-靜水雖然臉色蒼白,卻仍然堅持着把三具屍體用小推車轉移到了小皮卡上,然後開着皮卡上了路……足足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把這一車死屍拉到龍空山大學醫學院,交到了幾個雙眼放光的教授和研究生手裡。
接下來,在胡-靜水開着小皮卡回到快遞公司之後,不出意料地得到了老闆的熱烈誇獎。
“……哎呀,我說小胡啊,你這小夥子真是塊好料子呢。膽大心細,連搬運死人這種活兒都能做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哪像那幾個混蛋,一見屍體就吐得腳都軟了……這個月給你多發五百塊獎金!!”
“……誒嘿嘿,哪裡哪裡,老闆,你這麼說的話,人家會不好意思的啦……”
“……所以,小胡啊!現在我又有一個更加艱鉅的任務要交給你!”老闆拍着胡-靜水的肩膀,一臉語重心長地說道,“……剛剛又接到一個快遞任務,要把六具屍體轉運到寧波去。可問題是哪個司機都不願意接這個活,想來想去似乎就只有你這個傻大膽最合適,於是,我就決定讓能者多勞了……”
“……老闆,你還是殺了我吧!”聽了這話,胡-靜水頓時感到眼前一黑,忍不住哀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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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個是A型血,血常規、肝功能、乙肝五項、彩超都還算正常……可以關押起來待用。”
“……這個是B型血,可惜是個酒精肝,估計平時酗酒得厲害,不過腎臟總算還是能用的……”
“……喲!這個人的肝肺倒是不錯。可惜……好大的一堆腎結石啊!我真奇怪這人怎麼能活到現在?”
“……唉,全身器官都是寄生蟲,這樣的爛人到底是從哪個垃圾堆裡翻出來的啊!”
“……這是……肺結核晚期?乖乖,我都有多久沒見過這病了?!”
……
新山鎮的“曹老軍醫診所”內,一位雞皮鶴髮的老醫生,正坐在一堆看着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現代醫療儀器旁邊,正在對幾個昏迷不醒的外國人進行全身檢查,時不時語言刻薄地作出幾聲評論。
而在這位經常做各種灰色生意的曹老醫生背後,則站着一排遮遮掩掩、神情緊張的男人。雖然他們的年齡和打扮各不相同,但都有着一個共同的職業——“器官中介”。
這是一羣在法律的灰色領域折騰,依靠人-體器官交易來牟利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