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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面前這和尚打聽朱七姑下落的時候,趙然的心又提了起來,只不過這和尚話語中盡是溢美之詞,趙然分不清他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躊躇片刻,問道:“大和尚和她認識?”
“聞名久矣,無緣一見,實爲平生憾事。”
趙然提起的心稍微落了一些,又問:“大和尚怎麼知曉她在這大沼澤之中?”
和尚微微皺眉,道:“你這小道長,卻也謹慎得緊……我聽說大雪山之北,來了一羣虎尾山的僧衆,世人皆知,七姑手掌琉璃燈,最善驅化孤魂野鬼,若非爲此而來,貧僧實不知她入鬆藩衛何干。只是七姑雖說修爲精深,只恐此行有所冒失,危險得緊……”
趙然似乎在聞香谷時聽說過“虎尾山”,但後來沒去問過,人家也不曾再向他提起,所以不知道虎尾山的和尚跟孤魂野鬼怎麼牽扯到了一起。但他現在更沒心思去了解,聽這和尚說朱七姑遇到了危險,不由緊張道:“到底是什麼危險?她應付不了麼?”
和尚見他神情焦急,忽然長笑道:“看來七姑果然去了大雪山,並不在你身旁!如此最好,小道士,你且隨貧僧走一遭吧!”笑聲中,左手大袖猛然漲大,如一個巨大的口袋般向着趙然當頭罩了下來。
趙然大驚失色。危急中鼓盪咒言,法陣立時啓動,數股勁風急速旋轉着卷向和尚,地面上更生起無數藤蔓,向着和尚裹了上去。
和尚喜道:“果然是塊好材料。沒有根骨也可運轉法陣,資質上佳,妙不可言!”大袖向着四周一轉,玉印、金劍、木尺、水珠鏈、硃砂等物盡數被吸入袖中,連控制法陣的羅盤也沒能倖免,掙脫了趙然的雙手。徑直投了進去。
趙然知道逃不了,乾脆也不逃了,向着和尚縱身撲過去,想要跟和尚貼身肉搏,可想法雖好卻實現不了。他雙腳剛剛離地,就被一股強勁的吸力吸進了袖袍之內,眼前頓時黑漆漆一片。
趙然還待掙扎,頭上被重重一擊,頓時不省人事。
和尚左手卷起袖口,右手將一根小棍塞入衣襟下,輕笑一聲,飄然而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趙然幽幽醒轉,睜眼一看,四周依然一片黑暗。似乎躺在錦緞之中。他摸索着坐了起來,感覺身下墊着的錦緞正顛簸動盪個不停,就好像坐在轎子裡一樣。
屁股下似乎有什麼硬物膈得趙然生疼,趙然一摸,卻是自己那套法陣的五行法器,連同羅盤在內。都堆在自己臀下。他把法器收起來放好,仔細想了想。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在那和尚的衣袖之中。
用金劍切割這錦緞。卻絲毫沒有作用,轉着圈四處尋找出口,同樣無功。趙然無奈,只得開口試着問:“哎——我說,有人嗎?”
外面傳來和尚的笑聲:“小道士,你醒了?”
一聽和尚應答,趙然忙問:“大師,你我之間究竟有何恩怨,卻要如此待我?”
和尚道:“無恩無怨,但有因果。”
“不是很明白,大師你能說清楚些麼?”
“究竟有何因果,到了地頭你便知曉,此刻說了也是無用,你便省些氣力吧,看看能不能找機會逃出去。”
和尚這麼一說,趙然就知道逃跑沒戲了,只得繼續開口打聽——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不是?
“大師如何稱呼?”
“貧僧法號寶瓶。”
“呃……大師的法號果然獨具一格、與衆不同……大師,其實說實話,別看我出身道門,但與佛門挺有緣的……”
和尚笑道:“不錯,確實有緣!”
趙然連忙順竿子就上:“而且我對佛門絕無惡意,我一向認爲,佛道之間並無根本矛盾,由此而產生的戰爭更是給世間百姓帶來了深重的苦難。一個人的壽命是有限的,而修行的道路是無限的,應當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修行之中,去求取長生或者免於輪迴,這纔是修士應該走的正道……”
“就像你和覺遠小和尚說的那樣?”
趙然喜道:“原來大師認識覺遠啊,覺遠和小道我相交莫逆,大師是覺遠的朋友……唔,覺遠的長輩,那豈非就是我的長輩?果然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覺遠小和尚很不錯,假以時日,必可修成四諦、十二因緣法,證菩薩果位。我看了你們昨日三場鬥法,果然精彩,你這小道士也夠陰損的,若非覺遠機靈,恐怕就着了你的道了。”
趙然訕笑道:“我和覺遠師兄不打不相識……”
和尚道:“行了,你不用拉關係套近乎,套了也是無益,安心隨我前往寶瓶寺便是。”
趙然又轉着圈詢問寶瓶寺在什麼地方,和尚也不隱瞞,直接告知趙然,寺廟就在巴顏喀拉山脈第九峰——文澤雪山腳下。之後趙然還想再說,和尚已經不耐,斥了聲:“聒噪得緊!”又是一棍子敲了上去。
寶瓶禪師日夜兼程,專走那隱秘崎嶇的小路,雖說拖延了不少時日,還是安全穩妥地回到了文澤雪山。
遠遠看見了雪山下的紅牆飛檐,寶瓶禪師鬆了口氣,緩下腳步向着寺門而去。
衣鉢僧*攜寶瓶寺四大班首早已得了消息,俱都迎出門來。寶瓶寺中,除住持寶瓶禪師地位最高外,按例應爲首座、西堂、後堂、堂主等四大班首,但*爲寶瓶禪師入室弟子,又是寺中除師父外佛法修爲最精湛的僧人,故此當寶瓶禪師不在寺內時,由他代理住持事務。
入得寺內,寶瓶禪師讓四大班首都各自散去,只留*隨他來到禪房。
*恭恭敬敬爲寶瓶禪師奉上香茶,道:“師父去了這許多時日,不知境況如何,圓聰師兄的仇可曾報了?”
寶瓶禪師喝了茶水,道:“這仇暫時是報不得了。”於是將胡氏三人出現,強行插手的事情說了。
*嘆道:“如此,可就難辦了,也不知這胡氏三人是哪裡來的,修爲竟然比萬法寺普濟師伯還高?”
寶瓶禪師搖頭道:“連我也沒想到,那胡春娘一曲琵琶,當真是動人心魄,連普濟師兄這等證了菩薩果的大尊者,也似有些心猿意馬,如果不是普濟師兄立刻認輸,差點便當場出醜了……”說着說着,寶瓶禪師心有餘悸道:“若是換了爲師,恐怕幾十年的禪定功夫就要被破去。*,以後你遇到這三位,萬萬不可惹惱了他們,這世上隱士高人不知有多少,凡事切記,一山還比一山高吶!”
*立刻合十應“是”,又問:“那此行豈不是空自白跑了一趟?”
“那也不盡然,普真師兄得了機緣,已經證了菩薩果。”
*“啊”了一聲,既有羨慕,又有爲自家師父惋惜之意。
寶瓶笑道:“機緣非自空中來,還得自己尋訪去。爲師此次出山,也大有所獲,若是不出意外,也有望成就審查隨觀智,入身識界了。”
*喜道:“恭賀師父早日證就菩薩果!師父,你說的這機緣又自何處?”
寶瓶道:“我聽胡氏三人提及了一個功法皆無的小道士,可你普濟師伯又說,這小道士陣法一道頗有幾分本事,爲師當日便留了心。此番報仇不成,普濟和普真自回萬法寺,爲師卻去尋找那小道士的蹤跡。說起來也相當不易,爲師跟了半個多月,才得了機會將其拿獲。”
*忙問:“可是半緣之體?”
“不錯,就道門而言,屬於資質佳,卻無根骨之人。”說着,寶瓶一抖衣袖,頓時將趙然甩了出來。
趙然兀自迷迷糊糊之間,就被*飛起一道繩索綁了。*手指在趙然額心點了點,歡喜道:“師父,正是半緣之體!”
寶瓶微笑道:“且去收好,莫讓旁人知曉了,爲師如此行事,畢竟有傷我佛慈悲之心。”
*忙不迭提着趙然就往禪房裡間而去,口中道:“師父放心,弟子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