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蓮是面對那獸人頭領的,是以,他比劃着的時候處在後方的三長老並未看清,直到那些獸人商量之後,同意即墨蓮即墨蓮的條件,並且迅速阻止其他獸人,開始向三長老攻擊時,他這才反應過來。
“煞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三長老一邊抵抗住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一面朝即墨蓮吼道。
而此時即墨蓮早已倚靠在赫連宵懷中,滿意地看着三長老被追的狼狽。
“本王妃這是在借刀殺人。”即墨蓮毫不掩飾地笑道。
“即墨蓮,你欺人太甚。”三長老一邊躲避,一邊抽空朝即墨蓮吼道。
“本王妃就欺人了,你怎麼着?你說是不是,宵?”話落,還詢問似的看着赫連宵。
赫連宵寵溺似的捏了捏她的鼻尖,那意思不言而喻。
“娘子說什麼便是什麼。”
這夫妻兩囂張狂妄的神態同時也激怒了二長老,二長老上前一步,死沉的眸子閃爍着怒火:“煞王妃,老三雖然多有說錯,可他都是有口無心的,煞王妃如此就不怕污了你的名聲?”
即墨蓮只是掃了一眼二長老,她道:“只要宵喜歡我便可,其餘人,我管他們說什麼。”
這類似與表達的話讓赫連宵勾起脣角,他放置在即墨蓮腰上的手移動,最後握緊即墨蓮的手,說了句:“我也是。”
經過無數次的實驗,赫連宵發現了一個特點,那便是每當自己說甜言蜜語,他家娘子都會很高興,既然娘子喜歡聽,那麼他也樂的說。
所以說,我們終於開始會用言語來哄女子了,這要比洞房之日熟稔的多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讓三長老氣紅了眼,他轉角就往赫連宵兩人這邊衝過來,嘴裡還叫囂道:“老夫今日就先殺了你這個臭丫頭!”
多少次說要忍,可脾性早已定性,又豈能說改就改的?三長老的火爆脾氣這會兒又爆發,不等他竄到即墨蓮跟前,二長老伸手擋住三長老:“老三,你糊塗了。”
殺了即墨蓮不要緊,可赫連宵定然會拼命的,這也是即墨蓮篤定的一點。
三長老雙目氣得通紅,他一手就要格開二長老,嘴裡叫嚷:“我不管,今日我一定要殺了她。”
殺他家娘子?想想也不行,赫連宵小心地將即墨蓮推至如風三人身後,三人立即會意地將他們王妃圍在中間。
“宵?”即墨蓮低問。
赫連宵望着那些行動力雖然頗靈敏,可沒內力的獸人,說道:“我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句話。”
不過赫連宵還未走兩步卻被即墨蓮打斷:“宵,你等等。”
赫連宵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你看那邊。”即墨蓮眼神示意似的望向不遠處。
尋着即墨蓮所指的方向,赫連宵恍然,而後又快速退回即墨蓮身邊,既然有人幫忙,那麼他也樂得輕鬆,有時間還是多更娘子呆在一起比較好。
赫連宵跟即墨蓮兩人無聲的交流倒是讓朝北幾人着了急,朝北問:“王妃,這是怎麼回事?”
即墨蓮淡淡說了句:“等會兒你自然會明白。”
另一邊,三長老雖然暴躁,卻不傻,他知道此刻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躲避,他不能殺對方,這些獸人不同於之前的野獸,獸人很講究團結,若是殺掉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其餘人便會羣起而攻之。
他不能用全力,又無法逃脫那些習慣於在叢林裡生活的獸人,一時間,三長老的身手還真有些伸展不開。
離即墨蓮不遠處的頭領又喊了一句,那些追逐着三長老的勇士眼前一亮,而後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往前衝。
一個看起來頗爲年輕,是場中唯一一個沒有在臉上塗上各種植物汁的男子手持一個足有承認手臂粗的木棍,棍子前段不是跟其餘人一樣只是削尖,而是套着一個鐵套子,鐵套子的頭部仍舊尖銳。
男子行動比其餘人都要利索,一行一動中間,光裸的胳膊上肌肉鼓動,一看便是充滿力量的,男子目標是三長老的哅口。
這叢林什麼都不多,就是草木多,幾乎每走一步都會碰到粗細不一的各種樹,有的甚至是有毒的,三長老即便武功再高,在這處也是無法伸展,他狼狽的躲避,卻每每都被堵住去路。
僅剩的一點理智被消耗殆盡,三長老終於徹底怒了,他停下腳步,轉頭面相衆人,袖袍下的手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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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勇士再次用武器想要殺了他時,三長老擡掌,一掌毫不留情地拍向那人,那人雖敏捷,到底也是比常人強一些,他迅速躲避,然,掌風仍舊拍在他的背部,男子噗的一聲吐出大口血來。
其餘趕上來的獸人眼底淨是血紅,他們喉嚨深處嘶吼着,那模樣恨不能撕了三長老,三長老也被追紅了眼,他不再逃避,反而反被動爲主動,一掌接一掌,凌厲的掌風狠狠襲向周圍。
那些獸人被利索地尋着大樹躲了起來。
一時間,轟隆隆,咔嚓聲響,幾人合抱的大樹瞬間攔腰折斷,周圍一陣驚亂。
“好厲害的武功。”朝北低低嘆道。
這也是爲何即墨蓮不讓赫連宵前去的原因,這三長老雖然脾氣不好,可武功卻是極爲高明的,大概跟之前被殺的大長老不相上下,若是宵前往,萬一被傷,即墨蓮豈不是要心疼?
即墨蓮眯着眼睛回道:“再強也無用。”
像是預言似的,那些獸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指着已經紅了眼的三長老叫囂着,而後迅速轉身,其餘人見此皆跟着往遠處跑。
人說窮寇莫追,顯然這三長老並未學到,他幾乎沒有猶豫,擡腳追了上去,在這到處都是阻礙的叢林,他無法施展輕功,只能雙腳沾地的追。
“老三!”二長老眼睛一轉,像是想到什麼,大喊道。
三長老此刻哪裡有心情聽二長老的話,他速度不減反增。
“王妃,要是讓他跑了怎麼辦?”朝北又問。
“不會。”
這邊即墨蓮話剛落,那邊突然傳來三長老的不甘叫嚷聲。
“你們放開我出去,快點放我出氣!”聲音是氣急敗壞。
“王妃神機妙算。”這會兒朝北也算回過神來。
是啊,這處是黑暗叢林,這裡不管是野獸,還是獸人,皆是叢林高手,而獸人卻又技高一籌,他們還是捕獵高手。
想來三長老已經被抓住。
即墨蓮搖頭,這三長老敗就敗在太過沖動。
頃刻後,一行人抓住虛軟的三長老,將他重重仍在地上。
三長老仍舊不知死活地扯着嗓子喊:“一羣卑鄙小人,竟然給老夫下藥,有本事你們放了老夫,老夫單槍匹馬的跟你們打。”
朝北抱着哅上前:“你這老頭還真是好笑,人家爲何要放開你。”
這種時候還想將公平,不知說他太單純還是太愚蠢。
那頭領上前幾步,站在即墨蓮幾步之遙的地方,他指着地上的三長老又說了幾句,而後停下,定定看着即墨蓮。
即墨蓮還未開口,二長老已經快步上前:“煞王妃,老三他罪不至死,還望煞王妃能饒他一命。”
“罪不至死?想方設法地將我跟宵帶去巫族,想要宵的血,你們都該死!”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撕破臉又如何。
即墨蓮從來就不是好人,在她心中,莫說想要宵的血,便是拔下赫連宵的一根頭髮,那也能惹怒即墨蓮。
即墨蓮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她說完,對着如風說道:“劍給我。”
如風依言將長劍雙手奉上,即墨蓮接過劍,兩三步來到三長老面前,蹲下,輕蔑地說道:“你想要宵餵養你們那什麼蠱王?便是緊緊有着心思,你都是該死的,如今竟然還想方設法的領着我跟宵前往巫族,哼,今日你該爲你的所爲付出代價了。”
長劍閃電一般滑動,下一刻,三長老終於驚恐大叫:“放開我!即墨蓮,你放開我!”
迴應他的是自己腕間血咕嚕嚕的往外冒。
即墨蓮將長劍扔回給如風,轉身離開。
想要宵的血,那麼你就該有自己要放血的準備。
見朝即墨蓮吼叫無用,三長老開始向二長老求救:“二長老,救救我,我不想死。”
他誤入陷阱,陷阱內不僅有長長的尖刺,還有讓人,或者說是野獸渾身癱軟的草藥,三長老躲過尖刺卻踩中這草藥,草藥順着傷口進了身體,是以,這纔出現渾身癱軟的一幕。
二長老心有不忍:“煞王妃,老三他——”
“二長老,這三長老就是個極好的例子,你該知道至少目前看來,這些獸人對我顯然比對你要熱切的多。”即墨蓮語氣淡漠,卻充滿威脅。
二長老滿腹的話在口中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是啊,老三不就是被即墨蓮區區幾個動作折了的嗎?他的武功還不如老三,即便比老三聰明,可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在這叢林裡他是逃不掉的。
二長老轉過來,不忍再看。
“二長老,求求你,就,就我。”三長老覺着自己身體越來越無力,就連腦子也逐漸轉的慢了。
二長老明顯的拒絕讓三長老面如死灰,他自嘲一笑,這就是他們巫族的族人,甚至連獸人都不如。
一直未開口的四長老摸索着過來,他盲眼尋着即墨蓮坐在的方向:“煞王妃,可否饒了三長老的性命?”
他知道即墨蓮不會乾脆放了三長老,那麼至少能求她饒了三長老一命。
即墨蓮嘲諷一笑:“今日我給你將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可好?”
不等四長老開口,即墨蓮直接講述:“寒冷的冬日裡,有一個農夫,他勞作歸來,路上遇到一條已經凍僵了的蛇,農夫見蛇可憐,便將他撿起,揣入懷中,想替給暖暖,可你知道蛇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做什麼嗎?”
四長老臉一陣蒼白,身體更是不可抑制地晃了晃。
“王妃,蛇做了什麼?”還是好奇的朝北問。
即墨蓮笑問赫連宵:“宵,你可能猜出蛇醒後第一件事做的是什麼?”
“咬死了農夫。”赫連宵酷酷地答道。
再次將視線放在四長老的身上,即墨蓮說道:“你不會忘記剛剛他還想犧牲你吧?無人會贊那農夫善良,人們注意的都是他的愚蠢,四長老,本王妃之所以沒拿你開刀不過是因爲你對本王妃還算和善,而且米芙兒的事還需要依靠你,但若是僅憑這點作用你便想以此來脅要報酬,那麼,你也是愚蠢的。”
殊不知,即墨蓮的話不僅說退了四長老,也同時讓人羣中間的陌玉停下已然擡起的腳。
幾人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時間裡,三長老已經陷入昏迷,青草地上早已被染上了大片血紅,血腥味讓這些獸人開始躁動。
以鬼手來看,不出一刻鐘,這三長老必死無疑。
那些獸人見條件已經完成,頭領朝即墨蓮嘰嘰咕咕幾句後,而後眼神示意即墨蓮幾人跟着走。
頭領先行轉身離開,他們不怕即墨蓮不跟上來。
即墨蓮牽着赫連宵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赫連宵站在原地,眉頭皺的很緊,他雖然聽不懂這些人的話,可直覺地知道這些人要娘子跟着去不是好事。
“宵?”見赫連宵未動,即墨蓮疑惑。
手上一個用力,赫連宵將即墨蓮攬入懷中,頭埋在即墨蓮的脖頸處,悶悶說道:“娘子,我們離開吧。”
相較於娘子,朝北朝南算得上是微不足道。
“不行,宵,我無法見你以後會後悔。”
即便現在離開,他們安然脫險,可赫連宵以後定然會後悔當日未救下朝北朝南。
“他們這次讓我們過去絕對沒安好心,娘子,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眼神。”
也是出於野獸般的直覺,赫連宵就是知道他們的目的是即墨蓮。
他無法看着即墨蓮涉險,赫連宵瞬間下了決心,他抱起即墨蓮,轉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