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捨命

子車行心中,便是拼命,便是丟命,也要丟的有用。

因此,他這一拳雖然看似用足了力道,可其實心中卻早就做好了準備,就在將要和這頭巨大的鯊虎相撞的瞬間,子車行將他那並不算出衆的身法用到了極致,擰腰滑步。

整個人貼着鯊虎的腦袋側面閃開,醋鉢般大小的拳頭,從直拳化作了擺拳,直接砸向了這頭鯊虎的右耳。

這般做,除了因爲耳內同樣也有三處頭顱之上的重要的血脈節點之外,自還是因爲這頭鯊虎方纔被司寇的弓箭直接射入耳內,雖然此時那箭羽已經被這鯊虎以靈元逼了出來,但它的耳內依然處於血傷狀態,斑駁的血跡從耳中淌流在臉頰之上,子車行選擇這個位置攻擊,也是長年累月與荒獸激戰,下意識的最佳反應。

儘管他知道,自己這一拳的力道,就算砸在了這鯊虎的傷處,依然無法對這頭鯊虎傷害太多,更無法擊斃這頭鯊虎,可一定會讓這頭鯊虎吃痛,且此處被他的全力猛砸,一下上去,那血脈節點連着腦子,定會讓鯊虎蒙上那麼一下,自然也就慢上了半拍,爲其他師兄弟們延緩了時間。

這頭鯊虎可是整羣鯊虎的領頭,若是能成功延緩他一下,也有可能會影響到其他鯊虎,這纔是子車行最希望的。

嘭!

子車行這一回身,十分突兀,出拳之後,又臨時變向,那頭鯊虎頭領全力衝擊。滿以爲會將眼前的獵物徹底撞得粉碎,卻不料對方竟徒然轉向。這頭鯊虎哪裡還來得及應變,只能讓子車行兇猛的一拳砸在了耳面之上,一股力道直接涌入內耳血脈節點,只一下就覺着腦袋有些發懵,腳步也跟着微微趔趄了一下。

子車行一拳得手。自是得意,第二拳緊跟而上,想要將這頭鯊虎給砸偏了向,後面那羣沒了領頭的多半會亂了位置,胡亂衝擊,師兄弟們就能換個方向四散而跑,也就躲開這次危險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卻落了空,那鯊虎到底是二變頂尖修爲的獸卒。一拳被中,雖腦袋有些發懵,但哪裡容得了和自己修爲相差如此之大的子車行再來一拳,躲閃已經沒有空間了,鯊虎硬是憑藉自己勁力遠勝過子車行,將碩大的頭顱一扭,跟着一甩,生生以側面頭骨去撞擊子車行的手臂。

這一下雖然同是撞擊。卻是鯊虎主動,且已經避開了側耳的要害。

嘭!

又是一聲拳肉相撞之聲,不過這一次。受傷的是子車行,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一隻手臂徹底碎裂,這股巨大的衝擊力同樣震碎了子車行的內臟,人還在空中,就已經只剩下出的氣了。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見子車行返身衝向那鯊虎之時,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在替自己爭取多一些的時間,可是每個人都知道,若是在不來教習、營衛,無論早一些還是晚一些,大家都要死,這般延緩一點時間,只是爲了多爭取一點時間,好讓教習或是營衛發現他們在這裡。

雖然心中清楚,念頭也是極快,但各人反應都不相同,六字營衆人自當一同翻身,誰都知道子車行這一下無論成敗,他也要死掉,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扔下兄弟,那樹上的司寇也是連發三箭,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子車行人倒飛出來的時候,司寇的第一箭纔剛好射中那鯊虎的頭領,第二、第三箭卻是反應足夠快,射向了子車行落地方向的鯊虎,雖然沒中,但是逼退了兩頭等着子車行落下,就要張口撕咬的鯊虎。

胖子燕興速度最快,撲向了頭虎的方向,這首領再次中箭,先對付這頭虎,雖然殺不了,卻也能逼迫得它無法發號施令,師妹才能搶回子車行重傷之身,和胖子一齊的還有羅雲。

這是六字營平日獵獸時早就習練過無數次的陣戰之法,一旦有人受傷,胖子、羅雲負責牽制對手最強的戰力,而姜秀則負責搶回傷者,喂下氣血丹,司寇自然是站在遠處,以弓箭做最緊急的救援,當然若是子車行沒傷,子車行則根據現狀或是護着救傷者的姜秀,或是跟着胖子燕興一齊牽制敵人中的最強者。

至於十七字營,楊恆之外,只有于吉安一人毫不猶豫的衝了上來,他和六字營自然沒有任何配合,第一反應就是去救子車行,揮着靈兵,要防備再次搶上的鯊虎,而其他人則有人向前又後退,還有人只看了眼,又想走,可見衆人都沒離開,又只好站住。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子車行落地的瞬間,姜秀還沒有追上去,而被司寇逼退了兩頭鯊虎之後,又有四頭鯊虎瘋狂的衝擊了過來,眼見就要比姜秀更快的蟲到子車行身前了,司寇第二次三箭齊發,嘭嘭嘭!三聲,雖然仍舊沒有射中,但那三頭鯊虎同樣被勁風逼得後退了數步,只可惜第四頭鯊虎依然衝到。

“子車……”太快太快,姜秀已經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可距離子車行仍舊還有幾丈之遙,便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正自渾身上下已經碎到無法開口的子車行,忽然感覺到一股大力將自己拽了起來,緊跟着一張手直接拍入自己口中一枚丹藥,還未來得及細品,那丹藥就被對方以靈元送入自己的腹中,隨後自己便又被一股大力拋了出去,那人口中喊了一聲:“師妹,接着。”

“楊恆?”子車行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後,便暈了過去,那楊恆甩開子車行之後,第四頭鯊虎已經撞了上來,他單手執那一杆短槍,斜刺裡扎向這頭鯊虎的右耳,這這一下,巧妙之極,那鯊虎不得不側身一閃。不過鯊虎即便沒有靈智。打架也是本能,早已經以靈覺探過對手的修爲。躲開只是爲了不想被刺傷,但也只是挪開了一點點,整個巨大的身軀依然掃這邊,撞在了楊恆的左臂膀上。

這頭鯊虎大約三十石的力道,楊恆不過十三石。被鯊虎一撞之後,人就倒飛了出去,整個右臂也是碎了。

同樣,這連番的救人,撞鯊虎,也都是瞬間之事,這時候姜秀才剛剛接下昏迷的子車行,才反應過來是楊恆救了子車行。跟着就擡眼看見楊恆也被鯊虎撞得倒飛而來,只是人在空中,卻面露暢快笑意。

隨後,楊恆嘭的一聲砸落在地,卻似沒有任何傷痛一般,當下盤膝而坐,轉頭對姜秀說了句:“我已經給他吃了一枚中品靈元丹,他內臟已碎。差一點就要死了,你以靈元助他醒過來,便能自行療傷。只是時間久一些,你護着他。”

話音才落,不等姜秀應答,楊恆就閉目調息起來,這麼快的變故,沒有人來得及思考楊恆這到底是不是在玩什麼苦肉計。如果是,也太大了一點,司寇此時全身心的都集中在胖子燕興和羅雲那邊,箭羽也是連連齊發,本來那頭領鯊虎要對付燕興和羅雲輕而易舉,但每次一有機會就要被一枚勢大力沉的羽箭直射過來,原本拼着不管不顧,撕咬胖子燕興或是羅雲,也沒有什麼,但是這頭領虎鯊連續中了兩箭,知道那箭頭奇怪,讓他每次捱上,都一陣酥麻,好像有些氣力都施展不出,他靈智不夠,自然不知道這是箭頭之毒,但趨利避害,是荒獸本能,因此司寇每一箭都能逼得他退開一步或是兩步,從而爲胖子燕興和羅雲爭取到時間。

燕興...

、羅雲、司寇相互之間配合已久,這般打法,早已經熟稔無比,只是面對這麼強大的荒獸卻是少有,打得自是十分吃力,心中都明白,堅持不了多久,怕是就要完了,只是此時他們已經無法脫身,那一轉身的功夫,怕就要被鯊虎捉住機會,撲中他們,只需要一巴掌拍擊過來,他們就得臟腑皆裂,皮開肉綻。

于吉安見子車行得救,也已經身衝向了燕興處,跟着它們一起對付那領頭的鯊虎,這一下圍攻,倒是真的亂了鯊虎羣的陣腳,一羣鯊虎原本向一個方向衝擊,忽然間領頭的停了下來,吼叫連連,卻沒有了往日指揮大家的步伐,剩餘的鯊虎一時間有的停下,有的轉向,有的根本止不住腳步繼續向前。

於是乎,砰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幾十頭鯊虎,連續自相撞倒,糾纏在了一起,儘管如此,還是有大部分鯊虎靈活的繞開,其中六頭鯊虎看準了燕興和羅雲,這便衝擊過來,眼看片刻間就要到了。

坐在楊恆附近的姜秀心中焦急,卻又無法離開,她得助子車行療傷,得護着子車行不被四散的一些鯊虎衝撞。

電光火石之間,又是楊恆,一個急躍而起,一杆短槍,像是流行閃電一般,直接從他手中甩出,扎向當先一頭鯊虎的眼睛,這一下確是楊恆的得意絕技,能打出比他自身的勁力更強一些的力道,然後再強也不過十五石左右,想要擊殺鯊虎是絕無可能,但這一下甩刺,除了勁力,更勝在速度,楊恆自己的身法雖然只有影級中階,但那甩出的短槍卻已經被被他的靈元注入,達到了影級高階的速度。

“噗嗤!”那鯊虎卻是根本來不及躲閃,一隻虎眼當下被短槍深深的扎入了其中,這一下痛楚自是激怒了這頭鯊虎,當下狂嘯起來,只是虎身因爲這一次刺擊,已經失去了平衡,搖搖晃晃,找不到方向的胡亂衝撞,直接撞翻了和它一起衝來的一頭鯊虎,六頭對着羅雲和胖子燕興衝擊的鯊虎瞬間變成了四頭。

這一招法對付的就是強過自己的敵人的最大的軟肋,眼睛,通常是用來保命的,刺中之後,便要轉身就逃,不過眼下楊恆卻是不可能逃離,見那短槍刺中鯊虎,回頭就對十七字營的其他幾位弟子嚷道,“你們不上來幫忙,又不去呼救,傻愣着作死麼,在這般,全都得死。”

那四位弟子一聽,頓時打了個激靈,當下反應過來,四人中的一人和楊恆最好。當下也衝了過來,要一同對付鯊虎。剩下三人則轉身就跑,口中開始狂呼:“救命!”

從救下子車行之前,楊恆就已經吞下口中一枚中品氣血丹,方纔以短槍刺那鯊虎的右耳,並沒有想過要傷到鯊虎。目的就是讓那鯊虎下意識躲開,從而不會直接撞上自己的胸口,如此一來,只是傷了右臂,且是在鯊虎躲閃的過程中,擦撞的,因此他的傷遠沒有子車行重,坐下調息片刻。那中品氣血丹的藥力一散,很快一直碎裂的胳膊就重新長好癒合了。

身爲隊長,又是排位第四的弟子,楊恆鬥戰經驗自是極爲豐富,他知道另外四人沒膽子上來,就是硬逼他們上前,最終還是都要死,不如讓他們去搬救兵。還有一線希望。

吼過之後,楊恆猱身衝上,就向扎着自己短槍的那頭鯊虎衝擊了過去。沒有短槍,他的戰力必要打上一些折扣,一邊跑,一邊高聲嚷道,“司寇師兄,助我一箭之力。”

那司寇身在古木之上。此時若是不助,甚至偷襲,楊恆的命也就等同於掌握在他的手中了,不過這時候,司寇不會愚蠢到去殺楊恆,一是十七字營其他弟子都在,尤其是于吉安,這般射殺楊恆,毫無解釋餘地。

其二此時此景,殺了楊恆,就少了一大戰力,他們更加危險。其三,便是楊恆眼下並不似作僞,這等恐怖的鯊虎羣,楊恆就算是想施展苦肉計,也犯不着冒如此大險,此刻的情形,隨時都有可能殞命,且子車行這般一鬧,楊恆完全可以趁機先跑,卻留下救人,司寇再如何不信楊恆爲人,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擊殺楊恆。

當然,在司寇的腦子裡,這些念頭都是瞬間閃過,楊恆這般一呼,他沒有絲毫猶豫的就連續放出三箭,給楊恆開了一條瞬間就會消失的小道,助楊恆直接縱躍到了那頭被他紮了短槍的鯊虎身側。

他這三箭的方位射得十分巧妙,不只是助了楊恆,同樣也延緩了那四頭鯊虎撲向胖子燕興和羅雲的時間,楊恆縱躍的同時,心中也不由讚歎了一聲:“司寇這廝竟有此等箭法,若單打獨鬥,戰力不過他自身修爲,若在隊中爲友,那給整個隊伍的戰力提升,可遠遠不止他自身的修爲了,難怪六字營無往而不利,總武勳一直遠勝過戰力超過他們的營頭。”

想法比身法還快,念頭過了之後,楊恆才伸手握住了短槍的槍柄,那鯊虎失了一隻眼睛,不過片刻時間,尚未適應過來,依然在原地狂烈的打轉,被他撞飛的那頭鯊虎,也都遠遠避開,所以楊恆想要捉住短槍的槍柄,倒並不如何難。

以楊恆獵獸的經驗,在滅獸營弟子中自是前列,當下也不會生硬的去拔,若是如此,他力道自然拼不過陷入癲狂的鯊虎,只是順着那鯊虎發狂的旋轉力,接着鯊虎自己的力道方向一同用力,外人看來就好似一個人捉着槍柄,被鯊虎轉圈用力一甩,那杆短槍帶着楊恆一起倒飛了出去,連帶着鯊虎的眼球也一併給串了出來。

楊恆人在空中,也早就算好了方位,這一甩力極大,加上他自己的拔槍之力,已經用上了全勁,就接着這股力道直接倒撞向了另外四頭鯊虎中跑在最前的一頭,雖然整個過程發生的極端,但從握住槍柄,到被甩出,楊恆算得十分精準,這一下剛剛好撞到了那鯊虎的側腰腹之上。

這一撞擊的力道,鯊虎有四十二石,楊恆自己有十三石,兩相和在一處有五十五石,不過過程之中,是力道疊加,自會有各種損失,大約只剩下四十石左右,然則四十石也已經足夠強大,楊恆的體魄壓根承受不了,好在這甩擊的速度夠快,在楊恆筋骨裂開之前,已經撞到了那頭鯊虎的腰腹之上,那鯊虎本就力道只有三十七石,又全然沒有注意側面,這一下被撞,整個巨大的身軀就側飛而起,轟隆一聲,砸在了一株粗壯的古木之上,只一下,就肋骨盡碎,爬也爬不起來。

楊恆卻是落地的同時一個翻滾,滾離了這頭鯊虎的身周,對方雖然爬不起來,但虎爪所在,依然能夠拍死他。

這一滾開,當即調息。所有的一切都在楊恆的掌控之下,他在拔槍的時候就已經連續吞下了兩枚中品氣血丹。只因爲他很清楚這一下要先承受大約四十石的勁力,再要撞擊這頭鯊虎,兩下相交,一枚氣血丹的藥力雖然足夠恢復因此而重傷的殘軀,但藥效發揮的速度卻沒有那麼快。怕是還沒恢復過來,人就已經死了。

這兩枚氣血丹,恢復速度果然是極快,片刻間,楊恆就已經能夠動彈了,當然他並沒有去動,沒有全身恢復,上前救人也是送死。身在此處。剛好接着那頭髮狂的鯊虎四處亂轉以至於沒有其他鯊虎願意靠近的時間,抓緊調息。

每個人都在忙着自救或是救人,只有司寇身在古木...

之上,一邊射箭幫助胖子燕興和羅雲,一面能夠縱觀場中所有人的情形,這也是他身爲弓箭手的優勢,觀察力極強,能夠瞬間判斷出該如何應對極爲驚險的險境。

而此刻他卻看出了楊恆方纔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所做的一切,不只是武技精妙,勁力勝過自己那般簡單。只憑他那鬥戰的算計到毫釐的經驗,就令人敬服,若是和這等對手搏殺,卻是極爲可怕,想來這樣的打法,楊恆並未暴露於人前。且滅獸營判斷排名靠的是武勳,若是單打獨鬥,楊恆的算計之強,未必會輸給那渾身都是暗器的排名第三的白鳳。

嘭!便在此時,兩頭鯊虎殺到,胖子燕興再也避無可避,被那鯊虎一口咬住胳膊,只一下,胳膊就斷了半截。

“燕興!”姜秀驚叫不停,可卻無法離開子車行,子車行在她靈元運轉下早已經醒了,但見此境況,忙奮起一絲氣力道:“快去救下燕興,我這裡暫無鯊虎。”

“不……”姜秀倔強的不肯離開,他去就燕興,子車行很可能就要被其他鯊虎衝擊過來,且司寇一下子顧忌不了兩邊,而眼下,司寇的弓箭只需要顧忌燕興那一邊,已經是極限了,若是在分兩處,怕是誰也救不下來。

“死胖子!”羅雲呲目欲裂,可他已經被那頭領鯊虎逼住,那頭領鯊虎原本見燕興被咬,已經慘叫着連退,司寇的箭羽頻發,卻已經無法全然封住它的腳步了,當下就能夠一口咬死這羅雲,可此時卻偏偏沒有下口了,與靈智無關,鯊虎這類荒獸,原本就是叢林獵獸,感染了荒獸血之後,異化成了鯊虎,這類獵手的本性之中就有着戲弄遠比他們弱小的獵物的心思,眼見方纔逼得自己煩躁的兩人已經必死無疑了,它反倒不着急了,只是逼住羅雲不讓他去救護同伴。

鯊虎再如何沒有靈智,也知道同類相助的道理,戲弄獵物的本能就讓他想這般看看羅雲如何發狂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

“嗷……”咬碎燕興胳膊的那頭鯊虎大口的咀嚼着胖子的骨皮筋肉,又一頭鯊虎逼迫了上來,衝着剛剛服下氣血丹,止住半隻淌血胳膊的胖子。

此刻的于吉安和十七字營的另一名弟子也在燕興左近,本是一起對付那頭領鯊虎的,此刻已經分了開來,轉身去救燕興,只是這二人本事卻差了很多,還沒奔至,就被另外一頭鯊虎衝擊而來,這頭鯊虎速度極快,那名弟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撲倒在地,一雙腿當即被咬住。

“去死!”于吉安也發了狂,全然不顧性命的舉起靈兵就要砸下去,與此同時,逼近燕興的鯊虎已經走到了燕興的身旁,同樣,他已經不着急了,只用不屑的眼神瞟了瞟燕興,跟着垂下頭顱,慢慢張開血盆大口,它要一點點的啃噬燕興的軀幹,讓這獵物在驚恐和劇痛之中死去。

“幹你大爺!”燕興集中全部力量一躍而起,於此同時,那被咬住腿腳的弟子,被巨大的鯊虎抖了抖口,就要繼續吞咬住他的腰,若是從腰腹間咬斷,便是吞了氣血丹怕也來不及生出餘下的軀體,就要一命嗚呼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道流光忽襲而至,一柄短槍狂飛而來,直接擊中了這頭鯊虎的眼睛,這頭鯊虎吃痛之下,大口一合,咔嚓一下,咬斷了那弟子的雙腿,卻好在沒有吞得更多。

咬下之後,鯊虎也和之前那頭一般,發了狂。四處亂轉,這樣的鯊虎已經沒了方向感。于吉安自是趁機搶下了同營弟子,喂他一枚氣血丹,拖到一旁,送入靈元,助他療傷生腿。

那氣血丹對於武師的功效。只要未受必死之上,腿腳雙臂都能重新再長出來,自然若是原來的部分能夠結合,癒合起來就快許多,這般生長卻當然要慢。

那短槍不用問,是楊恆所爲,此時的他已經調息完畢,幾乎是槍至人至。短槍救下十七字營的同營師弟之後,人也衝到了胖子燕興的身前,這一次他沒有了靈兵,也來不及去拔回那柄短槍,若是再晚片刻,胖子燕興就要被鯊虎給一口咬了,楊恆只能將全身的靈元灌注與手臂,轟隆一拳。砸向了那鯊虎的眼睛。

這一次,鯊虎並非全力衝擊,而是慢慢張口去咬。楊恆雖然出現的突然,卻足以有鯊虎反應的時間,當下把頭一偏,跟着順勢甩頭,巨口仍舊長着,甩頭的過程中。一下子用嘴巴兜住了楊恆,直接把楊恆咬合在了口中。

“楊恆!”胖子燕興再如何憎惡楊恆,再怎麼覺着楊恆是在苦肉計,此時卻是無法任由楊恆這般被咬死了,畢竟楊恆這次是以命來救他的,這樣的苦肉計他可難以相信,方纔本就拼全力要和這頭鯊虎對衝了,此刻更是發了狠,一躍跳上鯊虎的頭顱,一直胳膊沒了,另一隻胳膊發狂一般的砸在了鯊虎的頭上,一下又一下,卻全然無濟於事。

那楊恆身在鯊虎口中,鯊虎自是全力去咬,要咬斷這不自量力的楊恆,卻不想一口下去,卻是堅韌無比,來回摩擦,也絲毫無效,跟着又感覺頭上一個傢伙不斷的錘擊,忍不住暴怒焦躁,口中力道更大。

“燕興住手。”胖子燕興正發狂的時候,聽聞一道聲音自耳邊響起,跟着只覺着衣領一緊,就被一人直接拉了起來,一個起躍,到了三丈之外。

“楊恆,你怎麼沒事?”燕興大驚。

“多謝燕師弟掛懷,那是我的替身匠寶,只能用一次保命的,咱們趕緊過去救羅雲師弟。”說話的同時,楊恆已經衝到了那被短槍扎眼的鯊虎身側,一把拽住那短槍,有了之前的經驗,這一次只甩了兩圈,他就找到了方向,跟着整個人帶着槍就倒飛了出去,依樣畫葫蘆的撞向了那鯊虎的頭領。

只可惜,這頭領卻是了得,二變頂尖修爲,身法、反應都遠勝過之前那頭是鯊虎,但見楊恆過來,虎軀一抖,就急忙向後躍開。

楊恆這一撞,便自然撞了個空,落下時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這一下確是出乎楊恆的意料之外,儘管這次沒有撞擊之力,比起方纔的傷要小了一半,但依靠氣血丹,要恢復起來也要一定時間,此處又無瞎了一隻眼的瘋虎幫忙掃開其他鯊虎,那頭領轉瞬間就會上來,這次可麻煩大了。

“孃的,怎麼還不來!”楊恆心下發狠,正想着要不要再吞下一枚靈元丹,捉了羅雲當墊背的,自己逃,卻聽見遠處一聲爆喝,那聲音洪亮之極,直震得在場衆人,耳膜發痛。

只這一聲,楊恆就放下心來,看着那鯊虎頭領衝擊過來,咬着牙大喊一聲,“老子死也要咬下你一塊肉來!”

一聲狂吼,楊恆真就拼了老命,先是吞下兩枚中品靈元丹,跟着短槍連刺,將剩餘的靈元傾瀉而出,隨後一低頭,張口就去咬那鯊虎頭領的脖子,那虎皮堅韌,虎毛剛硬,楊恆卻是不管不顧,用全力撕咬,卻被巨虎一巴掌拍了過來,楊恆腦袋一偏,那一巴掌就拍擊在了他的背心之上,只感覺五臟六腑都顛了,只覺着自己真個要死了,可口卻始終不放,死死咬着鯊虎的脖下。

噗嗤!

正當楊恆發了狂的時候,卻聽見一聲鐵器入肉的聲音,楊恆便感覺到鯊虎和自己拉扯的力氣忽然沒了,緊跟着那碩大的虎頭就順着自己咬拉的力氣撞了過...

來,自己則向後一個趔趄,仰面摔倒,那被自己咬着虎頭則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孃的,總算成了!”楊恆心中暗罵一句,急忙運轉靈元,將方纔提前吞下的靈元丹的藥效以靈元化開,修復方纔這一下被打碎內臟和背脊的重傷。

這一下,卻是讓他差點死掉。也痛得要命,人生之中還從未有過如此痛。便是當初在生死歷練之地被那野蠻人打暈,又被綁在樹上,也沒有這般苦痛。

不過楊恆卻是高興的,這一下,六字營的師兄弟們。不信他也不行了,就算冷漠,也不會和之前那樣不搭理他了。

方纔無論司寇先一步聽他的呼救,以箭掩護了他,還是之後燕興見他被咬,瘋狂的去錘擊那虎頭,都說明這幫六字營的師兄弟們已經被他打動,就算是因爲一時情急。但之後細細想來,也同樣會爲此感動,尤其是姜秀,見到自己如此不要命的救他們,嘴上不說,心中也會改變一些想法,就算自己當初捅了她一刀,可今日這番舉動。也算是還了,只要姜秀給自己單獨和他解釋的機會,他就能將當日的事情都推到野蠻人的身上。

楊恆一邊得意盤算。一邊忍痛療傷的時候,場上的一衆弟子正都擡着頭,驚愕的看着眼前,瘋狂屠戮的一幕,五名營衛,各自施展靈兵匠器。在數十頭鯊虎之中,盤旋遊走,所到之處,每一頭鯊虎,或是被攔腰截斷,或是被取下了頭顱,或是被剝開了肚腹,血流成河,處處虎屍。

儘管屠戮極快,但鯊虎數量遠勝過營衛,且已經沒有成軍,四面散衝,大約用了三刻的時間,五名營衛纔將所有的鯊虎全都屠戮殆盡。

這才一身鮮血的聚攏了過來,自然這身血都是鯊虎飛濺到他們身上的。

“怎麼回事,遇見這許多鯊虎,足以當得小型獸潮了。”營衛之中的一個圓頭圓腦的大漢,悶聲問道。

“回稟丁大人。”司寇從樹上飄落而下,張口就將方纔發生的事情說了,跟着大謝諸位營衛的救命之恩。

那營衛自是擺手道:“謝個什麼,我等在這方圓數千裡內遊走,就是爲了救險的,救下你們,職責所在,恰好我幾位都是三變修爲,若是換在其他地方,是二變營衛遊走之地,遇見這羣鯊虎,你們可就沒命了。”

司寇又是連聲道謝,其餘弟子也是一般,滅獸營的營衛從不會收納好處,但是救了人性命,多說幾句好話,無論是誠心還是吹捧,自都是應該之事。

“你們隊長呢?”一名瘦高的營衛見是十七字營的弟子,張口問了句,于吉安哈哈一笑,指了指被虎頭壓住的,還在調息的楊恆道:“隊長在哪,總算活着。”

這話自是輕鬆下來的說笑,他和楊恆之間,時有如此,在他心中,早拿楊恆當做兄弟,自不知楊恆是利用他的忠厚罷了。

“楊恆,你小子倒是說說,怎麼惹來這許多虎鯊。”那瘦高營衛顯然認識楊恆,三兩步走了過去,一把揪下楊恆腦袋上的虎頭,才發現虎頸處被楊恆呀了個牙坑,雖然沒有咬透,但足見楊恆這一咬,是拼了命的,尋常人哪裡會這般撕咬來搏殺,自是沒了法子,纔會如此。

楊恆此時已經能夠說話,忙吐掉口中的虎毛,嘿嘿一笑,道:“快死了,多謝營衛大人來救,發生了什麼問吉安,我先療傷,五臟都爛了。”

說過話,又一次閉目,他的姿勢是躺着的,依然躺在那裡,這瘦高營衛當下盤膝坐地,握住楊恆的肩膀,靈元涌入,汩汩衝入楊恆體內,助他將靈元丹藥效快速化開。

這瘦高營衛是東門守衛營多名的下屬,多名是楊恆的師父之一,他自是和楊恆相熟。

于吉安則對衆位營衛道:“半個時辰前,也不知爲何,我們就闖進了十幾頭鯊虎的聚集地,本來沒被這羣鯊虎發現的,結果我那師弟……”說着話,指了指報信的師弟道:“他忽然大叫了一聲,說是有什麼東西叮他,結果就這一聲,虎鯊羣便開始追擊我們十七字營了,且一路之上越追越多,後來先是遇見了六字營的師兄弟們,他們本來潛藏極好,但也爲了我們,一起跑了出來,就造成了現下的局面。”

說過這話,便轉身對着司寇,又對着燕興、羅雲以及遠處的子車行、姜秀都鞠了一躬。

司寇忙擺手,托起于吉安道:“大家都是滅獸營弟子,何必如此,若是我們有難,你吉安師兄還不是第一個來救,再說方纔這般生死搏殺,你和楊恆,還有那位師弟也都是不要命的相助,另外幾位也都是報信有功,否則,五位營衛大人不來,咱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就是,老子的命還是楊恆救的,雖說老子看不起楊恆,但還是謝了。”老遠的子車行此時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說話中氣也足了,這便大聲喊道。

“我的命也是楊恆所救,這裡一併謝了。”燕興卻是極爲不喜楊恆,此時也心中感激,但口上言辭卻不如子車行客氣,順着子車行的話,道了聲謝。

羅雲也是衝着閉目的楊恆拱了拱手:“楊師兄,謝了。”

最後是司寇:“楊恆師兄這次卻是拼了命的救人,讓我刮目相看,以前的恩怨,我個人已經不計較了,其餘六字營弟子,我卻無法代表他們。”

楊恆仍舊閉着眼睛,口中卻道:“也怪不得諸位師兄弟,還有姜秀師妹,且這次是我十七字營惹來的麻煩,若是諸位不理,絕無人知,可是諸位卻捨命來助,我楊恆用命救諸位,也是回報,用不着什麼多謝,還請諒解現下無法起身說話。”

“楊師兄客氣了。”司寇又拱手道。

“哪裡,哪裡。”楊恆回過這話,便全力調息,不再多話,其餘衆人又和營衛相互說笑一番,幾位營衛便和衆位弟子一同取了鯊虎身上的獸材,原本說都給營衛的,不過幾位營衛自不會全要,說你們都歷經生死,該當各自拿上一些,於是便按照人數評分了所有的鯊虎獸材,直到全部分完,幾位傷者也都愈全,五位營衛這便告辭而去,留下十七字營和六字營的一衆弟子。

“司寇兄弟,我十七字營當要多謝你們六字營,我知道我這般說,你又要謝我,所以索性就省了,我知道你們和十七字營並無任何嫌隙,但我楊恆只希望經過這一場生死大戰,你們對我楊恆的看法也能夠改觀一些,我想和諸位成爲袍澤,只憑借這一次大戰,我更覺着諸位都是能夠捨己爲人的好兄弟,這樣的好袍澤,誰不想結交。”

司寇見楊恆這般說,也是回道:“我司寇已經認你爲兄弟了,至於六字營的其他兄弟姐妹,我可無法代替他們去多說什麼。”

子車行則看了看姜秀,又看了看胖子燕興,見他們並無異色,當下也就痛快道:“我子車行也信了你楊恆了,命都是你救的,還是不要自己的命來救的,還有什麼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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