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爾?”
後面的幾個科學家袁嘯沒有什麼印象,畢竟他只是一個軍人,雖然也經歷了高等教育,但是對於那些淹沒在歷史長河裡的科學家們哪裡還有什麼印象?但是,對於笛卡爾,他可是不陌生的,至少在中學時代,這可是一個歷史教科書中響亮的名字,解析幾何學的創始人,真正的科學巨匠!
袁嘯暗道,總算逮着了一隻大蝦啊!
“湯大人,請問這個笛卡爾還在不在人世?您知道他的下落?”
湯若望皺皺眉頭,答道:“袁將軍,他當然在人世,現在的笛卡爾也不過五十左右歲的年紀,只是這樣的人,您想挖到大明來,可是困難的很啊……”
袁嘯淡淡答道:“沒有關係,來不來是他的事情,但是請不請可是您的事情,如果您真得可以爲大明招攬一批奇人異士,湯大人,我會說動孫閣老、盧大人一同上書,爲您封爵的……”
湯若望的臉色登時漲得通紅,有明一代,皇族封爵的比比皆是,但是異性封爵卻是少之又少,諸多大臣,都難以得到,更別說自己一個西夷之人了,如果真的能夠拿到一個爵位,哪怕是最低的四等伯爵,那也是殊榮啊!
“此話當真?”
袁嘯一笑,答道:“怎麼,難道您還以爲我會誑您不成,如果孫閣老與盧大人跟我出面,我想,朝中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的了此事,更何況皇上現在求賢若渴,您真的給他帶來一批賢者,受封勳爵,又有何不可?”
湯若望咬咬牙,答道:“袁將軍,勳爵自然是下官渴望的,但是如果將軍能夠說動皇上開恩,讓我耶教在東方廣傳,哪怕是拼了老命,下官也絕對爲您請一批學者過來的!”
湯若望頓了頓,答道:“至少,我可以說動那些有着一定才能的宣教士來到中國,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袁嘯心頭暗自好笑,這個湯若望宣教的心思倒是火熱的很,也罷,早早晚晚耶教也會流入中國的,問題就是在於儒釋道三家有沒有文化與信仰的自信阻擊耶教了,就像大唐一樣,那時候,大唐何曾限制過任何一家宗教?到最後,不照樣沒有其他宗教在中國流傳開嗎?這個世界上,權柄在哪個民族掌握着,那該民族的文化信仰就可以風行世界,只要掌握了先進的生產力,就完全可以將自己的文化推行到四方,就像儒家對整個東亞、東南亞文化圈的影響一樣。
袁嘯點點頭,答道:“這個沒有任何問題,小事一樁!”
湯若望站起身來,叫道:“袁將軍,那咱們就一言爲定,下官盡力而爲,但是,也請袁將軍記得今天這番話!”
袁嘯大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自然是言必行,行必果的!”
湯若望的臉蛋紅通通的,顯然是興奮的不行,作爲宣教士來到中國,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宣揚福音了,這也是他入朝爲官的原因之一,想要藉助自己的身份能夠來推動此事,然則,中國的士子文人們對於耶教的排斥與敵對太強悍了,使得他步履維艱,即便是十年之前有着徐光啓這樣舉足輕重的人入教,都難以推動的開,現在徐光啓逝世,就更加的艱難了。
湯若望嘿嘿笑道:“袁將軍,既然您願意支持我們耶教,那不如您加入我們耶教如何?”
擦!
袁嘯嚇了一跳,這樣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以的,一個普通百姓信教跟一個舉足輕重的將軍信教,那完全是兩個概念!自己絕對不能被這個湯若望給忽悠了!
袁嘯冷笑道:“湯大人,讓您宣教是一回事,但是將耶教帶入朝堂那是另一回事,大明不同於神聖羅馬帝國,更是不同於葡萄牙、西班牙甚至英格蘭、法蘭克,在大明,我們的理念是君權神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君權高於任何宗教,不受任何宗教的轄制;在你們西洋,羅馬教廷的權力卻是超越一切,連皇帝加冕都需要教皇的同意與授權,教權遠大於君權。”
袁嘯停頓了一下,說道:“湯大人,我可鄭重的警告您,如果您不想死的太慘的話,那就不要亂來,一旦教權威脅到了君權,那整個耶教在中國會被連根拔起,你們這些傳教士沒有一個人可以活着離開的,這就是大明帝國,不是西洋!”
湯若望正充滿了幻想的時候,被袁嘯狠狠的潑了一盆冷水,心頭登時涼了半截,苦笑道:“袁將軍,您不用這麼狠吧?”
袁嘯冷冷答道:“湯大人,您要明白,任何人一旦威脅到了皇權,都是沒有活路的,都會被消滅與萌芽之中,西洋的那一套,在大明帝國永遠都行不通,還有,您也不想一想,現在的教廷就真的是行在神的道中嗎?看看伽利略,不用我說,您也應該清楚吧,被教廷迫害的生不如死,還有那個布魯諾,更是被直接活活燒死了。你們的裁判所還道貌岸然的直接宣判他們侵犯了神的尊嚴,什麼異端、撒旦的帽子都扣到了人家的頭上,耶教,如果再不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的話,那早晚會走向滅亡的!”
湯若望沒有想到這個袁嘯啥都懂啊,竟然對於耶教也瞭解的這麼清楚,不管是伽利略,還是布魯諾,都遭受到了教廷的迫害,這是衆所周知的,而且數十年前馬丁路德的新教運動更是如火如荼,開始真正動搖耶教的根基了!
湯若望訕訕道:“袁將軍,您說笑了,下官最多不過是能夠在大明帝國正常宣教而已,羅馬教廷的全力凌駕於大明皇帝之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最起碼,現在不可能,您多慮了。我們不會干涉大明帝國的政權,也沒有那個實力……”
袁嘯的臉色緩和下來,笑道:“那就好,湯大人,我是爲了您好,還有,今天,我正式的代表皇上邀請您加入皇家恪物學院,擔任算學博士,您可要辛苦一下了,先給我把那個《幾何原本》翻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