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呼呼喘着粗氣把黃鶯抱到牀榻上,接着便開始上下其手。起先黃鶯也是意亂情迷,此刻卻突然清醒,推開大奎坐起身。大奎大爲不解:“鶯兒,你怎麼了?你不願意?”黃鶯低着頭坐在牀邊雙手絞着衣角道:“張大哥,我們還是等新婚之夜再洞房吧。”
大奎聞言也坐起了身問道:“那是爲何?你早晚不都是我的人,再說我們在順元城要不是那場大火…。”黃鶯忙伸手掩住大奎的口道:“那不一樣,現在我喜歡的是你要嫁的也是你!但當時我不知道你就是通政使啊。你要是真心喜歡我,你就快些娶了我,到時你想怎樣都行。”大奎犯倔道:“不行我現在就要。”說着又來糾纏黃鶯,黃鶯雙手推拒着道:“張大哥,你別鬧,我是說真的。”
大奎見黃鶯如此,嘆一口氣道:“唉,要想娶你談何容易。”黃鶯驚問:“那是爲何?”大奎只得說出心中苦衷:“順元城饑民遍野,我需儘快籌糧接濟災民,如此一來還不知要多少時日。我若提早跟你成婚必要耽擱日久,這卻如何是好?”
黃鶯聞言安慰道:“張大哥自去忙你的大事,鶯兒在家等你,盼你早日回來娶我。”大奎望着黃鶯道:“鶯兒放心,我定儘快辦妥此事。”黃鶯笑着點頭道了一聲:“恩。”
大奎站起身依依不捨的道:“現下天晚了,我該回去了,你早歇着吧。”黃鶯站起身抱着大奎臂膀親暱的撒嬌道:“真沒想到我的夫君會是大官。”大奎望着黃鶯嘆口氣道:“你再如此我便不走了。”黃鶯慌忙放開大奎手臂氣道:“你竟如此浮躁?快走吧。”
大奎呵呵笑着走過去撿起自己的長劍提在手上便向樓梯處走,到了樓梯口轉身囑咐道:“你我相見之事切勿讓人知道。”黃鶯不禁問道:“那是爲何?”
大奎道:“吳王下旨,你我見面即刻完婚。一旦你我完婚,那順元城不知要餓死多少百姓。”黃鶯點點頭道:“張大哥放心,鶯兒記得了。”大奎笑着在黃鶯臉上捏了捏,大步下了樓。黃鶯小媳婦送情郎般送到樓下。
大奎回身笑道:“你快歇着吧,我走了。”黃鶯微笑着點點頭向大奎揮着手,大奎戀戀不捨得向院外走,一步一回頭,不覺已走到門口卻咣噹一聲撞在門框上。
這一下撞到了鼻子,雖沒傷到但也撞得鼻子生疼發酸。大奎不禁暗罵:“咋這沒出產。”(沒出產是山東方言,沒出息的意思)黃鶯老遠見到捂着嘴直笑。
大奎捂着鼻子伸手抽了門栓,開門出了院子,按着原路翻牆過去一路回了客棧。走在路上不由有些心慰,如今與黃鶯再無芥蒂,自己可以安心的遠行了。不過許元董虎還沒消息,此去應天快馬來回需六天,現下剛過兩日。大奎想到這裡不由心焦。
回到客棧大奎進了房見衆人都在等候,馮師爺拱手問道:“大人,事情辦妥了?”大奎點點頭,卻是心事重重:“許元董虎二人尚未回來,看來還需幾日。如此一來可如何是好?”說着走到桌邊坐下,馮師爺提壺倒茶並寬慰道:“這隆平府與臨安路程不遠,兩地歷代皆是富庶之地,如要籌糧倒也不難。只等批文到了,我們即刻裝車發運。”
大奎嘆氣問道:“如是批文不準,我等又當如何?”馮師爺一癟:“這個屬下沒想過,想哪順元城受災,吳王不會不知,又豈會坐視不理?”
大奎沉吟道:“我等需做兩手準備,明日我與小虎田風快馬先行一步。你與周凱留在隆平等消息,如果批文上寫明瞭許我籌糧,你便與王府尹攜手辦理此事。”馮師爺與周凱拱手領命。大奎見安排妥當,便叫大家都去安歇了,自己一個人坐在房裡沉思着。
此時大奎心緒很亂,想起順元破廟的一幕不禁唉聲嘆氣。直至三更,大奎才寬衣睡下。
第二日一早,大奎便喚了田風,楊小虎二人出了隆平客棧。三人各騎一騎又帶了三騎健馬,大奎爲了紅雲減輕負重只帶了隨身佩劍,甲冑及鐵槍都留在了客棧。
出了隆平府一路向西,三人快馬加鞭一路疾馳。三人路上換馬不換人,晝夜趕路兩天一宿,終於在第五天趕到順元城。當立馬於順元城外,大奎囑咐道:“我三人分開尋找,當初來順元城在城內只見少許災民。我想災民必是在左近鄉鎮棲身,本官要一一覈查備案做到心中有底,小虎向城南田風去城北,本官穿過順元城向西,天黑以前進城在順元客棧會和,走吧。”三人就在城東分手,策馬三分而去。
大奎策馬直奔城內,兩側商鋪比肩,街上行人絡繹不絕,間雜叫賣聲此起披伏。入眼一派平和景象,哪裡像有災情?
大奎越城而過,向前又行三十里到了一處小村。村中卻見有兵卒走動,大奎不禁大奇:‘此地離城尚遠,爲何卻有兵卒把守?’大奎下了馬牽馬入村四下打量,小村中只是間或幾名兵卒卻不見百姓。
大奎找到一名兵卒問道:“兄弟,這是什麼村啊?爲何不見百姓?”兵卒見大奎紅袍加身外罩天藍披風,衣飾華美非富則貴。便拱手問道:“這位官人是外地的吧,勸你還是快快入城吧,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
大奎見他如此說,心知這兵卒不通事理。便又問道:“你們帶隊的官長在哪裡?請他出來說話。”兵卒見大奎如此說,頓時摸不清底細,道聲:“那你等會。”隨即跑向村裡。
過不多時,由村裡出來了一個校尉模樣的軍官。一身甲冑鏗鏘,腰上掛着腰刀,身後便是先前那個兵卒。這校尉遠遠見到大奎背身而立,身邊卻牽着兩匹馬不由好奇。到了近前拱手問道:“這位先生何來啊,您找我。”大奎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腰牌,轉身遞到這校尉眼前。校尉一見腰牌,曲單膝拜倒拱手道:“小將順元城防兵馬司校尉許千拜見通政使大人。”校尉身後的兵卒也跟着拜倒在地。
大奎伸手扶起許千道:“許校尉不必多禮,快快請起。”待許千及兵士起身後,大奎疑惑的問道:“這小村爲何無百姓居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