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白水心一笑,眼眶也有些泛紅。帶着自己對他的尊敬,她傾身上前擁抱了他一下。
兩人一番寒暄之後,金秘書就帶着白水心往她的辦公室走去。一路上,金秘書愁雲滿面,雙眼之中更是對白水心的心疼。
“小姐,你的事情我聽說了。你一定要樂觀些啊。”金秘書一雙滿是哀憐之色的目光看着白水心,語氣格外的沉重。
金秘書年近四十,從二十幾歲起就跟在白定瑞的身邊,雖然與他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是早已把白水心當作了自己的孩子那般的關愛。在白氏因爲歐紀斯而岌岌可危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幫着白水心。
“嗯。”白水心點點頭,表情相對的要來得輕鬆得很多。“金秘書,我已經看開了,所以你用不着再擔心我了。”
金秘書轉過頭看着她臉上寫滿的雲淡風輕,原本沉重的心這才輕鬆了不少。驀地,他想到了什麼,接着問道:“總裁呢?總裁他過得還好嗎?”
對方突然提出的問題隨即叫白水心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緊接着默不作聲的斂下了眼眸說道。“我爸他在醫院裡。”想到至今仍舊昏迷不醒的父親,白水心的心頓時又狠狠的揪緊在了一塊兒。
金秘書一聽,整個人緊張了起來。“是身子還是沒有好起來嗎?之前我給你打電話,爲什麼一直聯繫不上你?”
金秘書這麼一說,白水心這才響起。之前手機被歐紀斯砸掉之後,她就順便換了一個號碼,任何人的聯繫都斷了。她緩緩地擡頭迎向金秘書擔憂的目光,搖了搖頭:“不。我父親他出了車禍。”
聽了她的回答,金秘書整個人焦急了,“車禍?嚴重嗎?在哪個醫院?我一會兒去看他。”總裁在他窮困潦倒的時候幫了他一把,又一直視自己爲親人,這份恩情他畢生難忘。
白水心望着真誠之意十足的金秘書,不想讓他更加的擔心,於是便說道:“只是一些小傷,你不用擔心。”隱瞞了真相。“爸現在正在休養,還是等以後再去吧。”不想再多一個真正關心他們的人難過了。
白水心的話說到這裡,金秘書也恰巧的止住了步。
“小姐,到了。”
白水心聞聲擡頭望去,當她看到門上鑲着的牌子之後,楞了一下。
金秘書沒有注意到她凝滯的表情,徑自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爲什麼是這裡?”白水心睜着一雙迷茫的大眼望着金秘書,眼底盡是不解。她以爲歐紀斯會讓自己做以前的職務,但現在是……
“是歐先生吩咐的。”金秘書溫和的解釋道。
白水心跟了進去。環顧一圈,眼底是不敢置信。辦公室裡的一切,還保持着父親之前的原樣,甚至連桌上擺放着的文具也仍舊是她最後一次看過時那樣。只是,想到牀上的父親,白水心頓時又覺得一陣酸意涌上了心頭,眼眶微微泛紅。
金秘書跟她說了一會兒事,卻發現白水心遲遲沒有反應,回過頭來一看,卻發現她雙眸有些淚霧。“小姐?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道,以爲她是觸景生情。“你在爲之前的事情難過嗎?”
“嗯?不。”白水心不想惹來他的擔心,搖搖頭,“只是再回這裡心情有些錯雜而已。對了,可以麻煩你跟我講講公司最近的狀況嗎?”聰明的跳開了話題。
“當然可以。”金秘書連連點頭。
一上午金秘書跟她講了公司的狀況並拿了相應的業績給白水心,白水心一下明白了發展。本以爲歐紀斯接手了公司就算不毀也不會用心經營,但她沒有想到他不僅會親自處理這些事,且時不時的就過來視察。公司不僅保持原樣不變,業績蒸蒸日上。
星期五的晚上。
市中,levon法國餐廳。
精緻復古的天花板上,一個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璀璨奪目的光芒,將整個餐廳裝點輝煌。餐廳的中央,一名身着禮服的鋼琴師正用心的演奏着,動人悠揚的樂曲瀰漫在空氣之中。白色的餐布,妖冶的玫瑰,溫和交談,或說或笑的客人,一切是那麼的安逸而美好。
“恭喜你重回職場。”顧易陽一雙如墨玉溫潤的眼眸含笑凝望着對面的白水心,俊逸的臉龐上滿是欣喜之色。
“謝謝。”白水心抿脣一笑。
“公司如何?”
“很不錯。”雖然時隔六個多月再重返公司,一切事物上手起來還比較困難,不過託得歐紀斯的福,在這六個月裡不僅費了心思將公司管理得僅僅有條,而且還將他們之前內部存在的各個問題解決了,她做起事來要明瞭很多。
顧易陽看着她臉上那發自內心的笑,頓時心裡的石頭可算是落下了。
“隔了這麼久纔會公司,一下子應該有很多事情要了解吧,你一定累壞了吧。”看看她眼下那兩道濃濃的黑眼圈,就知道了她的生活狀況,一下子,顧易陽眼中的笑容減少了幾分。
白水心沒有任何的隱瞞。“嗯。”點點頭,雖然她看起來一副疲倦的模樣,不過眼底的精神卻十足。對於白水心來說,日子雖然是累了一些,不過生活充實了,減少了她發呆的機會,也少了去傷心的時間,至少她自己,是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的。
顧易陽深深的凝望着她好一會兒,突然蹦出一句話。
“我倒真是希望你能夠回來我身邊。”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瞬間叫正要喝水的白水心愣住了,舉起的杯子就那麼的定格在了半空之中。
白水心和一旁正在與自己親親男友發着短信,之前一聲不吭的秦雅言望向他,目光之中竟是錯愕,而等到白水心反應過來之時,一抹的慌張自她眼底一閃而過。
顧易陽看着她一下子凝固住的面部表情,當意識到自己方纔說了什麼之後,連忙呵呵笑道。
“開玩笑的啦,雖然我確實是這麼想的沒錯,不過是因爲你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幫手,辦事效率高。”
聞言,白水心淡淡一笑。
雖然顧易陽是這麼解釋了,但是餐桌上的氣氛已然改變。身爲罪魁禍首的顧易陽更是面露尷尬,“以後工作上要是有什麼困難的就記得找我啊,我能幫上的一定會幫你的。”
“嗯,謝謝。”白水心感激的點點頭。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得緊,不過幸虧點的菜很快就上來了,再加上秦雅言這個話匣子,氣氛一點點迅速的回溫。只是其中某個人的笑容卻不再明媚。
飯吃到一半,秦雅言有事先行離開了,就留下白水心與顧易陽兩個人面對面。
工作上的事情因爲方纔顧易陽的一句話是不可能再重新拾起了,所以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各個話題,從政治到經濟,國內到國外,給人的感覺就是並不是因爲想聊才聊的,而是爲了聊才聊的。
好不容易吃完晚餐,換上了甜點,話題卻中斷了,於是兩個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白水心低斂着眼眸,現場濃密的睫毛垂落而下遮住了她的雙眼,讓人看不清她其中的思緒,而對面沒有任何掩藏的顧易陽則是時不時的就把目光瞟向她。
想着方纔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引起她如此的震驚,顧易陽的心頓時隱隱作痛。眸光一個流轉,他想到了什麼,猛地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白水心,一抹掙扎的表情在他俊逸的臉龐上泛開。
被他這麼一瞬不瞬的緊盯着,即使是瞎子都能感受得到,白水心本是想忍忍的,可是因爲自己虧欠他太多,再這麼無視他的話就真的太說不過去了,於是只好擡起了眼望向她。
“顧大哥,你有什麼事嗎?”白水心問。
她一雙皎潔如窗外明月的眼眸映入顧易陽深沉的瞳孔,僅是一秒間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顧易陽便開口問道。
“上次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嗯?”白水心原本還不知道他指代的是什麼事,但當擡頭看到他眼中那一抹涌出的愛意之後,一下子明白了他所說的事情。
“顧大哥……”白水心喉間一哽,平靜的心在頃刻之間就亂了。從認識到現在,她確實一直依賴着他沒有錯,但白水心心裡很清楚那是作爲朋友作爲兄長的依賴,她對他沒有那種感覺。
顧易陽望着她染上一層陰鬱的眼眸,便知道了她此刻的心緒。只是他沒有給她開口的幾乎就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對我仍舊沒有那個意思,但是感情這件事情是可以隨着時間慢慢培養的。我也不強求你現在一定要跟我在一起,只是希望你能夠給我試一試的機會。”他用真摯的話語說道。“雖然我說過不急着要你給我答案,但是我想快一點知道你的答案。”
看到白水心臉上露出的愧疚表情,顧易陽是清楚了她的選擇,只是他仍舊不肯死心,在她擺好對不起的口型的那一剎那,伸出手來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
“雖然我是想快點知道沒錯,但是,不是現在,不是這一刻。”真的要得知答案的話,顧易陽卻害怕了起來,結果還是終究無法這一秒就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