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和秦孝兩人一聽這幫人要把他們滅口,心裡一沉。
再看看這些人,一個個皆是黑巾蒙面,心知這些人來者不善,根本就沒有談和的餘地。
不過……
聽剛纔那人那話。
夫人被擄走應該暫時性命無憂,但他們和晴空可就危險了,於是兩人默契的靠近彼此,一邊應戰周圍的劫匪,一邊朝着路邊溝渠裡的晴空靠近。
二當家作爲土匪窩裡的智慧擔當。
剛纔在聽到秦忠喊雲杉夫人時,臉色瞬間就大變,再看秦忠秦孝兩人這身手,臉色黑的不行,心知這一趟買賣,鐵定是被那暗中之人給算計了。
二當家心裡很是慶幸,慶幸這一趟買賣,他力排衆議堅持做了妥善的準備,要不然……
今兒這麼多兄弟,可就真要有去無回了。
秦孝看着夫人被丟在馬背上帶走,急了。
“怎麼辦?。”
“先救晴空。”秦忠咬牙沉聲無奈道。
“是。”
兩人一邊應戰,一邊小聲的飛快商量着。
此時。
天剛剛大亮,晨霧瀰漫在這山丘之地,能見度最多隻有二十多米的樣子,恰巧今兒又不逢集,所以這條路上此時並無往來的行人。
當然,就算是有過往的路人,一旦看到如此激戰的場面,也會遠遠避之。
這一夥土匪一共來了二十四人,其中有五個埋伏在路邊右上方的山坡上,另外的十四人皆拿着刀朝秦忠秦孝砍去。
高燒且摔倒在溝渠裡的晴空,在親眼看到孃親被敲暈,緊接着又看到這麼多手持大刀的人朝她認識的兩個叔叔砍去,整個人嚇得不住的劇烈顫抖,眼珠子一翻,便暈厥了過去。
二當家衝埋伏在暗中的五個弓箭手下令道:“射~”
嗖嗖~
嗖嗖嗖~
五支利箭飛快的朝着秦忠秦孝兩人而去,那鋒利箭頭上的顏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浸了毒汁的。
饒是秦忠秦孝武功再厲害。
可有句話叫——螞蟻啃大象。
二對十九。
數量上本就沒有優勢,在加上還有埋伏在暗處的弓箭手配合,秦忠秦孝兩人被土匪們壓制得死死的。
在利箭即將射中他們時,兩人以一個極其高難度的動作,險險避開。
其實,憑藉兩人的武功,順利逃走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他們不能逃,因爲他們得救暈過去的小晴空。
噗嗤——
秦忠手中的刀,劃破了一個土匪的頸間動脈。
熱乎乎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秦孝手中的刀,也緊跟着了結了一個土匪的性命。
兩人動作利索,下刀狠厲,就猶如收割性命的殺神一般。
土匪們心中有點怕了。
再不敢擅自單槍匹馬超前衝,而是選擇了圍攻。
“孃的~還真被老二這烏鴉嘴說中了。”老三心裡後悔不迭,嘴裡罵罵咧咧着,心裡同時也恨的不行,暗想着等回去查到了那背後之人,一定要讓那混蛋不得好死:“兄弟們,拿出你們的本事來,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們區區兩人嗎?”
十多個土匪聽三當家這麼一說,終於穩住了心神,然後在三當家的指揮下,採取圍攻策略,並再次對秦忠秦孝發動了攻擊。
二當家看着被十多個持刀兄弟壓制得死死的兩人,沒想到兩人居然在被壓制之時,還能避開同時射過去的五支利箭,瞬間心中大駭。
身手這等厲害的隨從,可不是一般富商,一般世家所能培養得出來的。
這一次……
他們山寨是惹上大麻煩了……
只是,事已至此。
若不能斬草除根,殺人滅口,他們山寨可就真的危險了。
思及此。
老二再次命令弓箭手:“再射。”
嗖嗖~
嗖嗖嗖~
利箭的破空聲,刀劍相撞發出的金屬“鏘鏘”聲,劇烈打鬥的喘息聲,聲聲匯成一片。
噗——
一支利箭射中了秦孝的左邊肩胛,秦忠心裡一緊,秦孝咬牙不斷揮刀阻擋着利箭,並用他自己的身體充當肉盾護住身後的秦忠,並湊近秦忠耳旁飛快道:“我引開他們,你救孩子,等下我們一起朝左邊懸崖那邊撤。”
“嗯。”
此時。
秦忠秦孝的身上,都捱了好幾刀,有些傷口,甚至深可見骨。
兩人不要命的同土匪們激戰着,並逐漸朝着晴空所在的地方靠近。
土匪中其他人沒有看出秦忠兩人的真實意圖,但土匪中的二當家,卻看了個明白,當即就舉刀朝着溝渠裡的晴空而去。
果不其然。
下一瞬。
二當家就看到秦忠秦孝兩人臉色瞬間大變。
二當家嘴角勾起一抹陰冷得逞的笑。
上鉤了就好。 Www☢t t k a n☢CΟ
亂了心神就好。
看來這個半死不活的孩子,果然還是很有價值的。
二當家彎腰粗魯的一把抓起晴空丟在地上,蹲下身揪住晴空的頭髮,露出晴空的脖子,挑釁的衝秦忠秦孝冷笑,舉刀就朝晴空的脖子上砍去。
說時遲那時快。
秦孝從小腿處抽出一柄匕首,便直直射了過去。
“二當家小心。”
可惜……
正蹲在地上舉刀砍向晴空的二當家,在聽到兄弟的提醒聲後,閃避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
噗嗤——
秦孝的匕首,直直沒入二當家的右手手臂,二當家身子一個趔趄,朝後倒了過去,手中的大刀也險險的擦過晴空的腦袋掉落在地。
“二當家……”
見二當家受傷,土匪們慌了。
而秦忠和秦孝,趁着土匪們心神大亂之時,秦忠朝着晴空狂奔而去,秦孝則負責爲秦忠爭取時間,以及阻擋不斷飛來的箭矢和涌過來的土匪們。
等土匪們反應過來被時,秦忠已經抱住晴空朝着懸崖邊衝去,秦孝護在秦忠身後,舉刀不斷揮砍着涌上來的土匪們。
見二當家受傷,三當家也氣紅了眼,驚慌的朝着二當家而去:“老二,你沒事吧?”
“嘶嘶~別管我,暫時還死不了,快……千萬別讓他們給逃了,趕緊把這三人處理乾淨了咱們撤離。”二當家倒在地上,左手死死捂住右邊胳膊,衝三當家怒吼着。
三當家死死咬住牙,只得舉刀隨同兄弟們一起朝秦忠秦孝追砍了過去。
嗖嗖~
秦忠的後背中了一箭,身子一個踉蹌,不過好在反應敏捷很快就穩住,左手牢牢抱住懷裡的晴空,一躍跳下了懸崖。
秦孝見秦忠跳下去後,又同衆多土匪交手了片刻,這才終於找到機會一躍也跟着跳了下去。
土匪們站在懸崖邊,眼睜睜看着已經了落入河水中的兩道身影氣得直咬牙。
“孃的,居然讓他們給逃了。”有人不甘的憤憤叫罵。
三當家看着下方的河流,突的陰冷一笑了。
“這懸崖足有六丈之高,河流湍急,而且兩人都中箭且受了不少刀傷,再加上我們箭頭上塗抹的毒,就算不摔死,也會溺死或者是中毒而死。”
看着滿身血跡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有人紅了眼恨恨道:“可六指,黑皮,大牙都死在了那兩個狗奴才的手裡,讓他們就這麼痛快的死了,真是太便宜他們了。”
想起今兒在他們眼前死去的兄弟,所有人眼眶都紅了。
畢竟。
今兒來的這些人,可都是寨子裡身手較好的兄弟,前幾天還在一起喝酒吃肉,今兒就看着這三個兄弟在他們眼前被人活生生抹了脖子,所有人的心裡此時都很是不好受。
二當家捂住胳膊走到懸崖邊看了看,只得不甘道:“兄弟們,帶上死掉的三個弟兄,然後趕緊按照咱們之前商議的路線撤離。”
“是,二當家。”土匪們齊齊走上右邊的山坡,去牽各自的馬。
三當家看向不遠處那一輛馬車,想了想,叫了一個弓箭手隨同他走了過去。
本想把這馬牽走,哪知這馬卻不怎麼聽話,三當家當即就怒了。
“既然不聽話,那便就地射殺了。”
“是,三當家。”
馬兒似乎察覺到了危險,長嘯一聲撅起蹄子就要逃命,可它的速遞,哪裡能比得上箭矢的速度,頸脖處接連中了兩箭後,很快就栽倒在地痛苦的抽搐。
“撤。”
隨着二當家的一聲令下,二十一人蒙着面騎着馬,很快便消失在晨霧之中。
……
遠在桃花村的秦熠知剛剛一騎上馬背,身子猛的一晃。
一旁的瘦猴,見此擔心的焦急問道:“大人,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蠻牛也慌忙問道:“大人,是不是這段時間太過於勞累了?”
秦熠知沒說話。
只是眉頭緊鎖着,右手摁在左邊胸口,張嘴劇烈的大口喘息着。
瘦猴和蠻牛見此趕緊翻身下馬,攙扶着秦熠知下了馬背,坐到路邊的石塊上休息。
“大人?”
秦熠知深呼吸了好幾次後,心律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爲何他突然會毫無預徵的感到胸悶,心慌,氣短,眼前也一陣陣的發黑?
心裡也莫名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揉了揉左,胸的心臟位置,秦熠知擡眸看向西南方,那是兩河鎮所在的方向。
難不成……
是雲杉出事了?
亦或者是縣衙出事了?
一想到會有這兩個可能,秦熠知刷一下就站了起來。
“大人?”蠻牛緊張的跟着站起來。
“大人你身體不舒服,就在多休息一會兒吧……大人你這段時間成天跟着那些人挖蓄水池,還要處理其他的事情,忙得覺都沒怎麼睡,再這麼下去,大人你的身體可怎麼撐得住啊!”瘦猴絮絮叨叨的苦口勸說着。
“行了,接下來的半個月行程,壓縮到七天完成,七天後,我們啓程回縣衙。”
“……是,大人。”
秦熠知翻身上馬,略略有些出神。
應該不會出事的。
不會的。
縣衙有云祁。
言家村有秦忠等四人,同時還有暗中的三個暗衛,肯定不會出事的。
他剛纔身體的不對勁兒,應該只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所致……
……
秦忠看似抱着晴空跳崖,但實則卻並未真的抱着晴空跳入河中。
因爲晴空本就在病中,又受了如此大驚嚇,秦忠哪裡還敢讓晴空跳進河水裡去受凍?
在秦孝拖住那些人靠近懸崖之時,秦忠在跳崖之際,便眼疾手快的把晴空丟進了一處濃密的荊棘叢中藏着,然後迅速扯開腰帶,利用衣袍的遮擋,假裝做出懷裡抱着晴空跳河的假象,藉此順利欺瞞過了上面的土匪們。
秦忠和秦孝落水之前,便深吸了一口氣,落水後,便藉助這一口氣,從水中偷偷返回到滿是荒草的河岸,然後爬了上去。
這個時節的河水,雖不如寒冬時分那般冷徹透骨,但也好不了多少,兩人此時凍得臉色青紫。
秦孝看着秦忠懷裡空空的,頓時大驚失色,忙道:“孩…。孩子呢?”
“還在懸崖的荊棘叢裡。”秦忠擡眸示意秦孝看向頭頂的懸崖處。
秦孝這一看。
嚇得一顆心頓時就撲騰撲騰直跳。
生怕晴空醒來一動,便從荊棘叢裡滾落下來。
秦忠何嘗不是提心吊膽啊!
可當時他沒得選擇……
不把晴空藏在荊棘叢,就只能抱着一起跳河。
秦忠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脫去上衣對秦孝道:“幫我把後背的箭拔出來,我得趕緊把晴空弄下來。”
“你的傷比我嚴重,還是我去吧。”秦孝說完,便拔出他自己左邊肩胛上的利箭,藉助輕功,踩着懸崖上凸起的石頭,很快就把昏迷着的晴空從荊棘叢抱了下來。
秦忠探了探晴空的額頭,發現還是很燙,於是用溼漉漉的衣袖替晴空擦了擦額頭,對秦孝忙道:“我帶晴空去看大夫,你趕緊回村通知暗衛,讓暗衛通知大人以及縣衙的雲公子,夫人被馬賊擄走,若不盡快救出來,恐遲則生變。”
秦孝寒着臉點點頭:“我先幫你把背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一下。”
秦忠也知道不可能任由背上插着一支箭四處走動,於是把晴空放在枯草上,脫下上衣讓秦孝給他拔箭幷包扎傷口。
秦孝從貼身衣物上撕下一塊布條,隨後從腰間掏出一個藥瓶,動作飛快的替秦忠把了箭頭之後,又用匕首把流着黑血的傷口劃了十字,擠出黑血,直到流出的血液變成了正常的紅色後,這才把隨身攜帶的止血藥粉給秦忠倒上幷包紮好。
“這毒雖然並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但還是小心點的好,你身上還有解毒丸嗎?”
秦忠朝懷裡一摸,這纔想起剛纔解開腰帶後,想必那藥瓶子就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秦孝見狀,於是把自己身上的解毒丸遞向秦忠:“你先吃吧,我等下會言家村後,找秦誠他們要。”
秦忠點點頭,接過解毒丸吃了下去。
擔心溼噠噠的衣服會讓晴空受寒,秦忠把把上衣的水擰乾後,這才重新穿上,並彎腰抱起晴空。
此處懸崖陡峭,想要從這裡爬上去,對於兩個受傷的人,而且還要帶着一個三十多斤的孩子上去,着實有些困難。
同時,兩人也擔心上面會有剛纔那一夥人把守,於是只得沿着河岸,緊貼微微凸起的崖壁爲掩護,走到距離剛纔跳河的事發點約一里外後,這才從一條小路繞到隔壁村離開。
……
“什麼?你說厲雲杉被人給擄走了?”雲祁從椅子上蹦起來,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向前來報信的暗衛。
一旁的管家聽到這消息,腦子瞬間一片轟鳴,身體承受不住的晃了晃。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呢?
好不容易大少爺才找到一個喜歡的女人,而且也不會被大少爺剋死的女人,怎麼就出了這等事呢?
那厲雲杉,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寡婦,明顯不可能和能收買那麼多馬賊的背後之人結怨。
難不成?
是有人察覺到了大少爺同厲雲杉的事兒?
這纔想要利用厲雲杉?
從而來牽制大少爺?
要挾大少爺?
“回雲公子,厲夫人的確是被一隊蒙着面的馬賊給擄走的,秦忠秦孝和晴空,他們三人還差點被當場滅口,而且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暗中還安排了五個弓箭手,而且箭頭上全都是淬了毒的,三人最後驚險的跳崖墜河這才逃過一劫。”
雲祁臉色陰沉的閉上眼,再次睜開之時,一雙眸子盛滿了濃濃的戾氣。
“暗衛可有派人前去通知熠知?”
“回雲公子,暗衛十六從秦孝口中得知厲夫人被擄走後,秦十六留下了四個暗衛在言家村,秦十六親自去追蹤夫人的下落,秦十九通知大人,我則趕回來通知公子。”
“嗯,你暫且退下,有事我會傳喚你。”
“是,雲公子。”
暗衛退下後,雲祁看向一旁臉色灰白的管家:“伍叔,麻煩你把趙成叫來。”
“……好,好。”管家忙不迭的回答,踉蹌着走了出去。
雲祁坐在椅子上,陰沉着臉還是可怕。
根據暗衛的稟報,厲雲杉只是因爲孩子發燒生病,這才臨時決定帶孩子前去鎮上看病,而剛剛一出村子不遠,就遇上了隱藏在山上的劫匪。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那些劫匪早就盯上了厲雲杉。
而熠知同厲雲杉兩人之間的往來,也只有衙門的人,和三河縣那些曾給厲雲杉看過病的大夫們知曉。
衙門的人,全都是秦熠知帶來的心腹,不可能會輕易背叛熠知。
那麼剩下的唯一可能,便很有可能是熠知的朝中敵人,亦或者是他國敵人,見熠知“落難”被髮配到三河縣,從而想要打擊報復,最後從大夫們的口中得知了厲雲杉的存在,這纔想要抓住厲雲杉,進而同熠知談條件亦或者是報仇雪恨?
趙成一走進來,便難得的看到狡詐如狐的雲公子,此時正一臉陰沉的坐在那裡,當即心裡頓時就咯噔一下。
“雲公子,請問有何吩咐?”
雲祁揉着眉心看向趙成:“厲雲杉被在言家村村外被一隊馬賊擄走,立即調集縣衙所有的衙役,着上便裝,立刻隨我前往言家村追查厲雲杉的下落。”
趙成怎麼都沒有料想到,居然會出這事兒,緊繃着臉寒聲領命:“……是,雲公子。”
雲祁揉了揉眉心,起身朝隔壁院子的客房走去。
此時。
晴空躺在牀上,上半身直往秦忠懷裡鑽,小身子因劇烈的哭泣而不斷顫抖着,聲音嘶啞,一聲聲的哭喊着:“娘,我要娘,秦忠叔叔,我要娘,娘去哪兒了?”
看着剛剛扎針才退燒的晴空,此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着她又驚又怕的樣子,聽着她一聲聲的不斷喊着娘,秦忠心疼的不行,緊緊摟住晴空的小身子,嘴笨的安撫着:“乖,晴空乖,你娘她沒事,沒事的……”
“我娘在哪兒?我要去看我娘。”
“……”秦忠急得一腦門兒冷汗,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應對了。
晴空見秦忠叔叔不說話,想起她娘被壞人一刀敲在頭上,想起那些人手裡舉起的大刀,哭的越發傷心,越發絕望了。
“嗚嗚~我娘她,她是不是被壞人打死了?我不要我娘死,不要娘死…。”
雲祁聽着這哭聲,重重一嘆,深吸一口氣,勾起一抹笑邁步走了進去。
“喲~這不是晴空嗎?這麼大的人了,還跟找娘要奶喝的小屁孩兒一樣,羞羞臉喲。”
秦忠看向雲祁,就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晴空抽泣的看向門口:“……”
雲祁含笑走到牀前,坐到牀沿伸手探了探晴空的額頭,察覺到只是略微有些發燒後,心裡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隨後捏捏晴空的小臉蛋,故作不高興的訓斥道:“晴空,你可是個大孩子了,怎麼能胡亂說話詛咒你孃親呢?她雖然被壞人打破了腦袋,可你秦忠叔叔和秦孝叔叔那麼厲害,在你暈過去後,就把那些壞人統統都抓起來關進了縣衙的大牢,你若是不相信,等你明天身體好點了,就可以讓你秦忠叔叔帶你去看。”
一聽壞人被抓進了大牢,晴空含淚泛紅的眸子頓時一亮,仰起小腦袋看向秦忠,滿臉的崇拜。
“秦忠叔叔,秦孝叔叔好厲害啊,晴空是不是今後只要好好學武功,也會變得像你們一樣厲害?”
秦忠和雲祁齊齊點頭。
晴空頓時就笑了。
軟糯糯的激動道:“等我和哥哥也變得很厲害很厲害了,我們就可以保護娘了。”
雲祁:“是啊,所以晴空要乖乖吃飯,生病了要乖乖吃藥,不要吵,不要哭,不要鬧,要是病許久都不好全,胃口就會不好,胃口不好,吃的就很少,吃的少了,晴空就會不長個,今後就會變得矮矮瘦瘦的,矮矮瘦瘦的人,是練不好武功的,練不好武功,別人肯定就會欺負你的對不對?”
晴空重重的點了點頭:“我一定會乖的,不哭不鬧,好好吃飯,好好長高高。”
雲祁心裡鬆了口氣。
秦忠也覺得師爺厲害,終於哄好了啼哭的晴空。
可惜~
兩人高興的太早了,以爲岔開話題,就能徹底成功忽悠住孩子,可他們太低估了一個孩子的智商,低估了一個孩子對孃親的擔心。
“雲祁叔叔,秦忠叔叔,我會乖的,但是我也很想我娘,我娘現在在哪兒呀?我想和娘待在一塊兒。”
雲祁:“……”
秦忠:“……”
雲祁和秦忠面面相覷一瞬。
隨後雲祁絞盡腦汁這才又想出了一個新忽悠辦法:“晴空,你也親眼看到你孃的腦袋受了傷對不對?”
晴空眼眶包着淚,極力隱忍着纔沒哭出來,小腦袋點了點:“嗯,晴空看到了,娘今天的腦袋上流了好多血好多血,那血紅紅的,就像娘以前倒在爺奶家的院子裡時一樣……”
雲祁喉嚨哽得難受,摸摸晴空的小腦袋:“你娘腦袋上的傷很嚴重很嚴重,只有那住在高高雪山上的神醫,才能幫你娘醫治好,所以……你娘現在被你大鬍子叔叔帶着去找神醫了,大概要等二十天才會回來,知道二十天是多久嗎?”
晴空把雙手舉起來,一雙小腳也從被窩裡伸了出來,腳手都朝雲祁動了動:“我知道,娘教過我的,全部的手指頭加上腳趾頭就是二十。”
“晴空真聰明。”
“……雲祁叔叔,等我數到二十天的時候,娘真的就會好,真的就會回來嗎?”晴空小心翼翼的問道。
“雲祁叔叔對你保證,二十天後,你娘一定會回來的,要不然……你就讓小蠢貨和大黃來咬雲祁叔叔。”
晴空終於放心的開心笑了。
甜甜道:“我想要讓娘回來,也不想讓你被狗狗咬。”
“真是個善良的乖寶~好好和你秦忠叔叔在縣衙住着,你秦忠叔叔爲了打壞人,背上都受傷了呢,你可不能再吵鬧他知道嗎?現在雲祁叔叔就帶人去幫你娘找神醫,爭取能快一點找到神醫,這樣晴空就能早點看到你孃親了。”
晴空乖巧的點點頭,隨後又擔憂的看向秦忠。
“秦忠叔叔,你的傷口疼嗎?我能看看你的傷口嗎?”
“當然疼啊,只是叔叔很勇敢,這纔沒有哭出來呢!要是你能幫我呼呼一下,肯定就不會那麼疼了。”
有了雲祁的出馬,總算是安撫好了哭鬧的小祖宗。
兩刻鐘後。
便衣衙役們,外加縣衙後院的護院一共二十五人,衆人在雲祁的帶領下,騎馬朝着言家村疾馳而去。
……
言家村午飯時刻。
今兒各家各戶的老老少少,此時都端着飯碗,同周圍的鄰居議論着村口外今早發生的事兒。
一個老婦人滿臉驚恐的後怕道:“我的個老天爺耶~今兒幸虧不趕集喲,要不然,咱們言家村的人剛好路過那裡,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喲~”
王翠蘭心有餘悸的深深一嘆:“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乾的?一想起這事就發生在咱們村口不遠處,我這心裡啊~就毛骨悚然的,也不知道言家村今年究竟是冒犯了哪一路神仙?還是說被村子裡的瘟神給牽連了,反正從今年一開年,咱們村就沒個消停。”
在說到“瘟神”這兩個字時,王翠蘭的目光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言傳根家。
可不就是嘛!
自從言傳根一家把三兒媳厲氏休掉,並把厲氏母子三人趕出去後,這村子裡還真就沒消停過,言家更是沒消停過。
不過。
大多數人心裡雖然對言傳根家很是不滿,暗地裡也有着諸多看法,不過卻不會蠢得像王翠蘭這般明顯的表現出來。
畢竟。
俗話說的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別看言傳根家現在倒黴事兒一樁接一樁,指不定過幾年人家就真的考上了功名呢?發達了呢?
現在把人得罪死了,將來再想補救可就晚了。
於是。
左右鄰居也就沒有接王翠蘭這一話茬。
言安國呼嚕嚕的把碗裡的稀飯喝完,砸吧砸吧嘴,看村口的方向嘆息道:“那馬車上的人,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估計是凶多吉少了……那路邊就是懸崖,就是大河,若是把人丟下去,屍體都不曉得會被水衝去哪兒?”
衆人深深一嘆……
突的。
言小英猛的一拍巴掌,驚恐的看向衆人:“對了,今早我還看到那厲氏揹着她那傻閨女朝村口走去,據說是孩子病了,要去鎮上看大夫,她該不會這麼倒黴?剛好就撞上吧?”
啪——
周氏手裡的飯碗摔落在地。
衆人齊齊看了過去。
只見此時周嫂子整個人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個不停,一雙泛淚的眸子死死盯着言小英。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李木匠家的婆娘和那厲氏一貫走得近。
周嫂子死死抓住言小英的手,哆嗦得極其厲害的脣開開合合好幾次,這才發出聲音來:“小,小英,你剛纔說看見,看見誰了?”
“……周嫂子,你,你別這樣,我……”言小英結結巴巴的不知該怎麼辦?
王翠蘭最是不待見厲雲杉,更不待見李木匠這一家外姓人,當即就“好心”的陰陽怪氣道:“喲~周嫂子你今年也才三十多歲呢,還沒抱上孫子呢,耳朵就還是不好使了……既然你耳朵不好使,那我就好心再告訴你一遍,言小英剛纔說‘今早看到了厲氏揹着她那傻閨女,說是要去鎮上給孩子看大夫’了。”
轟——
周嫂子腦子瞬間被這一番話炸的一片空白,整個人木愣愣的,在周圍一些鄰居的推搡和叫喊下,終於緩緩回過神來,隨後瘋了似的朝家裡跑去。
王翠蘭冷冷一下:“這周氏簡直就是腦子有病,誰都知道厲雲杉是個災星,她卻偏偏要往厲氏身邊湊,哪天若是被克得家破人亡了,呵呵~可有的她後悔的。”
“行了,翠蘭你這張嘴還是積點德吧!”
“就是啊,厲雲杉母子死了對你有啥好處呀?瞧你這幸災樂禍的勁兒。”
“我什麼時候幸災樂禍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幾人見王翠蘭胡攪蠻纏,端着碗便轉身回各家去了,才懶得搭理她……
……
半山腰上。
小川雙眼泛紅,執拗的抱住秦誠的腿再次懇求:“秦誠叔叔,秦禮叔叔,求你們了,求你們帶我去吧。”
“不行,你哪兒也不能去,你得好好呆在家裡,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好說,你娘已經被擄走了,你妹妹還在病中,若是你也出了事兒,你讓我怎麼給夫人交代?給大人交代?”秦誠忍淚堅定的拒絕。
秦禮也跟着出言規勸:“小川,你的身體,真的不適合長時間的騎馬顛簸,你就算去了,也只會成爲我們的拖累。”
不能心軟。
不能心軟。
若……
若是他們帶着小川一起去。
若是外面還有埋伏?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們倒是不怕,可他們不敢讓小川去冒險。
小川死死咬住下脣,緊攥着雙拳渾身發抖。
覺察到家裡的氣氛不對,覺察到小主人的傷心,兩條狗子耷拉着耳朵和下垂着尾巴,前肢站立着趴在小川身上,伸出舌頭一左一右舔着小川臉上鹹鹹的淚水。
“唔唔~嗚唔~”
“嗚唔~”
兩條狗子嘴裡發出陣陣嗚咽聲,似乎是在勸慰着小主人?又似乎是它們在傷心難過?
秦誠心裡很是不少受的看着小川,安慰道:“你娘會沒事的,大人也不會允許你娘有事的。”
“對呀,大人一定會救出你孃的。”秦禮也在一旁哽咽幫腔勸說。
兩人本是安慰小川的一番話。
不料卻弄巧成拙,一下子就點燃了小川心中壓抑的怒火,恨恨的看着兩人:“若不是你口中所謂的大人,我娘和妹妹怎麼會出事?”
秦誠嘴脣動了動,一下子語塞了:“……”
小川泛紅的眼,迸射出仇恨的兇光,衝秦誠秦禮怒吼:“我們只是普普通通的農民,抓走我孃的那些人,肯定是衝着秦熠知來的,只是他恰巧不在,這才擄走了我娘,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得我娘被抓走的……”
秦禮瞳孔一縮。
似乎見鬼了一般的看着小川。
這孩子?
怎麼會如此早熟?如此敏銳?
秦誠面對這個敏感且早熟孩子的憤怒質問——啞然了。
小蠢貨和大黃見這兩人惹得小主子如此氣憤,兩個狗子齊齊齜牙咧嘴的惡狠狠看向秦誠,秦禮,並擺出了進攻的姿勢。
“嗷嗚~”
“汪汪~汪汪~”
秦誠秦禮看着小川和兩條狗子:“……”
小川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秦誠和兩狗子見小川狀態不對,皆被嚇住了。
“小川,深呼吸,冷靜一點好嗎?生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秦誠忙扶住小川並出言勸說道。
兩狗子趕緊朝小川靠了過去,生怕小主人倒下去受傷了。
小川渾身泛軟,在秦誠的攙扶下坐在了凳子。
此時。
他的耳朵裡,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只一味的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緒裡。
冷靜~
要冷靜~
一定要冷靜~
妹妹現在已經送往了三河縣,妹妹的安全應該能有所保證,現在重要的事,是如何找到孃的下落,如何把娘救出來……
孃的腦袋受了重創,若是那些人不給娘及時醫治,若是那些人用娘作爲要挾,要和秦熠知做什麼交換,一旦談崩了,娘也就危險。
所以。
一定得儘快的找到孃的下落才行,只要找到了孃的下落,秦熠知暗中的那些人,肯定會在秦熠知趕回來之前,把娘給救出來。
但問題是,三河縣本就是個山城,到處都是大山,那些人隨便鑽進那個大山匿藏起來,單單憑藉幾十人去搜山,這簡直就如同大海撈針。
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孃的下落呢?
如何才能呢?
“嗚唔~”小蠢貨大半截身子都爬在了小川的腿上,仰起狗頭舔着小川的下巴,嗚唔的叫着。
大黃也乖巧的坐在小川的腳邊。
突的。
小川渙散的眸子瞬間一亮。
激動的站起身看向秦誠和秦禮:“有辦法了,我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孃的下落了。”
秦誠和秦禮眸子一喜。
“什麼辦法?”
小川垂眸看向身前的兩條狗子:“就是它們。”
秦誠:“……”
秦禮:“……”
這孩子,該不會是魔怔了吧?說什麼胡話呢?
小川見兩人這失落且擔憂看着他的眼神,驚喜的忙道:“真的,你們相信我,小蠢貨和大黃它們真的可以幫忙的,我和妹妹會經常陪兩條狗子玩躲貓貓的遊戲,只要它們認準了我們身上的味道,不管我們藏在哪裡,它們都能輕易找到我們,只要你們把它們帶上,它們就能順着路上孃親身上留下的味道,然後找到孃的。”
秦誠秦禮半信半疑。
小川直接衝到廚房,用刀割下兩塊他的衣角,然後分別放到小蠢貨和大黃的鼻子前讓它們嗅了嗅,隨後把兩條狗子關進了廚房,捏着手裡的布條就朝着荒地跑去,秦誠秦禮也半信半疑的跟了過去,
小川把兩塊布條分別埋進泥土裡。
最後帶着秦誠秦禮又回到了茅屋,並打開廚房門。
兩條狗子頓時就委屈的直哼哼。
小川撩起衣角,示意兩條狗子過來了聞:“小蠢貨,大黃,快來聞聞看我衣服的味道,你們若是誰先找到我藏起來的衣服布料,我就給誰吃肉乾,一大把肉乾喲。”
“嗷嗚~”小主人你沒事了?真有肉乾吃?
“汪汪~”大黃也興奮的叫着。
下一瞬。
兩條狗子爭先恐後的一邊四處嗅嗅,一邊朝着荒地走去。
秦誠秦禮和小川跟了上去。
很快,兩條狗子就在荒地找到了小川埋藏布片的地方,找到後,前爪使勁兒的刨着泥土,刨出來後把布片刁在嘴裡,搖晃着尾巴朝小川跑來。
秦誠秦禮這下傻眼了。
小川:“秦誠叔叔,秦禮叔叔,我沒騙你們吧!它們真的能幫忙。”
秦誠怔楞許久,一咬牙,終於開口道:“相信,我相信了,我這就去安排,等會兒我們就出發。”
“好,我這就去屋子裡拿一件娘穿過的衣服。”小川激動的說道。
隨後就帶着兩狗子衝回了茅屋。
小川拿了一件孃親昨天剛脫下來的外套,然後又穿了一件厚實的棉襖,避免在馬背上會受涼誤事,又背上了不鏽鋼的保溫水杯,最後又去了廚房,拿了一些娘專門給狗子做的不辣肉乾,準備好這些後,便帶着兩條狗子,同秦誠秦禮以及兩個暗衛,從村尾的墳山繞到出了村子。
……
雲祁帶着人沿着馬賊留下的蹤跡一路追蹤,可當追蹤到一條三岔路口時,雲祁氣得咬緊了後牙槽。
“孃的,這些龜孫子真是太狡猾了。”
這裡有三條岔路。
而三條岔路,都留下差不多的馬匹走動的痕跡。
一時間,還真判斷不出馬賊究竟走的一條路。
這一次出來,他們只有二十多人,他們這些人,對三河縣境內的地形,並不如馬賊來得了解。
人數本就少,若是人員再分散開來,便會容易落入馬賊的圈套,遭到伏擊。
可若是不兵分三路,找到厲雲杉的機會,便只有三成。
時間緊迫。
雖然知道那些馬賊擄走厲雲杉暫時不會讓她死。
可不死,卻能有很多種辦法讓一個女人生不如死……。
比如:對雲杉用刑?
比如:毀了雲杉的清白?
……
思及此。
雲祁怎麼可能不着急?
趙成也心急如焚,忙問:“雲公子,現在可怎麼辦?”
雲祁看着這三條岔路,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兵分三路,大家一定要小心埋伏,一旦發現不對,趕緊撤離,不管有無發現,兩個時辰後,每一隊都要派人回來在這兒碰面。”
“是。”
趙成領命後,很快就把人分成了三隊。
只有雲祁的這一隊,是九個人,另外兩隊皆是八個人,三隊人馬分散開來,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追尋而去。
……
翌日。
若是平日裡,秦熠知這個時候早就起牀練拳了。
可今天……
這會兒秦熠知還躺在客棧的牀上。
一切只因爲,從昨天一早開始,便一直心神不寧,這才導致他昨晚很晚才睡,剛迷迷糊糊的睡下,猛的就聽見他暗衛纔會使用的敲門聲響起。
心口猛的一陣狂跳。
一咕嚕從牀上爬起來打開房門。
“十九?發生何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夫人她,她出事了?”秦熠知語氣急促的顫聲忙問。
秦十九半跪在地。
對於主子如此敏銳直覺,詫異了一瞬,隨後艱難開口彙報:“主子,夫人昨日清晨在言家村外的路上,被一隊馬賊給擄走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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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個美嬌羊,地上有人變了狼!
莫舒揚(羊):
打仗打着打着,國保住了,結果被敵軍頭領給擄了!
被擄去當小廝?
端茶倒水處理後院幫主子哄一羣戲精女人就算了,居然還要負責暖牀?
丫後院養這麼多女人不要,非得纏着老孃,腦子有毛病?
司徒琅(狼):
“女人,本王對你養的那隻叫多啦什麼逼夢的貓很感興趣。”
本想好好做個擼貓的人,奈何最後成了吃羊的狼。
“羊,本王發現,你比那隻貓可愛,還好欺負。”
某羊內心在咆哮!
“羊,我不是狼,你信麼?”
某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