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暗暗的屋子前,柳芙完全屏住了自己的呼吸,面對神隱家族最高長老會。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影響力,不論是在神隱家族裡還是在外面的世界,他們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柳芙雖然是神隱家族裡任命的執法者,可在沒有神隱者的情況下,她的職務就變得渺小毫無作用了。在神隱者鼎盛時期,被神隱者任命的執法者有着相當的位置,如今神隱者逝去五年之久,他們對執法者的地位並不再看重,甚至是在這個家族裡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
“柳芙,你可知罪。頦”
“柳芙知罪!”深吸一口氣,柳芙稍穆緩過勁來,就朝着屋內的幾名長老長跪而下。
“上夷國的行動我們並不太方便,如今就給你一個將功贖救的機會,你可願意。”
柳芙壞了他們的大事,拖了他們的後腿,就算前面他們完全無所察,到了最後必然也會發現柳芙從中搞鬼。是以,就有了今日的這一幕。
神隱家族看似是一個至高無上的地方,實則裡邊的無情比想像中要殘酷得多,有很多事情都被束縛,同樣也沒有太大的自由。
其實,真正的掌舵人並不是神隱者。
藏在黑暗裡的那些力量,纔是神隱家族最終的話語權。當然,神隱者的影響力也是一部分,可以說,神隱者是唯一可以與神隱家族黑暗勢力對抗的人夥。
天下想要毀掉神隱家族,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正因爲是這樣,神隱家族纔是真正的可怕。
但天下人都錯了,沒有神隱者,神隱家族做事就更加的肆無忌憚起來。
只是,天下人卻從來不曾明白這個道理,只是想讓神隱者消失,只要天下沒有神隱者這號人物在,神隱家族也就掀不起風浪來了。
事實卻是相反的,沒有神隱者的束縛,他們就更加的肆無忌憚的去害人,殺人。
信仰這東西,只有“神”在時纔會有,人只要有了信仰纔會有束縛。一旦失去信仰,他們就會無所顧忌了。
微微仰着纖細的脖子,柳芙波瀾不興的眼神投在座的幾人身上,有着非同一般的堅定,“柳芙願意,但憑長老們吩咐。”
“既然是如此,朝鳳節那日,你就代表聖女主持。”
柳芙猛然擡頭,“三長老?”
他們又是想要做什麼?雖然每年的朝鳳節都有上夷國的神隱家族代表,可是,她和聖女的職位相差甚遠,沒有理由讓她去。
聖女,是朝鳳節代表女性的統稱,並不是指誰。
她是執法者,不是那等持祭的聖女。現在他們讓她去,不過是想要打壓她一番罷了,執法者的地位明顯遠超聖女,卻突然讓柳芙來擔任,只怕污辱成分居多。
“你可以拒絕。”
從在角落的一名中年女性突然開口,那銳利的眼神正透過幽光投在柳芙身上。
柳芙四顧望了眼,然後搖頭失笑:“柳芙只怕是不能拒絕吧。”
話語裡盡是苦澀的味道,迎着幾位長老的視線,她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正位的三長老鷹潭一般的眼微眯,聲音如霜雪般冰寒:“你笑什麼。”
“如若有一日神隱者出現了,不知各位長老是否還能像今日這般,”言罷,柳芙不卑不亢地起身,朝着幾位一揖手,面上波瀾不興地後退出門。
望着女子沉靜的身影,屋裡的人忍不住同時皺起了眉頭來,總覺得柳芙剛剛那話似在透着什麼信息,又似在威脅他們一般。
不管柳芙生前是如何得到神隱者的青睞,有多麼的能耐,他們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會輕易的收回話。
容天音不出來,他們只能逼着她出來了。
不管用什麼代價,都要將容天音逼出來,就算她再怎麼躲,有些東西她也無法逃避。
“這個柳芙,早在五年前就不該留了,她和另外那位執法者不同。”
女長老陰沉着臉說道。
其他長老只會心對視了眼,並沒有對柳芙最後的結局下定論,因爲她剛纔的話裡明明就是話裡有話,必然是有什麼東西是他們不知道的。
這些年來,柳芙遊走各地,見識的也不少,同樣對神隱家族知道的更不少。
對柳芙,他們也不好做得太絕了,現在不是適合的時機,將來有一日必要時,再動手也不遲。神隱家族的高層是倨傲的,根本就沒有將弱者放在眼裡,總以爲弱者在他們的身邊掀不起半點風浪。
柳芙是女流之輩,職位在那裡擺這麼久了,總該有自己說話的實力的。雖然在龐大的神隱家族裡並不算得什麼,可是柳芙的實力和勢力是神隱者培養和給予的,相對而言還是極有影響力。
離開前柳芙說的話,只不過是想要提醒他們,神隱家族不可能日久興下去,總會有衰竭的時期。到了那個時候,神隱家放只能走向絕路。
現在被天下子民捧着,保不準哪一天也會被萬民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