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收拾金銀細軟跑了嗎?”阿凱詢問道蹲守在最後一家的小夥計。
這小夥計叫王翔也是兩個月前纔剛剛加入血色,濃眉大眼瞧着就透露着一股機靈勁,當時有盯梢這事曾銳第一時間就把他給派去了,那另外七家都解決之後他主動提出這最後一家由他來盯。
盯梢可是個辛苦活,十二個時辰不能休息不說還得注意隱藏好自己,好在是三月天要是趕上正月,又像這會兒抽不出什麼人手來,別的不說光罪州城這氣候天寒地凍一個人盯凍都能凍死他。
“沒有,他們這院子連後門都沒有。雖然他們已經收縮了勢力全聚在院子裡。但他們好像壓根就沒準備跑,我都挺奇怪現在全罪州城都知道我們要收拾他們了,這徐易爲啥還能不動如山。這幾天我看着他們這院門口進進出出人還不少,這種時候還有人敢和他們來往真是不知死。”
阿凱就問了一句,王翔一口氣就說了這麼大一堆弄的阿凱眉頭輕皺考慮到這兩天確實也苦了他就沒再說他,像這種囉囉嗦嗦話癆似的性格要是棍爺的團隊不知道得挨多少罵。
“行,這兩天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徐易這裡不用盯了。”阿凱衝着王翔說道。
誰知道王翔很激動的問道:“凱哥咱是不是要衝徐易下手了!能帶上我嗎!我雖然沒啥功夫但保證不給您添亂,您就看在我這兩天也不容易的份上就帶上我這一回吧。”
王翔因爲剛剛加入組織,又是個有想法的人,像他這樣的年輕人血色並不少,可想要凸顯出自己就必須有過於常人的地方,說的再簡單點你得有拿得出手的事蹟來。
但剛剛來的人,出於照顧和保護血色通常都不會讓他們出太過危險的任務,雖說這世道人命輕賤可入了血色家門,大家也是一羣人,讓他們白白丟了性命這種事大家也於心不忍。
可正是因爲這樣,就造成了他們心中萌生了一種畸形的想法。他們混江湖走這條路無非是想能獲得更多的財富又或者是更多的修煉資源。可現在加入了血色,卻只能做一些雜活當個打雜的小夥子。這與他們的初衷是相違背的。不甘心肯定會有,甚至想法奇特會覺得自己遭受了打壓,是上層的人故意不讓自己冒頭。
所以就有了王翔這樣的做法。一有機會就一定要立馬抓住,也不管這到底是福是禍。
阿凱有些納悶,這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還有上趕着要送死的,人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賴着不走必定有所憑藉,心想你既然非要主動湊上來就來吧,讓你早些知道這江湖有多血腥也是件好事也能懂得惜命。
阿凱阿祥叫了另外四名兄弟除了王翔以外一名小夥計也沒帶,兵在精不在多,人多了也沒啥用,用的不順手也就罷了八成還給自己添堵。
雖然知道徐易應該是有所防備,不過衆人也沒太放在心上,兄弟六人幾年來養成了默契,動起手來互相配合相輔相成即便是棍爺這種頂級鍛骨境的高手也不一定佔的着便宜。想着徐易一夥兒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自己小心謹慎一點也就足夠了。
棍爺忙着約會,除了照例來曾銳那瞧上一眼外幾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整日沉浸在幸福的喜悅當中。
阿凱阿祥出發前本來打算說一聲的,結果棍爺找不着人,曾銳又還昏迷不醒,鵬兒和煙鬼也未歸。得,上層領導一個也找不着了,事也不大自己就去把這事給辦了得了。
跟在隊伍最後的王翔表現的格外興奮,除了自己以外全是鍛骨境的好手,自己要是能給他們留個好印象或是認個老兄那無形之中在血色自己就能提升一個大的臺階了。越想越激動,甚至想到**時還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這也與其他六人嚴肅鄭重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阿凱看到這樣的情況忍不住搖了搖頭,唉,這年輕小夥子可真是不知道生命的可貴啊。
走到徐易的宅院門口時,若是照着阿凱一開始的作戰計劃是打算先禮後兵上前敲門,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那我們就擺出陣仗真刀真槍的幹上一仗,誰活着誰留下,也不屑於去搞一些陰謀詭計,就這樣直接方便。
阿凱剛準備上前叩門就被王翔一把攔住,王翔努力的擠出一臉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
“凱哥就這點小事,哪用得着您插手呀,我來吧我來!”說着將阿凱整個人向後推,阿凱自一直都是跟在人背後幹活的,自己都是頭回帶隊,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啊。
阿凱不由得也有些手足無措,還沒等自己韻清神,王翔已經猛烈的砸起了徐易府上的大門。
“趕緊給我開門!大禍臨頭了還不自知,我們血色上門不跪就死!”聽到王翔的話,阿凱懵了,阿祥也懵了,連帶着其他四人全懵了這是什麼套路吶!
阿凱這時心中所想完全變了,一開始他只是覺得王翔帶點心眼小夥子太過於年輕,有些着急,追求上進這不難理解。可現在一看完全不是這個感覺了,王翔做法有些讓他看不起,這種拉虎皮做大衣在阿凱的心裡和狗仗人勢沒什麼兩樣。
暗中已經給王翔這個人判了死刑,自己以後若是還有機會帶隊絕對不能帶上他了,不然早晚會犯大錯。
可現實往往要比想象中更加殘酷,其實阿凱心中這一番內心波動特別多餘,因爲還在他心中考量之時,王翔便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一刀了結了性命。
這一刀來的不但快而且狠,最重要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說完全怪這一刀之威太過兇狠倒也不合適,因爲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這樣速度的一刀捅過來,就阿凱和王翔的距離而言,阿凱是有能力一把將王翔給扯過來的,完全避開不可能但絕不會當場斃命。
還真是王翔自己作死,說出來如此讓人瞠目結舌的話,讓大家愣神之間沒注意到敵人襲來。王翔至死也沒有想通自己打的如意算盤到底哪錯了,眼看着自己給血色立了功這即將打入了血色中層的圈子,一切都朝着自己憧憬的方向發展着,怎麼突然間一切就都結束了。
門開刀出人倒地,死不瞑目。
提着刀的正是一副人畜無害模樣嘴角常掛着笑容的徐如,誰也沒想到他爲什麼會出現這兒,更沒有人知道其實徐如和徐易是一對親兄弟,只不過徐如是哥哥天賦更好修爲又更高還頗爲注意保養,所以要比年輕時歷經磨難自身苦修的徐易要看上去更爲年輕。
穿着打扮也完全是兩個風格讓人看來除了都姓徐外這就是毫不相關的兩個人了。也從來沒聽人說過,他們之間有過太多的交集,可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打了阿凱阿祥一個措手不及,也讓王翔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瞧不起歸瞧不起,可再怎麼瞧不起這也是咱血色自家的人,又是在自己手上死了,自己難辭其咎。要知道,棍爺跟小光人家就兩個人帶着一大幫子孩子出去跑了四場,連磕着碰着的都沒有,而自己六個人就帶了一個孩子出來見見世面,大家都沒事他就死了,說出去不好聽這事兒也辦的確實差勁。
阿凱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死了兄弟就得給他報仇,這是江湖規矩誰也不能說他有錯。
六人分站六方互成掎角之勢,合圍了站在門口徐如,隨時準備發動進攻。
徐如掛在臉上的笑容至今沒有褪去,反而是態度極爲溫和的說道:“你們自己的人打上門來一心求死,殺了我便殺了,本來你們已經死到臨頭了我再跟你們說任何的話語都沒有意義,可我還是想說出來。你們血色在我眼裡算不了什麼,即便你們掌握了部分話語權同樣是一羣上不了檯面的泥腿子。”
徐如的話阿凱阿祥兩人都沒有聽懂,當然他們壓根也沒想聽,在他們看來徐如爲什麼在這兒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殺了自家人,自己得趕緊把這個事處理完纔是,殺人償命,若是自己把仇當場給報了,愛面子的棍爺臉面上也能稍微過得去幾分。
六人都是擅使朴刀的行家裡手,手持長刀分別從六個角度朝着徐如劈來,徐如不退反進躲過了這朴刀穿胸奪命之險,六人算準了避無可避的一刀卻被徐如輕鬆躲開,驀地間心頭一慌,心神略分,便沒有接上下一招。
而就在這時從徐如宅院中再次衝出了包括徐易在內十餘名大漢,身形魁梧雙手抱懷肌肉虯結,一看便是弓馬嫺熟之輩,再細看一眼竟然沒有一人在自己修爲之下。
阿凱實在無法理解,本應該不過一名稀疏平常最多也就是和自己相仿修爲的徐易,自己能出動這個隊伍來收拾已經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可這十多名鍛骨境強者又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