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那若汐獻醜了。”林若汐站起來行了個禮說道。

林若汐走下臺階時,坐在旁邊的林若雪突然伸出一腳,林若汐瞧見順勢一絆便整個人骨碌碌地摔了下去。

整個大殿的人都驚呆了,林若汐哎喲一聲,爬起來一邊揉着肩膀一邊惶恐地伏在地上請罪“臣女實在太緊張了,驚擾太后皇上聖駕還請恕罪。”

大殿已佈滿竊竊私語之聲,皇帝皺了皺眉頭說“朕恕你無罪,你是要表演什麼才藝呢?”

“臣女想要表演琴藝。”林若汐怯生生地說道。

“準”

林若汐討好地對四周的官員家眷笑着,走到琴臺之前,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侯爺府的三小姐的打扮了。這三小姐長的倒是模樣挺清秀,但這身裝扮卻不敢恭維,一身豔麗的衣裳,臉上塗了厚厚的胭脂,頭飾幾乎都插滿整頭,聽聞侯爺府三小姐是個膽小懦弱的呆子,今天一見果真如此。

林瀚遠看見林若汐這般出醜,心底嘆了口氣,還是要早點把奶孃早點接回來好好管教這丫頭了。林若汐的奶孃秦嬤嬤是薛宛煙從薛府的遠房親戚,本來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可惜家道中落又剛剛生了兒子,只能投靠到薛家,恰好薛宛煙生下林若汐需要找個奶孃,薛府便將秦嬤嬤送了過來,誰知秦嬤嬤進府不久,丈夫和剛出生的孩子便染上疾病過世了,於是,秦嬤嬤便把侯爺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對待林若汐就像待自己的女兒一樣。

趙文柔雖然臉上一臉擔憂,但暗地裡卻是暗自偷笑,林若鳳看見林傾雲滾下樓梯時,嚇得不禁捂住了嘴,就想起身去扶她,卻被旁邊幸災樂禍的林若雪一把拉住。

林若汐走到琴臺前坐好,劃拉了一下琴絃,果然是好琴,琴音清脆悅耳,只可惜今天要糟蹋這好琴了。

林若汐認真地彈了起來,雖然能整曲彈下來卻也只是順暢而已,相比前面的小姐們差的太遠,但林若汐盡力的態度還是讓皇帝有稍許寬慰,也不至於太丟了侯爺府的臉面。

一曲彈畢,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林若汐露出很滿足的表情,對着太后皇帝行禮入座。

“這三小姐已經表演過了,是不是該四小姐出場了?”皇后笑盈盈地對着林若汐說道。

“臣女遵旨。”

林若鳳緩緩起身,輕盈地飄然而至大殿,俯首拜倒,衆人還未見其模樣,但見其身姿已是癡迷一片。

得到皇帝允許,林若鳳擡首站起,大殿之上又開始竊竊私語,只不過如果上次是驚嚇的話,那這次就是驚豔,美麗的面容加上精緻的妝容再加上精心的裝扮,這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當之無愧。

林若鳳在趙文柔精心的栽培教導下,請的都是京城最有名的老師,可謂是琴棋書畫刺繡樣樣精通。所以,趙文柔篤定今天林若鳳肯定是翹楚。

果然,林若鳳對於琴棋書畫信手拈來,等到全部表演完,大殿中一片安靜大家都在回味剛剛所看到的所聽到的,然後,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好!很好!不愧爲侯爺府的小姐,果真是不同凡響,今天這第一名非你莫屬了!”皇帝不住地讚歎。

“皇上,您看侯爺府的四小姐這麼出色,您說好的獎賞呢?”皇后不失時機地拋出這個問題。

“侯府四小姐才貌出衆,藝壓羣芳,賞金百兩、玉如意一對、雲錦二十匹。”皇帝朗朗說道。

“微臣攜女叩謝皇帝陛下,皇恩浩蕩,祝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林瀚遠聽得皇帝賜賞,忙得起身出席與林若鳳一起跪倒在地。

“林卿和四小姐平身。”

“謝皇上”

“林卿,不知四小姐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皇帝笑眯眯地對着林瀚遠說。

林若汐眼睛一眯,彷彿回到了當初,皇帝也是這樣問的自己。

“回皇上,小女今年已滿十二歲,尚未婚配。”林瀚遠畢恭畢敬地回答。

“很好!母后,朕的太子也還沒有太子妃,您看這對小兒女是否合適啊?”皇帝對着太后說道。

“呵呵,哀家瞧着不錯。”太后笑眯眯地回答

“那好,朕今天就做一回月老,林府四小姐林若鳳溫柔賢良、品德出衆、才貌雙全,賜婚太子,位居太子正妃,三年後完婚。”皇帝大手一揮,一樁婚事就塵埃落定。

林若汐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冷冷地瞧着太子和林瀚遠、林若鳳叩拜謝恩,前世場景跟此時一模一樣,只不過女主角換成了林若汐,那時的太子神色是冷淡的一絲沒有被賜婚的喜悅,看都沒有看林若汐一眼,可憐林若汐還以爲太子爲人穩重不輕浮,現在想來太子當時已是打探清楚了各府內眷的情況,必是已經恨極了她,一個不受寵的女子哪裡配得上太子殿下。

如今,太子臉上的神色是滿意而又躊躇滿志,邪魅的鳳眼不住地望向林若鳳,看得出來他對林若鳳是相當的滿意。林若鳳的神色是羞澀的,嬌羞的眼神卻也是偶爾偷偷地掃過太子,顯然林若鳳對這樁婚事極是滿意。

林若汐的神色被蕭仲敬一眼不落地看在眼中,好奇特的林府三小姐,表面平庸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表情,林若汐就好像一塊磁鐵,有一種說不出的吸引力,讓蕭仲敬忍不住想去觀察她、揣測她,到底在想什麼?

“兒臣、臣、臣女叩謝太后、皇上、皇后。”太子、林瀚遠、林若鳳一同拜謝。

“太后、皇上,這真是一對璧人啊!”皇后看着自己的兒子,也掩飾不住的喜悅。兒子能結上侯府的親事,那對於他登位可是有大大的幫助。

大皇子周禮宇、三皇子周仁宇、五皇子周智宇也站起來一同祝賀,“恭喜太子殿下!”

林若汐眼光掃過,大皇子母親宮女出身,雖母憑子貴被封爲麗嬪,卻也是大皇子爭奪皇位的致命傷;三皇子母族是名門望族,入宮即封爲嫺嬪,在誕下三皇子後晉升爲嫺貴妃,嫺貴妃不僅美貌賢良而且才藝出衆,在後妃中最得皇帝寵愛;五皇子的母親也是官宦世家之女,但年紀最輕入宮也最晚,雖得寵卻是資歷尚淺,生下五皇子後被封爲淑妃。

大皇子雖口中恭賀臉上卻是一臉的不情願,說來也是皇帝偏心,大皇子選妃的時候可沒有這麼隆重,也就是皇帝隨口一指某位官員的千金便成了大皇子妃了。

再看三皇子,長得溫文爾雅,表現得沉穩淡定,顯現出從容不迫的神色,臉上並無不滿的情緒,三皇子比太子小几個月,皇帝此番只爲太子賜婚卻沒有理會三皇子的婚事,如果不是三皇子天性與世無爭的話,那此人的心機和定力不容小覷。

五皇子年紀還小,稚氣未脫,看得出來是真心恭賀他的太子哥哥。

林若汐此番觀察便心有計較,大皇子不足以成大器,五皇子年紀太小,似乎只有三皇子可以結爲盟友,林若汐端起茶盞慢慢地喝了一口。

賜婚也算是太后壽宴重要的一件事情,如今進行的頗爲順利,大家都滿意,接下來的壽宴大家就更輕鬆地享用美酒佳餚了。

林若鳳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趙文柔雙手拉着林若鳳的手,忍不住連聲誇讚“鳳兒,今天表現實在爲侯府掙得了臉面,現在你得了這門好親事,爲娘也就放心了。”

“鳳兒自幼受娘教導,懂得爲侯府爭臉面是女兒的本分,現如今不負父親母親的教誨,女兒也就知足了。”

好親事?是指攀上了太子的高枝了吧,是不是好親事現在還未知呢,只怕到頭來你會後悔今天的表現,林若汐心裡默默地詛咒着,臉上卻仍是一副平庸膽小的神色。

對面的男子席中,三皇子與林浩鴻和蕭仲敬三人在一起喝得甚是興奮,沒想到大哥和三皇子還挺熟的,林若汐暗想,倒是可以跟大哥打聽打聽三皇子的品性。

壽宴漸進尾聲,各府各家都紛紛告退,趙文柔也起身告退,林若汐跟着趙文柔一起退出大殿,林浩鴻望着妹妹離去心裡嘆了一口氣,妹妹在家裡的情況他也有所耳聞卻也無能爲力。

蕭仲敬與林浩鴻情同手足,兩人脾性相投、家世相似,所以兩人對於對方的事情都很瞭解,自是知道林浩鴻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眼神卻也隨着林若汐身影越飄越遠。

回到侯爺府,趙文柔吩咐婆子,晚上多做些林若鳳愛吃的菜作爲犒賞,當然,這都與林若汐沒有關係,她和墨竹回到了馨香苑。

一進房門,林若汐就讓墨竹幫着把妝卸了衣服換了,換上一身素色家常襦裙、青絲隨意用銀簪綰起一個髻、清秀的臉上不施任何脂粉。墨竹暗想,小姐還是這樣比較好看。

梳洗完畢,解除了渾身的新衣首飾和濃妝,林若汐舒服地往牀上一躺,也許是太累,居然連晚飯都沒吃就閉眼睡了過去。墨竹看着林若汐,甚是心疼,幫她輕輕地蓋上被子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