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受了二長老一掌,三長老如破布般被拍出很遠,落在地上的瞬間更是一口老血噗了出來。
二長老知道在赫連宵跟即墨蓮面前他們無法作假。
打完一掌後,二長老也是一臉菜色,他上前幾步,將三長老扶着坐起身,而後自己也坐在三長老身後,雙手附在三長老背後,替他輸送內力。
灰白的臉色終於恢復些許紅潤,二長老這才收回掌力,起身,說道:“如此,兩位可還滿意?”
對這些事赫連宵從不在意,但他知道即墨蓮喜歡玩,是以,赫連宵笑問:“娘子,你覺得呢?”
即墨蓮雙手擊掌,讚歎道:“果然是賞罰分明,讓人敬佩的執法長老,本王妃很滿意。”
二長老臉色僵了僵,到底是心思深沉些,忍住怒火,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繞道而走吧。”
說着,將三長老扶上馬車,而後調轉馬頭。
在巫族長老馬車掉轉頭之後,即墨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既然這黑暗叢林是通往巫族就近的路,那爲何我們又要捨近求遠?”
“宵,我們從這裡走,好不好?”
赫連宵對於即墨蓮的‘無理取鬧’完全不在意,甚至是有些縱容,他點頭:“好。”
而後不管那已經轉頭的馬車,徑自駕着馬踏入黑暗叢林,身後朝北三人憋着笑,也駕着馬跟上,只有馬車內的陌玉有些擔憂地掀開車簾,往陰森森的黑暗叢林望去。
身後那輛馬車內,三長老一聽即墨蓮的話,剛剛壓下去的血氣又上涌,他喉頭一甜,一口濃血又噴了出來。
“老三?”二長老趕緊替他把脈。
一直沒有言語的三長老則搖頭,無神的眸子裡看不清是怒是憂。
“二長老,他們,他們是故意的”三長老這話說完,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嘆了口氣,二長老說道:“不是我說你,老三,你也該收斂一番你自己的脾性了,這裡是外面,不是我們巫族,外面的人不可能跟族人一樣尊敬我們,老三,你不是那煞王妃的對手。”
他們幾位長老幾十年來哪裡受過這樣的氣,又豈會知道外面這些人複雜的心思。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憋了半天,三長老恨恨說道。
眼見這三長老冥頑不靈,二長老厲聲說道:“住口。”
“老三,大長老的事難道還沒讓你警覺嗎?”
若光輪武功修爲,即便是兩個赫連宵都不是大長老的對手,可即便如此,大長老還是死在煞王跟煞王妃手上,這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提及大長老,三長老終於住了口,他捂着胸口,狠狠瞪着前方,似乎這樣就能用眼神殺死前面的赫連宵跟即墨蓮兩人。
二長老臉色終於鬆緩下來,他也坐在一旁,閉目打坐。
就在這兩人剛閉眼的當口,一直沒有做聲的四長老突然噓了一聲。
“怎麼了,老四?”
“有聲音。”
都說眼盲的人其餘感官會特別敏銳,在身懷高深武功的二長老跟三長老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四長老已經豎起耳朵。
與此同時,最前方的赫連宵身體一個緊繃,他環在即墨蓮腰間的手頓時收緊。
“怎麼了,宵?”即墨蓮若有所覺地壓低着聲音問道。
赫連宵在自家娘子耳邊低低說道:“有野獸。”
而赤炎貂也開始興奮起來,它揪着馬鬃毛,圓溜溜的小眼四處掃視着,嘴裡還不住地吱吱叫着。
即墨蓮拍了拍赤炎貂的頭,說了句:“安靜一下。”
儘管不願,不過早已懼怕即墨蓮手段的赤炎貂還是閉上了嘴,不過,那躁動的小身體卻充分說明它此刻的不甘寂寞。
砰砰砰。
一陣凌亂的沉重腳步聲震得地面都在顫動,即墨蓮眉頭皺緊,她懷疑自己剛剛要進這黑暗叢林是不是太過沖動了。
身後的赫連宵感覺到即墨蓮情緒上的不穩,他抱緊即墨蓮,安慰道:“娘子不怕。”
對啊,有宵她什麼都不怕,思及此,即墨蓮放鬆了身體靠在身後的人胸前,一邊眯着眼睛看向聲音來源處。
而如風朝北三人則分散在赫連宵跟即墨蓮周圍,舉劍緊張地盯視周圍草叢中。
砰砰砰。
響聲越來越近,若是放在前世,即墨蓮定不會懷疑這是地震的前兆。
不久後,響聲停頓,厚重的鼻息聲圍繞在一行人的周圍。
“這是什麼東西?”發出驚歎的是朝北。
只見周圍起碼有數百隻長相奇怪的大型野獸,不同於昨夜被殺的類似大蟲的東西,今日這些身形明顯比大蟲的要大得多。
它們鼻子很長,捲曲,嘴裡兩根巨牙伸出來很長。
這是象?即墨蓮疑惑,待看清它們的身體時,即墨蓮又搖頭,這跟象又有區別,身上毛髮濃且長,它們頭上竟然有巨大的犄角,而且尾巴毛茸茸的又長。
光是輕輕甩動一下,周圍足有一人高的荊棘便被掃斷。
想到昨夜的類似大蟲的野獸,以及此刻似香非象的東西,即墨蓮難得囧了,難道這黑暗叢林裡有什麼可以讓它們變異的東西。
不得不說這一回還真讓即墨蓮歪打正着猜對了,當然此時的即墨蓮並不知曉。
先說這些氣勢洶洶的野獸,它們並不是獨獨擋在赫連宵前面,而是分散在周圍,將一連串的人家馬車全都包圍在其中。
這些野獸打着鼻響,而後嘶嘶的叫。
對,就連叫聲也不如象那些尖銳。
擋在窄窄的路前方那隻應該是這一羣野獸的頭領,它黑漆漆的眼盯着赫連宵的馬,確切來說是盯着馬前方的赤炎貂。
赤炎貂被這麼輕蔑的瞪視,頓時滿肚子火氣,它後肢立着,整個小身子站在馬頭上,饒是如此,赤炎貂還是覺着自己比那野獸矮了一大截。
吱——
剛準備用自己的叫聲唬住前方的野獸,突然響起即墨蓮讓它閉嘴,赤炎貂又一爪子人性化地捂住嘴,小眼滴溜溜亂轉,就是不敢回頭瞅一眼即墨蓮。
前面是虎視眈眈的野獸,周圍還有不知名的危險,即墨蓮卻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呵呵,赤炎貂,我准許你開口。”
得了特赦令,赤炎貂頓時有了底氣,它腰背挺得更直了,滿目怒火地朝前方的野獸吱吱亂叫一通。
這會兒,後面的二長老跟三長老也上前來,即便修爲高深,而且見識廣泛,在見到周圍這麼一大羣猛獸時,他們也不得不心底發憷,二長老看向即墨蓮,說道:“煞王妃,以老夫看,我們還是轉回頭,另尋出路吧。”
即墨蓮掃了一眼滿臉嚴肅的兩人,涼涼地回道:“二長老覺得我們還可能回頭嗎?”
順着即墨蓮的眼光,兩位長老頭皮發麻,這羣身形龐大的野獸身後又有一些身影出沒,看來那些也是想分一杯羹了。
“你這丫頭爲何剛剛不停我們的勸?”三長老快要抓狂。
即墨蓮好笑:“若我記得不錯,是你領着我們過來的吧?我們此行不是更合你意?”
這毫不留情的回禮讓三長老訕訕閉了嘴,是啊,開始不是他出的主意要好好教訓一番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嗎?
三長老哪裡想到這暗黑叢林會如此可怕!如今後悔也是徒勞了,兩人背靠背,緊張地觀察着周圍。
似乎能聞到這些人身上的散發出來的美味,周圍的野獸越發的躁動了,此起彼伏的嘶嘶聲更近了些。
就連赫連宵跟即墨蓮身下的馬也開始驚慌,嘶鳴起來,一匹如此,其餘幾匹同樣開始不安。
即墨蓮搖頭,到底是不如留在王府的閃電跟疾風,這些馬還是太過普通,經不起大場面,如此想着的時候,赫連宵已經抱着即墨蓮旋身而下,當然,千鈞一髮的時候,赤炎貂一雙爪子趕緊抓住即墨蓮的長袖,也跟着有驚無險地落了下來。
朝北如風三人亦開始控制不住坐下的馬,他們學着赫連宵的樣子,躍下馬,後面馬車內的陌玉急忙揹着自己的藥箱,小跑着過來。
沒了約束,以赫連宵剛剛騎的馬爲首,它們四處逃竄,試圖從哪些野獸中間的空隙內逃出去,然,接下來的一幕卻讓身爲男子的幾人都不禁白了臉。
當然,赫連宵跟即墨蓮除外。
在血腥發生的剎那,赫連宵已經一手捂住了自家娘子的眼睛,至於赫連宵,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他動容?
聽到悽慘的馬鳴聲,赫連宵只覺手心中自家的娘子睫毛顫了顫,他將懷中的人轉了個身,將她的臉按在自己的胸口,一手輕輕拍着即墨蓮的背部。
鼻尖是赫連宵身上的冷香,即墨蓮自然聞不到空氣中的讓人作嘔的濃郁鐵鏽味。
嘔!
首先撐不住的是朝北,他捂着胸口,將清早才吃過的早膳如數吐了出來。
朝北領了個頭,陌玉也無聲呆在一邊吐了個天昏地暗。
其餘還白着臉的也是在強撐着。
朝北正吐的時候突然覺着脊背一涼,他反射地望向赫連宵,卻見赫連宵雙手捂住即墨蓮的耳朵,紅眸正冷冷地凝視自己一眼。
糟了,王妃有孕,聽不得人家嘔吐的聲音,朝北乾笑着,以手捂住嘴,往後站了站,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赫連宵又看向那些正吃的起勁的野獸,紅眸閃爍狠光。
足有七八匹馬,卻在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被吃的乾淨,這是何等恐怖消化速度?
沒有計算時間,待赫連宵終於放開即墨蓮時,周圍已經沒了咀嚼的動靜,就連血跡也不過剩下寥寥無幾。
吃到食物的野獸暫時緩解了飢餓感,他們望向路中間的人羣時不再兇殘,然,另一些沒搶到的則更暴躁了,他們全是毛髮豎起,有的已經前蹄微彎,準備衝了過來。
就在這時,那個領頭的野獸則又是嘶嘶聲響,那些躁動的野獸喉嚨深處嘶吼着,而後不甘地退後。
看來這還是有組織有機率的‘部隊’呢,即墨蓮暗想。
那頭領野獸之所以被選作頭領便是在於它有其餘野獸沒有的鎮定,一羣猛獸中,只有擋住前方路的那隻才知道這一羣人並不如以往誤入黑暗叢林的人類那麼愚蠢跟無能。
就在兩方僵持的時候,突然,一隻最靠近朝北的野獸猛地矇頭衝向他,因爲想要躲避赫連宵的瞪視,朝北甚至忘了周圍的危險,人已經退到衆人的最外面。
這野獸倒也聰明,並未發聲,卻是直接行動。
朝北急忙後悔,後面是赫連宵等人,前方是猛獸,一時間朝北甚至無法施展武功,他只能舉劍,打算跟這隻野獸來個硬碰硬。
朝北這架勢在猛獸眼中那無疑是以卵擊石,是食物無聊的反抗罷了,犄角低垂着往朝北的腹部刺去。
而朝北的長劍跟那尖利的犄角相比無疑是匕首跟寶刀,那根本就是沒得比。
眼看着朝北就得被當做羊肉串一樣串了起來,千鈞一髮之際,即墨蓮袖袍一揮,一個暗紅影子猛地竄出,目標是朝北跟那隻野獸中間。
當然,伴隨着這小紅影的還有吱吱吱的叫聲。
赤炎貂覺得自己真可憐,竟然被這女子當做是武器,嗚嗚,等它收拾了野獸一定要尋求安慰。
將想法扔一邊,赤炎貂肉掌中間的利爪亮了出來,跟昨夜同一招,目標——野獸的眼睛。
赤炎貂的速度堪比閃電,它爪子一撓,嗤的一聲,緊接着便是驚天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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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啊親愛的們,因爲要檢查原來的章節,不能有一點h跟曖昧,改的那叫一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