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都看過哪些人?”
似乎沒看到赫連宵的,即墨蓮很無辜地回道:“很多人啊。”
咬着牙,赫連宵雙手握住即墨蓮的肩膀,紅眸一陣猩紅,他脣角勾成一種前所未有的弧度,赫連宵真的很興奮,那是一種即將要殺人的衝動,赫連宵幾乎已經看到眼前一陣鮮紅,那是血的顏色,是讓人既興奮又懼怕的存在。
“宵,你可殺不了他們?”即墨蓮依舊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若是仔細聽着,似乎還能聽到裡面含着的笑意。
“娘子?”赫連宵不幹了,他一臉不悅。
“宵,我不說謊哦。”
看着娘子小臉上盡是快意,就在赫連宵打算用‘特殊’手段時,突然,赫連宵身體一滯,接着便是光芒閃過腦中,再後來,赫連宵失笑,他一口親上自家娘子紅潤,讓人忍不住一吃再吃的那抹豔色。
娘子來自哪裡,他自是知曉,剛剛是自己太過沖動了。
嘆息一聲,赫連宵低低笑了起來:“娘子,此刻起,要給爲夫忘記你以前見過的任何男子的身體。”
“可是,若是我忘記,那我該如何教給你呢?”即墨蓮像是玩上了癮,她憋着笑,很滿意赫連宵周圍的醋味。
“那爲夫就讓你記不得別人。”話落,赫連宵握住自家娘子肩膀的手改爲抱住她的背部,而後將那依舊嬌小的身軀按在自己懷中,兩具身體緊緊貼着,赫連宵誓要讓自家娘子感受到他的不悅。
“宵,有人。”即墨蓮臉皮到底也沒有煞王厚,她推拒身前的人。
“哼,先記着,等生下這臭小子,有你受的。”赫連宵冷聲說道。
“是,我記着呢,到時我們不如來切磋一下,看到底是宵的手段好,還是我的知曉的多。”反正這會兒赫連宵也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動腳,即墨蓮索性放開了說。
回答即墨蓮的是赫連宵在她脖間的狠狠一吸,頓時露出來的嫩白肌膚上多了一朵嫣紅的梅花,雪白點綴的嫣紅,刺目卻又讓人忍不住多想。
很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赫連宵這纔將自家娘子脖間的裘袍系的緊了些,他可不願讓別人看見自家娘子如此讓人垂涎欲滴的一幕。
這邊和諧的一幕很快被山上下來的人影打斷,只見一道黑影飛躍下來,人影停在赫連宵跟即墨蓮面前。
如風單膝跪地,抱拳道:“王爺,王妃。”
“嗯。”即墨蓮擡手,虛扶了如風一把,她接着問:“如風,師傅跟師孃如何了?”
“他們很好。”如風有些猶豫。
見如風如此模樣,即墨蓮皺眉:“怎麼了?”
“王妃,您上去便知。”
如風的欲言又止讓即墨蓮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她聲音漸漸逐漸冷凝下來:“說。”
知道自家王妃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他低着頭,說道:“王妃,您的師孃有孕。”
“什麼?”即墨蓮聽到了赫連宵的話,可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師孃已經四十左右,而且按師傅的說法,師孃不適合孕育孩子,如若不然,師傅也不會給自己下了絕子藥。
是的,師傅給自己下了絕子藥。
“王妃,您的您聽到的沒錯。”如風肯定了即墨蓮剛剛聽到的。
“宵,我們上去看看。”即墨蓮有些緊張。
“好。”赫連宵索性抱着自家娘子,而後吩咐如風:“帶路。”
“是。”
如風起身,領頭先走,紅影跟上,赫連宵一邊前進,一邊安慰懷中的人:“娘子莫擔心,定然是無事的。”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這麼想着,不想赫連宵也跟着擔心,即墨蓮揚了揚嘴角,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來。
有了如風的帶路,幾人很快便來到山頂。
這清風崖並過於高,是以,這裡的溫度跟山下也無甚區別。
山頂處,只有三件茅屋,正屋自然是清風子跟他夫人居住,左邊一間是清風子留給即墨蓮住的,另外一間則是如風幾人,此刻,清風子跟扶着他夫人在門口,當夫婦倆看見即墨蓮時,臉上再止不住笑意。
“師傅,師孃。”即墨蓮喊道,眼中有些酸澀,心中暖意漸增。
“蓮兒。”
即墨蓮上前幾步,抱着師傅師孃,終於沒忍住,淚水肆意爬過臉龐,看的清風子跟夫人一陣心酸。
“好了,蓮兒,來了就好,我們好好聚聚。”清風子拍拍即墨蓮的背,笑道。
“嗯。”即墨蓮悄然擦掉自己的眼淚,回頭幾步,抓住赫連宵的手,眼中是期盼,紅脣輕啓,低低喊了一聲:“宵。”
在即墨蓮心中,師傅跟師孃就像是父母一般,她希望赫連宵跟師傅師孃相處和睦,而很顯然,赫連宵是最大的問題。
長手翻轉,反過來握住自家娘子的手,赫連宵知道自家娘子的意思,他目光再次看向清風子夫婦時,不含情緒地喊了一聲:“師傅,師孃。”
既然是娘子的意願,赫連宵又怎能不理會。
說實話,赫連宵極少感謝別人,而這是他有生以來的第一回,他心底涌出一股感謝來,若不是清風子,他赫連宵怎會在有生之年遇着自家娘子?只憑這一點,赫連宵也知道自己改感謝這個人,這一聲師傅赫連宵叫的心甘情願。
本以爲還需要自己多家解釋,宵纔會看在自己面上叫一聲師傅,赫連宵如此乾脆的動作倒是讓即墨蓮吃了一驚,她呆愣在場,直到覺出手心的溫熱來,這纔回神,即墨蓮勾脣,依靠在煞王身邊,用僅能讓赫連宵一人聽見的聲音說道:“謝謝。”
伸手,安撫地摸着自家娘子瀑布般滑順的髮絲,赫連宵故作不悅地說道:“爲夫說過,任何情況下不用跟爲夫說謝。”
暗自吐了吐舌頭,即墨蓮眨了眨眼,笑道:“我忘了。”
那嬌俏調皮的模樣讓煞王紅眸微沉,周身一股曖昧在流淌,若不是此刻周圍全是人,赫連宵定要好好親一番自家這讓他如何也喜歡不夠的娘子。
兩人已經熟識到隨便一個呼吸都能覺出對方的異樣來,即墨蓮迅速退開一步,她很明白,即便是這麼多人,依照赫連宵的霸道性子,若她繼續這麼撩撥在她面前本就沒什麼定性的煞王,毫無疑問,煞王定是會將這裡清場,好給他一個安靜的,可以親近自家娘子的機會。
挑動了他的情緒,又毫不負責的離開,赫連宵也只是寵溺地斜了自家娘子一眼,任由她的逃脫。
兩人的互動全數落入一旁清風子夫婦的眼中,清風子夫婦相視一眼,各自搖頭笑開,四目中有的只是放心。
當日在煞王府已然看出赫連宵對即墨蓮的好來,可這世上最容易消逝的是什麼?那便是毫無血緣的感情,這世上沒什麼是永恆不變的,他們唯一擔心的便是這個看似清冷,實則很重情的徒弟,若是被傷了心,他們這徒弟想來必是要帶着傷過一輩子了。
幸好,幸好。
師傅師孃在此,即墨蓮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緒,她想起過來的目的,這才正了正臉色,問:“師傅,師孃有孕了?”
清風子也收起了笑,神情帶着些許謹慎:“是,蓮兒,你在這方面要比爲師出色,是以,爲師這纔派了蜂蟲去尋你。”
至於即墨蓮的身孕,今日她身着一身裘袍,微凸的腹部被掩蓋住,這讓清風子一時倒也沒察覺,不過,師傅師孃不是外人,即墨蓮也不待他們自己察覺,先提及:“師傅,師孃,巧了,蓮兒腹中孩子已經快有五個月了。”
即墨蓮這才無異於憑空一聲驚雷,清風子夫婦一時愣住,繼而笑開,清風子摸着鬍子笑道:“好,好。”
有了孩子,蓮兒該不會如此清冷的讓人心疼了。
即墨蓮又說了一句:“師傅師孃,我腹中孩子很可能會在六七個月左右出生。”
這也算是給清風子夫婦打了個預防針,免得到時兩人心中焦急。
“蓮兒,這是怎麼回事?”一般人皆知道要懷胎十月,難道是蓮兒腹中孩子有什麼不妥?清風子夫婦一時滿腔自責,他們以爲即墨蓮是急於趕路,這才導致腹中孩子不穩。
清風子這麼問的時候,人已經過來,他不由分說地執起即墨蓮的手腕,凝神把脈,須臾,他摸着鬍子,問:“蓮兒,按說你這孩子正常,甚至是少見的健康,爲何?”
“師傅,師孃別擔心。”即墨蓮解釋道:“是這樣,這孩子服下了水琉璃珠,我跟孩子都很好,便是孩子早些出生也不會有甚壞處。”
本以爲還需要自己解釋一番,豈料,清風子一臉震驚:“蓮兒?你說水琉璃珠?”
“是,師傅知道?”
清風子點頭,歲月沉澱出沉穩的面上難得染上紅色,別懷疑,那是激動的,清風子鬍子一顫一顫:“是,還是爲師的師傅曾說過,不過卻無人見過,本來爲師以爲那水琉璃珠不過是傳說,看來是真的了,蓮兒,如此,也是你的造化。”
即墨蓮並未有多高興,她目前的心思全在師孃身上:“師傅,您不是?”
服了絕子湯藥?
最後幾個字在即墨蓮口中化開,並未被吐出口。
清風子一臉正經,其夫人卻是滿目通紅,她也知道清風子是爲了她好,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況且女子服用絕子湯藥對身體的害處極大,如此,清風子纔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飲下了絕子湯。
直到後來,兩人久未有孩子,師孃這才緊張,她悄悄讓即墨蓮給她把脈,結果一切正常,清風子怕自己夫人多想,這纔將原因道出,自此,兩人之間非但沒有隔閡,還比以前更和睦,本以爲這輩子註定是膝下無子了,沒想到,臨老了,這還出乎意料的發生了此事。
清風子沒有夫人的驚羞,他回答的鎮定:“是啊,爲師也不知發生了合適?蓮兒,你幫爲師看看你師孃,看有沒有好辦法讓這孩子落掉。”
按理說清風子的醫術高超,這件事他自己也能做出,可他實在太過擔心夫人,況且有句話說得好,即便醫術最高超的大夫,在遇到至親至愛之人時,下手也難免會有些抽搐,如此,非但不會發揮出平常的水平,甚至還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清風子賭不起。
“老爺!”
“師傅?”
即墨蓮跟師孃兩人齊齊看出來。
安撫地拍着師孃的手,即墨蓮說道:“師傅,你該知道落掉孩子對師孃是會有害處。”
“哎,爲師又何嘗不知?可若是如此,孩子會越來越大,若是,若是到時生產時困難,你師孃她——”
斷然沒有活着的可能。
孩子跟夫人,清風子自然會選擇夫人。
夫人剛醒,年紀也不小,難產的可能性要比年輕些,身體好的女子大很多。
即墨蓮並未立即反駁清風子的話,她握着師孃的手同時,指頭已經探上了師孃的脈搏,仔細診脈,在這過程中,即墨蓮並未有什麼引人擔憂的表現,她眸子斂住,足有半柱香的世間,這才小心放下師孃的手,對師傅說道:“師傅師孃,你們放心,既然我來了,斷然不會讓師孃跟孩子有事。”
“蓮兒?你。你有辦法?”清風子夫婦激動的聲音發澀,眼中是驚喜卻又不敢置信。
不願師傅師孃如此擔憂,即墨蓮很肯定:“當然,師傅師孃,難道你們不相信我的手藝?”
這話說的自信傲然,卻並不讓人覺着過分,似乎即墨蓮自傲本該就如此,清風子夫婦總算能稍微放下心來,清風子說道:“如此,就要勞煩蓮兒了。”
“師傅,這是蓮兒分內之事,師傅師孃萬別這麼客氣。”
清風子也不再客氣:“既然如此,那爲師就等着蓮兒的好消息。”
師孃仔細端詳着即墨蓮,有些心疼她未長肉的小臉,說道:“蓮兒,此事不急,先去休息,你的房子已經打掃好了,一切等休息好了再說。”
即墨蓮也不急,她點頭,而後目光巡視起來。
“蓮兒在找什麼?”解決了心中的憂慮,清風子心情好了起來,他笑問。
“師傅,我瞭然師傅呢?”
兩個皆是師傅,在兩位師傅都在場時,即墨蓮便用瞭然師傅來區分。
按說了然是會聽自己的話,呆在如風身邊,不會亂跑的。
清風子失笑,他想到了然那圓圓的臉,跟孩子似的性子,笑道:“這瞭然聽聞你快到了,跟陌大夫去山腰那邊看有無野菜,瞭然說蓮兒喜愛是野菜。
”這麼冷的天還有野菜?“
”瞭然大師的性子蓮兒是知道的,這世上,大概除了了塵方丈,便只有蓮兒的話他信的毫不猶豫了,我們之前可是勸了半天,瞭然大師不信,恰巧陌大夫要採藥,瞭然這順路就跟了過去。“
雖然瞭然性子跟孩童般,可正如清風子所言,瞭然也有一般孩童的特點,那便是問題多,用前世的話說,在瞭然面前你得懂得十萬個爲什麼,否則,他會寧願親自去驗證一番。
”那我去找找師傅。“
順便也將那冷叔的事告知陌玉。
”行,就在後山稍微向下的地方。“
後山是背陰處,雖是冬日,這段時間卻沒雨,藥材也未如往年一般被水沖走,即墨蓮以往便喜歡在背陰處種一些不喜陽光的藥材。
”朝北朝南你們跟着如風去休息。“即墨蓮吩咐跟着一路奔波的兩人。
赫連宵倒是很自覺地走到自家娘子跟前,牽着娘子的手,徑自往後山走去。、
”師傅師孃,你們也快些回去,這外面冷。“走了兩步,即墨蓮趕緊叮囑道。
”好。“清風子夫婦附和道。
清風崖山頂往下的一角處有一塊巨大的石頭,那石頭呈方形,四面有些尖銳,就像是立於山頂的英雄,守護着它身後的那些生命。
這石頭下方几寸是嵌在山石中的,因而不管風吹雨打,它依舊站的直,當年即墨蓮還在清風崖時,便喜歡倚靠在這石頭下方凹下去的一小塊地方,看醫書,或者僅僅是曬太陽,這麼多年,什麼都在改變,唯有這塊石頭,及下面的凹處,還跟以往一般。
即墨蓮跟在赫連宵身後,在看到眼前的石塊時,突然眸子一亮,她快走幾步,反超赫連宵,而後手上用力,自己身體一個旋轉,靠在石塊背後,而赫連宵則就着自家娘子的手,跟着過來。
紅眸在看着娘子憋着笑時,赫連宵搖頭,整個人將娘子困在自己跟石頭中間,雖然眼中始終看着娘子,意識卻早已在四周搜尋了一遍,並未覺出有其他活物赫連宵這才完全放來,他可不願自己跟娘子親熱的畫面被人看到。
低頭,在娘子脖子間吹了口氣,特有的冷香讓即墨蓮有一時間的沉醉,那清涼的眸子也覆上一層霧靄,即墨蓮輕聲道:”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一來這位置的確是好,另外,師傅師孃向來恩愛,她也不願打擾到師傅師孃,是以,大部分時候都喜歡呆在這裡。
自下了清風崖後,即墨蓮便很少有時間過來,這次,她打算呆着赫連宵好好看一遍自己以前在意的地方。
雖是寒冬,周圍一片蕭條,偶爾還有冷風襲來,即墨蓮卻難得的性情高漲,她興致勃勃地給赫連宵介紹起周圍的精製來。
”宵,別看清風崖此刻一片荒蕪,可到了春夏十分,這裡可是滿目綠色,加上各色野花,還有師傅種的藥材,青草香味,藥香,花香,乃至這裡的泥土想起,混雜起來都是一種家的味道,當日我可是喜歡了——“
終於沒忍住,赫連宵低頭,吻上那難得喋喋不休的小嘴,舌尖探出,描繪着那讓他百吃不厭的軟糯,直到周圍染上專屬於他的味道,赫連宵這才放娘子鬆了口氣,而後額頭抵住娘子的額頭,鼻尖更是蹭了蹭那小巧,有些軟嫩的鼻頭,赫連宵面上帶笑,不過語氣卻足以讓即墨蓮聽出不悅來。
”娘子,這裡有你這麼多的回憶,然,這裡卻沒有爲夫,爲夫怎能讓你自己一人沉浸在這份獨自的回憶中?“
便是回憶,也不能獨佔着自家娘子的心思。
赫連宵便是如此的想要獨佔自家娘子。
”嗯,這也是我帶你來這裡的原因,以後,想到這石頭,我便想到了宵。“即墨蓮順着赫連宵的話,順從地任由赫連宵親暱地擁着自己,順便做些讓她腿軟的事來。
原來如此,這會兒赫連宵算是勉強滿意,嘴下越發的溫柔了,就在濃情幾乎要蓋過這處的寒冷時,赫連宵猛然清醒,他伸手,將不知覺中被自己解開的裘袍重新系了起來,而後在即墨蓮紅潤水腫的脣上又是重重一吸,這才說道:”娘子,他們回來了。“
被溫柔侵襲的幾乎失了力氣的即墨蓮只能靠在赫連宵身上,氣息稍微紊亂,小臉一改之前的白皙,兩頰粉紅,金色陽光打在頰上,整個人沐浴在春天般的氣氛裡,赫連宵看到此種場景,正整理裘袍的手一頓,而後整個人又撲了上去,一邊啃一口娘子,一邊說道:”娘子,我們換個地方。“
很顯然,上天並未聽到赫連宵的話。
”乖徒弟。“那隨風飄動的墨色長髮被上山來的瞭然瞧見,瞭然扯着嗓子喊。
用一種無能爲力的眼神望了眼赫連宵,繼而伸出頭來,即墨蓮笑道:”師傅。“
”乖徒弟,你終於來了。“喊着,瞭然就要衝上來,卻被身旁的陌玉抓住了他的僧袍。
瞭然疑惑,轉頭問:”陌大夫,難道你不想乖徒弟嗎?“
瞭然這話真沒其他意思,可在場三位就不這麼想了,尤其是赫連宵,即便知曉陌玉對自家娘子早已沒了心思,可瞭然這話提醒了赫連宵,這陌玉之前對娘子抱着何種心思。
且剛剛又打擾了他跟娘子的獨處,‘新仇舊恨’,赫連宵眸子射出陰測測的光來,白牙本來挺好看,這麼一咧嘴,硬是讓即墨蓮多出了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來。
”師傅,你挖到多少野菜了?“在赫連宵還未動手前,即墨蓮適時轉移了話題。
提到這個,思緒被帶開,他揚着手中的籃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看看,這裡有很多呢,乖徒弟,這裡也有你喜歡的,等會兒讓如風做給你吃。“瞭然很理所當然地說道。
當初在普濟寺,除了普濟寺廚房送來的齋飯外,即墨蓮用的最多的便是如風做的菜,按說應該是女子多做飯,君子遠庖廚纔是,可如風硬是比如冰會做飯,這也讓即墨蓮在過去五年中一直依賴如風的手藝,如今,有了赫連宵,一切自是不一樣,不見得赫連宵的手藝就比如風高,不過,吃着赫連宵做的飯菜,便是苦瓜,即墨蓮心中也是極甜的。
這種濃情蜜意中的事,任何人也解釋不清。
言歸正傳,瞭然這話也是以往常常說的,是以,他並不覺着有何不妥,不過話剛落,瞭然手中的籃子突然無故飛了起來,與此同時,瞭然覺着整個人從內到外,尤其是左邊胸腔處,被一種無法言語的壓迫力侵蝕着,瞭然臉倏然變白,額際冷汗順價而後,冰冷的汗滴爬過臉龐,讓瞭然整個人抖動起來。
本以爲這籃子加之裡面的野菜必將屍骨無存,豈料,這籃子在空中轉過一圈,最後懸掛在赫連宵上方,稍微伸手,白皙的手掌便握住籃子,赫連宵目光放在哪已經蔫了了菜葉上,問:”娘子喜歡這些?“
即墨蓮點頭。
”還喜歡如風給你做的?“聲音輕柔,接近呢喃,猶如情人間的低聲密語,即墨蓮卻沒那種享受的心思,她先是點頭。
在赫連宵臉色突然中,又搖頭,即墨蓮解釋道:”在遇到宵之前,如風做的飯菜的確符合我的口味,不過,宵,你這是不自信?“
”哼。“手伸進裘袍中,捏了一把即墨蓮腰上多出來的嫩肉,赫連宵冷聲道:”爲夫有什麼不自信的,今日就讓你嚐嚐爲夫的手藝。“
說到底,赫連宵還是在意未遇到即墨蓮之前即墨蓮所經歷的一切,也是奇怪,即墨蓮非但沒法責怪赫連宵,甚至有些心疼宵,不過,低情緒會影像生活質量,即墨蓮自然不願宵心中有跟刺,想了想,即墨蓮笑道:”若是宵有足夠的自信,那我們今日就來個實驗,宵跟如風同時做飯,我能常出宵做的菜來,宵信嗎?“
即墨蓮曾聽過這麼一句話,我可以從一千個人的腳步聲中聽出你的腳步來,因爲別人走在路上,而你走在我心上。
以往,即墨蓮不免覺着這句話有些矯情,如今看來,也卻有其事,當中滋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受到。
正如吃飯一般,吃着別人做的不過是爲了補充身體所需,而咀嚼着赫連宵的手藝,即墨蓮分明覺出赫連宵的愛憐來。
娘子的話讓赫連宵紅眸閃爍,他脫口而出道:”那麼,今日就來驗證一番。“
www ⊙тt kān ⊙c○ ”好。“
”若是能吃的出宵做的菜來,宵能答應我以後情緒不要波動這麼大,可好?“即墨蓮趁機提出自己的條件來。
”好。“這一點赫連宵完全同意。
本來這不過是一次合作,在回到清風子的住處時,在朝北的煽風點火下,在清風子的默認下,這一場合作最後演變成了比試。
赫連宵沒有拒絕,至於如風,對上煞王,並無拒絕的條件,他只能默認,如風苦笑,至少如此,王妃還能再嘗一回自己的手藝。
如此,在衆目睽睽下,即墨蓮獨自一人坐在桌子上首,等着廚房兩人的成果。
似乎也知道即將有好事的赤炎貂小腿一蹬,跳上另一個凳子上,小眼睛眼巴巴盯着廚房。
這處是山頂,自然沒有多少好菜,除了瞭然挖的野菜,便是前兩日如風陌玉下山買的一些臘肉了。
這處人多,爲了能分一杯羹,朝北朝南又出去半晌,回來兩人手中各提着一隻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野雞,野兔。
無人知道兩人在廚房是如何分配的,赫連宵亦沒仗着身份武功佔如風的便宜,兩人什麼都平均分,他們即將炒出一模一樣的幾盤菜來。
很快,呆在外面的人聞到一陣濃郁的香味來,這讓本來不怎麼餓的幾人紛紛捂着肚子,尤其是赤炎貂,躍下凳子就要往廚房走去。
還未到門口,砰地一聲,廚房門被猛的關上,只差一寸,赤炎貂的小鼻子就得遭殃,震天響聲讓赤炎貂耳朵嗡嗡的難受。
桌旁,清風子笑問:”蓮兒,這煞王真的會做飯?“
清風子在考慮要不要讓自己的夫人先去休息,等他們用完善再出來,以免吃到一些不該吃的東西。
”師傅,宵的手藝很好,你跟師孃若是嘗過,定然也會喜歡的。“即墨蓮爲煞王正名。
清風子點頭,這是頭一次,沒有完全相信他這個徒弟的話。
幾人的各種心思下,廚房門終於從內緩緩打開,赫連宵的硬聲道:”朝北朝南。“
兩人進了廚房,不一會兒,一人端出一盤清炒野菜來。
一樣的盤子,分量相同的菜,就香味都如出一轍,看來他們是用了同一種作料,朝北朝南擔憂地望着即墨蓮。
若是王妃嘗不出來,到時遭殃的還是他們這些屬下。
看着朝北朝南小心翼翼的模樣,即墨蓮臉上並未看出其他情緒來,她看着擺在眼前的兩盤菜,拿過擺放好的筷子,兩盤子中各嚐了一口,而後放下筷子,並未開口。
左右瞅瞅,朝北終於沒忍住,他上前,用很低的聲音問:”王妃,您真能嚐出兩份的不同來?“
即墨蓮斜了一眼朝北,勾起脣,並未回答。
接下來便快了很多,沒出半個時辰,即墨蓮面前的長桌被擺滿,所有菜色被分成兩行,而相同的菜則在同一排,至於擺放位置,是隨意的。
第二道是青椒臘肉,很簡單的材質跟手法。
第三道是兩個盤子,盤子上放置一個包裹好好的物體,看着兩個形狀略顯不同的物體,即墨蓮笑意越發的濃厚。
最後是一道湯,這湯是最簡單的蛋湯,裡面點綴着點綠葉。
都是家常的菜,味道並不如山下那些酒樓裡的廚師高超,然,食慾卻在衆人的期盼中生出,急切且增長迅速。
就在即墨蓮打算分別嚐嚐時,一道清澈的嗓音傳來。
”光有菜無酒豈不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