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脫掉了我的高跟鞋,我將我的包放在了沙發上,儘量地將我的腳步聲放的輕柔一些,眼睛時不時地朝着我的周圍看去,生怕看到陳瀝言的影子。
在樓下走了一圈,廚房,衛生間我都一一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陳瀝言的影子,那麼,陳瀝言會不會在房間裡?
按耐不住好奇心,我輕手輕腳地踩在了樓梯上,然後小聲地上了樓,走到了陳瀝言的房間門外,門是緊緊關住的,陳瀝言有習慣隨時都把門關着,所以我不確定他有沒有在他的房間裡。
摸出了包裡的備用鑰匙,我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只見陳瀝言的房間裡擺放了不少的紅酒瓶子,還有一個杯子,裡面還有未喝完的紅酒。
心裡一驚,陳瀝言這傢伙,不是在買醉吧?喝了這麼多的酒,他想要幹嘛?
黑灰色帶點亮光的牀上,有一個類似於人形的起伏弧度,我慢慢地朝着牀邊走去,直到我注意到躺在牀上的人是陳瀝言的時候,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我就注意到了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屋子裡面開着比較低的空調,整個房間就像是一個冰窖似得,呆的久了,這種感覺就更加的明顯。
起初我進來的時候,只是覺得房間裡面很涼快,可是在房間裡面站了好幾分鐘,我才發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陳瀝言?”我看着陳瀝言睡的很熟,就像是一個在媽媽腹中的胎兒一樣,長長的睫毛恰到好處的蓋在了他的眼皮子下面,只是這種安靜,更像是昏迷。
喊了陳瀝言一聲,陳瀝言沒有任何的反應,依舊是呼吸均勻,我有些無法確定,這次伸出了手,去推陳瀝言的身上,再加上呼喊他,進一步確認之後,陳瀝言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麼一搞,我瞬間就着急了起來,陳瀝言不會是出問題了吧?
手下意識地去觸碰他的臉,結果卻被高燒給燙的愣了愣神。
我的天啊,陳瀝言的臉怎麼那麼燙?
又去摸索着他的手,依舊胸口,結果還是一樣,滾燙的不行。
不敢再耽擱,我怕陳瀝言真的死在了房間裡,他這麼滾燙的身體,不是發燒還是什麼?
趕緊喊了救護車過來,我將他房間裡面的空調給調高了很多,屋子裡漸漸回暖,不再是那麼的冰涼。
數了一下陳瀝言喝過的紅酒,一共有三瓶,每一瓶都喝的精光。
這個人,雖然紅酒不是很醉人,也不帶他這樣喝的啊!
收拾好了這一切,我看着還是發着燒昏迷不醒的陳瀝言,腦子裡面回憶着當初我小時候我發燒時,我媽媽是怎麼做的。
一道白光閃現而過,我趕緊朝着衛生間小步走去,腳腕上的疼痛因爲擔心,直接被我忽視掉。
有條不紊地扯下了陳瀝言的洗臉帕子,我擰開了水龍頭,調到了溫水,然後端着一盆水,又急衝衝地走到了陳瀝言的牀邊。
高燒的人就要立刻給他退燒,陳瀝言現在的身體猶如火炭一般,燒的簡直讓人害怕,我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辦法,就只有用溫水給他擦身體了。
反正陳瀝言的身體我都已經看過了,我將空調的溫度調到最高,然後將陳瀝言身上的衣服脫的只剩下一條內褲。
熱帕子放在了陳瀝言的額頭上,我覺得好像不夠用,又跑到了我的房間裡面拿來了我的帕子給他用溫水擦着後背和腋下,大腿上也挨着挨着擦了一個遍,不敢去擦陳瀝言的胸口,害怕他到時候因爲水的蒸發而更加的覺得冷,我用被子將他的肚子還有胸口遮蓋的嚴嚴實實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救護車的聲音在別墅的樓下響了起來,我又連忙地將陳瀝言的衣服給穿上,跑下樓,給醫生開門。
其實發燒只是小問題,怕的是因爲發燒了而發生了昏迷,曾經我遇見一家人,女兒二十多歲因爲發燒沒有及時救治而死了的。
當時他們沒有引起重視,覺得發燒嘛,又燒不死人,所以就沒有怎麼管,就在家裡自己照顧着,可是突然有一天,發燒着的女孩開始陷入了昏迷,家人以爲她只是睡着了,結果卻是因爲肺部重度感染而是去了生命。
我現在光是想想就覺得十分心驚,萬一陳瀝言也是這種情況,那麼....
不敢繼續想下去,我覺得我有些杞人憂天,但是這種擔憂不能沒有,因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病人在樓上,謝謝醫生了!”我急忙帶着醫生將陳瀝言從樓上背了下來,跟着醫生一起上了救護車,車子開的很快,但是我還是覺得不夠,護士給陳瀝言輸着液體,溫度顯示發燒40度。
我的天,發燒40度,陳瀝言會不會因爲這個而燒成了傻子?
“醫生,他沒事吧?爲什麼我喊不醒他?”我焦急地問着一本正經的醫生,只見醫生掃了我一眼,拿着聽診器在陳瀝言的胸口前聽着,良久,回答我:“病人爲什麼會發燒,你能夠跟我說說嗎?”
我被醫生給問懵逼了,努力回憶着陳瀝言昨晚可能在做什麼,對着醫生解釋道:“我聽我爸說,他昨天在客廳裡面待了一晚上,然後我今天早上回去的時候,看到他喝了三瓶紅酒,空調的溫度也調的很低,其他的沒什麼了。”
老老實實地解釋着,我擔憂地看着陳瀝言的臉,醫生又問我:“你跟這位先生是什麼關係?情侶還是夫妻?”
“啊,是情侶關係,還沒有到結婚的地步。”
趕緊臉紅着解釋着,醫生在一個本子上記錄着什麼,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我想要問的根本就沒有問到,不由地追問着:“醫生,你還沒有回答我,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可能是肺炎,具體的情況還要回醫院接受進一步的調查。”
醫生很冷靜的回答着我,但是我卻大吃一驚,什麼,竟然是肺炎,陳瀝言啊陳瀝言,我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你就不能讓我省心一點嗎?
沒有再繼續問,害怕耽誤了醫生的工作,我拿出手機,翻到了子凡的電話號碼,陳瀝言有事,不知道我應不應該給子凡說一聲,但是如果我說了,子凡要是知道陳瀝言生病是因爲我的原因的話,那麼他肯定會罵我的,我不想別罵,又怕陳瀝言的病情嚴重,左思右想,決定留下來照顧他。
學校那邊,反正都有時間,應該不礙事,再加上我是有基礎的,回去好好的惡補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跟着醫生的指示,我在醫院交了費用,陳瀝言也住上了房間,一切都弄的風風火火的,直到陳瀝言那邊已經被醫生處理好了之後,我才能終於靜下來,待在他的病房守着他。
看着依舊還不是很清醒的陳瀝言,我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陳瀝言你就不能成熟點嗎?就因爲我打了你一巴掌,你心裡過意不去就折磨你自己,至於嗎?我只是跟你協議契約的女人,不值得你等我!”
嘴裡兇巴巴的吼着,可是躺在牀上的陳瀝言依舊沒什麼反應,醫生說,陳瀝言的這種情況至少要過六個小時才能醒,我也不急,趁着他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我將我肚子裡面的鬱悶,一股腦的全部都發泄給了陳瀝言。
“陳瀝言,你真的好小氣,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偷偷地跑到我的房間,還不帶走正門的,雖然我知道你沒有鑰匙,但是你也不能翻我的陽臺啊,看啊,現在生病了,不止你一個難受,我心裡也心疼的不行!”
我不知道我跟陳瀝言說了多少話,這一天,我將我心裡所有的憋屈都告訴給了他,除此以外,我發覺我對陳瀝言好像有了那麼一點的不同,就像我當初對待越北那樣,我確定,我應該是喜歡上陳瀝言了。
“其實吧,你這個人還是挺可以的,雖然有點霸道總裁,但是心是好的,別人外面都在傳,說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可是跟你接觸了這麼久以來,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可是偏偏因爲你是這樣的陳瀝言,我發覺,我竟然好像喜歡上了你,當然,我說的喜歡也不過是那麼一丟丟。”
嘆了一口氣陳瀝言依舊還是睡着的,我的眼皮子也有些重,在醫院裡穿着高跟鞋跑前跑後的,還真的是有點受不了了。
靜靜地沉思了一下,我看了一眼陳瀝言的點滴,還有很多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也輸不完,定了一個鬧鐘,就安心地趴在陳瀝言的牀邊睡了起來。
在睡着之前,我害怕陳瀝言不小心地翻到牀下去,特意地握住了他的右手在我的掌心中,這樣,如果他醒了,我能夠第一時間感受到他的動靜。
許是真的有點疲倦了,我沒有過一會兒就睡着了,躺在牀上的陳瀝言,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碎碎念,睫毛扇動了一下,不過也僅僅是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