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的命令一下達,八人便開始在北平都指揮司領兵。
這八人除了郭資外,所有人都有過帶兵打仗的經驗,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將人員分配好,各自的方位也都定妥,在告別了朱標與朱棣後,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朱標見所有人離開,只剩下了朱棣劉二牛和被挑剩下來的一萬四千五百人。
便從高臺之上跳了下去,隨即走到了朱棣的身旁,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四,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我最開始的計劃,只是想讓這些趁着北平物價高漲,瘋狂斂財的士紳商戶,吐出點錢來。
他們每個人吐出來一百兩金子,就能讓北平城的百姓,不至於因爲物價的調整而捱餓!
但我確實高估了這些士紳商戶,尤其是崔家,居然就爲了這三千七百兩金子,要和我作對!
不殺他們,我的計劃必然要被破,我也是沒有辦法。”
朱標頓了頓,又拉着劉二牛對珠地說道:
“老四,這爲兄弟叫劉二牛,是我在來北平城的路上,結識的一位兄弟,他爲人老實,卻被那崔家將家中田產霸佔。
所以這崔家,決不能留!”
朱棣已經被朱標的親和力,與號召力所折服,那裡還敢有責怪之意,只能笑道:
“大哥,這也不怪你,這崔家早該有此報應,他們欺男霸世慣了,但凡有任何人危及他們崔家的一點利益,他們便會瘋狂報復。
同理還有徐家,韓家和柳家,這次滅了崔家,殺雞儆猴,也算是給其他的家族一點教訓!
讓他們知道在北平城內,胡作非爲最後的下場!”
朱標見朱棣並不抗拒,便用手拍了拍朱棣和劉二牛的肩膀:
“老四,二牛,我們走吧,帶上這一萬四千五百人,我們去萬寧寺,給陳亨以及崔家送終!”
朱標走在前面,劉二牛緊隨其後,朝着剩下的人一揮手,向着北平都指揮司外走去。
朱棣見二人先走一步,急忙跟在了後面,看着前面的朱標,心裡滿是崇拜,又很是懼怕。
崇拜的事朱標的臨危不亂,手段狠辣,但又極其懼怕和擔心,這樣有膽有識,有勇有謀的大哥,若是有朝一日重回皇宮,繼續做回皇太子,壓在自己頭上,自己可如何是好……
北平城萬寧寺門前,正午。
六七十個身穿白色喪服,頭戴白色頭巾之人,高舉火把,聚集在這萬寧寺外,地上躺着五具屍體,皆用白布蓋在其上,滲出大片血紅!
六七十人高舉白色布條,其上用血寫道:
“北平都指揮使陳亨,無辜殺我崔家血脈!
我崔家與北平都指揮使陳亨不共戴天!”
崔家的哀嚎聲響徹北平城的萬寧寺,萬寧寺內也跑出了數十個僧人,前來勸阻,但不是被崔家坐鎮的人打跑,就是被崔家的人指着鼻子咒罵,僧人們見勸阻無效,便只能站在萬寧寺門前,不住地搖頭嘆息。
而許多常年在北平城生活的百姓,從沒見過崔家受過如此對待,也都離得很遠,駐足看戲。
陳亨蹲在萬寧寺附近一個隱秘街角處,看着崔家那六七十人,在萬寧寺用橫幅鬧事,面色陰晴不定。
陳亨從來沒想到,這件事會鬧到如此嚴重的地步,自己隨手砍死的五個人,居然有三個是崔家的嫡系子弟。
這對於崔家這個在北平城橫行霸道慣了的家族來說,是何等恥辱
崔家在北平城做的都是倒買倒賣,投機倒把的買賣,從元朝開始便經常欺男霸市,霸佔北平城農戶的田地,組織自己的旁系親戚,去其他的農戶家裡偷盜糧食,用以在自己的商鋪中售賣!
用這種蠻橫且恬不知恥的方式發家的崔家,自然覺得自己的能力與人脈廣通,不把燕王及其官府放在眼裡。
而燕王與官府急需要北平城的物價高漲,也確實不敢對崔家如何,畢竟整個北平城內,崔家雖然不如徐家,韓家以及柳家的家底厚,但是每年崔家納的稅確實最多的!
若是把崔家得罪了,那北平城的稅收要爆減好多個檔次!
陳亨咬着牙,用拳頭狠狠的砸在了街角的牆壁上,巨大的力量讓整個牆壁都晃動了起來,足以表示陳亨的憤怒。
“他媽的!北平都指揮司的人是死絕了嗎?
我都派人回去報信半個時辰了!
怎麼還沒人過來?”
陳亨心裡苦澀,自己來的匆忙,帶來的一百個士兵,居然沒有將崔家的人威懾住,反而被崔家的幾個看家坐鎮的高手,打傷了十多個。
主要原因,還是陳亨怕了,畢竟自己帶着武藝高強的馬和,有馬和一人在,對面的十多個坐鎮高手一齊上,都不一定能在馬和的手上撐過半柱香的時間。
但陳亨不敢讓馬和出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動手斬殺崔家的人,那個所謂的欽差大人,就會掏出一頂由荊棘編制而成的帽子,戴在自己的頭上!
到時候數罪併罰,自己就算是有九條命,都不夠他殺的!
陳亨心裡委屈,明明已經從馬和的口中得到消息,明天七月二十六日,自己將北平城的士紳商戶,調控物價一事解決,北平承宣佈政使郭資,就會被殺,到時候一切的事,就算有了了結,布政司大火一案,也算有人扛了下來。
但現在很顯然,自己這裡出了這麼大的差錯,一個不小心,沒處理好,那死的就不是郭資了,怕是自己!
陳亨攥了攥拳頭,扭頭看向了身邊的馬和,擡起腳對着馬和的屁股踢去:
“小太監!你快給我滾去北平都指揮司看看,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爲什麼這麼久了,還沒人過來支援我?”
陳亨的話音剛落,還沒等鄭和動身,就見到街角外,朱標和朱棣帶着一萬多人,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陳亨正愁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之際,見到朱標和朱棣前來,便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當即快步的向着朱標和朱棣跑去。
“大人,燕王!你們可算來了,崔家的人從昨天開始,便在北平都指揮司鬧事,他們這麼做,就是爲了要我免除三千七百兩的金子!
這規矩是欽差大人定下的,我又沒有權利爲他免除,我一生氣,便殺了五個人!
卻沒想到,我殺的卻是崔家的五名嫡系子弟,他們現在在這裡拉着白布,非要我給他們一個說法!”
陳亨跑到這邊與朱棣面前,將責任一股腦的都推到了朱標的身上,搞得好像是自己什麼都沒做錯一樣。
朱棣聽到陳亨如此說,恨不得直接將陳亨一掌拍死,但還沒等朱棣動手。
朱標卻伸出手微笑着扶起陳亨,絲毫不像,剛剛在北平都指揮司說要將陳亨滿門抄斬的人。
朱棣很是疑惑的看着朱標,心中納悶大哥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