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聽我號令!”
話音落,周身三百神炮營軍士皆是準備。
“標定諸元!”
隨着藍大炮的一聲號令,這三門炮的操作兵即刻是熟練的快速炮膛上膛,調準炮口對向殺來的這幫大唐神策軍。
當一切準備就緒。
“九發,急速射!”
轟!
炮聲,驟然炸響。
還不等衝殺而來的大唐神策軍反應過來,十幾發炮彈已然在神策軍中炸響,其中爲首的劉泰倫和魏仲卿,在這一輪炮火之下,直接碎了,全屍是肯定拼不全了。
震徹整座大明宮的炮聲,瀚瀚如雷,傳蕩至宮中的每一個角落。
中書門下的執宰們,聽見這炮聲都嚇得心頭格登,連手裡的茶都端不穩了,紛紛是捲鋪蓋跑路。
待到硝煙散去之後。
再朝這幫大唐神策軍望去,只見原本嗷嗷衝殺的上千號神策軍,在這幾十發炮火之下,已經被炸碎了上百,數百人更是直接負了輕重傷,躺在地上嚎叫不止。
這幫人,畢竟早沒有了初唐之雄風,更沒有香積寺那般血性。
何況。
短短几秒鐘,竟是就造成了高達三四成的戰損,再來轟幾炮,豈不是全得交代在這,這簡直是太恐怖了,紛紛是不顧軍令的往後退。
他們給太監賣命是爲了賺幾個賞錢,犯不着賣命!
“瞄準…!”
亦是在這時。
藍玉咧嘴笑了,望着瘋狂撤退逃竄的神策軍,微微揚手。
他主打的就是,一個不留。
隨着藍玉出聲,這三百大明神炮營軍士,無不是架起了手中燧發槍,這種巷道槍對刀的碾壓。
射起來!簡直不要太爽了!
“射!”
隨着大手一揮。
砰砰砰的射擊之音在這條巷道乍起。
只見這幫急促往後退去的神策軍士,在燧發槍的瞄準之下,這一刻甚至是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成排成排的倒地,射成了篩子。
至死他們都想不通,這種殺敵於百米之外的玩意,究竟是個啥?!
…………………
於此時。
宣政殿之中。
猩紅之血,已然是浸染了整座大殿,鼻息間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嘔之氣。
跟着仇士良進入這宣政殿的那幫太監,這會腦袋也都是被洪武錦衣衛割了下來,瞪大着眼睛,滴溜溜的滾了一地。
而在這殿上位置,被大唐衆天子圍毆的仇士良,在李二的一腳之下,身子從殿上翻滾而下,落在殿中,足足是滾了七八圈,這纔是堪堪停了下來。
原本的一頭帥氣白毛,這會已經被血染紅了大半。
方纔的逼格,蕩然無存。
“你,你,你們…”
仇士良的腦袋已經是被砸的變形,成了個不規則扁頭,全身更是大面積粉碎性骨折,唯一還能動的左手,這會艱難的想要撐起身來,仰起腦袋,只剩下一條縫的右眼,模糊間望着殿上的那八道站着的龍袍身影。
“不,不,不講武德…”
咕嚕。
一口氣,嚥了下去。
仇大太監瞪着雙眼,這下算是徹底死球了。
這一切,說起來長久,實則不過也就是盞茶功夫罷了,當龍椅上坐着的唐文宗李昂緩過勁來的時候,殿中之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望着這一地的屍體,整個人覺得是那麼的不真實。
“不用怕,好好幹。”
李二折過身,看着自己的這個勉強還算是爭氣的兒孫。
俗話說,矮個子裡拔高個。
再接連經歷了唐穆宗和唐敬宗之後,在李二的眼裡,比起前面兩個,這唐文宗李昂已經是優秀到極致的好兒郎了。
一臉懵逼的李昂下意識昂頭看向李二,愣着點頭。
實際上。
時至此時此刻,他現在連跟前這幫人究竟是什麼人都不知道。
“李世民。”
就在此時。
一道聲音,從畔驟起,‘李世民’三個字一出口,李昂聽的心頭那叫猛然一個咯噔,一雙膝蓋瞬時就軟了,老祖宗?!
而聞聲的李二,表情一變,有着恭敬之色,折身看向季伯鷹。
“仙師。”
“暫停於此,你們且先回去,我還有要事。”
言罷。
季伯鷹也不管李二和小野雞等人是個什麼想法,心中一念而過,給小黑打了個招呼,讓小黑直接將這幫李唐皇室給送回了各自時空。
接着。
“走吧老朱,去一趟崇禎。”
淡淡開口。
隨着話音落。
季伯鷹帶着老朱,二人身形,亦是頃刻間於原地消失。
在這宣政殿中,活人一個都沒了,只有天子李昂這麼一個還在喘氣的,李昂一臉懵逼的看着仇士良的粉碎性屍體以及那躺了一地的無頭宦官屍體。
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後勁還沒緩過來。
………………………
崇禎時空。
時間上,正值晨曦破曉時分,天還是昏暗之間。
不過。
當下之大明帝京,紫禁城奉天殿之中,卻是早已燈火通明,有着三人在這殿中站着,圍着一座足有三丈方圓的巨大沙盤,討論聲不絕。
“老師,我還是覺得,應該讓秦兵和天雄軍從山海關正面迎戰,以秦兵和天雄軍如今的戰力,有孫傳庭和盧象升領兵,足以和建奴血戰一場。”
黑化朱祁鎮出聲說道。
手中一根長尺,在這沙盤上輕輕一劃。
“不可。”
“秦兵和天雄軍的戰法過於剛硬,若是與清軍在關外遇上必定死戰,這樣不利於後續戰事開展。”
“他人之地不可久戰,久戰必有變數。”
很顯然王陽明並不同意天順帝的看法。
而就在這時。
一直站在沙盤旁邊半天沒吭聲的崇禎朱由檢,弱弱的出了聲。
“那,那個,我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雖然朱由檢在一年多之前下課後,就已經回到了崇禎大明,但是他的皇權已經被解除,這一年多來都在打醬油,基本上是屬於在旁邊看着過乾癮的狀態。
不過。
這貨畢竟是崇禎大明的皇帝,雖然現在手裡已經沒有了決策權,但沒事在旁邊參謀參謀,列席參會還是允許的。
“但講無妨。”
黑化朱祁鎮瞥了眼朱由檢。
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他發覺自家的這個後輩,雖然受天資所限,本事上不怎麼中用,但是那一顆紅心是好的,就這一點積極性而言,那還是依舊值得表揚。
“我們都知道,清軍最強的莫過於八旗鐵騎,既然我們的關寧鐵騎已經重建,何不直接以關寧鐵騎直出山海,正面擊潰清軍八旗鐵騎,再直取盛京城,如此一戰可定乾坤!”
說完。
朱由檢明顯是有點興奮,爲自己這番戰術感到驚歎,竟是一拍沙盤邊緣,頗有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
聽完朱由檢這一段。
王陽明看了黑化朱祁鎮一眼。
那意思,這小子是你朱家子孫,自己解決。
“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黑化朱祁鎮瞥了眼朱由檢。
“啊?”
朱由檢聞言一愣,撓了撓頭,他覺得自己這個戰法,實在是太妙了、妙不可言!
如果他有權拍板,他現在就開幹!
“當下關外,非明之地。”
“而騎兵之速,遠非步軍可比,你以騎兵與清軍對衝,縱然是最終勝了,再回首望去便是虎口,屆時連自保都難全,何來直取盛京城之力。“
如果當下關外的遼東地區還是大明的地盤,那自然是可以嘗試長驅直入幹一波。
可現在的關外,從山海關到錦州這一帶區域,中間的所有險要城池都是在清軍牢牢手中,鐵騎長驅直入,等於是狼入虎口。
這和當年霍去病輕騎長驅沙漠不同,在沙漠中,匈奴根本沒有辦法知曉霍去病準確位置,只是被動挨打,更無法快速對其展開合圍,但是在遼東,以辮子清的機動性,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明軍要出關外,在制定戰略的時候,首先就要認清楚一個現實問題。
那便是,當下在遼東這片戰場上,明軍在地利上是處於絕對弱勢的一方。“啊?”
朱由檢一愣,臉色微變。
“不,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
王陽明和黑化朱祁鎮只是看了朱由檢一眼,便是不再望去。
這貨在內政上都搞不定,更別說軍事了,純外行上的外行。
而就在這時。
唰。
在這沙盤之旁,有着兩道身影出現。
黑化朱祁鎮和王陽明都是微微一頓,並不驚訝,隨即行禮。
崇禎帝朱由檢則是愣了片刻,當看到是太祖爺和仙師之時,直接撲通就跪了下去,老老實實的給兩人磕了個頭。
在大明天子班中,那是有身份位次的。
以黑化朱祁鎮如今的表現和成績,還有朱祁鎮的輩分,是完全可以站着給太祖和仙師行禮的,而朱由檢則是不同,他必須得跪着,甚至是哪一天不讓他跪,他心裡都會不踏實。
“嗯。”
老朱微微點頭,隨即目光便是落在跟前這一副巨大的沙盤之上。
作爲一個打了一輩子仗的皇帝,這種層次的沙盤並不複雜,他只是簡單的瞄上一眼,就已經能看清楚其中局勢。
其中沙盤上山海關外,有着一堆散落的旗幟,零零散散的分佈整個建奴境內,那是李自成已經出關的義軍。
李自成出關之初,和清軍硬碰硬幹了幾場,大軍直接被幹碎了,最後所幸就四處爲戰,已經在遼東打了一年多的遊擊,成爲了毛文龍第二。
“建奴之首,當下何人。”
老朱話音落。
黑化朱祁鎮接聲道。
“回太祖,還是皇太極。”
這話,倒是讓季伯鷹眼眸微凝。
看來是這方時空的蝴蝶效應起作用了,若不然,經過這麼一年多的時間推移,皇太極應該是已經昇天去見努爾哈赤了纔對。
“不過拒遼東線人來報,當下皇太極身體處在旦夕之間,清軍中主軍之人爲多爾袞。”
聞言,老朱並未再開口,只是蔑視的瞥了眼沙盤上的辮子國都盛京城。
“聽好。”
季伯鷹看向王陽明。
怎麼打,他不管,他只負責提供。
這崇禎的整體戰場佈局,最終顯然是王陽明來定,畢竟在總的大戰略上,王陽明之才,不遜色古今任何一帥,而且比之其他帥才,王陽明還有着一個最大的優點。
別的將帥,打仗不僅要追求打贏,還要在最大限度上追求打的漂亮,贏得威武,爲此就算多付出點也沒什麼。
可王大聖人的風格截然不同,他素來是主打以最小的付出,換取最大的勝利,爲此可以付出個人的任何代價,甚至是不要碧蓮。
“我可以給你提供四萬裝備燧發槍和火炮的軍士,至於具體該怎麼安排調遣這四萬火器軍士,你自己計劃好,告知我即可。”
洪武、建文、永樂、嘉靖,這四個時空現在都可以選召一萬將士降臨崇禎大明。
這也沒法子。
在崇禎這個窮逼大明,就算皇家天工院有着相應的火器技術,都沒有辦法給軍隊裝備起來。
不論是全新的關寧鐵騎、秦兵、天雄軍,都還是處於原本的戰械水平,只是有着少量裝備新式火器,根本起不到決定戰爭勝敗的作用。
“王守仁明白。”
王陽明點了點頭。
“不過。”
“相對於兵,守仁實則更想得到幾位宿將之助。”
崇禎大明經過一年多的積攢準備,光是抄家就抄的飛起,關寧鐵騎、秦兵、天雄軍,這三大鐵軍都已經訓練成型,其實在兵員素質和數量上,已經完全不缺。
“說。”
仙師一語。
王陽明點了點頭,朝仙師行了個禮,隨即道。
“臣缺一無畏驍將,可突進敵軍心臟。”
“臣缺一火器大師,可統一指揮三軍火械。”
聞言。
季伯鷹眼眸微凝,稍加思索之後,片刻後道。
“火器大師,我可以將嘉靖時空的戚繼光調給你,再附送一個俞大猷。”
俞龍戚虎,買一送一,這絕對划算。
“至於無畏驍將,可突進敵軍心臟之人。”
還不等季伯鷹開口,旁邊老朱便是笑道。
“那當然是咱的常十萬了!”
“你放心,咱讓常遇春過來助你。”
大明第一先鋒大將,勇武無畏之將,怎麼數都必然是當屬常十萬。
“不妥。”
王陽明聞常十萬之名,微微搖頭。
“常十萬爲先鋒大將,可破萬敵陣之,但並不適合奔襲突擊敵軍心臟,這無畏驍將一人是臣下此戰之策的關鍵。”
“甚至可以說,臣之策,勝敗皆繫於此人之身。”
聽着王陽明這番話,季伯鷹眸子微凝。
他既然被奉爲仙師,而且都放開口讓對方隨便提要求了,要是連王陽明的這點要求都解決不了,那還玩個雞毛,逼格都掉光了。
“好。”
“我給你一人。”
“漢冠軍侯,驃騎將軍霍去病。”
聞言。
王陽明笑了,隨即一拜。
“此役若不能一戰滅奴,王守仁提頭來見太祖皇帝與仙師。”
………………………
辮子國,遼東盛京城。
大明奉天殿今天在加班加點的開會,盛京城中的大政殿同樣如此。
皇太極坐在他的大清皇帝位上,此刻在他的跟前,昏暗星光之下,站着的只有一個人。
八旗軍中,戰功排在第一的睿親王愛新覺羅·多爾袞,他的十四弟。
“老十四,李自成兵敗之後,四處遊竄而擊,可謂不勝其煩。”
“當下又有線人來報,關內明軍近期糧草頻動,估計數月內將出山海之關。”
“唉。”
“爲兄,累了。”
聞言,站着的多爾袞心頭一咯噔。
皇太極既然能直呼‘老十四’,那就說明這一刻的皇太極不是以大清皇帝身份跟他下指示,而是完全以自家兄弟。
“皇上勿憂,臣弟必竭盡全力爲皇上解決這一切。”
“李自成不過是區區遊寇,只需再有一兩月的時間,我便可將其徹底圍殲。”
“至於關內明軍,當下遼東已然是我大清國土,他明國當年能以關寧錦防線遏制我大清,我大清今日就能以關寧錦防線反制,就算明軍出關,依託關寧錦之地勢,拖他個三五月,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聞言。
尤其是見多爾袞擁有着這般自信,皇太極這纔是露出了笑容。
起身,身子微顫。
多爾袞連忙是上前扶住。
“老十四。”
皇太極微微拍着多爾袞左肩。
“爲兄體弱多疾,汝當勉勵之。”
話音入耳,多爾袞總感覺這話很是熟悉,但是書讀的少,也就沒有多想,只當是激勵之語,情緒稍顯激動了起來。
“皇上放心,臣弟一定好好幹!”
“嗯,扶我走走。”
皇太極在多爾袞攙扶下,緩緩往殿外方向走去,同時疑惑問道。
“老十四,這一年多來,我觀八旗子弟,很多人身體瘦弱了許多,可查清原因了?”
多爾袞微微搖頭,在他看來,人長得胖瘦,這都是體質問題,哪裡查的清,接着更是從懷裡揣出一包東西。
“皇上,這是晉商去年開始送來的菸草,臣弟知曉皇上素來不喜菸草,但是這一味菸草不同,吸入體內,有強身健體,固本培元,讓人精神煥發之效,全軍將士無不喜愛。”
“說不定對皇上舊疾有效。”
“何不一試?”
皇太極望着這菸草,遲疑了片刻,還是選擇了拒絕。
“對了十四弟,你先前上書,提議將我帝冠之上的寶珠換成綠色,可有什麼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