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想着那日暮皇子都不敢出來見人了,心裡早是樂開了花,面上卻裝着擔憂的問道:“木鐸大人,你們皇子還好吧?”
木鐸睨了厲王一樣,理也不理他,向着鬱王抱怨道:“鬱王殿下,我們購進的糧食全數被燒燬,二皇子也受了傷毀了容,還望殿下給我們王子一個交代!”
“這……”這事如若處理不好,說不定會把和日暮二皇子才建立起來的關係搞僵,不如就讓這老東西來出風頭吧!鬱王看了厲王一眼,轉向木鐸,卻是狡猾的不說話。
厲王假咳了一聲,朗聲道:“請問閣下,糧食被誰所燒?二皇子又是被誰所傷?”
“這事不要你管,我只和鬱王說話!”木鐸睥睨着厲王,很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厲王混不在意他的無禮,一旁的駐紮官兵見他對他們的老王爺這樣的態度,不由窩了一肚子的火,紛紛怒視着他,莫不是摩拳擦掌,原本橫亙在圍觀百姓身前的長矛,全數指向了木鐸。圍觀的民衆亦是怒目相向,對眼前這人很是不滿。前些日子日暮國人強買糧食已是激怒了好些人,若不是鬱王壓着,怕是早翻天了。
厲王擡了擡手,周圍安靜了下來。轉而冷凝着雙眸看着木鐸,半晌才復問道:“糧食被誰所燒?二皇子又是被誰所傷?”
木鐸見官兵及民衆對撞機的態度多有不滿,厲王也面有豫色,心下微微一顫,不復剛纔的囂張,囁嚅着道:“自然是那寧採臣!”
厲王冷聲又問:“那寧採臣又是哪國人?”
“大燕人。”
厲王再問:“既是大燕人,何以找我楚人給你交代?”
木鐸狡辯道:“他在你大楚境內傷人,當然要找你楚人討說法。”
“哼,狡辯!”厲王袍袖一甩,指着木鐸鼻尖,言辭冷凜的反問道:“你日暮國到我大楚,可曾遞交過相關的文書、文件?據本王所知,沒有!本王倒要問問你,你日暮國二皇子私自到我大楚是何用意?是單純的購買糧食還是有所企圖?前些日子本王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去阻撓你日暮在我大楚低價強買糧食。如今你們擾亂我國治安,反而倒打一耙,這筆帳,本王該找誰算去?你日暮國仗着地廣兵強就可以在我大楚橫行霸道了嗎?這,也要問我大楚的子民願不願意!”
一席話問得木鐸啞口無言,傻愣愣的看着鬱王。
圍觀的大楚城民及官兵卻大呼痛快,一時間熱鬧非常。
老東西,你這樣解決問題不是越弄越糟嗎?大話誰都會說,但也要看有沒有那個實力啊!惹怒了日暮國,他大軍壓境,看你怎麼辦!這大楚天下遲早是我渚鬱的,你別給本王留個爛攤子,難打理。
渚鬱就要說話,厲王卻擺了擺手,繼續道:“話說你日暮國的皇子可以混進大楚,他寧採臣一個燕國小民又有何不可?何況燕楚歷來交好,相互通商、通婚,其間歷史可追溯至上三代皇。是以在本王看來,寧採臣來楚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至於他在我大楚傷了你家二皇子,燒了你們糧船,這並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本王聽聞二皇子在大燕也被那寧採臣打了個鼻青臉腫,想來定是你們二皇子做了什麼事讓他恨之入骨,是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們較勁,現在說來,這是你日暮和寧採臣的私人恩怨,與我大楚渾身不相干,何來找我大楚討交代一說?如今本王想說的是,技不如人,也活該你日暮國倒黴。”
厲王話音剛落,鬱王便接口道:“王叔,這寧採臣在我楚京縱火燒了德祥客棧,死傷達一百二十七人;還燒了我的鬱王府,打死了我王府護衛五名,害得王侄我損失慘重;這些倒罷了,他居然大膽的混進宮劫持了張公公,實在是可惡至極,目前我們應該把他找出來,給大楚城民一個交代,更是給日暮二皇子一個交代。”
木鐸停了這話,不住的點頭。
厲王嗤聲喝道:“王侄,寧採臣火燒德祥客棧誰看見了?本王派人查了查,那日燒客棧的根本是一羣黑衣人所爲。你鬱王府高手雲集,他寧採臣何以縱了火而全身逃匿?莫不是你們自個不小心失了火,硬賴到人家頭上。至於闖王宮劫走張公公的事,確實有發生,但是皇上可曾說過那刺客便是寧採臣?這一切,怕是你鬱王憑空捏造的吧?”
一衆官兵、百姓回想了一下,莫不是覺着厲王說得有道理。
從始至終,根本沒有一人見過寧採臣的樣子,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從劉衡和鬱王的手下那聽來的,這其中只怕是另有原因。
老東西,你如此替寧採臣狡辯是何用意?如今珠子在本王手上,你再偏愛那渚晗又有什麼意義?鬱王心裡恨得癢癢的,如果意念可以殺死人,厲王怕是死了成百上千次了!哼,既然你要壓制本王,本王繼位之日,便是你命殤之時!
“王叔。”鬱王斂了斂心神,面上很是無辜的說:“你這不是在說王侄搬弄是非嗎?那寧採臣不過是大燕小民,王叔何以如此偏幫於他?莫非寧採臣給了王叔什麼好處?”
“哼!”厲王一聲冷哼,不悅的說:“本王連那寧採臣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何來給我好處一說?難道鬱王不覺得本王說的有道理麼?本王就事論事,不偏幫任何人!”
本王只偏幫自己的女兒!厲王心說。
“好,既然王叔如此正直凜然,王侄也無話多說。如今日暮貨船全毀,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這巡邏的守軍責任不可推卸!”鬱王說着轉身看着一旁巡邏隊的副將高玄,冷冷的道:“高副將,昨晚巡邏的有哪些人?把他們全都交出來,就地正法!”
這話一出,莫不是讓全場的百姓官兵一陣心寒,這鬱王爺胳膊肘怎地專往外拐?厲王在一旁推卸責任,他卻非要把責任給攬下來,且一句話就要要了幾十個人的人頭,這會不會太霸道了些?如今太子薨了,他朝他鬱王做了皇帝,哪裡還有我大楚臣民的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