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航的車經過林明傑車旁時,很意外見到莊寧恩竟然會在他的車上。
林明傑下車,和盛航耳語交代了幾句,在車內的莊寧恩如坐鍼氈,她是真的上了賊船了,怎麼會相信林明傑。
也怪她自己,連別人換了方向,她竟然也沒有意識到,直到發現已經爲時已晚。
“寧恩小姐,下車吧,我還得回去傅芸芸那兒載允基,傅芸芸的事,你放心,我和允基會搞定。”
林明傑打開車門,態度很堅定,非要讓莊寧恩下車不可。
她不想下去,直覺不想下,卻又沒辦法,總不能撒潑耍賴,賴着林明傑的車不下吧,那她還有什麼臉啊。
“可是,你能不能也送我回去……”她和盛航早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盛航一聽,很大的火氣。
該死的,心不甘,情不願的,誰稀罕她來這兒?
真tm不稀罕。
盛航怒氣沸騰,把車停好,甩上車門自顧自的準備進去別墅裡。
看看,他就是這樣的態度,還是誰敢和他說話呢!莊寧恩對盛航也是挺失望的。
林明傑彷彿早已經洞察了莊寧恩的心思,“別怪他,他這麼生氣,可都是你惹她的,跟他說說話,真有那麼困難嗎?這個人就算你現在不喜歡了,他曾經也是你愛過的人。”
而且,林明傑看得出來,莊寧恩同樣是深愛盛航,彼此深愛的人,爲何要弄得如此彆扭矯情。
“我……”
“下車吧,把想說的都說出來,該罵的罵,該責備的責備,不要憋在心裡。”林明傑上車,轉眼間,車已經揚長而去。
莊寧恩怔在原地,其實,對於盛航,還真沒有什麼埋怨的。
這一切的開始,不是盛航,是她。
當初招惹盛航的,是她。
引發車禍,讓盛航受重傷,生命垂危的人,也是她。
讓陸成點頭答應救盛航,最後令陸成失去性命的人,更是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原因,跟盛航沒有關係。
對他沒有責備,盛航也沒有做錯什麼,但卻不能在一起……
莊寧恩微微的轉身,凝視着盛航發怒而去的背影,明明是不太遠的距離,卻好像很遠。
她立在原地,根本就沒有打算去找盛航談談,哪怕盛航的私有別墅這一地帶想要招到計程車很難,即使難,也不能在這兒耗着。
她轉身,盛航則已定住了步伐,在轉身的剎那,看到莊寧恩竟然寧願走着回去,也不願意在這兒多做停留。
這一舉動,無不讓他有滔天的怒氣滋生。
“啊……幹什麼……”莊寧恩手腕骨傳來“咔吱”脆響聲,隨即而來的是疼痛,盛航的臉親密無間的貼近。
她駭然的後退,“盛航,你放手……”
他這副模樣凶神惡煞的,到底是想幹什麼啊,遠遠不如那天見面的是平靜,更像是被惹怒的猛虎,現在正發威。
“給我閉嘴。”盛航真的生氣了。
無論是莊寧恩的掉頭就走,還是她的抗拒,都令他憤怒至極。
“你瘋了,我叫你放手,你憑什麼這樣!放手,再不放手,我不客氣了啊。”莊寧恩反抗加劇,心下很慌很亂,沒有底氣。
“你說對了,說的沒錯,我是瘋了,我從一開始遇到你,被你招惹開始,我就瘋了,從開始,一直瘋到現在,哪怕到現在爲止,我都沒清醒過來。”
盛航厲吼,冷肅無比的聲音驟然間把莊寧恩適才的氣焰給震懾住了。
耳畔,盛航的話一直不停的在繚繞,他在說什麼……
她愣住,雙腳也跟着停了下來,好像這一刻已經沒了足夠了力氣和他走進這棟別墅。
這裡,他們有太多太多的回憶,好的,壞的,都有,數之不盡。
她紋絲不動,盛航只能出奇招,攔腰將她抱入懷中的剎那,臂彎間的力道還是沒有任何的改變,一如以前的輕飄,她不重,甚至很輕,而盛航的表情也還是一樣沒有任何改變,眉梢蹙得緊緊,似在責怪,又似心疼。
分明不該心疼這樣不負責任感,私生活混亂的女人,可盛航還是忍不住疼惜她。
莊寧恩被抱入了盛航的臥房,纔有些許的意識,她竟然又來了這裡。
好幾年了,好幾年不曾來過的臥房,沒有陌生感,一切都如她離開時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不等莊寧恩有進一步的思考和回憶,她的身體在落地的瞬間,盛航便欺壓而上,牢牢地,密實地將她抵擋在門板之間,令莊寧恩逃無可逃。
“看着我的臉,說話!這三年,你應該有不少話要跟我說吧。”
對,他決定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她解釋,他或許就可以原諒她。
不,應該說是,只要是莊寧恩說的,哪怕是說謊騙他,只要她還願意回來,他其實……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盛航又不敢確定,和莊寧恩真的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相處麼,與其說能不能像以前一樣相處,不如說,他是否還能接受莊寧恩。
這三年,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
而莊寧恩究竟又經歷了多少個人?
想到這裡,盛航胸腔的疼痛,無情冷冽的傷着他,很疼很疼,但這些疼卻遠遠不及當初在車禍醒來後,得知莊寧恩義無反顧離開時的痛。
“你讓我說什麼?或者你想聽什麼?若是你想讓我說,我這幾年到底好不好,我告訴你,我很好,沒有你盛航的日子,無憂無慮,開開心心,不用時時刻刻擔心你會生氣,會發脾氣,更加不用擔心你家人何時會有行動,對我,以及對我身邊的人做出傷害。這些,我通通不用去顧慮。”
“在華盛頓,我認識了最好最棒的男人,江民宇給了我一切想要的,真的很好,這幾年,是我自出生以來最開心最快樂的時光。而和你在一起,你知道的,我不開心,不快樂,甚至和你一起時,是我最壓抑,最卑微,最沒有自信的時候,我有多難過,有多絕望,你看不到,你盛航是霸道橫行,肆意而爲的人,不管別人怎麼想,只顧你自己的感受,獨斷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