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月絲毫的猶豫都沒有就拒絕了,劉英的臉色如同這秋天的天氣一般,說變就變,立即陰沉下來,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道:“殷明月,沒有你和你相好的,我怎麼會找向耀祖這樣的相公?被熊瞎子舔沒了半邊臉不是他的問題, 問題是天天半夜爬到我房裡嚇人;不會做活計可以從頭學,偏偏被家人慣着,上茅房擦屁股都嫌累得慌;沒有斷羊奶咱慢慢斷,偏偏沒了羊奶他連、連......我這一輩子,全毀在你手裡了,我恨不得將你塞到向家去,讓你親身感受我所受的苦、糟的罪,我甚至想過要喂向耀祖一把砒霜了事。”
劉英越說越激動,臉上的青筋暴起,橢圓型的臉蛋,硬生生扭曲成了長條型,任誰都能看出來她說的是肺腑之言,她過的並不像她在村人面前表現的那樣,順心順意、富貴無邊,反而是每一刻都度日如年,痛苦不堪。
明月的心裡五味摻雜,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事情的發生不是衆人之所願,劉英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所以勾引魏知行;魏知行想擺脫勾引他的心機女所以將劉英扔到祠堂;向耀祖闖入祠堂被衣衫不整的劉英引誘所以得了飛來豔遇;魏知行想解明月心結促成向劉兩家親事.......
一切的發生,好像都各自有各自的苦衷,各自沒有什麼關聯;一切的發展,卻又好像千絲萬縷,扯不清,理還亂,一環套一環,錯綜複雜,深陷其中。
理來理去,好像一切皆因自己而起,用不恰當的話來講,自己纔是那個紅顏禍水或是罪魁禍首。
明月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無可奈何的長嘆了一口氣道:“當初,誰也不想是這樣的結局,你若選擇不嫁,我定會遂了你的意,可惜你還是選擇嫁了。事己至此,埋怨己是無用之功。我明日便到縣裡幫你問上一問。”
剛剛還如狂風暴雨的劉英,登時又雨過天晴,破涕爲笑的拉着明月的手道:“明月,只要你出馬,啥事都能迎刃而解,你的眼睛毒着呢。”
明月臉色一囧,怎麼聽劉英這話也不像是誇自己的。
劉英因有求於明月,見明月的眼色發窘,忙一臉諂色道:“月兒,你可要小心着點兒蘇嬸子。別讓她再打上你的主意了。”
明月臉色一怔,沒想到自己被村人看到了和江暮擁抱一幕,竟然還有人打自己的主意?還是看不上自己的蘇宏圖的孃親?
明月不愛與村裡婦人閒聊東家長、西家短,對村裡的八卦永遠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要說蘇嬸子腦袋突然開竅這事,還真是不復雜,就是婆母娘拿着有色眼睛看兒媳婦,沒嫁進來的兒媳婦,怎麼看怎麼像是一朵水仙花,遠觀而不可褻瀆;嫁進來的兒媳婦,怎麼看怎麼像一枝狗尾巴草,搓磨到骨頭裡才罷休,何況對像還是兩手不粘陽春水的黎小姐?!
嫁過來不到三日便心生嫌隙,不足五日便面紅耳哧,蘇宏圖進京趕考後便成了水火不容,姓黎的乾脆搬回孃家去住了,留下蘇婆子自己乾瞪眼睛無處撒火。
要說這蘇嬸子也是有招法的,竟然揚言幫蘇鴻圖找小妾的人選,只要蘇宏圖前腳中了舉子,後腳就擡進門來。換句話說,若不是黎家出了科考的盤纏銀子,黎小姐的正室怕是都要不保的。
對這些無聊的八卦明月向來不關心,只敷衍的對着劉英點了點頭,算是知曉此事了。
待劉英走後,明月便着手準備進縣城小住的事情。
此次小住不是明月臨時起意,而是劉氏前幾日就捎信兒過來的想法,劉英雖然不是決定因素,但絕對起到了催化的作用。
原來的明月,可以用醬菜、醬油、甚至秋收做爲搪塞,但現在醬菜量不大,醬油和地窖中的鹽石被駱平搬走,任何藉口也一下子看出來是藉口,明月不得不去住上一陣子。
因劉氏只知道明月收養了“饅頭”,不知道明月又收養了“花捲”和“包子”,“饅頭”又在哺乳期,明月只好將這三個娃子全部留在了家裡,爲了方便照顧,讓明霞和宋百勝、小翠和魏來全都搬到三房的青石房子來住。
進了縣驛丞,讓明月頗爲意外的是,迎接明月到來的竟然不是高兒和鬆兒,而是成家大房的成竹,見到明月便接過了包袱,滿面春風道:“三嬸孃說近幾日明月姑娘會過來小住,果然不是誆言。”
明月頗爲奇怪的看着成竹的身後,空蕩蕩的空無一人,因成家人到來,每日雞飛狗跳的畫面竟也不見了。
成竹看出明月的疑慮,耐心解惑道:“父親母親攜長兄、幼弟、蓮妹已經摺返回鄉;姑母一家也己返回京城;二伯父一家定居朝陽,已經覓了新住所,離此不足半柱香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