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爲百度裡找“神仙”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找來找去,並沒有找到一個萬能的“神仙”,於是大家開始搔頭撓耳的另想起法子來。
“哎呀,對了,看我,”陳建拍着腦袋說道,“真是騎驢找驢,我忘了以前那些朋友了,在東莞這塊彈丸之地,要跟蹤一個人的舉動,真是太容易了。不就是要挖出那個敵人的可疑之舉嗎,這事包在我身上,不出三個月,我會託人把他的蛛絲馬跡刺探得一清二楚。”
衆人一時拍手稱快,覺得他的想法非常切合實際,可操作性強,於是一致拍板通過。
三個月後,陳建果然從他的幾個混混朋友手裡,獲取了幾張李軒和別的女人的同框照片。
“信麼,在東莞這塊地盤,我雖不是什麼人物,但要我跟蹤一個人的行蹤,卻是舉手之勞。你看,這是我一個朋友抓拍的照片,看那女人,”陳建拿出手機,口口聲聲稱李軒爲鬼男人,“那女人,正與鬼男人從一個餐廳並肩走出來,看那神情,很像才尋歡作樂過;再看這張,鬼男人正與另一個女郎在虎門炮臺前憑弔,不過,看他們那高興的樣子,倒像是在幸災樂禍;再看這一張,與兩個女郎在大梅沙玩沙子,瞧他看兩個女子差點被沙子掩埋了的眼神,他倒像是一個****。這幾個女人,長相上雖都比不上你,但都有種共同的風格:前凸後翹,豐乳肥臀......”
陳建只顧自己圖文並茂繪聲繪色的做解說,沒想到突然咚的一聲,只見陳竹君已當場倒地,昏厥過去。
當時嚇壞了親友團的幾個人員,掐人中的掐人中,摳虎門的摳虎門,抓腳跟的抓腳跟,忙了一陣,總算把昏厥的陳竹君弄醒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件事,陳竹君就是捶胸頓足,哭天搶地,“李軒,你這個沒良心的,這筆賬遲早我得與你算個明白,你把我不當人,我就是到了陰間,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沒等她哭訴完,陳勇在一旁譏笑道,“後悔藥的用法原來是這樣的,捶胸頓足加上哭天搶地,今兒個我總算見識了。”
幾個人忍不住捂嘴竊笑。
“你們覺得這戲好看是嗎?”陳竹君轉悲爲怒,“我立馬回老家,把那拖油瓶帶上來,是誰出的餿主意,是誰栽下的禍根,到時一塊兒對薄公堂,一個蘿蔔一個坑,到時別說你們也脫不了干係!”
衆人一時被她的話驚呆了,大家面面相覷,好久一陣沒說上話來。
“我若此時傍的是個稱心如意的有錢人,相信你們一個個不會戴着有色眼鏡在這裡奚落我了。我當初若只是和他玩玩,沒生出那個拖油瓶,我會至於過得如此狼狽嗎?我不諳世事,可你們倚老賣老,自誇經驗豐富,叫我生孩子去拴男人的心。現在怎樣,這心可是越拴越遠了,你們有好戲看了,是麼?”陳竹君歇斯底里,衝到臥室拿起牀頭櫃的一個相框使勁往地上砸,又從衣櫃裡扯出一些衣服使勁亂剪。然後又衝到客廳裡,把那些充滿藝術味兒的油畫全部扯了下來。
“你瘋了,”陳勇拉住發瘋的陳竹君,制止道,“這是在東莞,可不是在那窮山窩,你的觀念也得跟着改改,你用傳統的觀念來應對這裡日新月異的每一天,註定你會很快淘汰。這裡的愛情以鐘點計時,你能和他牽絆了快三年,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想要和一個有婦之夫過長久日子,那你得做夢去......”
看他說得肆無忌憚,周麗從背後捅了一下他的腰,陳勇方纔閉了嘴。
鄧蘭夫婦則靠在沙發裡,一直沒說話。
“我這就回老家去,”陳竹君道,“我得把那個拖油瓶帶上來,送回那鬼男人的老家去,或者要他天天揹着去上班,看他還敢揹着我胡來麼?”說完,跨進臥室,去打點行李的樣子。
“你把孩子帶上來,”陳勇走到她身後說道,“你和他不是明媒正娶,憑什麼他會帶那個孩子?你得考慮清楚,他那種人,我看得很明白,他決定了的事,是十匹馬也拉不回的。既然當初他不願要孩子,現在再怎麼鬧,估計他還是不會要。你一番苦心把孩子接來了,到時只怕又得勞駕你自己送回老家去。何苦呢,先靜下心來,大家想想辦法,再做主張。”
陳竹君停下了打理行李的手,重新走進客廳,淚汪汪的望着大家,幾個人自然又大張旗鼓的商討了一番,論來論去,依然是老生常談,欲理還亂,沒誰理出一個頭緒。
快到天黑時,哥嫂們只得安慰了一番陳竹君。陳竹君像個植物人,呆在房間好久沒回過神來。一天發生的人事,像晴天霹靂,驚得她天旋地轉。她拖着無力的身軀,一頭栽在枕頭上,大哭了起來。也不知哭了多久,她竟昏昏睡去。睡夢中,她夢見自己跌跌碰碰走到一爿荒無人煙全是石頭的山裡,不見月光,只見點點星光,映在周處奇形怪狀的石頭上,迷迷濛濛一片。她倚在一個大石頭旁,茫然四顧,只是找不到一條走出的路,也看不到一個人。遠處,像狼在吼,開始是一匹,漸漸的好似兩匹,三匹......最後是一大羣,好似慢慢的在向自己靠近。那尖利的聲音,在空曠的山谷裡,拉着長長的迴音,黑魆魆的猶如陰曹地府。她驚駭得大喊救命,可到處了無人影......
陳竹君嚇得驚醒過來,睜眼一看,正是華燈初上時刻。她拉開了燈,只見房間靜寂寂的,撕碎的相片,一地雞毛的撒在地上,扯破的衣服,褶褶皺皺的粘在地上,拉下的油畫,凹凹鼓鼓的罩在地上。滿地如垃圾場,陳竹君無心呆在房間,抓着錢包,走出房間一頭衝進了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