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滿樹回來的很早,頂着風雪,半點沒有休息。南巧正要去醫藥局季伯那裡,一轉身就看見了風塵僕僕而來的蘇滿樹。
他二話沒說,直接朝着南巧走了過來,跟她說:“我送你去季伯呢。”
南巧知道蘇滿樹一夜未睡,急忙勸他,“夫君,我自己能去的,你先回去洗漱,休息一下。”
蘇滿樹搖了搖頭,說:“不過就是送你過去,算不得上什麼事。”
他們倆剛要往季伯那裡走,同樣一夜未睡的唐啓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嚷嚷着,“師父師孃,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南巧說:“唐啓寶,你不是一夜沒睡嗎?趕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唐啓寶堅定地搖了搖頭,得意洋洋地說:“我昨夜站了夜職,今日可以休息了,我要跟去醫藥局,今日我要去幫水兒姑娘的忙……”
果然是爲了季水兒,南巧有些無奈。她轉頭去看蘇滿樹,很是奇怪。一向都會管教唐啓寶的蘇滿樹,竟然沒開口阻止唐啓寶,默認了他的話。
唐啓寶一路興高采烈地,跟在南巧和蘇滿樹身後,精神抖擻,一點都不覺得困。
他到了醫藥局那邊,直接甩開了南巧,去找了季水兒。蘇滿樹送完南巧之後,也並沒有離去,陪在她身邊幫她端藥遞東西,南巧心疼他一夜沒睡,勸他回去休息。
蘇滿樹笑了笑,從她手裡接過托盤,道:“沒事,我不困,如果我累了,我自己就會回去了,我陪你在這裡多呆些時候,免得你無聊。”
南巧知道蘇滿樹的心思,他是不放心她的。最近這一段時間,只要是他有時間,他都會留在身邊陪着他的。
她給傷病的將士們送過藥,跟帳篷裡的幾位婦人打了招呼,便拉着蘇滿樹走了出來,陪着他提前回了大屋子。
她臨走前,本來想叫唐啓寶一起的,結果一轉頭,就看見唐啓寶極其殷勤的在季水兒身邊打轉,忙的不亦樂乎,臉上都要笑開了花,開心極了。
南巧把剛要喊出的話嚥了回去,跟蘇滿樹說:“我們兩個先回去吧,唐啓寶他自己會回去的。”
蘇滿樹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唐啓寶已經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你不需要這麼操心。”
南巧一邊挽着蘇滿樹,一邊好奇地問他:“夫君,今日唐啓寶要過來,你爲什麼沒有阻止他?”
蘇滿樹一愣,隨即笑了笑,反問南巧,“腿長在他身上,我爲什麼要阻止?”
南巧眉頭皺了皺,有些擔憂,“夫君,你不是說唐啓寶和季水兒之間有着……你不準備阻止了嗎?”
她仰着頭,望着蘇滿樹,等着他的回答。
蘇滿樹沉默片刻之後,緩緩開口,語氣格外認真,“唐啓寶不過就是喜歡上一個姑娘,我爲什麼要阻止?”
南巧有些發懵,沒有想到蘇滿樹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明明季伯已經三番五次地找他談過。
她忍不住開口問:“夫君,你難道是……要如了唐啓寶的願,要促成他們?”
蘇滿樹伸手攬過南巧,低聲道:“人生在世,不過如此,連對自己努力就有可能得到的心愛之物都不去爭取,人生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他說這話時,如墜星辰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南巧,他的眸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南巧有些愣了,她覺得蘇滿樹這話,應該意有所指。
蘇滿樹忽然低頭,吻住的了脣,細細輾轉廝磨之後,她聽見他說:“月兒,你對我便是如此,我此生最慶幸的事情,便是努力爭取了你。”
南巧的眼淚頓時就不爭氣地淌了出來。原來,她就是他夫君的心愛之物。在她心不在焉、想要離開西北軍營時,他卻一直在她的身邊默默地努力着,爭取着她,慢慢地等她心動,等她接受她。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蘇滿樹,吸了吸鼻子,問他:“夫君,如果,如果我一直死腦筋不轉個兒、傻乎乎地不明白你,你該怎麼辦啊?你明明只要稍微強迫我一下,我就會接受你做我的夫君的,我一直都不排斥你的……”
南巧替蘇滿樹委屈,替他疼,他說她是他努力纔有可能的道的心愛之物,他怎麼就這麼傻呢?
Wшw▪ Tтká n▪ C〇 她知道的自己的,她當時一心想活命,就算是自己不幸落到了曾自揚之徒的手裡,她也會爲了保命順從的。可是,蘇滿樹卻一直等到她願意的那一天,他們才真正做了夫妻。
他寧願忍受寂寞慢慢的等,即使他心裡千嗆百孔,滿目蒼夷,他心裡難過,他也沒有來強迫她一分一毫?
如果,她一直不明白,一直不動心,蘇滿樹豈不是白等了?這個傻瓜,這個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他明明是那麼聰明,卻在這件事這麼犯傻!
南巧現在只是慶幸,慶幸自己明白的還不是那麼晚,沒有繼續讓蘇滿樹等下去。
蘇滿樹抱着南巧,替她擦着臉頰的淚珠,忍不住嘆氣,“小東西,你怎麼又哭了?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
他憐愛地親吻她的淚珠,無奈道:“我不過就是說句實話,你怎麼就哭成了這個樣子?你說讓我強迫你,你是我的心頭肉骨中血,我哪裡捨得強迫你?若是你難過了,傷心了,最後不還是疼在我的身上,我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南巧窩在他懷裡,小手輕錘了他兩下,急急地說:“你都說了我是你的心愛之物,萬一我這個笨的要命的傻姑娘跑了怎麼辦?”
蘇滿樹朗聲笑了起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哄她說:“你若是跑了,我大不了花費些力氣,再把你追回就是了!反正你也是個傻姑娘,連逃跑都沒成功的傻姑娘!”
南巧氣急,仰頭去咬蘇滿樹的下頜。蘇滿樹覺得委屈,他一動不動,讓她咬,“月兒,傻姑娘是你說的,你咬我做什麼?”
南巧仰着頭挑釁,笑道:“你要是不服,就要咬回來!”
蘇滿樹漆黑的眼眸,眸光一轉,臉上帶着笑意,道:“那我可真就咬回來了。”
說完,他就低下頭,含住了南巧正欲說話的小口,實實在在地“咬”了回來。
兩個人呢甜甜蜜蜜了一會兒,最後都紅着臉回了大屋子。
大屋裡,年陶蹲在地上正完的不亦樂乎,看見蘇滿樹他們回來了,高興地大叫了一聲:“滿樹叔回來了!”
聽到年陶的聲音,原本職了夜職的幾位兄弟都被從夢裡吵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去看站在門口的蘇滿樹。
方子薦睡覺的位置離大屋門口最近,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也沒思考,直接開口道:“蘇大哥,你這是怎麼了?發燒了,臉色怎麼通紅?難道是喝酒了?”
一提到喝酒,其他幾個原本還在牀上睡覺的兄弟頓時就坐了起來,一臉興奮地問看向蘇滿樹,“蘇什長,我們今年過年還會有酒喝?”
蘇滿樹臉頰還是略有些紅,但是他面不改,望向那些人呵斥道:“都給我躺回去好好睡覺,不然你們今年過年,誰也甭想喝酒!”
他說話時,大炕最裡面的簾子也被掀開了,吳大哥一臉憨笑,聽到他這麼一說,頓時就當真了,急忙擺着手說:“我不是起鬨的,我是聽到聲音纔出來看的,我這就回去睡覺,蘇老弟你一定要給我留一罈才行!”
說完,吳大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鑽回氈簾後面,生怕蘇滿樹真的不給他酒喝。
南巧挽着蘇滿樹的手,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時她才知道,將士們盼着過年,是因爲年三十的當日,西北營地裡是允許喝酒的。
因爲怕酒醉誤事,西北軍營與其他軍營不同,明確了平日裡不許飲酒之事。
蘇滿樹告訴南巧,“喝酒其實可以暖身的,尤其是西北邊疆冬季格外嚴寒,酒其實算是個好東西。但是,將士們大都喜好喝酒,爲了酒醉誤事,前幾年齊王殿下便禁了軍營中可以飲酒地規矩。只有過年的時候,纔會讓將士們解解饞。”
南巧了然,沒想到,這個規矩竟然是晉安哥哥定下的。雖然這個規矩看起來不近人情,但是卻真正減少了醉酒誤事的事情。
下午,南巧說什麼都沒有再讓蘇滿樹陪她去醫藥局那邊,她強迫蘇滿樹去窄炕上休息,還故意說:“我什麼時候回來,夫君時候纔可以下來!”
蘇滿樹知道她是一心一意爲他好,便也什麼都沒說,老老實實地趴在窄炕上睡覺了。
南巧去了醫藥局,唐啓寶依舊精神抖擻地陪在季水兒身邊,竟然一點都不困。她有些吃驚,她可是知道唐啓寶的,他一般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何嘗有過這麼精神的時候?
唐啓寶見南巧自己一個人過來的,立即殷勤地湊了過去,問她:“師孃師孃,我師父呢?”
“他在大屋裡休息呢。”
唐啓寶聽完“哦”了一聲,然後扭捏地跟南巧說:“師孃師孃,你說水兒姑娘,到底喜不喜歡我?”
南巧有些愣,不明白唐啓寶這麼會忽然問這種問題。
唐啓寶卻說:“師孃師孃,我剛纔聽水兒姑娘說,過兩日她的奶奶要來營地給季爺爺送些東西,然後她就會跟着奶奶一起回去過年,我……我想趁着年前,把我和水兒姑娘親事定下來,明年開春,等她及笄,我就可以迎娶她過門了。”
南巧這下不是愣,而是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唐啓寶竟然這麼急,都計劃都這一步了?
她驚訝地問他,“既然你都已經做好了要娶季姑娘的準備,你爲何要問我她喜不喜歡你呢?你應該自己去問啊!”
唐啓寶這次是羞紅了臉,低下頭,不敢去看南巧。好半天之後,他才扭扭捏捏地開口,“我……我師父說,如果水兒姑娘願意嫁給我,他就去給我提親,就算季伯不同意,他也會讓這門親事成的。可是,我不敢去問水兒姑娘,我怕她說不喜歡我……那我該怎麼辦啊?”
蘇滿樹竟然是這麼給唐啓寶承諾的,看唐啓寶這樣模樣,應該還不知道他和季水兒之間還隔着殺父之仇。
她想了想,說:“唐啓寶,師孃我可以幫你去問季姑娘。但是,師孃曾經探過季姑娘的口風,她似乎對男女之情誼並不太懂……”
唐啓寶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喃喃自語,“那我改怎麼辦?我改怎麼辦啊!”
因爲唐啓寶的心事,南巧最終還是尋了季水兒。季水兒當時正在配藥,看見南巧過來,熱情跟她打招呼,“滿樹嬸子,你來了?我今日看見滿樹叔也過來了,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話,一轉身你們就都走了。”
南巧笑了笑,解釋說:“你滿樹叔和唐啓寶他們昨天晚上輪流夜職去了,一夜未睡,我讓他先回去睡覺了。”
“哦?滿樹叔他們一夜沒睡?”季水兒聽完之後,轉頭看了看門簾外面,奇怪地說:“我看唐啓寶格外的精神,一點都不像是一夜未睡的人。”
南巧笑了笑,藉着話題直接就說:“那是因爲他看見你了,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季水兒楞了一下,不解地問南巧,道:“看見我,他爲何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南巧想了想,便也不準備拐彎抹角,直接問她:“水兒,你不是說,將來想要嫁個你滿樹叔那樣的男人嗎?你覺得唐啓寶怎麼樣?他可是師從你滿樹樹,是你滿樹叔唯一的徒弟……”
季水兒“噗”的笑出了聲,忍不住哈哈大笑:“滿樹嬸子,你實在是太逗了!就唐啓寶那小胳膊小腿,跟雞爪子差不多,怎麼跟我滿樹叔比?我滿樹叔會收他爲徒,不還是因爲我滿樹叔跟他的爹爹有交情嗎?這可是唐啓寶親口說的,我都知道的。我季水兒要嫁的人,是頂天立地、征戰沙場的男子漢,絕對不是唐啓寶這樣毛還沒長全的小屁孩一個兒!”
“我會變成頂天立地、征伐沙場的男子漢的!”唐啓寶不止何時站在了氈房門口,紅着臉朝着季水兒信誓旦旦地喊:“我唐啓寶絕對不是軟弱懦夫,也不是小屁孩兒!水兒姑娘,我唐啓寶喜歡你,我想娶你做媳婦兒!我會讓你知道,我是頂天立地的真男兒,是值得你嫁的好男人!你等着我,我會上戰場掙軍功,會讓你妻憑夫貴的!”
他扯着嗓門吼完,調頭就跑,根本沒給季水兒反應的時間。
季水兒愣了半天,才轉頭去看南巧,表情有些糾結,似乎也有些後悔,剛纔那些詆譭唐啓寶的話,竟然讓他本人聽見了。
南巧站了起來,看向季水兒,說:“水兒,你也聽到了,唐啓寶他喜歡,他想娶你做媳婦兒。你可否願意?”
季水兒有些愣,她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爲何唐啓寶會送她好玩的木雕,爲何會不辭辛苦地在醫藥局幫她做事。
原來是因爲,他喜歡她!
可是,季水兒有些糾結,她以前只當唐啓寶是同齡的朋友,從來都沒有往那個方面想。何況,唐啓寶與滿樹叔完全不同,滿樹叔成熟穩重,而他更是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跟她想要嫁的那種人根本就不一樣。
“滿樹嬸子,我、唐啓寶他,我們……我們……”季水兒支支吾吾、猶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南巧也不想逼她,便說道:“水兒,這成親一事畢竟是關於你一輩子的大事,你自然不可能當下就做決定,如今你已經知道了唐啓寶的心思,不如就好生考慮一番,如何?”
“滿樹嬸子,我聽你的話,我會好好考慮唐啓寶的事情的,我、我現在腦子有些亂,我被唐啓寶的那些話已經弄蒙了,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回答個屁!什麼都不用回答!我們季家的女兒,絕對不嫁姓唐的!”
忽然,門口傳來了一聲怒吼,一個滿頭白髮的婦人走了進來,氣哄哄地拉住季水兒,吼道:“水兒,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呢?你爺爺跟你說的話,是不是都白說了?讓你離那個姓唐的遠一點,你倒好,被人家三言兩語迷糊着住,竟然還敢私定終身?!你膽子怎麼這麼大!”
“奶奶,奶奶,你弄疼了我了!”季水兒拼命地想要把手腕從她奶奶的手裡抽出來,急忙說:“奶奶,唐啓寶他沒有那麼糟糕,他是個好男兒……”
“季水兒!你如今連奶奶的話都不聽了嗎?我告訴你,就算這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允許你嫁給那個姓唐的!”
“奶奶,您別這樣,唐啓寶挺好的……”季水兒哀求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嫁給唐啓寶的,但是她很不喜歡她奶奶這樣。她奶奶還不曾見過唐啓寶,怎麼就一口否定了他呢?
季奶奶聽見季水兒的求情,更是大發雷霆,怒吼道:“怎麼?季水兒,你是不是翅膀硬了,竟然連奶奶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季水兒哭着搖頭,“奶奶,我沒有不聽您的話,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啊?爲什麼啊,爲什麼你和爺爺都要這樣說呢?唐啓寶他真的挺好的……”
“爲什麼?!季水兒,你問我爲什麼?!那好,奶奶今天就告訴你,因爲你的爹爹就是被唐啓寶的親爹親手殺掉的!他是你殺父仇人的兒子,你們之間隔着殺父之仇,若不是他爹爹殺了你爹爹,你也不會變的沒爹沒孃了!”
南巧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季水兒聽完之後,頓時僵住,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握着她奶奶的手裡。
今日的事情實在是樣樣都來的那麼突然,先是唐啓寶忽然表白心意,她還沒有想明白,她竟然就從自家奶奶的口中得知,唐啓寶是她殺父仇人之子!
這邊正吵鬧着,季伯聽到了動靜,跑了過來,一看自家媳婦兒在這裡了,頓時迎了過來,忙着說:“老婆子啊,你怎麼來了?我還沒派人去接你呢!這一路上,你自己來的?”
季奶奶意見季爺爺,頓時就哭了起來,“你個該殺千刀的,我再不來,我們的孫女就要嫁給我們的仇人了!”
季伯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擡眼去季水兒,見她愣愣的,只好跟自家媳婦兒說:“不會的,不會的,我麼水兒的婚事一向都是你說的算,你說讓她嫁誰,她就嫁誰的!哎呦,這大雪封門的,你這一過來,肯定遭了不少罪,你怎麼不等我派人過去接你呢,不是說好了,過兩天我就派人去接你嗎!”
季伯努力地轉移話題,還給自家的孫女使眼色。但是季水兒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還是沉浸在剛纔的震驚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季伯見她指望不上,只得繼續去哄自家的老婆子。自從兒子死後,他家老婆子就變得格外蠻橫不講理,更是動不動就哭,好生傷心。畢竟是中年喪子,還是唯一兒子,他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住了,何況是把一輩子希望都寄託在兒子身上的媳婦呢?她的難過傷痛,沒有人比他更懂了。
季奶奶哭了兩聲,便埋怨起季伯:“你說我能不着急嗎?聽聞你們營地被偷襲,醫藥局毀了打大半,連他鄭嬸子都去了,我一個人在家裡哪能做的住啊?若不是前一陣子暴風雪剛過,我恨不得當時就跑過來找你們了!你說說你,你到底是怎麼照顧我們孫女的啊!你上次不是跟我說,已經打發了那個覬覦我們孫女的臭小子了嗎?怎麼我們孫女又被纏上了呢?”
旁側季水兒忽然開口:“爺爺奶奶,你們早就知道唐啓寶的心思?”
原來,他們知道唐啓寶的心思,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唐啓寶的心思。只有她一個人傻乎乎地被矇在鼓裡,還莫名其妙地想,唐啓寶雖然看起來雖然不是那麼機靈,但是也是一個聰明討喜的人,爲什麼她爺爺竟然像是防賊一樣防着他。原來,不是防着他,是防着他纏上她!
“早知道怎麼了?我還恨知道晚了呢!上次你爺爺給我送信提了一下這孩子,我以爲你是個有分寸的姑娘家,不會做出丟人現眼的事情,沒想到,沒想到你……你這麼不爭氣!你現在收拾收拾東西,明天一早你就跟我會鎮子上去,你不是想嫁人嗎?好,我讓你嫁!回去我就給你說門親事,讓你明年開春就嫁人!”
季奶奶說完,絲毫不給季水兒爭辯的機會,扯着她調頭就走,臨走前還惡狠狠地瞪了南巧一眼。
南巧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也顧不上打招呼,拎着裙襬開始跑,她必須儘快回去找蘇滿樹和唐啓寶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