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出差,提前更新了,這幾天不會斷更,但時間不能固定。
一往無前,七殺刀法中只有刀意,而無招數的兩招之一。
“轟!”面對雷烈這一招,巴圖居然毫不退卻,碩大的身體又向前踏出一步,腳掌重重地跺在地上,整個地面立刻以其落腳處爲中心,如同大海中的波濤般動盪起來。雷烈下盤穩固,這樣的動盪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手中的刀勢卻不覺一晃,一往無前的招意頓時再也無法保持。蓬地一聲悶響中,長刀砍中了巴圖的一條手臂,幾塊鱗片應聲而碎,手臂卻安然無恙。
蕩決刀雖然是神兵,本身最大的特點卻並非鋒利,而是堅固,無論承受何種重擊,甚至火燒、冰凍、酸液腐蝕,都不能使之有半點損傷,無論劈砍過多少事物,鋒刃都不會有半點變鈍。說到鋒芒,雖然不下於普通的寶刀,卻還沒到無堅不摧的地步,只是一來本身具有無視一切能量防禦的特性,二來質地足以承受住強勁的衝擊力,三來得益於雷烈獨特的運刀技巧,這才每每得以重創一些防護強大的敵人,此時卻真正遇到了對手。
巴圖的防禦固然驚人,更了不起的卻是其對於防禦天賦的應用。它的每一塊鱗片,鱗片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以某種奇特的韻律運動着,雷烈一刀下去,真正能夠傳遞到對手身上的攻擊,不過十之二三,剩下的全都被導向了無盡的虛空,這種情況下,除非雷烈的功力超過對手一倍以上,否則幾乎不可能傷敵。
“你殺了皇之子,我要撕碎你!”巴圖的智慧雖高,卻顯然不善於言辭,咆哮着吼出這一句話,身體突然化作一道黑煙,倏忽間來到飛速後退的雷烈身旁,四隻鱗片覆蓋的巨掌揮舞着,幻化出一片片黑雲,從四面八方向後者罩來。
獸神不分雌雄,並且從生下來的那天起身份就已經註定,有的是做雜役的下民,有的是專司武力的戰士,還有像巴圖這樣天生是統帥或智者的貴族,但只有皇族才具有生育下一代的能力。雷烈殺死了附身黃進的費加皇子,實際上等於斷絕了獸神一族延續的希望,難怪這巴圖會如此憤怒。
無邊的煞氣驟然間從全身各處噴薄而出,如同海嘯般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巴圖雖然強橫,在這殺氣和精神意志結合而成的獨特而強大的力量下,依然禁不住有片刻的心神失守。但它畢竟是獸神中的貴族,無論智慧還是心志,都絕不下於同等級的戰罡境高手,幾乎在略感失神的同時,身體已經在本能的驅使下做出了反應。又是一腳重重地跺在地上,再度引發地面的震動,自己卻借力急速飛退,四臂則疾速揮舞着,將身前擋了個風雨不透。
“呼!”“轟轟轟…!”急速擴張的煞氣突然間如落潮的海水般倒卷而回,在即將接近雷烈身體的時候,又以十倍的速度再度彈射而出,由於速度過快,無形的煞氣甚至在空氣中引發了一串爆鳴。幾乎在同一時刻,雷烈的身影忽地從原地消失——不是消失,而是驟然迸發出無窮氣勢和耀眼光芒的蕩決刀,已經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讓人根本無暇去注意緊隨在長刀之後的御刀者。
好似來自遠古,能夠穿梭時空的流光,當人們眼中捕捉到一條炫目的光線的同時,蕩決刀已經到了巴圖的面前,而此時,雷烈的聲音才堪堪抵達,淡漠,卻又充滿了恐怖的壓迫感:“屠戮天下,殺!”
巴圖終於感到了一絲恐懼,那一抹彷彿充斥了整個天地的刀光,讓它生平第一次升起了無力抗拒,無路可逃的感覺。瘋狂地嘶吼着,全身的潛力在剎那間爆發出來,巴圖的身體在瞬息間脹大了一半,與此同時,下面兩條手臂砰地爆裂開來,化作兩蓬血霧,卻沒有飛散,而是在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下化作兩支血箭,向着刀光後面的雷烈飛射而去。
這一刀也許無法可解,但使刀的人卻絕非無懈可擊:巴圖如今身高四丈有餘,在這樣的體型面前,即便不算本身強橫的防禦力,五尺左右的蕩決刀能夠造成的傷害也未必會致命,反倒是那兩支血箭,每一支都足以洞金穿石,上面更是蘊含着獸神本身獨有的血毒,中者必死。在這種情形下,巴圖相信,眼前這個小小的人類絕沒有膽量和自己玩兩敗俱傷,而只要他稍有退卻之意,這一招就再不是沒有破綻。
這個算盤不可謂不精,只可惜,他遇到的是雷烈。
長刀和血箭先後命中了各自的目標,銳利的刀鋒輕易破開巴圖的防禦,揉和了先天金靈氣的刀氣被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化作千萬柄利刃,將遇到的一切絞了個粉碎。相比之下,血箭造成的傷害至少看上去要嚴重得多——強勁的衝擊力擊潰了雷烈不滅罡身在體表的防禦,深入數寸的血箭在體內爆炸開來,在他的胸腹交界處開了兩個大洞,迸射出來的血肉碎骨和殘破內臟還沒等落地,就已經在劇毒腐蝕下變成了膿水。
兩條身影幾乎在接觸的同時便猛地分開,踉蹌着向後退去,巴圖的五臟六腑至少破碎了一多半,綠色的鮮血大口從嘴裡涌出,卻絲毫無損於它的好心情——至少,那個殺害了皇族唯一後裔費加皇子的兇手,已經被它拉着同歸於盡了,而且,是在施展了那霸絕天下的刀法之後。
然而下一刻,巴圖的好心情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它吃驚地瞪大了雙眼,眼睜睜看着雷烈的傷處,包括身體裡面破碎損失的內臟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恢復癒合着,眨眼間就只剩下了體外兩塊小小的傷口。
深吸一口氣,雷烈緩緩向巴圖走去。不滅罡身能抵禦和恢復傷害,卻並不能馬上補回損失的血液,並且本身的運行也要消耗能量,這一系列的修補下來,他一身的真氣也已消耗了八成,行走時總會感覺到有些頭重腳輕。不過這些和對手的狀況比起來,卻是要好得多了,就算只剩下兩成真氣,他依然有充足的信心將對手斬殺於刀下。
巴圖喘着粗氣,每一次呼吸都會帶出一股股鮮血,看向雷烈的眼神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哈諾圖圖!”他突然高喊着,身體砰然炸開,化作漫天的血雨,向雷烈飛射過來。綠色的血液隱含着一絲腥臭,有一些落到地上,哪怕只是一滴,也會讓方圓丈餘之內變得寸草不生,毒性之烈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