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峰二人知曉自己的處境,做事極其謹慎,早已是做好了萬全之策。縱使正魔兩道數百號人全力搜尋,都未能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不過倒是發現了幾處據點,玄機上人也未手下留情,直接是將洞府搗毀,使得羅生堂的據點變得一片狼藉。
正魔兩道高手盛興而來敗興而歸,雖說摧毀了據點,但未能斬殺一人,與羅生堂而言並沒有實質的損傷。
不得已,一衆高手只好灰溜溜的離去,只剩下陳小川與東門飛雪,留在了歸雲莊。
對於他們二人的留下,倒是出乎陸歸雲的意料,陸乘風只是與二人客套了兩句,便是令陸歸雲帶領二人,在莊中隨意轉轉,等待穆婉秋的到來。
這是陳小川第一次來歸雲莊,歸雲莊地處中原西北,天氣乾燥悶熱,夏日裡的風吹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空中也是灰濛一片,與碧海閣宜人的氣候完全不同。
見到他們二人好奇的目光,陸歸雲輕聲道:“我歸雲莊氣候比不得碧海閣南疆之地,這裡與奎靈沙域毗鄰,時有風沙。而且我們歸雲莊並非單純修仙門派,亦有自己的經營,所以山門未選在景色秀麗的山中。”
陳小川點了點頭,對於歸雲莊他也是極其瞭解,歸雲莊的產業龐大,天下一品遍佈各地,乃是各大門派中最爲富有的門派。而且因爲有所經營,所以與凡間牽扯極廣。
陸歸雲在正道名聲極好,長得又是俊俏,頗受同輩弟子敬重,“陸師兄天賦絕佳,名出歸雲二字,足可見莊主對師兄的器重。”
陸歸雲聞言,卻是淡淡一笑,擺手道:“陳師弟說笑了,如今你與飛雪師兄歸位四象聖使,如此天賦,遠勝歸雲。”
“陸師弟不必過謙,如今聖獸傀儡被封印,幽神已經無法危及天下,所謂的四象聖使不過是一虛名。飛雪年長几歲,卻與師弟同時跨入化神之境,足可見陸師弟天賦更勝於我。”
陳小川與陸歸雲並不相熟,言語很是客套,這讓陳小川極其不自然,目光隨意的四處望了望。陸歸雲心思機敏,見其這番表情,便知大概是有所束縛,便道:“想必也是走累了,二位暫且去前面湖亭坐坐,歸雲前去安排些茶水。”
陳小川二人拱手回謝,陸歸雲便是退下,前去準備茶水。待他離去,陳小川與東門飛雪相望一眼,不禁搖頭一陣輕笑。
“怎麼,飛雪大哥也不習慣與他交談?”
此處已無外人,東門飛雪也不掩飾,點了點頭,“陸歸雲在正道名聲極好,但是我與他也有過幾番接觸,此人心智天賦皆是一等一的出衆,但我覺得他卻有些表裡不一。”
東門飛雪此番言論,正合陳小川心意,“背後不議旁人,我們還是去亭中坐坐,喘口氣吧。”
湖中一汪清水靜躺,水面蓮葉婷婷,荷花嬌豔,水中點點漣漪波動,魚兒忽然擺尾,亂了滿塘平靜。
陳小川趴在欄杆上,隨手摺斷一根柳條,攪動湖水,眉頭微蹙,心中並不開心,扭頭望向站在亭中遠眺的東門飛雪,疑道:“飛雪大哥,眼下局勢你有何見解?”
這個話題總是壓在陳小川的心頭,他感覺很亂,不知道該從哪一條線縷一縷,將整個局勢理清楚,所以纔會開口請教東門飛雪。東門飛雪眼光毒辣,洞察天下局勢,應當會有不錯的見解。
聽他這麼問,東門飛雪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坐在陳小川身旁,背靠着身後欄杆,左右扭了扭腦袋,骨頭髮出一陣脆響。
“依我所見,眼下之事應當先除掉羅生堂最後那位壇主,他知道太多的事情,對我們十分不利,接下來,就應該對羅生堂和霸天下出手了。”
陳小川聞言,自己心中也是這麼想,又道:“無崖子前輩說,眼下天下三方,我們應當築高牆抵禦羅生堂的進攻;霸天下損失慘重,需得積糧納賢;羅生堂緩稱王,避免首當其衝。”
東門飛雪皺了皺眉頭,迷惑道:“對於羅生堂和霸天下的做法,我倒是理解,霸天下實力大損,自然是要修養;羅生堂也需等到無崖子飛昇之後再動手進攻正道,爲何無崖子要築牆擋下羅生堂,而不是出手主動進攻?”
“興許無崖子前輩認爲,羅生堂攻入正道,受難的會是凡間百姓,不忍看其家破人亡,所以纔想將他們擋在中原之外,在西荒將其解決。”
只是東門飛雪聽到陳小川的解釋,卻是並不爲然,搖頭道,“羅生堂實力強大,無論在哪裡對其出手,當地百姓都會受到牽連,無崖子應當還有其他的目的。而且,三清宗和風清門,無崖子可安排如何應對了嗎?”
面對東門飛雪這個疑問,陳小川搖了搖頭,無崖子確實並未談及。但陳小川見東門飛雪眼神閃爍,似有寒光,心中微微一驚,“飛雪大哥,你要對三清宗和風清門出手?”
然而東門飛雪卻是搖了搖頭,目光上下打量着陳小川,臉上忽然涌現一抹笑意。陳小川愣住片刻,不過立即便是回過神來,驚道:“你是想讓我對他們二宗出手!”
“不錯,他們二宗遠離魔道,影樓也不好派出高手,但你卻可以,別忘了你手中還有十二天罡!”
陳小川着實被東門飛雪的言論嚇了一跳,心中忐忑不安,目光擔憂,又是問道,“那我們是否要事先告知無崖子?”
東門飛雪聞言,沉寂了片刻,卻是搖了搖頭,“不必了,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暗中動手,如果能除掉他們二宗,與碧海閣而言,也是掃除了門口的危機。”
揹着無崖子行動,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打亂了無崖子的計劃?但自己手中握有十二天罡這一利器,沒有幾人知曉,若是暗中除掉他們二宗,確實是百利而無一害。
最終陳小川還是點了點頭,決定按照東門飛雪的所說行事,“好,能將他們二宗剷除,也算是一件益事。”
“你只管對付三清宗,風清門交由靈寂洞對付。”
陳小川一聽,心中更是驚訝,直愣愣的望着東門飛雪,見四周無人,靠近東門飛雪耳畔,“你竟然避開了歸雲莊,將靈寂洞的勢力掌控了?”
東門飛雪輕聲一笑,點頭承認,陳小川目光盡是傾佩之意,徹底被他折服,他竟然在掌教之前,便將靈寂洞收入囊中,此番手段,世上又有幾人能敵!
忽然,東門飛雪神識一緊,立即望向前方花叢曲徑小道,凝聲道:“陸歸雲回來了。”
陳小川心中一恍,面色立即恢復平常,以免被陸歸雲看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