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連榮祥知道簡念意圖不軌後,在連公館已經爲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他身上戴着定位器,僱傭的私人保鏢一直開車跟着連榮祥的信號移動,簡念渾然不知。
當連榮祥從二樓跳下去,警察包圍上來的時候,那羣保鏢這時出來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連榮祥,腿部中了一槍,但成功地逃走了。
“……我們已經發布了通緝令,他跑不遠的。”
警察帶走了被制服的所有人,其中行動隊的隊長拍了拍簡唸的肩膀,並沒有將簡念抓走。
簡念眉頭緊鎖着,站在洋房後面,腳旁邊是一灘鮮血,而他手心裡是一枚已經壞掉的定位器。他冷峻又輕蔑的一笑,想不到連榮祥竟然留了這樣的一手。但不抓到連榮祥,今天所有的計劃都將沒有意義。
“小醫院和小藥店,是他現在最有可能去的。”
“嗯,這些地方我會加大排查的力度,你放心。”
簡念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知道,我沒有多少耐心……”
隊長嘴角的肌肉抽搐着,低聲下氣地應了一聲。
原來,就連警察隊伍裡,也有簡念派出去的臥底。
“該去搜查連公館和錦麟地產了。”
“是。”
隊長點頭,將簡唸作爲重要人證送上了警車,親自開車“押送”。
而此刻連公館裡的人,還根本不知道連榮祥已經出事。
“張秘書。”
公館門鈴剛響沒多久,管家去應門,門外站着的正是之前通了電話的連榮祥秘書。
“管家,這是董事長要的文件,讓我送到公館來。”
“張秘書辛苦了。”
管家將文件收下,張秘書便離開了。
管家正尋思着將文件藏在什麼地方的時候,蕭瀟忽然走了過來,管家立刻警惕起來,但蕭瀟走過管家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停下,只是徑直上了樓,似乎沒注意到管家手裡拿着什麼,管家這時才鬆了口氣,朝相反方向走去。
蕭瀟站在樓梯上,目光詭異地瞥了管家一眼,脣角似笑非笑,扭着水蛇腰上樓。
此刻,雷銘溜進了連榮祥的臥室,翻箱倒櫃,想要找到連榮祥隱藏的證據,可一無所獲。
他坐在臥室的電腦前,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輸入搜索着什麼,忽然聽見門把手被人轉動的聲音,雷銘警惕着躲進了厚重的落地窗簾後。
進來的人是蕭瀟,完全沒有看出絲毫的端倪,匆忙的關上臥室門後,只聽門鎖咯噔一響,她將門反鎖了。
雷銘偷偷從窗簾後露出一隻眼睛,微眯着,注視着蕭瀟的一舉一動。
只見蕭瀟快步走到一幅油畫前,雙手在油畫上摸索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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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剛剛雷銘也檢查過,除了感覺純金的畫框很重,並沒有發現油畫後面有什麼。
他皺着眉,不知道蕭瀟觸碰了什麼開關,油畫的畫面突然彈開,一分爲二。雷銘恍然大悟,沒有想到,油畫本身就藏有夾層,所以纔會這麼重。只見蕭瀟從裡面抽出不少的金銀珠寶,全部都被她塞進了一個行李箱裡。
雷銘沉默不語,看蕭瀟這動作,她是想要逃跑?
沒等雷銘想明白,蕭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蕭瀟嚇得不輕,手裡的箱子都掉在了地上,裡面各種翡翠瑪瑙的首飾都摔了出來。蕭瀟來不及收拾,急忙掏出手機,還以爲是簡念打來的電話。
他們說好了的,只要行動順利,連榮祥被抓,簡念就帶她私奔,離開這座城市。
所以蕭瀟纔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帶走所有值錢的東西,但沒想到卻是醫院的電話。
“你好,請問是蕭小姐嗎?”
“我是。”
“之前你來我們醫院做過身體檢查,現在結果出來我們發現你已經懷孕了。”
“什麼?”蕭瀟瞠目結舌,渾身僵硬着跌坐在牀上,難以置信地反問道,“我……我懷孕了?你確定……怎麼可能?我……我只是覺得身體乏力,失眠而已啊……怎麼會……懷孕?”
雷銘不知道電話那頭還說了些什麼,他只能看見蕭瀟臉色鐵青着掛了電話。
臥室裡再度死寂下來,就連流動的風拂過也會被凝固的空氣凍住。
蕭瀟神色倦怠又無可奈何地看着腳下的金銀珠寶,只不過一通電話兩分鐘左右的時間,她覺得自己忽然從天堂跌倒了地獄。明明,她滿懷欣喜地想要和簡念雙宿雙飛,可突然之間,她被告知自己懷孕了,懷了連榮祥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的孩子!
雷銘不知道蕭瀟在想什麼,尋思着怎麼出去的時候,蕭瀟突然尖聲尖氣地大笑起來。
這個笑聲如鬼魅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蕭瀟絕望的看着眼前冰冷的珠寶,珠寶折射出的光線,都像是對她的嘲諷和戲弄。
咎由自取,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詞。
蕭瀟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苦笑着,還沒等她理清思緒,一個僕人突然風風火火地拍着門,大聲嚷嚷道:“不好了!警察帶着搜查令來搜查公館了!”
蕭瀟一動不動,僵硬如石雕。
“夫人!夫人!”
“……我知道了。”
蕭瀟冷靜得過分,冷笑着,先打發走了門外的僕人,然後自己才緩緩站了起來。
如果……自己死在連公館,警方會不會加大對連榮祥的調查,是不是也幫了簡念一把?
蕭瀟盤算着盤算着,已經能聽見樓下警察和管家對話的聲音了,她時間不多。
蕭瀟心一狠,目光鎖定在水果盤上,立刻撲了上去,抓起了裡面的水果刀。
刀鋒尖銳又冰冷,深深的寒意刺進了蕭瀟的心裡,她有片刻的猶豫,握着刀的手都在顫抖。一個念頭,便是生死的距離。如果就這樣死了,她再也不能和簡念在一起。可就算她活着,一副被連榮祥糟蹋蹂躪過的身體,只是懷着禽獸野種的殘花敗柳,和簡念在一起又能怎樣呢?
蕭瀟咬了咬脣角,眼一閉,刀一橫,只覺大腦脹痛的厲害,整個人突然昏倒在地。
雷銘站在她的身後,一臉冷峻,雪白的窗簾隨風翻飛在他的身側。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警察來了,如果發現他,事情將會更難辦。
雷銘回頭看向敞開着的油畫,跨過蕭瀟的身體,快步走過去,在畫框裡摸索着。
裡面有不少連榮祥私藏的金銀錢財,可見他平時沒有少撈好處。
“錦麟地產交到這種人手裡,遲早都會被毀!”
雷銘一聲感慨,指尖忽然觸碰到一個硬盒子,拿出來一看,一個簡單的木頭盒子,不大,上了鎖,裡面的東西碰撞着發出“咚咚”的聲響。雷銘正想要把盒子打開的時候,忽然聽見臥室門外響起了警察和管家爭執的聲音,他一皺眉,立刻將盒子揣了起來,衝向陽臺確定外面無人後,才雙手攀着護欄翻了出去。
“砰”的一聲,雷銘剛剛翻出陽臺,警察不顧管家的阻攔,烏壓壓的一羣人破門而入。
臥室裡窗簾翻飛,倒地不起手裡還握着刀子的蕭瀟,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誰都沒有去陽臺上看一眼,雷銘身手敏捷地成功逃出連公館。
“隊長,她還有呼吸!”臥室裡,人人都緊張得捏了把冷汗。
“馬上送醫院!”隊長果斷下令,“其他人,分開搜查,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準放過!”
“是,隊長!”
一羣警察立刻分開行動,有人翻箱倒櫃,有人將地上的珠寶收集起來當做重要證物。
而蕭瀟則被警察送去了醫院,因爲滿地散落的金銀珠寶和那把水果刀,警方立刻懷疑蕭瀟是連榮祥的共犯,想要畏罪自殺,所以派了人嚴加監視。
管家則一直在阻撓警方,但他越是阻攔,越是說明連公館裡有問題。
很快,隊長親自在管家的臥室裡,在枕頭裡發現了一份文件。
正是剛剛不久前,連榮祥秘書送來的,“連榮祥”短信要管家好好藏起來的文件。
“這是什麼?要藏在枕頭裡?”隊長冷眼瞥向管家。
管家已是滿頭的冷汗,急急忙忙解釋,“是……是我自己的……”
隊長將文件拆開,冷笑道:“你的?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是錦麟地產參與邊境非法交易,洗黑錢逃稅的重要文件,你確定,這是你的?”
“……”
管家頓時瞠目結舌,渾身僵硬如石板,萬萬沒想到這份文件竟然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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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連榮祥命令你藏起來的吧?說不定,他是想要栽贓陷害你啊!”
隊長故意刺激着管家,這管家雖然是連榮祥提拔的心腹,但近墨者黑,管家也不是什麼好鳥,嚇得雙腿直哆嗦,一個痠軟“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滿臉蒼白,雙眼渙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很快,警察還發現很多連榮祥平時見不得人的證據,多是貪污和挪用公款。
“隊長!你來看!”
在書房裡的警察突然一聲大喊,隊長立刻快步走來,坐在電腦後的警察立刻將電腦屏幕轉向隊長,只見屏幕上是一段手機拍攝的視頻。視頻裡,是錢小沫在美國被綁架的畫面,小混混對她的欺負,還有最後連榮祥出現,強迫錢小沫簽字的畫面,全部拍得清清楚楚!
實際上,視頻也是簡念交給蕭瀟的。
“太好了!”隊長激動得滿臉歡喜,“這回兒,我還要看看,連榮祥有什麼話可說!”
頓時士氣大漲,對於不法分子,警察個個都義憤填膺,搜查得更是賣力。
沒過多久,負責調查的警察撤出了連公館,而剩下負責追捕連榮祥的警察則留了一部分在公館裡守株待兔。
隊長快步坐上了自己的警車,警燈閃爍着藍紅色的亮光照射在他的臉上,詭譎又得意。
“一切順利。”
他側頭,看着坐在後排的簡念。
簡念交疊着雙腿,雙手隨意地搭在窗框上,一手摸索在脣前,漂亮的手,讓男人都羨慕。
“沒抓到要抓的人,算什麼順利?”
話音落地,車內的氣氛立刻冷峻得可怕,隊長立刻斂氣屏聲,不敢再說話。
簡念依舊看向窗外,如果他剛纔沒有看錯的話,銀色的跑車,雷銘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