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唸的幻力事實上是完全不如上官明成的,上官明成畢竟是上官家的嫡子,所學幻力‘精’進,這個年紀已經是一個高階幻神了,比起葉祈痕的幻力還高。但畢竟這裡幻力濃度高,人的進階要快很多,若是葉祈痕從小呆在這裡,不一定會比上官明成甚至魏世天差。而蔣念這種永遠不會認真練習的半吊子水平根本發揮不出來所有的幻力。
魏世天算是四大家族裡天賦最高的人了,雖然看着‘性’子急躁,但是幻力也是非常兇猛。不過蔣念是真沒想到這人果敢狠戾,心機深沉,她是看走了眼。
他們現在正處於高速的墜落中,剛纔從飛行器上面跳下來太快了,蔣念以前連跳樓機都沒坐過,加之受了傷,此時更是被強烈的失重感折騰得臉‘色’蒼白,完全沒了血‘色’,只能死死抓着上官明成的衣襟,那張慘白的臉配上滿臉的鮮血,紅白的對稱很明顯,似乎隨時要死了一樣。她用毫無血‘色’的乾涸嘴‘脣’斷斷續續地說:“別聯繫上官家,別讓人知道我們在哪裡。”然後就暈了過去。
上官明成很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抱着蔣念,幾個筋斗平穩地落在了粗糙的地上。他很認真看着蔣唸的臉很久,才把攥在手裡的信號煙‘花’慢慢放回了儲物袋。然後他又從儲物袋裡拿出一點水,拍了一點在蔣唸的臉上,洗去了她臉‘色’的血跡,血跡洗乾淨以後卻發現她似乎臉‘色’更白了,臉上的血痕橫過了整張臉,看得人觸目驚心。他有些疑‘惑’,覺得蔣念不至於因爲這一個傷口就昏‘迷’不醒了吧,難道是恐高嗎?
於是他拍了拍蔣唸的臉,想把人‘弄’醒,拍臉拍不醒他只好搖晃蔣唸的肩膀,此時卻驚訝地發現她身下的那片地上都是蔓延出的鮮血,整件衣服的下襬都全染上了血跡。
那一刻上官明成的心跳都快停止了,於是他趕緊把人翻過來,然後把衣服給用力撕開,跟着就看見她的背部一道極深的刀痕,從右肩頭一直延伸到左腰,皮‘肉’都翻了出來,那些猙獰的傷口處已經因爲失血太多開始泛白,伴隨着裡面的血‘肉’,看的讓人心驚‘肉’跳。
上官明成的家裡人對他不算好,卻也不會苛刻待他,他更從來不會受這樣的傷,他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傷痕,更別說剛纔蔣念竟然一身不吭他都沒有察覺到。
他忍住一種心理上的嘔吐感,趕緊取出止血‘藥’粉,一點點灑在蔣唸的背上,卻又害怕她疼得無法忍受,只好撒一點吹一下,等到血終於止住了,他才灑上癒合傷口的粉末,用繃帶繞着蔣唸的身體一點點纏起來。
他包紮的時候不太敢看蔣唸的身體,剛纔因爲心急他直接撕碎了蔣唸的衣服,如今蔣念全身赤‘裸’,偏偏這身子又漂亮,除卻這道猙獰的傷痕,其他地方都幾乎是神明完美的傑作,驚心‘精’致。因此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眼睛看着粗糙的土地,儘量整齊地把傷口包紮起來,等到終於‘弄’完了他也累得幾乎是滿頭大汗。
也許是累得,也許是緊張的。
由於他們掉落的地方是一座森林,於是上官明成找了個山‘洞’把蔣念帶了進去,想讓她休息一下。這期間蔣念一直沒有清醒的跡象,倒是中間可能因爲疼痛下意識地皺了幾次眉,身體也有間斷‘性’‘抽’搐了幾次,臉‘色’更加蒼白,嘴‘脣’慢慢開始乾涸得開始出現裂縫。
上官明成只好一直等,直到過了一整個晚上,蔣唸的病情才慢慢開始有些好轉,好在她的幻力不差,加上上官家的‘藥’品質量很高,她終於開始清醒過來。
她神識稍微清醒了一些,就想要說話,但才張嘴就覺得嗓子乾啞,便只好做出一個喝水的動作,上官明成一看趕緊給她把水拿過去。蔣念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水,慢慢緩過氣來,然後開口第一句話就是:“你沒有通知上官家吧?”
上官明成愣了愣,然後茫然地搖了搖頭,蔣唸的神情才放鬆下來:“那還好。”她思量了一會兒,又說,“我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壞的。”聲音非常快。
“恩……壞的就是可能你這輩子都回不去上官家了,而且會面臨無止境的追殺。”
上官明成拿水的姿勢頓了頓,皺了皺眉:“你在說什麼啊?”
蔣念靠着山壁坐了起來,撐着自己的身體:“我想你也知道,你父親不喜歡你,反而喜歡你那三個弟弟。但是畢竟礙於悠悠衆口和祖宗遺訓,加上你父親‘性’格又古板,害怕別人的非議,必然不會直接對你下手。但你父親畢竟對你沒什麼感情,如果魏家發出通緝令之類的東西,你父親一定會順水推舟,假裝直接大義滅親。到時候即使你是上官家嫡子,就算不死也會脫一層皮,更會失去名正言順繼位族長的資格,到時候你弟弟成了族長,你父親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上官明成眨眨眼睛,似乎沒有想到這麼遠,更不相信他父親對他下殺手。
“別這樣,沒有什麼事不可能的。就連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人……也捨得害我呢。”蔣念抿着嘴慢慢笑了笑,眼角全是冰涼的媚意,容‘色’卻有些‘迷’茫。
上官明成歪着頭看着蔣念,有些沒能理解她在說什麼,過了半天才低下頭,開始回想一些過去的事,想了半天才問道:“好消息呢?”
“好消息?好消息是你終於可以脫離家族,成爲一個完整的個體了。”
其實這根本算不上好消息,上官明成從小在家族裡生存,外面的接觸歷練實在太少,如果沒有上官家的提攜幫助,加上魏家的追殺令,根本不能好好生活下去。
“這算什麼好消息?我父親雖然不喜歡我,但虎毒不食子,怎麼可能任由魏家追殺我?我不相信。更何況……更何況我手裡還有我拍賣得來的幻器,我父親那麼想要一件高階幻器,怎麼可能大義滅親!難道他不要幻器了嗎?”上官明成突然站了起來,情緒‘激’動地咆哮道。
蔣念讓自己坐的更直一點,避免傷口因爲彎曲擠壓而難受,但表情還是很溫和地笑:“所以我覺得最可能的結果是你會失去順承族長的資格。”
上官明成還是不肯相信,使勁搖着頭。但他畢竟被這個可能‘性’影響了,下意識地問蔣念:“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回不去上官家,還要躲避魏家,到處逃亡。或者以後不能成爲族長,會在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欺壓之下過活,這種生活他根本不敢想象。
“你該往好處想啊,也許這是一次歷練呢?也許你能夠依靠這一次……得到你想要的呢?”蔣念聲音突然沉穩起來,看着上官明成,詭異地笑了笑,“我可以幫你,會比你在上官家所能得到會更多。”
她說這話的時候因爲下意識直起了身子,碰到了背上的傷口,疼得她輕聲叫喚了一聲。上官明成趕緊過去扶起她,往背後看了看,發現傷口又開始滲血了,他煩躁地問了句:“你一個好好的幻靈,怎麼可能傷口這麼久不癒合?”
蔣念也疼得厲害,悶哼了好幾次,才斷斷續續地說:“那不是普通的武器,他之前在拍賣場買了我四件幻器,這是其中一間幻器,他很可能滴血認了主所以可以發揮出更加純粹的幻力。而且這是一件攻擊‘性’幻器,藍芒上品的高階幻器,是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帶有一整排的血槽,殺傷力巨大,如果不是我用防禦‘性’幻器擋了一次,怕是會被他當場給‘弄’得血流盡而亡。”
上官明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以前沒有見過幻器,自然不知道幻器的厲害。那種有價無市的東西,連魏家都沒有幾個,更全部是族長的所有物,怎麼可能給別人?如今他看蔣念這麼痛苦的樣子,才知道這幻器真是名不虛傳,若不是蔣念也有幻器躲得快,哪兒還可能在這裡說話?
“沒事,魏世天還是第一次用那個幻器,還不是很熟練,不然我那個破幻器根本擋不住他藍芒攻擊‘性’幻器的攻擊。不過還好,這個傷口不致命,多養幾天就好了。”蔣念說完便轉移了話題,“你也可以等幾天,看看情況,如果上官家沒有和你撇清關係那你自然可以發信號讓他們接你,如果他們真的對你不利,那你可就只能跟着我‘混’了。”
“哦。”上官明成隨便地哦了一聲,兩個人都看着地面很久不說話。又過了很久他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大聲問道:“你的那隻寵物呢?”
蔣念無奈地笑了笑:“你才發現啊?它還在那個飛行器上,我們跳下來的時候哪兒來得及帶上它?”她說完以後,不自覺地嘆了口氣,然後心裡有些堵。說不擔心什麼的都是是假的,費雷斯自從變成小雪狼以後心智能力都下降了一大截,如今只有她一隻狼孤身在外沒人照顧,自己也找不到它,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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