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來。”
胡姐在醫院門口來回踱步着,每隔半分鐘就要擡起頭環顧一下四周,神色十分焦急。
都快到時間了,怎麼還不來?
直到不知道是第幾次擡頭,穆槿歌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她鬆了一口氣,然後招了招手:“槿歌!這裡……”
她的話剛開了一個頭,瞥見穆槿歌身後跟着的男人時,瞪大了眼睛。
“薄,薄少……”胡姐的神色一變,舌頭都快打結了。
薄祁鈺怎麼會來這裡?難不成是事先得到了什麼消息嗎?
如果讓薄少知道她幫着紀伯倫偷穆槿歌的卵-子,那她不僅僅是在京城混不下去,可能會直接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但如果她得罪了紀伯倫,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背脊冒出了一絲涼意,很快就蔓延到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的渾身發涼,手心沁出了汗。
怎麼辦?怎麼辦?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還沒有理清楚個所以然,穆槿歌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和她打了招呼:“胡姐。”
薄祁鈺:“你好。”
轟——
胡姐腦子炸開了,她的腦海裡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那就是薄少居然和她打了招呼!
她愣愣地看着薄祁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薄祁鈺也沒有再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打過招呼後,他就摟着穆槿歌進了醫院。
因爲事先打過招呼,薄祁鈺又親自過來,聖瑪麗醫院的醫務人員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自己的效率提到最高。
不過,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負責外科的是個男醫生,他想要聽穆槿歌的心率,但因爲薄祁鈺在身邊,他拿着聽診器,遲遲不知道該怎麼下手。
穆槿歌默了默,她看向了站在旁邊散發着冷意的男人,忍不住出聲:“薄少,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這個男人在這裡的話,醫生不自在,她更不自在。
薄祁鈺的眸色暗了下來,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不行。”
他頓了頓,而後佔有慾十足地說道:“你不在我的視線範圍,我不放心。”
穆槿歌咳了聲,不說話了。
男醫生:“……”他特麼的,好想踹翻這碗狗糧!
最後給穆槿歌檢查的人換成了一名女醫生。
薄祁鈺接過了她的檢查報告,翻了一下,看上面都顯示正常,眼波動了動:“下一個要檢查什麼?”
穆槿歌回答:“婦科。”
“嗯。”薄祁鈺牽起了她的手,“走吧。”
兩個正準備走到婦科,正好碰上一個人拎着東西,他快速地從穆槿歌的身邊擦過過去。
穆槿歌被她撞得身子往旁邊踉蹌了幾步,整個人都有些懵。
薄祁鈺扶住了她,給陸巖使了個眼色,後者把人攔了下來。
醫生這纔像是發現了薄祁鈺一樣,他瞪大了眼睛,連忙道了歉:“對,對不起薄少,我不知道你來了……701病房的患者出事了,我正急着要趕過去……”
薄祁鈺眼眸一眯:“哪間病房?”
“7,701……”醫生又顫抖地重複了房號。
701,是宮情的病房。
薄祁鈺的眸色沉了下來,他瞥了眼正疑惑看着她的穆槿歌,薄脣抿成了一條生硬的直線。
他也沒有思考太久,不過一會兒,他就慢慢地放開了穆槿歌的手。
“我有事要去解決一下。”他攏了攏她的頭髮,“很快就回來。”
穆槿歌愣了愣,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句話,她心裡莫名的有一些不舒服。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輕輕地應了聲:“好。”
薄祁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邁開步子離開。
他上到了七樓,推開了病房的門,宮情的主治醫生正坐在牀邊,見到他過來,猛地站起了身:“薄少。”
薄祁鈺點了點頭,他瞥了眼旁邊大幅度波動的心跳檢測儀,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正閉着眼躺在病牀的女人身上,語氣冷了下來:“不是說已經有好轉了嗎?爲什麼突然發病了?”
“宮小姐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醫生回答,“好在發現及時。”
刺激?薄祁鈺的目光閃了閃:“那她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不是特別的好。”醫生說着,臉上露出了愁容,“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的話,以宮小姐現在的狀況,即便是再做一次手術,也撐不過半年。”
“但宮小姐是Rh陰性血,她的血型十分罕見,能有適配心臟的概率……只有一億分之一。”
“半年啊。”這三個字在薄祁鈺的脣齒間輕輕咀嚼着,他的眸色暗了下來。
留給他查清楚當年事情的時間,只有半年了。
如果半年之內他查不出來的話……薄祁鈺咬了咬牙。
……
“穆小姐?穆小姐……”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穆槿歌這才猛地驚醒了過來。
她看着頭上的白熾燈,恍惚了一瞬,這才揉着太陽穴坐了起來,看向了一旁的醫生:“檢查完了嗎?”
她居然睡過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躺在這裡這上面的時候,她會覺得很困很困。
“是的。”醫生頷首,把報告遞給了她,“這是你的身體狀況。”
“有個問題有些冒昧,不過,我還是需要跟你說一下。”醫生說,“穆小姐,你近期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話,可以和你的先生說一下,讓他做好安全措施……畢竟是藥三分毒,長期服用避-孕藥的話,對你的身體是很不利的。”
穆槿歌的臉色一僵,捏着報告的指尖微微泛白。
“我會告訴他的。”她的笑容有些勉強,“不過,醫生,這件事你可以幫我保密嗎?”
醫生:“當然可以,我們會保護每一位患者的隱私。”
穆槿歌鬆了口氣:“謝謝醫生。”
她甩了甩頭,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了一會,和醫生說了聲,就拿着報告,有些踉蹌地離開了診室。
見穆槿歌離開,醫生馬上跑到了辦公桌前,迅速地按下了一個電話,臉上滿是急切。
“沙曼先生,對,是我,我成功了……”