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戈解決佐藤川並且從他那得到那份神秘名單後,他意識到此時絕不簡單,如此絕密的文件,日本人又怎會得到?此外,日本人要這份名單的目的是什麼?許戈的思維正在飛速旋轉,他感到這此事的背後隱藏這一個巨大的陰謀,他必須將這件事情向上級報告。
初來乍到,又因爲剛纔一心只爲追蹤佐藤川,結果當許戈走出小巷的時候,他已經分不清該往那裡走了。邊走邊觀察四周的他忽然將一人撞倒,對方是一個年齡稍大些的年輕人。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許戈連忙道歉。
這個被撞倒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正然。看他一臉匆忙的樣子,許戈已經明白這次意外並不只是自己的過錯。
“沒關係,是我沒有看見你。”顯然方正然以爲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許戈見狀便沒有進一步解釋,方正然剛要離開時,許戈叫住了他。
“你好,請問下火車站該怎麼走?”
“哦,火車站離這裡挺遠的,不過你可以從這邊直走,到了那家百貨公司以後,那邊就會有人力車伕,你只要上了他們的車,他們自然會將你帶到火車站。”
“謝謝。”
按方正然所說的,許戈果真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人力車伕,隨後便來到了火車站。
其實此時的李麗娜並沒有離開火車站,她內心擔心着許戈的安危,雖然嘴上不說。
那些接她的人更加不明白這是爲什麼,說好的兩人卻突然少了一個,當李麗娜告知原因的時候,他們感到十分滑稽。如此不按章法,沒有組織紀律性的人居然能夠成爲他們以後的領導者,不服之心便開始從他們的心中暗自種下。
時間大約過來一個小時,許戈終於趕到了火車站,遠遠就看到了李麗娜他們,他加快腳步向他們走去。
“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久了。”
“沒關係,應該的。”一人口是心非的說,這人叫趙理君。
“沒事吧?”李麗娜還是關心問道。
“能有什麼事,我的能力你還不知道?”
口氣之狂妄讓在場的人都嗤之以鼻。
“我們現在該往哪裡走?我回去以後還有重要事情向上級彙報呢。”
趙理君心中憤憤不平,心想既然有事還耽誤這麼長時間,現在又這麼着急,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可是他並不敢說出,畢竟他還沒有摸清對方的秉性,戴笠親自安排的人可不能輕易得罪。
方正然轉身離去。
方正然之所以這麼着急那是因爲他已經知道一件十分緊急的事情,他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的上級傑弗森。
來到教堂的時候,傑弗森剛好做完功課。他一見方正然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他就知道一定發生什麼大事了,他連忙將他叫道自己的跟前。方正然再一次像個極其虔誠的信徒,跪在了傑弗森的面前,雙手合十。
“我親愛的上帝的孩子,你這麼着急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急事需要向上帝彙報啊?”
方正然迫不及待地說:“最近我打聽到一件怪事,上海商會李雄的公子被人劫持了,據說是被日本人劫持了。”
“日本人?消息可靠嗎?”
“不知道,是李雄家的一個丫鬟說的,她住在我們家隔壁,早上與秋萍閒聊的時候,無意說漏的。”
“你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
“我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日本人怎麼會劫持一個商會人的兒子,除非他們是想利用李雄爲他們做事情。”
“你分析的有點道理,如果這是真的話,那麼說日本人很快就有行動了,你回去以後讓人密切關注李家,我想只要他們與日本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肯定會露出什麼風聲,我立刻向上級報告,看上級怎麼處置。”
“如此正和我意。”
“還有,此次國民黨那邊好像也動真格的了,他們已經調了幾十萬兵力正往上海這邊固防,這樣一來,日本人想進駐上海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不過怕就怕在日本人玩陰的,你也知道東北三省的割讓已經使得衆多官員害怕日本人,如果這個時候出現倒戈,那後果是不可想象的。”
“這也是我們無法阻止的事情,只能靠你們多打探情報來儘量避免這樣事情的發生。”
“對了,你不說我還忘了,我這個月的經費什麼時候到啊,就快揭不開鍋了。今天我在來的路上居然與人相撞,結果我毫無疑問的被撞倒了,這要是擱以前那恐怕倒下的是對方。”方正然摸着自己毫無分量的肚子。
“再忍忍吧,你知道上面也不容易,我會替你催催的。”
“那我走了。”方正然一個鞠躬轉身離去。
果然當天夜裡,宮本津子就帶着人來到了李雄家。
這段時間,李雄將所有的手下都撒了出去,可是李昭顯卻像是在上海灘消失了一般,毫無音信。三天的期限已經到了,李雄躲在家中感到惶恐不安。然而該來的遲早還是來了。
“老爺,日本人又來了。”老丁急匆匆的跑進李雄的房間報告,事情緊急致使老丁居然忘記了多點來的鐵規矩,進門之前必須敲門。
“鎮靜!鎮靜!”李雄抱怨。
“對不起,老爺我忘了。”
“走,一起下去會會他們。”李雄從抽屜了抽出一份檔案袋
李雄剛走下樓道,津子就禮貌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李先生別來無恙。”
“恙不恙的還難說,關鍵是要看津子小姐你了。”
“哈哈,李先生真會說笑,在下一個弱女子哪來那麼大的本事能夠使得大上海大名鼎鼎的李先生甘心服從於在下?”
“好了客套話就不說了,告訴我我兒子還活着嗎?”李雄果然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顯得如此鎮定。
“這叫什麼話?公子的安全自然沒有問題,這一點可是我們事先說好的。”
“那就好,這是你們想要的東西,只要讓我見到我的犬子,我會將它交給你的。”李雄從懷裡取出檔案袋說。
津子極其狡猾說:“那我應該先驗驗貨。”
李雄按其所說將檔案袋交給了津子,津子迫不及待的從中抽出了文件,只見檔案袋裡裝的是一張地圖,在上面密密麻麻的畫着各種圖樣,津子看得緊皺眉頭。
“放心,假不了,我只要我的兒子,你手裡拿的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要等我見到我的兒子以後我才能交給你。”
“這樣最好,放心吧,明天同樣的時間在吳淞區的薀藻浜的廢鋼廠見面,不見不散!”津子向李雄鞠躬後離開了。
津子等人剛剛離開李家就被一個叫秋子的年輕人跟着,他是秋萍的情報員,與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他叫虎子。他們都是共產黨,只是他們都屬於外圍人員。今天他們一收到方正然的命令便來到了李家。沒等一會果然就出現了津子等人。秋子這些人在上海混久了,什麼大人物他們沒見過,可是當津子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的時候,他們感到十分奇怪,這樣的人會是什麼身份?而且領頭的居然還是一個女子。這些讓秋子感到事情的不簡單。
當津子等人出來以後,秋子便緊跟上去,而虎子則繼續盯着李家。
然而秋子並沒有跟到最後就被津子他們甩了,因爲經過幾條街以後,津子他們突然就坐上了一輛車消失在了暮色中。秋子試圖跟了一段時間,可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望着遠去的汽車,秋子跺腳抱怨。
津子等人的離去,並沒有使李雄感到輕鬆。他疲憊的癱倒在沙發上。老丁見狀立刻走過問:“老爺,你還好吧?”
李雄閉着眼睛向老丁招了招手。老丁看了悄悄離開。
黑夜是一個神奇的東西,它往往只有在你感到疲憊的時候,你纔會注意到它的存在。那種寂靜,屋外的蛐蛐聲是那麼的刺耳,心煩。而此時你的心境卻無法得到寧靜,思想更是無法集中,每一根神經都莫名的伸出無數條分支來,在腦海肆意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