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閒方這裡思之後,也沒有什麼反對,多一些人知道大明的天威也是好事,智者立即吩咐把找溫布楚琥爾和兀良哈的善巴找來,並帶着投奔他而來的那八家商人。
不一會,找溫布楚琥爾和兀良哈的善巴和八家商人都來到了素囊臺吉的府中,莊閒方又把聖旨宣讀了一遍,當讀及‘若兩月內不將八家叛國商人押送至大同,朕將親往歸化拿人’之時,竟然惹得鬨堂大笑。
“笑話,老夫正是八大商人中的範家家主,狗皇帝竟然中出狂言,欲謀我八家產業不說,現在更行此勾當,難道草原上的英雄會聽他的一通屁話不成?”
“就是草原漢子是講義氣、鐵骨錚錚的好漢,豈會甘心做那狗皇帝的鷹犬?將朋友出賣?”
“我大草原的人,根本不會聽他什麼皇帝的鬼話!殺了你們這幾個狗頭,看他敢來我歸化鬧事?敢污辱我草原英雄,馬上就提兵去攻打大明!”
一時之間羣情洶涌,說漢話的蒙古話的都有。
“各位也就是敢在吾等面前叫囂,若天朝天兵降臨,希望爾等也能有如此囂張。八大商家,爾等身爲大明子民,不思爲國盡忠心!如此不忠不孝,竟然妄談什麼義氣、鐵骨錚錚之類的詞語。爾等捫心自問,有資格談及嗎?爾等背叛了生你養你的大明,數典忘祖至如此境界,敢問,到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見你等的祖宗?本官若有汝等後輩,必定羞愧的再死一邊了。”莊閒方的言辭也是一分不讓,他代表的是大明,氣節方面當然不能有失。平常百姓都說生死事小,失節事大,更何況此次出使代表的是泱泱大國之氣度,生死亦早度身世外。
就這樣在雙方言辭攻擊之下,溫布楚琥爾和兀良哈的善巴代表的建奴一黨,誓殺莊閒方,然素囊臺吉代表的林丹汗一夥卻表示與大明是和平共處、一衣帶水的邦交關係,更何況二國交兵不斬來使,反而要保護莊閒方。
最後,雙方在爭論不休的情況下,最後選擇各退一步,割了莊閒方等的雙耳,莊閒方等雖然表示了反抗,但怎奈,人單力薄根本無法與蒙古人相抗,就這樣,一行十幾人被活生生的割去了雙耳,趕出了歸化城。
六月一日,京城,災區立善人碑,地址就選擇在了象房原址上,因爲那裡皇上已經當天的人相當的多,由薛鳳翔起草了立碑說,由劉志選主持了儀式。圍觀的百姓大叫着好,爲皇上的義賣壯舉喝彩。
但同時也流傳開了,皇上曾斷言月初有地震的傳言,對於百姓來說,這種傳言是最有市場的。國民的八卦精神一直就相當的飽滿,大家都在不停的討論,傳言的真實性。
而由於兵部、工部兩大元老對西北開邊的介入,國家機器也開始運轉開來,大量的戰略物質不斷的向着大同那邊彙集着。宮廷裡,宋應星也在兵仗局裡緊張的開展的戰車的研究工作,‘閒雲野鶴’一般的朱由校也在點錢點夠了之後,再次現身兵仗局,動手與宋應星等一起指揮着工匠們造起車來。
其間,宋應星也問起了關於上天示警的事情,這個問題還真讓朱由校難以回答。用上天示警說,明顯是拿宋應星當蠢材一樣對待;拿預測說,也是扯淡;難不成告訴他,自己是穿越來的?這樣的事一說,那變數可就大了。所以含糊的說,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總之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告訴他的。答案也就在這幾天就能知曉了,迷底自然也就解開了。
而最大的事情就是錦衣衛宣佈六月四日,錦衣衛報名者正式考覈,凡體能考覈通過者,加入錦衣衛,凡考覈不合格者,視其特長,由皇上另行安排工作,有去驛站、作坊、商鋪等機會。這一下,百姓們的積極性那就更強了,只要去了,那就一準有工可做。這年頭找份活計可是太難了。外面已經傳言連飯都吃不上了,這樣的機會還是抓住了爲妙。
而田爾耕那邊帶領着驛卒們也相應的開始了工作,在初步學習了‘色語’之後,田爾耕就把大同一線的放行放回去,修路、建高塔,這些任務還是比較重的。當然錢字更是關鍵,進宮找到朱由校一說,朱由校直接拔款十萬,着田爾耕好生管理,錢被人貪了事小,但此風的確不能再開,否則這個班子又完蛋了。並把孫成功叫了來,讓他主持修路事宜。說實話,大同到北京並不遠,也就是七百里地,沿着舊官道修一遍也沒有太大的困難。就是鋪那個水泥,着實費點勁而已。
現在叛軍的宮刑已經全部進行完畢了,就差那些受傷的那一批傷好一個宮刑一個了。但這些人還得休息幾天才能上工,正好這段時間,讓孫成功把全程走個遍,大體弄出一個方略出來。
本來可以休息一個美好的下午,但很可惜,黃尊素找來了,這段時間黃尊素居住的瀛臺之上,來了趙南星和葉向高,這兩個前輩級的人物。使得一直和外界隔離的黃尊素,終於能夠聽到外面的聲音了。
但他聽到的卻是一個晴天霹靂!宮廷政變!而且信王瘋了、福王被兵丁活活的擠死在午門!兩位東林元老級人物,被扔到瀛臺,每日寫字作畫,以贖罪過,並養活家人。
“士可殺不可辱!”黃尊素的脾氣上來了,怪皇上此種行爲太有辱斯文了,這比從肉體上的折磨來的還更痛苦。倒是忘記了在犯了謀逆大罪之下,皇上仍然沒有下旨斬殺一人,更沒有誅什麼九族,這是多大的恩典啊!
在趙南星和葉向高的說服下,黃尊素才消停了下來,但天天看着兩位前輩在那裡拼命的寫字賺錢養家餬口,心裡真不是滋味,所以悄悄的要求見皇上。
既然如此,那就見吧。沒想到黃尊素第一句話,竟然是爲趙、葉兩人求情,理由是他們也是文人仕大夫的翹楚人物,若皇上爲治其謀逆之罪,大可一刀殺了。但如今卻逼着兩位年逾花甲的老人,賣字畫賺錢,此非明君所爲。
“是他們請你來說的,還是你自作主張的?”朱由校一聽,差點沒氣吐了血。自己在謀逆大罪之下,沒有斬殺他們及其九族,這樣的行爲應該算是仁至義盡了吧?還真有不知好歹的,要求自己處分的不成?
“皇上,請問是否他們所請,有何區別?”
“若是他們所請,朕將本着自願原則,尊重他們的選擇,重新審理其謀逆案,該如何處理,朕再不插手,根不會法外容情,搞任何的變通。若是你擅自爲他們來遊說朕,好,朕問你,你能代表的了他們嗎?若可代,好,朕現在就如你所願,將本案發回重審,好在兩家的九族現在已經在來京途中,誅滅九族也好處理。你回答朕,可代表嗎?”
“皇上?!”這下把黃尊素給鎮住了,可能先前的懷柔政治手段讓黃尊素有了錯誤的觀點,那就是皇上必須圍着士大夫轉,否則就玩不轉大明。所以皇上現在供他吃喝住,目的也就是混個禮賢下仕的名聲,好說仕大夫爲他服務,但今天卻看到了皇上除了仁慈的一面外,竟然還有血腥的一面。真的有可能誅殺九族啊!?
“回答朕!”
“回皇上,草民代表不了。”
“那你這樣的行爲算什麼?”朱由校咄咄逼人的問。
“是草民錯了,請皇上恕罪!”
“搬弄是非、胡攪蠻纏,爲救爾等性命,朕不惜得罪朕的心腹,仍要將你救至皇宮裡花錢養活着,卻不思君恩,安然處之。聞有謀逆之罪,不思君王安危,不思君王處心積慮以仁慈之心,饒恕主謀九族之性命,卻在細枝末節之處雞蛋裡挑骨頭,吹土求紋,如此不通情理,恩將仇報,書難道都讀狗肚子裡了嗎?狼心狗肺的東西,罰十天粗茶淡飯!下去吧。”朱由校真的對如此不識好歹之人沒有了耐性,自己這是圖的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