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歌這麼一說,自然也就有裴高樞會按着她的提議這麼做,既爲人兄長,又肩負刑部重責,裴高樞的擔當有時候幾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或許這一點也正是他能夠在這一湖渾水之中安安穩穩生存下來的原因。
第二天早晨,長安城的人來人往已經掩蓋不住一個消息的不脛而走--轟動一時的蕭家命案,竟然死的不是那個婢女。
正午一過,刑部已經進入了難得一見的戒備,裴高樞不知怎麼說服了刑部尚書,等到消息一放出去,刑部和大理寺之間竟然就慢慢形成了一種默契,對這期間來往各司的人都多留了幾分神。
可遺憾的是,消息放出去很久也沒有等到應該出現的來信人,相反,裴高樞卻老早告訴衆人一個不幸的消息--羅衍承認曾經在後院裡與陳雪起了爭執。
這也就意味着,那個神秘人寫給刑部的信,並不是空口胡謅。甚至眼前越來越的證據表明,那個神秘人,的確真的知道真相。
儘管在得知這個消息的那一刻,裴南歌很想問一問羅衍究竟爲什麼在之前隱瞞了如此重要的線索。
但因爲羅衍並沒有跟着裴高樞一起出現,她醞釀着的追問也就顯得不那麼重要。
所以,這個消息所帶來的震撼與擔憂很快就過去。
因爲蕭武宥現下不能直接參與這樁案子,連帶着大理寺對這樁案子的參與程度也不如以往,案情究竟會如何發展,衆人都心照不宣地覺得還是等着刑部的調查結果就好。
當然,大理寺的有爲青年們絕對不會承認這是十年難得一遇的清閒日子,也更加不會將他們袖手旁觀的喜悅分享給不解箇中滋味的圍觀羣衆。
作爲土生土長的大理寺一份子,裴南歌必然覺得一整天都神清氣爽。
難得蕭武宥不能參與這樁案子的調查,她當然不會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比如拉着他試一試新菜。
可鍋裡的水還沒有燒熱,就見着熟悉的大理寺面孔匆匆忙忙跑過來要找蕭武宥去救急。
救急?再急能急得過陪未過門的媳婦吃飯?
當然,這只是裴南歌心裡的怨言,她還沒有傻到把這種阻礙安定團結的話說出口來影響二人的情誼。
況且她天生就是個心軟的,就算心裡再不情願,一瞧着蕭武宥那擔憂的眼神瞬間就沒了別的辦法。更沒出息的是,不僅她縱容了蕭武宥的擔憂,甚至她自己竟然也跟着他一起擔憂起來。
裴南歌搖了搖頭,還來不及感嘆自己氣節盡失,就已不知不覺地跟着蕭武宥走出了門,這一跟,就跟到了蕭府。
剛一踏進大門,就聽到正廳之中傳來急促的爭吵。
看來他們放出去的藤已經引來了正主,只不過找上蕭家的並不是別人,而是陳雪的母親陳婆。
“不可能!死的那個就是我女兒!”毫無疑問,這必然是對蕭家滿懷憤恨的陳婆。似乎她也已經聽到了那個故意散播出去的消息,並且作爲母親的她對此是堅決不能接受。
“我說是我的女兒就一定是我女兒!”陳婆說得斬釘截鐵,果斷得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她爲什麼可以這般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