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諾千金,魚頭對龍灣村的鄉親們許諾了多殺鬼子,給死難的兄弟們報仇,絕不能是一句應付的話、空話。一連幾天,魚頭只要一閉上眼睛,那些活蹦亂跳的兄弟們身影,就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彷彿在轉眼之間就陰陽兩隔,還有那些失去丈夫的寡婦,失去兒女的的父母,此仇不報,魚頭寢食難安。
山花隊長又回到了藍水鎮,魚頭思想着藍水鎮裡走一遭,自己的獨立軍難敵鬼子大部隊,那就自己孫大聖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裡,讓他嚐嚐自己的厲害,搞他一門鬼子的洋炮,用鬼子的洋炮打鬼子,那才叫帶勁,魚頭總結了獨立軍抵不過鬼子的原因,就怪獨立軍沒有炮,魚頭這一次藍水鎮之行,目標明確,就是要搞到一門鬼子的洋炮。
魚頭的心裡有了這個打算後,魚頭坐不住了。這天,魚頭對高大貴說:“高大隊長,獨立軍的事,暫且你就全面管起來,武器彈藥我們不缺,一定要抓緊時間擴充我們的人馬,這事要加緊做,儘快把我們獨立軍的人發展起來,這樣我們對鬼子才能形成一個壓力,對鬼子有震懾的作用。”
高大貴連連點頭,高大貴說:“魚司令,你放心好了,這事我一定親手去做。”
高大貴說完這話,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頭,魚頭把所有都交給自己做,魚頭要做甩手大掌櫃?肯定不是,那麼魚頭要幹什麼呢?高大貴試探地問:“司令,你近期要做什麼事情?”
魚頭想自己要做的事,沒有眉目,說出來一旦做不成多沒面子。於是,魚頭說:“是有點小事要我親自去辦,離開龍灣村也就幾天時間。”
高大貴說:“那我一起跟你去做怎麼樣?”
魚頭說:“我一個人就行了,人多了反不是一件好事。”
魚頭這樣說,高大貴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二丫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魚頭說着話時,二丫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二丫在反覆擦拭着手裡的南部十四式手槍,小翠卻在一邊好像有些無厘頭地在笑,二丫擦着槍一直在用眼睛瞪小翠。
這天的天氣晴好,魚頭肩上一掛褡褳,身後牽着一頭瘦驢,一頂破得無沿破草帽壓住眉目,隨着行人一起往藍水鎮裡走。今天是藍水鎮傳統的趕集日子,藍水鎮五天一集,一月六集,逢五逢十都是趕集的日子。
魚頭爲什麼選擇了這個日子進城,因爲這個日子趕集的人比較多,城門洞站崗的鬼子僞軍手忙腳亂地,檢查其行人不是那麼專注,能矇混過關。
鬼子城門樓下放了雙崗,僞軍有一個班。鬼子兵持槍站在城門洞的兩邊,眼睛警惕地盯着每個進城的中國人,一個班的僞軍就不消停了,他們跑來跑去,對每個進城的人都要搜查,每一輛進城的馬車獨輪車都要查看,看看藏有什麼武器沒有,有幾個特務隊的小特務坐在茶棚下,一臉淫笑,他們專對進城的婦女感興趣。
一個年輕的姑娘
着蛋筐走過來,蛋筐裡又幾十個雞蛋,有一個小特務喊了一聲:“又來了一隻俊鳥!”
幾個小特務擠在一起哈哈地笑,還有一個小特務對站崗的鬼子兵擠擠眼,對站崗的鬼子兵指指走來的姑娘,說:“太君,塞姑塞姑的有!”
小鬼子兵看着走過來的賣雞蛋的姑娘一臉淫笑,也說:“塞姑塞姑的有!”
鬼子兵強姦婦女,也不是看到漂亮的女人就動手,他們有時候也分場合和地點,比喻在掃蕩的途中,在一些軍事行動中,他們獸性是畜生,但在他們的據點周圍,他們就有所收斂,好像也有一點兔子不吃窩邊草的意思,鬼子在站崗擔任警戒任務時,他們也不敢亂來,玩忽職守是會被長官槍斃的。
所以,小鬼子的崗哨對進城賣雞蛋的姑娘乾焦急沒辦法。有僞軍看過姑娘的雞蛋後,又擡頭看了姑娘一眼,沒發現有什麼問題。姑娘一直頭髮遮着臉,魚頭也看不清姑娘的摸樣,雖說姑娘穿着破爛,但也難掩姑娘的好身材。僞軍對姑娘說了一聲:“走吧。”
姑娘用手攏了一下擋住眼睛的頭髮,魚頭吃了一驚,魚頭看清了這位姑娘不是別人,就是小翠,小翠怎麼到藍水鎮來了,從時間上判斷她們應該來得比魚頭更早一些,她到藍水鎮幹什麼來了呢?魚頭一點都不知道。
僞軍檢查過了小翠的蛋筐,看到筐子裡只有幾十個雞蛋,就放小翠進城了。戰爭年代,物資短缺,老百姓養幾隻雞,生了雞蛋捨不得吃,用雞蛋進城換取生活必須的油鹽醬醋,這很正常,僞軍大多是窮人子弟,這樣的日子他們也很清楚,他們相比鬼子漢奸要好一點。
僞軍放行了,一個小特務卻不放行,小特務高叫一聲:“等等!”
小翠假裝不知,擡腿就走,這個小特務三步兩步就擋在了小翠的前面,小特務說:“說你呢,你幹嘛跑?”
小翠說:“我沒跑啊,是那個老總剛查過了,放我走的!”
小翠說着就指着後面的那個僞軍,小特務什麼也不看,小特務說:“他放你走,我沒放你走,他查過了我還沒查!”
小翠一下掀開了筐裡蓋在雞蛋上面的毛巾,小翠說:“有什麼好查的,你看吧!”
小特務並不看雞蛋一眼,而是將目光在小翠的胸上,臉上,轉來轉去,小特務說:“你藏的違禁品不在筐子裡,而是在身上,要脫衣服檢查,你是要我動手麼,還是自己把衣服脫了?”
小翠不知所措,魚頭暗罵:這個流氓無賴!
魚頭在瘦驢的屁股上狠狠一錐子,瘦驢受驚了跳起來,魚頭一鬆繮繩,瘦驢就直向那個小特務撞了過去,小特務正色迷迷地對着小翠發難,根本就沒想到什麼瘦驢會受驚,受驚的瘦驢一頭就將這個小特務撞了個狗搶屎,瘦驢還在小特務的背上踏了一蹄子,“嘎巴”一聲,小特務的肋巴條當即就被驢蹄子踩斷了兩根,小特
務趴在地上,動都動不了了,一個勁地“哎吆哎吆”嚎叫着,站崗的小鬼子笑得褲子都尿溼了。
小翠魚頭還有那麼多進城的人,趁機就涌進了城門。進了城門,在南大街上,剛走了不遠,魚頭擡頭就看見了二丫,二丫正站在一條巷子頭對魚頭微笑,魚頭當即就火了,對二丫說:“誰叫你們來的?”
魚頭回頭又對小翠說:“還有你,你們也太無組織紀律了,也太沒把我這個司令放在眼裡,我說的話不好使對吧?”
小翠不出聲,城門遭遇如果沒有魚頭急中生智相救,小翠被那個可惡的小特務糾纏,最後非出事不可。二丫順利通過城門,小翠卻出了這麼樁亂子,魚頭喝斥小翠幾句對小翠來說,到還是熨心的慰藉。二丫卻不願聽了,二丫說魚頭:“得了吧,你是司令給足了你的面子,你呼號兩句也就是了,咋就沒完了呢,還真把自己當成了根蔥?”
二丫這樣對魚頭一說,魚頭一想也是哈,從前的牛倌羊倌,自己也太把自己當會事吧?魚頭釋然。魚頭被二丫這樣一頓搶白,魚頭不做聲了,但魚頭還是有些好奇心,魚頭問二丫:“你們幹什麼來了?”
二丫笑了,二丫說:“你幹嘛不問問自己幹什麼來了?”
魚頭說:“我沒幹什麼來了,我只是想在藍水鎮裡走一遭,這是我們中國人的地盤,我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有什麼不對麼?”
二丫說:“沒什麼不對,我們和你一樣,也是想這地方了,也想來走走。”
算了魚頭不說了,二丫出名的刀子嘴,就是說魚頭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魚頭轉換了話題,魚頭問:“你們來了多少人?”
二丫說:“眼下就我和小翠兩個人,不過,還有兩個人一直等在這裡。”
魚頭問:“他們是誰?”
二丫看了小翠一眼,顯然這一個他們兩個人都知道的秘密,只是揹着魚頭一個人,二丫說:“不告訴你,這兩個人就藏在一個地方,他們不方便露面,我帶你去,你去了一看就知道是誰了,肯定能給你一個大的驚喜!”
魚頭有些不大相信,但魚頭還是說:“帶我去見他們!”
二丫說:“那成,你跟在我們的身後就可以了。”
二丫小翠前面走。魚頭有些將信將疑地跟在這兩個女人後面,魚頭還是牽着他的那頭瘦驢,瘦驢是魚頭從老鄉那裡兩塊大洋買來的。二丫小翠兩個女人前面走着,魚頭牽着一頭瘦驢跟着,他們七歪八拐,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裡,二丫警覺地前後看過了一眼,一切正常後,二丫在一扇門上輕輕的拍了三下,又拍過三下,門開了,是一位老者打開了門,二丫小翠進院子,魚頭也走進院子,忽然。屋裡一聲“司令”!
魚頭真的吃驚了,魚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魚頭親眼看到炮五車六從屋子裡跑出來,魚頭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