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嘿嘿在小余生大起大落的表情陪伴下,最終選擇了吃草。
“這不算!它之前就已經吃飽了!”小余生不相信這個結果,強行狡辯道。
陳曲笑道,“和一隻貓打賭,你都耍賴,男子漢大豆腐,是不是不太合適呀。”
陳曲說話的語氣很認真,小余生氣的臉紅了,但聽到她的話,便不再強詞奪理了,只是面部的表情不太好看,像是便秘外加吃了苦瓜有苦不能說的感覺。
那面吃癟的是小時候的自己,餘生自然不可能因爲贏了他而翹起尾巴,他安靜地看着小余生接受對賭失敗的懲罰。
其實,在餘生的眼中,那不算是懲罰。寫小字本來就是學生的義務。陳曲對小余生的懲罰,僅僅是讓他安下心來完成作業。
“不許偷懶,不許耍滑。”陳曲一句八個字擲地有聲,斷絕了小余生心中的那些小想法。
哪怕他臉皮再大,也不會在女孩子面前,幹那些有損他光輝形象的事吧。雖說餘生覺得這個小屁孩,根本沒有什麼正面形象可談。
字要一筆一劃的寫,不能一次拿幾隻筆量產小字,也不能玩一劃一劃的流水線生產。小余生在陳曲的注視下,耐着性子寫着字。
餘生不由得又有些羨慕,他跳上桌子看着陳曲胳膊支着的側臉,看着她的眼神,心中一片安寧祥和。
這真是最美好不過了。
不過,就算再美好,這一切都註定不屬於他。只屬於旁邊那個還未開化,一定還糊里糊塗的混小子。
餘生能從他的寫完字的動作上,看出他的不耐煩。不過他落筆的時候還是比較認真,雖說橫平豎直,不甚好看。
餘生望向窗外,看着隱沒在山間的夕陽,以及染便半面天空的晚霞,盤算着什麼時候回趙美娜家。
這裡雖好,有小時候的自己,有小時候的陳曲。有熟悉的建築,熟悉的麻雀,熟悉的人,但哪怕他對着一切都很熟悉,這一切卻依舊不熟悉他。
有人會收留一隻來歷不明的貓麼?想來是不會有的。
餘生繼續着他的文藝,小余生繼續着他的煎熬,陳曲繼續着她的注視。
房門傳來了“吱呀”的聲響,它被從門外打開了。
從門外進來了一個漢子,身高目測一米八左右,穿着一身卡其色工作服,腰間誇着一個棕色帆布工具包。嘴上叼着一根菸,並未點燃。
“爸,你回來了。”陳曲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衝到來人面前,擁入他的懷裡。
“嗯,回來了。”他笑着伸出手摸着陳曲的腦袋,直到陳曲不滿的鼓着嘴擡起頭望向他,才哈哈一笑問道,“小子你咋又跑我家來了。”
小字進行時中的小余生,一點沒有被問道的慌張,這一幕場景在他們之間,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要你管!”寫完全部十頁小字的餘生,終於恢復了本性,用雙手咧着嘴,伸出舌頭對陳曲的爸爸做着怪樣。
而桌子上的餘生,卻遠沒有小余生那麼輕鬆。他記得眼前這個男人,記憶尤深。
他記得他叫陳世偉,和陳世美差一個字。他還拿這個名字取笑過他,不過那一次陳曲很生氣,餘生就再也沒那麼幹過。
陳麴生活單親家庭,她跟着陳世偉過。一家人只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爲命。
他們之間的親情,遠非餘生可以理解的。
他之所以讓餘生記憶深刻,是因爲他曾經向陳曲求過愛時,他對他的致命一擊。
那是高中時候的事了,他晚知晚覺,在兩個人分隔兩校後,才知道自己喜歡着誰。
他長大了,變了,明白了什麼是感情了。陳曲當然也長大了,也變了。
物是人非,曲終人散。
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餘生的玻璃心因爲這兩人的連番打擊,碎的不能再碎。便一蹶不振,任由自己隨波逐流,自生自滅了。
雖然當時餘生很氣憤,但是事後他也知道他們沒有做什麼。沒有一位父親,會想把自己的女兒託付給一個廢柴。兩情相悅不會,兩情不相悅就更不會了。
至此之後,愈加混沌的餘生和陳曲,便向兩條曾經相交過的直線,愈來愈遠。
直到他畢業那天,吃散夥飯喝醉的時候,醉話還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陳曲。
這是愛,還是執念,他不知道。他僅僅是習慣了她,在她離開後,很無措,很無助,很孤獨罷了。
好吧,這不是苦情戲,也遠非八點檔。
既然,他回到了過去,有幸運的重新見到了小時候的陳曲和餘生。他想做的很簡單。就是讓小時候的自己變強,不再是一個被拋棄的弱者。。
一個假期的時間夠麼?餘生自問道,他還真不知道。
“這貓誰家的?”陳世偉問道。
做完鬼臉的小余生,上杆子賣着自己道,“我也不知道它誰家的,以前沒見過,今天莫名其妙就跟過來了。”
接着,他有吧啦吧啦的幾乎把今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說了,當然他腦袋卡在門縫裡沒出來的糗事沒說。
“叔,你說兔子是吃胡蘿蔔好,還是吃草好。”小余生講到之前的打賭,再一次怒氣攻心,急切的問道陳曲的爸爸,急需陳世偉同志的認同。
餘生把一切看在眼裡,這年代小鎮裡也沒啥養寵物的風俗。一般養個兔子,都是等着喂大了吃肉,有啥喂啥,哪有啥吃什麼好的概念。
陳曲他爸是個電工。而且生活在信息尚未爆炸的小鎮裡,術業有專攻,餘生相信他不會知道的。
餘生也知道這個世界不是世外高人遍地走,奇能異士多如狗的世界。更不用擔心被狠狠地打臉。
所以,他不發出一絲聲響,等待陳世偉說出他的判斷。
陳世偉是個成年人,他並不像陳曲和小余生那麼好糊弄。進屋後,他一直注意着已經從書桌,蹦到地上的貓。
兔子吃草好,吃胡蘿蔔好,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蠻無聊的。不過,小孩子不就愛幹這些無聊的事情麼。
不過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會瞎說,他咳了一聲,清着嗓子,然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