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公子一呆,正要張嘴,程東已經啐了一口:“你當說你沒兵沒卒的,又怎麼能給你父親報仇,鬧我問你,如果給你一萬兵馬你又如何給你父親報仇?”
微微一呆,丁小公子愣住了,張了張嘴,卻只是吶吶的道:“這有何難,我當回稟入長安,取了呂布董卓之狗賊的性命,然後割了他們的頭顱來祭奠我父英靈——”
程東差點沒有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揮兵入長安,真是說着也不怕晃着嘴,一時間苦笑着,不由得嘆了口氣,上下打量着丁小公子:“莫說長安乃是一座堅城,城中有大軍近五萬,所謂兵倍四而攻之,你需要最少二十萬的兵力,還要有二十萬人半年的糧草,各種輜重,而且就是這樣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攻得下來,還要看你是佛普德力,這還不說接到消息會趕到的二十餘萬西涼軍,也就是說你應該有最少不下四十萬大軍,纔有可能攻破長安城門,這長安城門可不是你一口氣吹開的。”
丁小公子愣了一下,張了張嘴竟然無法反駁,雖然不是很明白打仗,但是卻也知道打仗也不是一句話的,只是被程東逼問住,好像一下子就沒有了報仇的希望,四十萬大軍,整個雁門郡也不過二十餘萬人,整個幷州也不過六十餘萬口,自己去哪裡有那麼多的軍隊,不過程東並沒有胡亂說話,好像的確有一番道理。
見丁小公子一臉的呆滯,顯然是被自己給說到了,程東到是笑了,晃了晃頭,將酒意驅散了一些:“說一千不如做一個,我可以給你機會,如果你願意來我邊軍,我給你一伍的人手,什麼時候你會打仗了,只要你覺得你有足夠的實力去報仇,那麼我允許你帶着你的部屬去報仇雪恨。”
這番話在此震撼了丁小公子,一時間竟然失聲出來:“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又怎麼會騙你,討伐國賊自然是早晚的事情,語氣來求別人,倒不如依靠自己,好了,我就在城外邊軍大營,什麼時候想通了就來我這裡吧。”程東擺了擺手,卻做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也不等丁小公子回答,便已經自行離去了,留下丁小公子在那裡發呆,良久才匆匆領着人走了。
卻說程東回到了邊軍大營,整個人放鬆下來,但是探馬卻始終監視着周圍,這一夜程東睡得死沉,倒也一夜無事,王渾顯然對程東的話有了想法,第二日一早,竟然派人給程東送來了一些糧草,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這些糧草卻是白送的,顯然王渾已經打算和程東親近,那麼合縱連橫的事情也就有了希望,或許王渾在等程東回來的結果,否則程東要是在長安回不來,或者是回不了廄奚獷平,那亡魂現在說什麼就沒有意義了。
第二天一早,邊軍埋鍋造飯,吃過飯之後,便起身拔營,大軍從汪陶擦過,一路奔南而去,王渾只是在城頭上遙遙與程東辭別,程東也不在意,合縱連橫不成,與程東也無甚損失,最少安全的通過了雁門。
再說大軍啓行,出了十餘里,忽然又探馬來報:“將軍,後面有百十騎匆匆追來,暫時不能確定是什麼人。”
百十騎?程東皺了皺眉頭,這時候王渾是不可能的,但是王渾將雁門郡把持的還是很穩妥的,誰能縱兵在雁門地界上亂衝,心中一動,便吩咐張泰領一百軍迎了上去,最少要知道是做什麼的,張泰領命,只是率百騎衝了回去。
遠遠的不曾聽到廝殺聲,程東心中有些驚疑不定,只是探馬來回,不多時,竟然被看到張泰有領着人趕了回來,身後還墜着百十騎,當先一個少年,可不是昨日的丁小公子,看着越來越近的丁小公子,程東忽然笑了,這小傢伙總算是上鉤了。
卻說不多時,丁小公子便已經領人追了上來,在程東而百步之外頓住,讓手下人等待,自己倒了程東面前,朝程東一拱手:“將軍,丁楓想通了,願隨將軍征戰,回家之後與母親說明,便準備了家僕百人,隨着我左右出征,將軍——”
“這些人編成你的部曲,不過醜話說到前頭,留下可以,但是邊軍軍紀嚴格,不可能容你自成一股,這些人不但要隨軍一起訓練,而且所有的伍長什長都有我來指派,在哦你不懂得打仗之前,你也不可能領兵單獨行事,既然你願意留在邊軍,那麼暫時就先做我的親兵吧。”程東淡淡的看着丁楓,對百十騎卻渾不在意,眼中只有丁楓,丁楓的價值不在意行軍打仗,當然如果丁楓能磨練出來也是可以的。
丁楓一愣,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卻不想程東臉色忽然一緊:“丁楓,還不下嗎參見你家將軍,從今開始你就是一個軍人,不再是丁家的小公子,一切規矩要照着軍隊上來,今日先給你上一課,當兵就要聽命,丁楓下馬,隨軍步行十里——”
十里?丁楓臉色一變,便已經隱現怒氣:“程將軍,你這是何意,我是真心來投,爲的是大兵打仗,你怎麼能如此的糟踐我,你——”
程東重重的一哼,也不見說話,張泰便已經會意,上前一把將丁楓從馬上給拉了下去:“小子,記住了,邊軍誰要是敢對將軍不敬,那可是要挨板子的,念在你初來乍到的,這次就不罰你了,不過將軍的話就是將令,敢不遵將令者,輕則受軍杖之苦,重則砍頭示衆,讓你跟着你就給我跟着,少他媽的廢話——”
丁楓被摔得慘哼了一聲,張嘴就想要說話,卻被張泰冷森森的眼神一瞪,便再也不敢說話,旁邊邊軍一個都是殺機騰騰的,只是站起來,掃了掃身上的塵土,胸口起起伏伏的,此時丁楓手下一人忽然喝了一聲:“休得難爲我家公子,丁公生前爲大漢臣子,誰見了小公子也要說一聲忠良之後,閣下也未免——”
“大膽——”張泰臉色一沉,忽然朝左右一使眼色,登時便有十幾人搶出,雖然沒有動用兵器,卻將那人圍了起來,揮手就要拿下,卻不想那人倒也不簡單,眼見衆人圍上來也不慌張,只是眼中炸開一道寒光,哼了一聲,腳下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搶在合圍之前,一個飛踢便將一名兵卒踢翻在地,不等身形落下,只是藉着剛纔一踢之力,身形猛地一翻,卻又將一名兵卒踹倒在地上。
動作雖然沒有花俏,但是出手快速,倒下兩人邊軍將士才反應過來,不由得齊聲吼了一聲,便衝着那人圍了上去,可惜那人一落地,人便已經衝起,眼見要被一拳砸中,身形忽然一低,一拳將一個兵卒掀翻倒地,身手之靈活,一看就是一個高手,讓本來想要阻止的程東忽然來了興趣,竟然沒有下令阻止。
眨眼間,又是三人被那大漢打倒在地,一時間也起不來,不過程東看得分明,那大漢可沒有下狠手,頗有技巧,左突右衝不讓衆人圍住,往往是看準了只是一下就要放倒一人,這十幾人眨眼間竟然只剩下來了四個人,顯然這四人也不是那大漢的對手。
眼中閃過精光,程東嘿了一聲,竟然一擺手,又有十幾人圍了上去,而且將動用了軍杖,那軍杖和木棍差不多,十幾人合圍可是威力不小,眼見這般情形,那大漢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不過臉上孰無懼意,隱隱的有怒氣翻騰。
“程將軍,還請——”丁楓臉色很難看,那大漢可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家將,如何能受到這般委屈,只是不想話未說完,卻被程東擺手止住了。
這邊大漢被圍住,眼見衆人揮舞着軍杖砸下來,不由得大喝一聲,終於身形一晃,強行盪開一根軍杖,人已經拼着捱了一下,搶到了自家馬前,伸手從戰馬上取下一杆長刀,猛地一擺喝了一聲:“程將軍,若是再要相逼,可不要怨包瓊不客氣了。”
可惜陳東只是笑着卻並不發話,甚至於丁楓想要開口,也被兵卒控制住,一時間那些家將有些騷動,只是三百馬軍盯着倒也不敢亂動,好在丁楓雖然被控制住,卻沒有傷害他,顯然只是不想讓丁楓多嘴而已。
包瓊雖然不想惹事,但是那些兵卒拿着軍杖衝上來,揮舞之間虎虎生風,顯然可不打算客氣,包瓊心生怒氣,長刀猛的舞動起來,腳下步伐晃動,猛地迎了上去,長刀翻飛,將自己護住,每每出刀,便將軍杖皮革正着,那長刀鋒利,軍杖都是一劈而斷,好在包瓊還不敢傷人,只是臨近落在身上,只是用刀身猛的砸一下,在人羣中縱橫來去,短短碗茶功夫,十幾人竟然又被放倒。
看着自己的兵卒被打倒,張泰臉上很難看,心念一轉就要在安排人動手,十幾個打不過,那就二十幾三十幾個一起上,蟻多咬死象,可惜剛要張嘴,卻忽然聽程東鼓掌道:“打得好,包瓊是吧,我就想知道憑閣下這種身手,怎麼會做一個區區護衛,若你願意,我座下着三百馬軍就交給你統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