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最終決定,不拆這個盒子了。
夏舒芒和夏至達成了什麼協議又或許斷了什麼關係,基本上都在這個盒子裡了。
民航機長的工資在這個年代應該不算低,夏舒芒剛入職,沒有房貸車貸的壓力,除去每月的物業費水電費,其餘的錢用做生活費綽綽有餘。
飛國際航班比飛國內的工資要高一些,夏舒芒到底爲什麼這麼拼?
難不成,他缺錢?
夏舒芒這個人除了對鞋有偏愛外,對其他身上的裝飾一點不上心。
幾曾何時,穀雨發現夏舒芒的那面aj牆上的鞋在逐漸減少,他是已經放棄對鞋的執念了嗎?
如果是的話,他又沒有愛買名牌吃山珍海味買古董的習慣,拼命賺錢爲了什麼呢?
難不成是想給夏至一個下馬威?
告訴他就算不進公司夏舒芒也能自己養活自己。
這也不對,飛國內航班的每月工資也能養活自己不是?
何況他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女朋友在家等着他呢!
總結來總結去,穀雨都不知道夏舒芒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十月中旬,穀雨如約參加了《詩詞大會》的初選。
沒什麼太大的壓力,她成功代表迪海大學參加省裡的選拔。
許博羽把當初參加比賽的資料全部送給了穀雨,穀雨收到信息,準備下午上完第8節課吃完飯去拿。
剛剛過去國慶長假,羊羣們飛揚的心還未找到歸宿,空間朋友圈一波接着一波秀恩愛發美照。
時隔一年,當初“樸素”的女學生們各個像探索到了美妝的奧秘一樣,上至頭頂下至腳趾甲蓋,全身上下散發着“老孃最精緻”的氣息。
假期歸來,迪海溫度驟降,今年的降溫幅度很大,國慶剛過穀雨已經套上了薄外套。
李香今天意外的去奶茶店買了杯多糖檸檬茶,此刻和穀雨走在去男生宿舍的路上。
“哎哎!”李香的檸檬茶剛喝了一口,被迎面打鬧的小情侶撞上,要不是她咽的快,此刻那口甜到發齁的檸檬茶一定以孔雀開屏的方式吐在小情侶身上。
對方也知道是自己過於魯莽,連忙說着道歉。
李香向來不是個找麻煩的人,“算了算了,沒事。”
小女生往自己男朋友懷裡一鑽,臉上除了歉意還有剛剛打鬧時的嬌羞,男生把女孩往自己懷裡一拉,接連又說了幾聲抱歉,兩個人朝着李香來的方向走去。
“現在的女孩子的化妝技術都是開了掛的嗎?”剛剛過去的女孩臉上閃爍着金鑽高光,在路燈的照射下像會發光的鑽石。
李香想起什麼,“穀雨,你怎麼不化?”
回首去年剛見到穀雨的時候,新生迎接晚會,她絕美的底子加上高超的化妝技術,經驗了在座的所有大一新生。
穀雨的餘光瞄到了剛剛過去的那對小情侶,語氣悠然:“男朋友還不知道在哪塊天空上飄着呢,化給誰看?”
李香轉了下眼珠,“想夏舒芒了?”她猛吸一口檸檬茶,“他怎麼這麼長時間還沒休假?”
“不知道。”
李香說:“哎,四石最近也很忙,他媽媽身體又出問題了,忙着賺錢呢。”
穀雨心裡深深嘆口氣,心情不佳。
快到男生宿舍樓下,穀雨給許博羽發了信息,許博羽發來消息:【馬上下來。】
兩個人百般無聊的靠在樓下的樹杆上。
李香見她太無聊,“喝一口?”今天的檸檬茶異常甜膩。
穀雨輕輕推開她的檸檬茶,搖搖頭。
愛情真使人魔怔,好好的一姑娘,怎麼就抑鬱了呢?怎麼就相思病晚期了呢?
穀雨確實是因爲夏舒芒變成了林妹妹的,但不是因爲他長時間不回來,而是擔心他和夏叔叔之間的關係會不會變得更加惡劣。
許博羽三兩步跑下來,許久不見,他竟然發福了。
“抱歉啊學妹,來遲了!”他推了一下藍色框眼鏡說道。
許博羽把手裡的資料遞給穀雨,“你的比賽我去看了,發揮的相當好!”
別人參加比賽,或多或少都會緊張,怕實力不夠的,怕當衆講話的,怕發揮失常的……
心裡因素,生理因素都有。
包括許博羽自己,參加過那麼多次大型比賽,現在上臺講話依舊會緊張。
他全程看完了穀雨的比賽。
她表現的很淡定,坐在答題區和主持人一問一答,對答如流,他坐在第一排,甚至看到了穀雨眼裡透露出的不耐煩。
實則,穀雨是在等夏舒芒回電話。
那天,夏舒芒說好了會給她打電話加油的,她從早上起牀開始等,等到比賽都快結束了,夏舒芒屁都沒放一個。
失落,太失落。
難過的情緒大過比賽時的緊張,就顯得比賽沒那麼太影響心情。
那場比賽,問答的形式很簡單,基本上都是初高中的必備古詩詞加上大學學習到的偏門古詩。
穀雨的記憶力不錯,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何況,她還認真複習了!
穀雨接過資料,“謝謝學長。”
兩人平日裡接觸不多,拿完了材料道了謝後準備準備客氣一下閃人。
“資料你收好,今天宿舍出了點事兒,舒哥他們等着我呢!”
準備假笑送走許博羽的穀雨心裡咯噔一下。
誰?
許博羽800度的眼鏡片讓他及時捕捉到穀雨和李香面相上的靈魂一變。
饒是許博羽不常在宿舍,但是夏舒芒和穀雨拉手手處對象這事他是有所耳聞的。
“怎麼了?學妹不知道舒哥回來這事嗎?”他補了句,“他昨天就回來了,就在宿舍睡的。”
爲了世界和平,爲了正義與力量,李香十分使眼色的打斷許博羽的話,“你確定沒看錯?夏舒芒不是在實習嗎?”
“舒哥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穀雨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許博羽也發現了什麼不對勁,急忙找補,“要不我去把舒哥叫下來?”
要不怎麼說秀才是秀才呢,句句戳到痛處。
穀雨擡眼望了望某個窗戶,又看向許博羽,冷冷道,“不了,希望他在上面,這輩子別下來!”
+
穀雨是陰着臉回來的。
李香從未見過穀雨生這麼大氣,一句話沒敢說也不敢問。
是誰,每天三條問安信息的發着?
是誰,每天關注天氣提醒某人多穿衣服?
是誰,熬夜到凌晨只能和他多打一會電話?
是她是她都是她。
夏舒芒昨天就回來了!還在宿舍住了一晚,就連個來看她的時間都沒有?
太不把她當回事兒了!
穀雨宣佈,從此刻起,夏舒芒沒有女朋友了!
她把頭往被子裡一窩,再見吧!
永別了,前男友!
祝你幸福!
和穀雨一樣躲在被窩裡的李香一會探個腦袋觀察觀察敵情,一會對着發亮的手機屏幕戳戳戳。
香香香皂: 【夏舒芒怎麼回事??】
石石石頭: 【什麼?】
香香香皂: 【他回來了怎麼也不告訴穀雨一聲?】李香腦袋看了看對面的糰子,又縮回來。
還好,世界還很平靜。
石石石頭: 【舒哥回來了??!!臥槽我沒走到宿舍呢!】
香香香皂: 【快回去問問,穀雨現在生氣了!】
石石石頭: 【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還是對着吹了?】
香香香皂:【沒,她很平靜,平靜的很詭異。】
石石石頭:【你試探一下。】
李香第n次把頭伸出被窩,小聲叫了她聲:“穀雨?”
被窩裡傳來她輕輕的鼻音: “嗯?”
李香在心裡舒了口氣,還好沒到發飆的地步,她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問:“夏舒芒他……”
話沒說完,穀雨驚叫着:“狗男人不配出現在我面前!!!!!!”
在某個二次元世界,李香彷彿看到了被無限放大的聲波從穀雨的被窩裡傳出來,接着震碎了外面的玻璃!自己被嚇到在地扶額安慰自己。
不能惹不能惹!她惹不起惹不起。
香香香皂:【回去了嗎?穀雨現在一提夏舒芒,就像火山爆發一樣可怕!你告訴夏舒芒,明天最好揹着荊條拿着金條來請罪。】
石石石頭:【堵路上了……】
香香香皂: 【廢物!要你何用!】
石石石頭: 【哭.jpg】
穀雨現在不是一般的生氣,這幾個月以來的思念,掛想,擔心在此刻全部化作憤怒憋在心裡。
她不能像個潑婦一樣質問他,這樣顯得自己很無理取鬧。
話又說回來,她現在就是想抓着夏舒芒的脖子拿把木倉對着他腦門問:“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不說實話崩了你!”
想到這,她剛剛怎麼扭頭走了呢?
縮在被窩裡,她有一股吵架沒有吵贏的落敗感!
憋屈,窩火!
這女朋友要不要了還?
穀雨在做強烈的思想掙扎,這邊李香和四石已經爲了夏舒芒該如何向穀雨道歉做出了初步分析和評斷。
石石石頭: 【要我說,舒哥三扣九拜從男生宿舍拜到女生宿舍,誠意滿滿,穀雨妹妹沒準就原諒他了!】
香香香皂: 【這太狠了吧!你是不是之前這樣幹過哄過前女友啊?】
石石石頭:【我清白的好嗎?蒼天發誓!】
李香笑了下,繼續大字: 【我纔不信!】
【這麼長時間沒人給你表白嗎?】
【你也不差啊!】
四石好半天沒回。
【人呢?】
【哪去了?】
【哈囉?!】
李香正奇怪着,四石發來一條信息。
【舒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