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大亮,一些勤勞的百姓已經挑着擔子來到了集市,還有一些人力車伕也出來拉人。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和諧,唯一不和諧的那就屬許戈疾馳而過的轎車,爲此他也遭到了車後的一些人的謾罵與詛咒。
當許戈來到上海東育館會路7號時,許戈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切看似平靜的表面卻暗藏殺機。
“這裡就是李雄說的地方?”李麗娜問。
“嗯,走,我們先下去看看。”
許戈與李麗娜一起下車來到這個看起來並沒有別樣的住宅。他看了看大門決定還是從後面的圍牆進去看看,就在許戈與李麗娜剛繞道後面的圍牆的時候,突然兩把槍頂住了他們的後背。
“別動!”
一聽是日本話,許戈便意識到大事不妙。
“你們是什麼人?”一人操着並不標準的中國話問。
“我們只是過路的。”
“背過去!”對方不客氣說。
當對方摸到許戈的槍支的時候,許戈剛想一個回身將他擊斃,可是就在他剛要轉身的一刻,一道反光進入了他的視線,他放棄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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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你居然還帶着槍,我一看你們就不是好人。”
就這樣許戈與李麗娜被帶進了裡面。
沒一會兒就從外面走進一個人,是一個女人。
她正是宮本津子。
她圍着許戈與李麗娜轉,那眼神就像獵狗盯着獵物一樣尖銳。
“你們是什麼人?”
李麗娜剛想說自己只是一個青幫分子,卻被許戈果斷打斷了。
“我們是國民黨。”
李麗娜不明白地看着許戈,她完全不知道許戈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哦?是嗎?”津子似乎並不相信許戈說的話。因爲她堅信一個道理,過於容易得到的情報其真實性往往存在問題。
“我說的是實話,我叫李方明,她叫孫小莉,我們都是上海的潛伏人員。”
李麗娜聰明的配合了許戈的謊言:“沒錯,他說的都是真的。”
“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們說的話呢?”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到我的密碼據點,那裡有我的一切證件。”
津子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走出審訊房。
津子走到一個武士的面前問:“昨晚的清除行動情況怎麼樣?”
“報告小姐除了大川與山口以外,其餘人都安全返回。”
“那清理工作做的怎麼樣?”
“就只剩下了一些昨晚並不在據點裡的人僥倖躲過一死,大部分已經清除。”
“你這就把那些剩餘的人員名單給我抄一份過來。”
“是。”
津子又走進了審訊室。
“我想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
“昨晚的時候,我遇見了你們的人的襲擊,後來他們都被我殺了。在殺他們之前我得到了這個地址,我知道事情緊急,應該將這件事向上級報告,可是當我找到我的上級的時候,他已經遭遇不測了,我來不及思考,我應該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的下線,也就是孫小莉同志,慶幸的是你們的人還沒有來,我們這才逃過一劫。”
“哦?你是說你遇到了我的手下,並且殺了他們才逃了出來?”
“是的。”
“那這麼說你的能耐不小嘛?”津子說。
“其實這並不是我的能耐大,這一切都是湊巧,我有一個習慣,每次睡覺前我都要擦洗一下槍支,可就在這時你的人闖了進來,慌亂之間就被我撂倒了一個,後面一個也被我打傷了,我這才能夠將他制服。”
許戈的這一系列謊言既摻雜着事實又更多的是他臨時編出來的說辭,可是不知內情的人是很難辨別這裡面的真僞的。因爲這一切聽起來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李麗娜心裡暗暗佩服許戈的隨機應變能力。
這時那個送名單的人來了,津子接過來一看裡面果然是有一個叫李方明,一個叫孫小莉的人。就憑這一點津子就對他們的懷疑降低了一半。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選擇自取滅亡,二是選擇與我們合作。”
“合作合作,我可不想死。”許戈邊說邊一個勁地點頭。
李麗娜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如果她不知道許戈的真實身份的話,她肯定會認爲許戈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你呢?”也許是看李麗娜想得入神,津子便問。
“我的上級都選擇合作,我自然是跟着上級了。”
“好,我很喜歡你們的態度,放心吧,只要你們與我好好合作,帝國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津子剛要離開又突然轉身問:“你們知不知道一個叫許戈與李麗娜的人。”
津子的這個問題差點就把許戈與李麗娜給驚住了,最終還是許戈冷靜了下來。
“知道,他們是南京剛派過來的組長與副組長,可不知什麼原因聽說他被我們的原先的代理組長給扣了,後來又神秘失蹤了。”
“失蹤了?”津子問。
“哦,就是跑了。”許戈補充道。
津子點了點並沒有說什麼的走了。沒過多久他們就被押到一座刑房分別關押。
今天一早,方正然來到了教堂找到了傑弗森,他將做晚之事情告訴了傑弗森,傑弗森一聽大怒:“你真是胡鬧!誰允許你私自行動了?你這是拿自己與同志們的性命當兒戲!”
方正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羞愧的低下頭說:“我也是一時心急,我以爲對方只有幾個人,再說當時的情況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我一想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這才讓人行動。”
“你糊弄誰呢?如果一切都只是你臨時想到的,你會帶那麼些武器彈藥過去?你難道不是早就想好了?”傑弗森一下就揭穿了方正然的謊言。
方正然紅着個臉,慚愧萬分。
“這件事情我必須向上級彙報,至於上級怎麼處置那就看你的造化了,那些傷員怎麼處理?”
“這個你放心,我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出現任何差池。”
“嗯,真沒想到你居然會犯這樣的錯誤,你好歹也是老同志了,怎麼能夠如此急躁?”傑弗森再一次埋怨道。
方正然無言以對。
最後方正然失落的從教堂走出,可是在他的腦海裡呈現的卻是另外一些事情。他不知道昨晚對他們出手相救的那夥人究竟是誰?他們會怎麼處理李雄這件事情?日本人與李雄究竟做了什麼交易?這些問題他急於知道卻又無從知道。他的困惑就像早晨的白霧一般籠罩在他的整個身軀,即使你想從當中走出也無能。
伴隨着一路的思考,方正然還是回到了霞飛路6號。他前腳踏進大門,何秋萍後腳也跟着到家。
“你怎麼起的這麼早?”看見何秋萍被露水沾溼的頭髮,他走過去關心的問道。
“還不是爲了這個?”何秋萍提起手中的菜籃。只見菜籃裡放着幾個長壞的土豆。
“早點去還能挑些壞的,這樣便宜,要是去晚了連這些都被人買去了。”何秋萍說。
方正然感到一股暖流突襲心頭,他不自禁的將何秋萍攬到自己的懷裡,雖然他知道這樣並不合適,畢竟他們的夫妻身份身份是假的,可是他還是這樣做了,因爲這個寒冷的早晨,只有通過相互間的取暖才能勉強感到絲毫的溫暖。
何秋萍自然的將方正然推開:“好了,就算老夫老妻的也不應該在這大白天的摟摟抱抱,要是讓左鄰右舍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說完何秋萍就提着菜籃走進了廚房。
“昨晚那事說了嗎?”何秋萍問
“說了。”方正然靠在廚房門旁。
“長鬍子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捱罵受罰那自是少不了的,不過這些我可不放在心上,要是能把昨晚的大魚抓到就好了,可惜了。”方正然不斷地搖晃着腦袋一副十分可惜的神情。
“你啊,還是老實點吧,小心把你給弄到前面去(指正面戰場),到那時候你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我是求之不得,再也不要過這種乏味無比的生活。”
何秋萍聽了搖了搖頭沒有做出迴應。
沒一會功夫何秋萍就炒了一盤酸辣土豆絲出來,雖然土豆的質量差了點,可是一經何秋萍的手藝,這些不足完全可以彌補。一口土豆絲下肚,那叫一個滿足。
方正然含着一口土豆絲卻久久沒有下嚥,緊閉着雙眼享受着嘴裡的美味,何秋萍實在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吃你的飯吧,少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不嫌寒磣我還嫌寒磣呢?”
方正然哈哈大笑說:“人生得一老婆,足矣!”
就在他們打鬧之時,虎子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方正然一看便知道有情況。
“虎子怎麼了?瞧把你急的。”
“方大哥我有個情況要向你報告!”
“什麼情況?”
“我今天一早就拉了一位女客,可是你猜她是誰?”
“少賣關子,快說!”
“就是昨晚在廢鋼廠與李雄一起做交易的那個女人。”
“什麼?你怎麼知道是她?我記得昨晚那個時候光線很暗,我們那個距離是不可能看清對方的面貌的?”
“沒錯,雖然我看不見她的面貌,可是我能記得住她的聲音,今天當她說出一個字的時候,我就敢肯定這個女客就是昨天的那個女人。”虎子一口氣說完。
“你確定?”方正然還是不太相信。
“是啊,這個世界這麼大,說不準聲音相似的人也是大有存在的啊?”何秋萍也存有疑慮。
“不可能,我記得太清楚了,那個聲音肯定就是昨晚的那個女人的。”
“好吧,她住在哪裡,我們現在就去一趟。”
“在東體育館會路7號。”
“什麼?”何秋萍突然問道。
“在東體育館會路7號啊。”虎子再一次強調說。
“怎麼了?”方正然問。
“哦,沒什麼,我只是一時沒有聽清。”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秋萍你就在家裡待着,說不定我會讓虎子通知你一些事情。”
“放心吧,你自己也小心點。”
方正然跟着虎子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