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只有一輛,且容積有限,最多乘坐四到五人,但商隊加上驚蟄和豔京兩人一共有八人,所以他拒絕了關領隊的好意,把機會讓給了商隊裡的其餘兄弟。他們跟着關領隊一路上走南闖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一個外人,處處得到關領隊的照顧已是心存感激,但別人對你的客氣不是應該的,自身還是需要有些自知之明。
“我要和驚蟄大哥一起。”豔京想得很簡單,他待在驚蟄身邊就行。對此,關領隊也沒有太過強求。
倆人在馬車附近的地面上鋪了條毯子,一晚便這麼湊合着過去了。
翌日清晨,驚蟄就被嘈雜的聲音從睡夢中擾醒。
他睡眼惺忪,擡起頭望了一眼。發現大街上人潮涌動,一大波人流如同蟻潮般,往着一個方向爭先恐後的擠去。
“這是怎麼了呀?”豔京也被吵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問道。
“不知道。”驚蟄也很疑惑,看他們的樣子,是那個方向有什麼讓他們很在意的東西。
“應該是登天樓開啓了,他們這是要去攀那浮雲梯。”就在驚蟄和豔京大眼瞪小眼,兩臉迷惑時,關領隊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對着二人說道。
“登天樓?”“浮雲梯?”
驚蟄與豔京同時問道。
“除業師三大聖地之一的八奇山知道嗎?”關領隊反問道。
驚蟄點了點頭,但豔京卻搖了搖頭。
“八奇山有八大奇觀,其中一奇是一座建造在山頂的瓊樓,高聳如雲,名爲觀星樓。據傳,夜晚登上此樓,便可直入雲端,腳踏星辰,手摘日月。”見豔京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的,關領隊笑呵呵的解釋道:“當然,這只是民間傳聞,不排除有誇張的成分在其中。實際情況肯定不會這麼牛叉,不然也不會叫觀星樓了。”
沒見過世面的小豔京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驚蟄則是猜測道:“這登天樓和八奇山的觀星樓有什麼關聯不成?”
關領隊告訴他道:“沒錯,不僅有關聯,它們壓根就是一家的。簡單點說,登天樓其實就是八奇山在肅容城設立的駐點。”
“這個登天樓,是幹什麼的呀?難道真的可以登天嗎?”豔京忍不住問道。
“哈哈哈,差不多可以這麼說。”
不知道爲何,驚蟄總覺得這個胖胖的關領隊,對豔京的態度與其餘人不太一樣。每次和他說話,都會露出和善的笑,言語也更爲柔和,彷彿一個寵溺晚輩的長輩。
“這麼厲害?那這登天樓不是比那觀星樓牛逼多了。”小豔京驚訝道。
“此登天非彼登天。”關領隊說了句文縐縐的話,然後繼續說道:“這些來參加招收大會的人,目的是什麼?”
“進入宗門聖地修煉。”驚蟄回答道。
“沒錯,不過宗門聖地也不是慈善組織,不是你想進就可以進入的。那怎麼樣可以讓宗門聖地選中自己呢?”關領隊自問自答道:“資質。”
“能否練氣、練氣的資質如何,這是絕大多數宗門聖地擇人的一般標準。”似乎說的起勁了,關領隊乾脆從馬車上走出,一屁股坐到驚蟄和豔京兩人身邊,滔滔不絕的講道:“那登天樓,是八奇山的除業師,以術法結合機關術打造,可以幫助尋常人檢測資質。”
“哦?”驚蟄感覺有點意思。
八奇山的名號,他不是不知道。這是一個萬年前就已經存在的頂流勢力,擅長各種奇門遁甲,多以術法和機關對敵。傳聞山門上的八大奇觀,便是其祖師耗費畢生心血打造的八件大殺器。因爲這八件物品太過逆天,在鍛鍊成功的那一天,八奇山祖師就遭到了雷劫天罰,身死道消。
這些都是萬年前流傳下來的傳聞,無人可證實。不過,或許別人不知道,驚蟄卻一清二楚,畢竟他就是活在萬年前的人。
八大奇觀的確是八件驚世駭俗的器具,只是具體是什麼,他也不知,沒見過。
八奇山祖師也不是被天雷劈死的。他死在大聖戰時期,爲掩護大軍撤離,選擇了與一位實力驚人的大惡業同歸於盡。也正是那一役,人們才見識到了八大奇觀的恐怖威能。
一人獨當數萬惡業大軍,憑藉八件器物將大半惡業生生煉化,最後更是燃燒氣血牽制住領軍的大惡業,強行與之同歸黃泉。即使當時的驚蟄並未在場,不過當他聽聞了八奇山祖師的壯烈事蹟後,仍是由衷的心生敬佩。
故此,驚蟄對八奇山的觀感一直還是不錯的。現在知道登天樓居然是八奇山的作品之後,他不由得來了興趣,“登天樓如何能幫人檢測資質?”
“登天樓裡有具連着雲海的梯子,需要測試的人只需攀爬那浮雲梯,根據你的攀爬結果就能反映出你的資質。登的越高,資質就越好。”關領隊說道。
“原來如此,所以這些人都是奔着那浮雲梯去的吧。”驚蟄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們,說道。
關領隊沉默了一會,忽然看向他倆,問道:“你們有沒有去試一試的打算?”
“我們?”驚蟄一愣。
關領隊笑意盈盈的點了點頭。
見狀,驚蟄扭頭和豔京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微苦澀,還有無奈。
“不了,我和豔京都沒什麼興趣。”他婉言拒絕道。
“怎麼會沒有興趣呢?難道你們不想在招收大會上脫穎而出嗎?只要爬一次浮雲梯,如果能獲得個不錯的成績,被除業師宗門選中是板上釘釘的事。”關領隊竭力鼓動二人去嘗試,但他不知道的是,驚蟄與豔京都有着自己的難言之隱。不能練氣,再怎麼樣都是白搭,所以在勸說無果後,他只得唉聲道:“那你們隨鄙人去一趟總可以吧?就當去見識見識了。”
“你?”
“當然不會是鄙人自己啦,是犬子。”感覺到驚蟄的眼神古怪,關領隊連忙再次解釋道。被人多次懷疑,他的心中早已遍地瘡痍,小眼睛中充滿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