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測試,就是去瞧一瞧;來都來了,去看一眼也耽誤不了多久時間;可以結識來自天下各地的同齡人……
禁不住關領隊的軟磨硬泡,驚蟄和豔京最後還是答應了與他一同前往登天樓。
“我帶路,咱們走!”關領隊一拍肉鼓鼓的胸脯,迫不及待拉着驚蟄和豔京就擠進了人潮中。
……
半日後,彷彿逆流而上的魚兒,在擁擠的人羣中艱難前行的驚蟄和豔京終於來到了登天樓所在的街口。能夠順利來到此處,關領隊功不可沒。他那龐大的身軀,爲身材消瘦的兩個少年提供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許多想要超先的人都被阻擋在了這道無法逾越的牆壁後面。
登天樓的真實模樣和驚蟄想象的不一樣。雖是名爲登天,卻算不上很高,只有三層,高約七八丈,整體呈四邊形,造型和民間的尋常角樓相近。不過樓身雕樑畫棟、建築精巧,一看就知道是大家之手。尤其最底層、坐落於地面的門戶掛着一幅牌匾,其上篆有“登天樓”三個箔金大字,筆力遒勁、鐵畫銀鉤,光是遠視便讓人心生一股豪氣,覺得此番前來,無關功名,登一次天,只是信手拈來。
“好手筆。”驚蟄不由讚歎道。
“能看出名堂?”在他身邊,聞聲的關領隊笑呵呵問道。
驚蟄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不凡,具體妙在何處,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題字者在刻寫那幅牌匾上的字時,融合了自己的心境,字成之後又注入氣韻。其蘊含靈力之濃郁,經久不散,能在一定程度裡影響到周圍的人和事物。”關領隊說道。
“哇,這麼厲害,這個題字的人一定是位很強的金輝除業師吧?”豔京咋舌,對着關領隊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目前在他的認知裡,除了只有模糊概念的上三級外,能有這麼大能耐的,便是金輝除業師了。
關領隊看着豔京,笑道:“題字者是八奇山的一位真傳弟子,當時年僅十八,便已是中等金輝的修爲。這麼些年過去了,人家也許早就晉升上三級了。”
小豔京倒吸一口涼氣,“十八歲就已經是就金輝除業師了?那不是比萬師兄還要厲害?”
在預備班僅待了一個多月就被檢測出無法練氣,然後就去伙食房打了一年多的雜。小豔京對除業師的認知其實很有限。萬羅練氣不到一年就成爲了高等銅輝除業師,在那小小的孤雲城除業師宗門裡,理所應當的被當作年輕弟子中的佼佼者。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與這位十八歲金輝的八奇山真傳弟子一比,萬羅的那點天賦,根本就不夠看。
“是比他厲害。”驚蟄輕輕點頭。相對於豔京的大驚小怪,他表現的很平靜,臉上並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波動。
十八歲的金輝除業師,放在現在這麼厲害嗎?他不禁心中納悶。一萬年前,各大宗門聖地的嫡傳,十歲金輝不足爲奇。大聖戰中,多次有人絕處逢生,在二十歲之前晉入上三級。
真的倒退太多了。驚蟄在心中嘆道。
關領隊帶着他們出發的時候,天色朦朧,還是清晨。抵達此處後,也不過纔剛日出。可樓門未開,大家都只能站在街口等待。
隨着時間的推移,日上三竿,登天樓前也聚滿了前來測試的人,人聲嘈雜,鬨鬧若市。
就在所有人都因爲漫長的等待而焦躁不安時,登天樓緊閉的大門從裡面被人緩緩打開,一個男人走出。
他髮色黑灰,鷹隼似的眼中目光犀利,穿着一套玄色勁裝,身上整潔乾淨,整個人都透着一股精神幹練。
“我名爲石風,是負責這次肅容城登天樓招收大會相關事宜的管事。”登天樓管事石風說道:“由於人數衆多,登天樓內區域有限,所以接下來會進行現場抽籤,各位可憑籤號入內。”
“此外,浮雲梯限齡二十,在場欲攀浮雲梯但是年齡大於二十的,可以回了。”說完這句話後,石風輕輕拍了拍手,接着便有兩位侍女從樓內走出,手上各捧着一個黑木盒子。
“現在,請各位有序進行抽籤。”
人羣涌動,前人和後人互相推搡,一下將驚蟄幾人衝散。剛剛還在自己身旁的豔京和關領隊兩人,眨眼就看不見身影了。驚蟄被夾在人羣中間,連動一下都不能動,就別提去前面抽籤了。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驚蟄終於突破重重包圍,衝出人海擠到了抽籤盒前面。他伸手探入木盒中,隨意抓取了一張紙條。
“您的籤號是一百零一號,進入登天樓之後請耐心等待。”侍女臉上帶着好看的笑容,悅聲說道。
驚蟄拿着那張寫着一百零一的紙條,走進登天樓。
跨過登天樓大門的門檻,樓內景象赫然映入眼簾。
登天樓的內部中空,沒有二層以及二層以上的樓層。空間很大,比外面看起來要大的多,而且光線透亮。中央地帶有根巨大的圓柱讓人矚目,彷彿一根擎天的柱子般屹立,一直向上延伸。如果擡頭望向樓頂,也只能看見一片刺眼的光芒,看不清柱子到底延伸至何處。
“驚蟄大哥!”
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驚蟄循聲望去,發現豔京站在不遠處正不斷揮着手,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胖子。
“你們怎麼這麼快?”來到跟前後,驚蟄就先問道。
豔京嘿嘿一笑,道:“關領隊在前面開路,幾乎沒人擋的住他。我就跟在後面,輕輕鬆鬆就拿到籤啦。”
驚蟄一陣無語,自己差點被人擠扁,他這也太簡單了吧。
“那位是誰?”他悄悄指了指另外一個胖子,問道。
“好像是關領隊一直對我們叨唸的那個兒子。我們一進來,他就看見我們了,然後大叫了聲‘老爹’後就衝了過來。”豔京答道。
驚蟄點點頭,其實豔京不說他也猜到了。那個個頭和豔京差不多高的小胖墩,無論是模樣還是身材都和關領隊如出一轍,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老爹啊!我想死你了!”小胖子環住關領隊的腰大聲哭喊,結果發現自己根本抱不住,於是默默鬆開了手。
“我得兒啊,爹也想你!”關領隊也大聲嚎啕着,“快!快讓爹好好看看。”
“哎呀,在外面吃苦了吧,都瘦了。我就說不應該讓你獨自過來的,你娘也是的,一點不知道心疼你。”逮着小胖子一頓亂摸後,關領隊面露怨色,埋怨道。
小胖子不以爲然,“還好吧,出門的時候娘給我塞了不少錢呢,說是出門在外,有錢萬事順。娘說的一點不錯,我一路上用錢解決了好多事情呢”
“對了,爹。”他忽的想起什麼,一雙小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我還買了一朵特別好看的花,到時候回去送給娘,她肯定會很開心。”
“不錯,長大了,知道給爹孃買禮物了。”關領隊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突然問道:“給我買的啥?”
小胖子聞言,爲難的笑了笑,小聲道:“沒給爹買……”
關領隊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氣急敗壞:“就知道你小子心裡面娘比爹親,我壓根就沒期待你給我買禮物。”
“主要是路上沒看見什麼想送給老爹的,我下次一定……”小胖子還想再辯解幾句,不過卻被直接打斷。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關領隊把他領到驚蟄和豔京的面前,沒好氣道:“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犬子。”
“你們好,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一諾千金關一諾。”
“這二位是我在路上認識的來自孤雲城的兩位小兄弟。”關領隊又替驚蟄和豔京介紹道。
“你好,我叫驚蟄。”“你好,我的名字是豔京。”
雙方互相認識了一下,關一諾個子和豔京一般高,年紀卻和驚蟄一樣,同爲十八歲。
“小爺什麼都好,就身高是硬傷。”提到這一茬的時候,小胖子黯然神傷。
小胖子關一諾雖然說話豪橫,不過他的性格不壞,不僅心大,還繼承了關領隊能說會道的本領。驚蟄與豔京都不怎麼討厭與他相處,三人很快就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